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知縣被斬
幾日後,欽差岑文星傳的信已經到了朝中。
「諸位,今日岑欽差傳來了信,信上所說,容陽府河縣知縣孫君澤瀆職,以至賑災糧未能到達河縣百姓口中,造成民怨。」將信的內容道出后,左相蘇雲起一雙目光看向前方文武百官,尋求法子來:「諸位認為,應當如何處置較為妥當啊?」
聽著左相如此一說,朝堂之上頓時嘰嘰喳喳議論來。
片刻后,禮部尚書丁柳站了出來:「左相,下官以為,應當按瀆職處理。」
「瀆職處理,如何個處理法啊?」左相蘇雲起問著。
「左相,既然瀆職,那就罰半年俸祿吧。」不知是未有聽清楚狀況還是什麼原因,禮部尚書就如此回答了來。
聽著這句話,左相蘇雲起心中很是不滿意。
看著除禮部尚書丁柳一人說話外沒有官員再道一句話,蘇雲起將這封親家捎來的信詳細的說了來:「信上道,河縣知縣是孫君澤擔任,擔任幾年,未能獲民心,常常受百姓指責,此次賑災糧又因他的原因,原本派往河縣的糧食卻未有收到,在事後幾日方才與當地知府說上一聲,這河縣百姓十分不滿啊,還打起了他來。」
「左相,這未收到賑災糧,下官以為,應當派人去查探一番,找出是何人致使這賑災糧下落不明。」大都督杜安通將自己想法說了出來。
其實,大都督杜安通的想法是可取,可左相蘇雲起自己心中可是不同意。
至於這信上具體說了些什麼只有他一人知曉,而在將信的內容道出之時並未是全部說出口,而是選擇將重要部分的內容說出而已。
「不可。」一聲不答應的話語喊了出來。
一看,原來是禮部尚書丁柳。
看著丁柳的模樣,左相蘇雲起很是在意他會說些什麼,一雙目光緊緊看向禮部尚書丁柳,瞧著他的一舉一動。
「為何不可?」大都督杜安通不明白。
「左相。」行了個禮后,丁尚書繼續說了來:「杜都督所言不可。如今,大墨國庫銀子已經沒有多少,這剛從掃除倭寇的錢糧里剋扣出來用於賑災。要是再派人去查案,耗材耗力不說,到時若是誤會一場,這不白白損失了嗎。」
聽著丁尚書的一語,作為左相的蘇雲起心中很是滿意,但在外表之上還是淡定些好。
「丁尚書言之有理。這若是派人去查,這也太耗材耗力了。依本相看,還是先找人把這河縣知縣的位置頂替下來再說,至於如何處置這河縣知縣孫君澤,還是稍加考慮再做決定。」蘇雲起道。
說是稍加考慮,實則是想把自己的人拉來商量商量,如何圓好這個局。
「左相所言極是。」禮部尚書丁柳道了聲。
「聽左相的。」刑部尚書郭興文也道了聲。
頓時,一片的官員皆道了一聲:「聽左相的。」
如今桂元緯已經不出現在了朝中,就算是不同意也壓不過這一片的同意之聲了。
現在的大都督杜安通已經感受到了桂元緯不在的朝堂是什麼樣子了。
若是他還在,或許今日朝堂之上會有一片的官員喊著不同意。
可今日的朝堂,沒有了兵部尚書桂元緯的存在,這些官員們有三分之一的官員選擇一話未語。
朝後,左丞相蘇雲起將幾位自己的大官員叫到了丞相府中來。
「幾位尚書,本相傳喚你們來,因何事,應當知曉吧?」左相蘇雲起道了一聲。
只見,這幾位站立的尚書點了點頭,應了一聲:「知曉。」
「那好,本相就不饒關子了。」道完,左相蘇雲起看了看這丞相府的官員,繼續開口來:「你們認為,這河縣知縣孫君澤如何處置?他便是孫志才的大兒子。」
聽著左相這麼一說,禮部尚書丁柳已經明白了左相蘇雲起的意思了。
「左相,下官以為,應當斬。」禮部尚書丁柳道。
一旁的刑部尚書郭興文聽后,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了禮部尚書丁柳,但又不知該說些什麼話語。
「岑尚書,你以為呢?」左相蘇雲起的目光看向了岑文星的大兒子岑安澤。
兵部尚書岑安澤也不知該如何處理,便同了禮部尚書丁柳的觀點:「回左相,下官同丁尚書。」
看著二人都想斬,工部尚書許玉山將心中自認為不妥的地方道了來:「左相,這河縣知縣孫君澤僅是瀆職,這是不是……未免……有些……」
「許尚書,本相認為沒有何不妥吧?這孫君澤就是因瀆職,造成賑災糧未能平安抵達河縣,百姓埋怨朝廷。還有,兩萬人如今只剩下幾百人,今兒估計都不到百來人了。這以他一命賠那些人命,不可嗎?」左相蘇雲起道。
聽著說的口氣,再看著蘇雲起臉上的怒氣,工部尚書許玉山這下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了。
「左相說的是。」工部尚書許玉山道。
「那這.……派何人去處置合適?」吏部尚書陸新知問來。
左相蘇雲起思慮了下:「此事本相與皇上說吧。」
「誒。」
「既然已經與你們商量清楚了,那就都回去吧。」
「下官告退。」
「下官告退。」
……
瞧著他們走後,左相蘇雲起起身了來,往著後宮而去。
後宮,可以說是皇上的家,而外宮是官員們辦事的地方。
雖說距離相差不遠,可這後宮不是誰想進就進的。
放在今日,只有當朝的兩位丞相可隨意進出外,其餘之人想要進入這後宮須得像皇上道一聲,皇上同意之後方才能進入。
見到了皇上,左相蘇雲起便將知縣孫君澤的壞處全部一一道來,還把官員們的意見一一道了來。
皇上聽到此消息后,便按著左相蘇雲起的想法做了來。
幾個時辰后,只見太監李公公手中緊握著聖旨,坐在馬車上,前前後後跟著帶刀的暗衛與宦官們。
這場景,那是多少太監夢寐以求的待遇。
幾日後,這馬車已經快行駛到了河縣。
大老遠看著馬車來,這些饑民紛紛圍觀了過去。
如今的河縣,百姓還真如左相蘇雲起所言,僅剩下幾十人了,這些饑民若是去了皮,估計也就只剩下骨架子了。
「知縣,有馬車到來了。」一衙役走了過來,道了一聲。
從這聲音中看得出來,衙役已經餓得快不行了。
聽著聲后,一身傷的知縣孫君澤起身來,踏過廢墟,慢悠悠的往著那邊空曠的路走去。
見著知縣去了,那些大小官員也急忙起身來,一同而去。
餓了不知多少天肚子的他們行走都很困難了,踏過廢墟,便瞧見一輛馬車和好多名暗衛及太監站在馬車前後。
見著如此,沒見過世面的廚娘李子喬心中有些慌來。
瞧著到了,太監李公公手握聖旨走了出來,走下馬車后,兩眼目光看向了這些大小官員來。
只見,個個臉上、身上皆是傷口,還很瘦弱,看得都有些可憐了起來。
「誰是知縣孫君澤?」太監李公公道。
聞見聲后,知縣孫君澤往前走了一步,軟弱無力的道了一聲:「下官是。」
「容陽府河縣知縣孫君澤,聽旨!」李公公喊了一聲。
這些不明不白的官員聽后,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墨漳地動嚴重,朝廷派發賑災糧以至,如今欽差大臣岑文星向朝廷稟報,容陽府河縣知縣孫君澤辦事不力,造成賑災糧未能平安抵達河縣用於賑災,百姓傷亡慘重。決定,免去知縣一職,斬!欽此!」
李公公剛說了個斬字,知縣孫君澤便暈倒在了地。
周圍的大小官員及李子喬聽此消息也是大驚失色,但又不敢多言。
唯有廚娘李子喬不解問來:「這怎麼可能?孫知縣是位好官!這怎麼……」說著說著,李子喬突然悲痛得說不出來了聲。
看著這女子這般樣子,李公公問來:「你是何人?」
「廚娘。」道了一聲,李子喬止不住的眼淚滴落了下來。
「這是皇上的旨意,我們也只是秉公辦事。」道完,看著面前已經暈倒的知縣孫君澤,想著孫君澤還未接聖旨,李公公彎下腰來,將聖旨放在了知縣孫君澤前,隨後手一揮,三暗衛的人走了過來。
瞧見,兩暗衛將知縣孫君澤拎了起來,隨後一暗衛拉開長刀,瞬間知縣孫君澤徹底斷了氣。
看著事已辦完,再看著一個個圍觀的百姓,李公公道了一聲:「新任知縣幾日便同這賑災糧抵達,你們再忍耐一下。」道完,李公公坐上了馬車,往京城而去了。
清晰可見,一條血跡留在了地面上。
廚娘李子喬慌忙走了過去,將知縣孫君澤抱在了懷裡,一邊搖一邊大喊:「孫知縣,孫知縣!」
明知孫知縣已經一命嗚呼了,可在李子喬的心裡是多麼的不相信,她不相信這麼一位好官會落得這般下場,她不相信自己看中幾年的人就這麼走了去,她不相信這些賑災糧是因為他而丟的……
「孫知縣,你快醒醒,好不好。你還有公務要忙呢。孫知縣。」李子喬悲痛的哭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