第二百一十五章他也來了
此時的順寧宮,宮人更是寥寥無幾。
白幡飄飄,連同白色的幔帳在偌大的殿中飄飄欲飛,就像為亡者訴說哀情一般,江小牧的步子很慢,悲涼之情早就浸入到江小牧的心底,蓮步一點點的挪到了皇后的軟榻邊。
早就沒有肉色的皇后,卻撐到了現在,是因為江小牧在皇后的身後灑下了石灰粉末,讓那些蠱蟲無路而逃,雖然殺死了不少蠱蟲,可是依然沒有挽回皇后的鳳命。
渾身上下皇后就是一具殭屍,乾癟的皮膚如同風乾的老樹皮一樣乾燥,一觸即碎!
皇后的眼睛怒目圓睜,一副死不冥目的樣子。
戴過手套,抹上石灰粉,江小牧還是用玉手給皇後娘娘合上了雙目。
長長的嘆了口氣!江小牧回頭一掃,「皇上怎麼還沒有來?」
張嬤嬤趕緊上前一回,「剛才奴婢差宮人去正殿稟報皇上了,其它的便不知曉!」
江小牧心頭攢動,皇上若是得到通報,這個時候倒也是應到了,再說畢竟皇后與他夫妻一場,助她登基,問鼎西嶽之天下,他早就應該來了!
正在這時,張嬤嬤的眼睛一亮,抬手一指身後,「這不給皇上報信的小宮女回來了!」
「娘娘!」小宮女撲的就跪倒地江小牧的面前,娘娘,聖駕身體欠安,太醫言不宜轉駕順寧宮!
江小牧的眉頭更加皺了起來,「怎麼了?」腳步向前,向前逼近一步小宮女。
「皇上今日回來之後,偶感風寒,一病不起,不停咳嗽,高燒不退……」小宮女戰戰兢兢的說著。
「要不派人入棺?」張嬤嬤提醒著,畢竟是香花蠱,人人懼色。
「不行!等聖駕下旨!」江小牧一揚手,一國堂堂的皇后,皇上臨死卻也不著一眼,她覺得濮陽連華不會,不過卻是病得時候。
江小牧仔細的戴著手套翻了翻皇后的身體,沒有一絲異樣,還是前幾天的模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明明昨天傍晚自己來時,感覺到皇后雖然氣絲微弱,但還是能撐過三天,難道……是有人想把自己逼向絕路嗎?
一道最壞的想法劃過江小牧的大腦,看來敵人已經出手了。可是自己在明,敵人在暗,她如何要防,只是一味的防也不是一個辦法,她決定要主動出擊。
眼中一團唳氣閃過。
到底發生了什麼?皇后的身體還如前些天的樣子,沒有一絲的變化。思慮一片片閃過江小牧的大腦。
人人談桂花香色變!半個時辰過去了,卻沒有見到一個人來給皇后殯天來吊言同,包括王皇后的家人。
江小牧的心涼到了心底,人走茶涼,她這才深深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
正在這時,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姐姐獨自傷心?」尹熙滿臉悲色的漫步在正殿之上,像一團幽靈閃過白色的窗縵,帶著詭異與狡黠。
「妹妹還是有心了!」江小牧冷靜的答著,現在還是如之前的樣子,任何人都有機會是兇手,尤其是阿多麗與尹熙,可能二人下午給自己的感覺,卻又是一正一反,迷糊了自己的視線。
「妹妹與皇后相識一場,又是相處如姐妹,自是相來探望,姐姐不更有心,最早就來到了皇后姐姐的榻前,若是皇后姐姐在天有靈也就安息了!」尹熙嘆氣過後,眸子中凄涼起來。抬起寬大雲袖不由的掩上面來。
「害她的兇手未服法,皇后姐姐怎麼會安息,姐姐看妹妹是傷心得糊塗罷了。」江小牧語音之中卻帶著一道殺機。
「姐姐,你看,妹妹本是好心相陪,出口怎麼如此的冰冷?」尹熙媚眼之處淡淡傷心。
「好了!你且一旁等著!」說著江小牧轉身還是大手板過皇后的身子,一搬,附著在身後的石粉灰刷刷的灑了下來,背後衣服上卻驚現一個大大的巴掌印跡。白色的石灰印跡,因為背對著尹熙,她一點也看不到江小牧神色的任何變化。應該是男子的!
江小牧的心再次收緊,心中不由想到今日說法看到的一欄節目,說是一個孩子因不堪照顧久病在床的母親,用手捶擊母親的腋下左胸……眸中流光一轉,溢出幾分斑斕的色彩,再一翻手……
尹熙則是瞠目結舌,語言都不利索起來,「姐姐這是作何?這不是對皇后姐姐的無禮慢怠嗎?」
「怎麼無禮?姐姐只是奉命查凶而已,至於何種方法,人死如燈滅,也就不計較那麼多了,皇后最能冥於九泉的就是查出加害自己的兇手?怎麼能再拘泥於小節,你說是不是妹妹?」江小牧的眸子刷刷射出一道冷光,如白熾燈泡似的聚集到尹熙的臉。
尹熙神色慌張了下,趕緊掩面抽泣起來,「皇后姐姐如上天堂,也會感謝江妹妹的一片誠意。」
「皇上駕到!」
還未見到皇上,就聽到順寧宮的外殿傳來一陣陣劇烈的咳嗽之聲,莫非皇上拖著大病的身子來了?江小牧眸中流光微轉,嘴角扯出一絲冷笑,如果皇上不來那是說不過去的,畢竟皇后歸天是件大事,驚動朝野,再說王家的人還在啊!
緊接著司儀官報,王尚書及家眷到!李丞相到!慕容將軍前來弔唁……朝中重臣一一到場,單將軍到……
三個熟悉的字深深的刺了江小牧一下,他來做什麼,這個時候應該還是躲著的好。
接著各宮的妃嬪們也陸續直到,一陣陣抽抽泣泣之聲。
但見皇后,著白色衣衫的皇上提著一展香帕,款款來到皇后軟榻稍遠一些的地方,江小牧回頭觀望,皇上確實病了,臉紅潮紅,額頭之身一層層細密的虛汗擦掉又現,除之不盡,張著大口使勁的喘著粗氣,氣息短促,「皇后啊,你怎就拋下朕一個人走了!」話罷頓足捶胸,伴著連連的急促之音……
江小牧不由的皺急了眉頭,趕緊身子一偏立刻離開了王皇后的身前,雙手之上附著手套並未卸下來……
「皇后…」皇上不停的喃喃自語,似乎是夫妻情深、傷痛欲絕的樣子,香帕很快被皇上的淚水浸濕了一團。「你獨自離去,怎麼這麼狠心啊?」
「女兒啊!」緊接著王尚書撲撲連爬兩步,來到軟榻附近,隨在皇上身後,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咆天舉地,痛哭不堪。
江小牧不得不緩步來至皇上的面前,「聖上節哀順變!」聲音極低,而且極沉,略帶著憂鬱。
猛然,皇上的眸子掙紮下,大手像著江小牧的方向五指一縮,砰的,一把拽住江小物的衣領,「告訴朕,到底有沒有抓住加害皇后的兇手!快說!」皇上濮陽血紅的眸子布滿了血絲,就像從天而降的惡魔般恐怖,眾人立刻都嚇不了。「朕不是讓你入住中宮嗎?你怎麼讓皇後下子就殯天了?還有那些石灰粉末不也是你想的法子?」
皇上聲聲嚴厲、斥責的質問讓江小牧應接不瑕。
大殿之中的抽泣之聲,一下子鴉雀無聲。
藍衣倒是嚇了一哆索,腳步不由的向前邁進了一步,倒是江小牧發現了悄悄向自己移動的藍衣,整個心臟騰的一下子順著脊樑攀爬到了嗓子眼,冷眸回視,狠狠一剜,再一擺手,藍衣的步子立刻頓在了原地,紋絲不動,江小牧只能看到藍衣那一雙充滿關心焦急的眸子。
尹熙跟著緊緊吃了一驚,看著變幻無常的皇上,心中有一些不知名的東西劃過。江小牧如果能安然無恙,說明她夠幸運夠機智,如果她逃不掉皇上的手心,今天晚上江小牧就會是一場災難。
單擎嘯的眸子一下子變得狠唳起來,大手砰的一下子摸到了那把劍的劍鞘,剛剛觸及手指,此時,一雙大手過來砰的緊按住單擎嘯的右手,相持了幾秒,才把手再次收回。
慕容蕭一則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江小牧卻是出簡意料的安靜,目光之中泛過几絲流光,清冷,還有一份淡定,各種都有,唯一有的卻不是害怕。
「皇上!切勿傷了龍體!」江小牧不急不燥、不緩不急!傾身輕輕附到皇上的耳邊道,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話,「皇上,臣妾能查出兇手以慰皇後娘娘的在天之靈,難道皇上不想聽一聽嗎?」
拽著江小牧衣領的大手漸漸鬆開了,一絲陰鷙悄悄閃過皇上的眼底。眉梢之中一片安靜。
江小牧撲通的一聲就跪倒在皇上的面前,「皇上容臣妾稟告!」
尹熙的眸子一片緊張,她江小牧用了什麼法子讓正在氣頭上咆哮如雷的皇上一下子字順起來,好高的媚術啊?她不錯眼珠的盯著江小牧的一舉一動。
「剛才臣妾發現了一條線索!」江小牧的聲音不高,但在這個寂靜的大殿之上卻顯得非常清晰。
眾人一片嘩然。
尹熙的小臉沉了下來,目光不由自主的看那個正咳嗽的皇上濮陽連華,難道是江小牧下午的時候故意給自己賣了一個關子?她費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