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節 活該被打
“映雪,你回京已經三四個月了,教你的京中禮儀就算沒有全部學會,也該知道,不能動不動就打人……”薛氏滿麵怒容,麵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姐姐,母親和我已經被罰了,你還有什麽不滿,為什麽要打哥哥?” 趙映雲美麗的眸底水霧縈繞,楚楚可憐,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對雷氏母女的咄咄相逼置若罔聞,趙映雪冷冷的看著進園就質問自己的趙興城,這就是自己的父親,這就是自己的血脈親人。
趙映雪嗤笑一聲,早該看清自己在所謂父親心目中的地位的,雖然在自己曆劫歸來之時,他對自己有一絲憐惜,可隻要自己與趙映雲,趙哲翰有矛盾,他的心立馬就偏向了她們,自己隨時都可以舍棄,既如此,自己又何必對他抱有一絲期待呢!
“你們進門,紛紛就指責我的不是,為什麽不問問我打他的理由?”趙映雪不是罵不還口的人,立馬反擊道。
“是啊姐姐,別急著下結論,莫不是有什麽緣由,大小姐一個弱女子,又怎麽會跟男子動手?先聽聽大小姐怎麽說!”趙興城最受寵的妾室趙姨娘微笑著走上前來,話裏話外的意思莫不暗示,趙哲翰做了過分的事情,才逼得趙映雪不顧女子身份與他動手!
薛氏是正妻,又生了相府獨子,天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還時不時的拿主母的權利為難她們這些妾室,其他姨娘有求於她,不得不看她眼色行事,時時巴結著她。
趙姨娘最為得寵,在府中有相爺疼愛,事事順心,也早就為女兒做好了打算,所以並不怕她,隻是礙於她的身份,地位不敢太放肆,如今,薛氏引以為傲的兒子出了事,趙姨娘自然是要趁機好好嘲諷她一番。
薛氏冷眼望向趙姨娘,這賤人總仗著得寵,暗中與自己做對,這次更是抓住機會,不停狂吠,也罷,等教訓了趙映雪,再來狠狠修理她。
“哲翰是你親弟弟,也是唯一的嫡子,就算他有什麽不是,你教訓他幾句便可,用得著動手打人嗎?”趙哲翰是薛氏唯一的兒子,又進得最好的書院碧桐書院讀書,一直是她的驕傲,疼寵萬千,可謂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可今天,竟然被趙映雪這個賤人打了耳光,天知道她看到哲翰臉上的兩個紅手印,是如何的心疼,如何的氣憤,恨不得現在就將趙映雪處置了。
“趙哲翰不經通稟,擅闖長姐住處,長姐如母,不僅不敬長姐,還冷言諷刺,且肆意辱罵已故嫡母,不知輕重,我賞他兩記耳光,就是讓他長長記性!”趙映雪冷聲道明趙哲翰的行為。
“長姐?你算哪門子的姐姐,又不是我娘親生的,你記清楚了,本少爺隻有一個妹妹,那就是趙——映-——雲!”趙哲翰輕柔著疼痛不已的臉頰,毫不客氣的嘲諷,絲毫不顧及在場的趙興城。
“我也不想有一個不懂禮法,肆意妄為的弟弟,可誰讓爹爹娶了我娘生了我以後,才又娶得你娘生的你呢?!”趙映雪平靜的反駁趙哲翰。他不是自恃身份尊貴嘛,那自己不妨提醒一下他,他也不過是繼室之子而已。
薛氏的麵色瞬間變得煞白,玉手緊緊握起,長指甲深深的嵌進了肉裏,嫁給趙興城做繼室,一直是她心裏的最痛,沈凝死了多年,相府上上下下都快不記得她了,沒想到趙映雪居然又把她搬了出來,擺明了是在嘲諷她。
沈凝你奪了我的夫君,現在你的女兒,竟敢拿你的身份諷刺我的兒子,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和恥辱,日後定要在你女兒身上討回!薛氏陰沉的眸子閃過一絲惡毒。
一旁的趙姨娘嫵媚的眸中閃過一絲嘲諷,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薛氏再如何扯高氣揚,也改變不了她是繼室的身份,她的兒女身上印著繼室子女的烙印。
薛氏憤恨的目光瞪著趙映雪,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可她知道現在不能動怒,轉眼,風韻猶存的臉上帶著一絲委屈,對著趙興城哭道:“老爺,大小姐是對我這個母親有什麽不滿嗎?我自認為對映雪照顧盡心盡力,為何還要如此諷刺於妾身?”
趙興城畢竟對薛氏有愧,又夫妻多年,此刻看她哭的梨花帶雨,又見唯一的兒子甚是委屈,不禁對著映雪怒道:“逆女,還不對你母親道歉?!”
趙映雪清冷的目光沉靜的瞪視著趙興城:“敢問父親,女兒哪句話諷刺夫人了?哪句話表達不滿了?哪句話說的不是事實?為何趙哲翰可以對我這個長姐,出言不遜,諷刺辱罵,我隻是道出事實,父親就如此動怒?”
趙興城看著趙映雪瞪視他的目光,那麽沉靜,那麽清冷,心裏忍不住有些不敢對視,這個女兒向來聽話,好拿捏,何時變得如此犀利?!
趙興城強撐著麵子,冷聲質問:“他是你弟弟,就算出言不遜,你也可以言語警告,教導與他,不必動手?”
趙映雪嘲諷一笑,趙興城可真是會和局,趙哲翰已經如此諷刺辱罵於她,她的父親竟然還一味的維護趙哲翰。
“如你們所見,趙哲翰對我這個長姐沒有一絲尊敬,還一直罵罵咧咧,無視禮法,這是相府少爺應該做的事?從小到大,你們就是這麽教他的?更何況,哲翰在碧桐書院讀書,代表著整個相府,能入碧桐書院就讀的,莫不是父親朝堂上的同僚,萬一哪天他在學堂辱罵了同窗,不僅丟了相府的臉麵,甚至會給父親樹立政敵……”趙映雪清冷的聲音直接道出厲害關係。
“所以我無奈之下,才打了他兩個耳光,讓他長長記性,還是父親以為,等他在學院得罪了同窗,由他人教訓更好?!”趙映雪直接將問題甩給趙興城。趙興城一向最重視相府和他自己的官位和名聲,自然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
趙哲翰看看父親的神色:“趙映雪,你少胡亂編排,若不是你設局害的母親和妹妹受罰,我怎麽會來找你算賬?!”趙哲翰氣不過,怒吼道!自己的耳光萬不可白挨!
“趙哲翰,我以為剛才我們已經說清楚這件事了,你說我設局,又拿不出證據,此事發生時,父親在場,你是說父親是輕易就能被人蒙蔽的?還是說認為父親不明真相,隨意就能被人戲耍?!”趙映雪毫不客氣反擊道,趙興城就在場,自己若不利於豈不白白浪費。
趙興城看著爭辯的兩人,趙哲翰麵紅耳赤,神色激憤,毫無冷靜思考之力,趙映雪冷靜應對,麵色如常,句句都隱含維護相府利益,再這麽爭辯下去,吃虧的還是趙哲翰。
“咳咳咳!”趙興城打斷二人爭辯:“映雪,哲翰不常在家,具體情況並不了解,他又是你親弟弟,你也別在意!”
“父親,哲翰不常在家,不了解情況,但是他剛剛回府,就來雪園找我麻煩,想必是聽了什麽閑言碎語,受人挑唆吧?!”趙映雪冷眼望著趙興城,剛剛自己被辱罵之時,他一句不哼,現在趙哲翰辯論無理,他生怕趙哲翰吃虧,跳出來打圓場,可真是個好父親。可惜自己並不想輕易放過此事!
趙興城看著麵色堅毅的趙映雪,心知若不能給她一個交代,恐怕不能善了。趙興城厲聲問道:“是哪個多嘴的奴才,跟少爺胡言亂語的?”
趙映雪冷眼看著趙興城,他倒是聰明一句話就將薛氏母女摘了出來,隻怪罪下人,恐怕是要讓下人出來定罪,堵上自己的嘴吧?
趙映雲看著情景不對,心裏有些發慌,手臂輕輕觸碰自己身邊的大丫鬟秋萍,對著她使了個眼色。秋萍看到二小姐的示意,貝齒輕輕咬著下唇,像是下定了決心,“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對著趙興城磕頭道:“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是奴婢看二小姐受罰,一時心疼,看到少爺回來,忍不住跟少爺胡言亂語!奴婢錯了,不該碎嘴……”秋萍邊磕頭邊說著,說得自己是多麽忠心,多麽為主子著想。
一旁的趙映雲趕忙對著趙興城求情道:“爹爹,秋荷自小跟隨我,她看我委屈,一時糊塗,這才對大哥胡言亂語,您就饒了她吧!”
趙興城故作一臉的為難,看向趙映雪:“映雪,你看這事……”趙興城自然是想幫著趙映雲,隻是此時他也不能做得過於明顯,就想著讓趙映雪開口饒過秋萍。
“趙映雪,我果然沒說錯,有你的地方就是熱鬧!” 熟悉的戲謔聲突兀的響起,眾人循聲望去,一道修長的身影斜靠在雪園門口,折扇輕搖,妖孽的臉上帶著欠扁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