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真相
月媚和憐心忙起身讓玉珍坐下，小青進去燒水重新換上新的大紅袍，把原來秋姐喝剩下的都收拾了下去。
“玉珍姐，是否秋姐還有別的打算？”憐心小聲地問道。她和玉珍的關係不像月媚與小青般的親密，心裏總有些害怕玉珍，但玉珍剛才的話讓她的心緊了一緊，便大著膽子發問。
“當然！”玉珍冷笑道：“你以為秋姐真的會放過你們嗎？”她冷冷地瞅了一眼月媚和憐心，讓倆人心裏都打了個寒戰。
“那玉珍姐的意思是……”月媚低聲問道。她並不相信秋姐能整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來，畢竟自己已贖了身，自己是自由的，她不能逼近自己做什麽。
玉珍深深地看了月媚一眼，正好小青把茶水端上來，她輕輕地抿了一口，沉吟了半晌，才緩緩地說道：“你知道我臉上這些傷是怎麽來的嗎？”
月媚一怔，點頭道：“秋姐和我說過了，說是你為了幫她擋下……”
“放屁！”玉珍罵了一句，身子輕微地抖動著：“這麽多年了，她還想拿這件事來騙多少人？”
月媚和憐心交換了一個眼色，小心地問道：“難道還有隱情？”
“當然！”玉珍話匣子一打開，就不打算停下，又叫住了想要避到裏屋的小青：“你也聽聽，有好處！”小青乖乖地站在玉珍的身後，垂著手，不敢多說什麽。
“當年李神通想要秋蘭的身子……”玉珍罕有的提到了秋姐的本名：“她是抵死不從的。李神通多大了，都年過半百的糟老頭子，還想要占人便宜，那是不可能答應的。由於他是皇上的叔叔，萬花樓的上一任老鴇並不敢忤逆他，便小心的在秋蘭的酒裏下了迷藥……”
玉珍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那老鴇心也真狠，秋蘭是她的親生女兒，她都下得去手。不過……”說到這裏，她的目光裏閃露出了一絲恨色：“秋蘭和那老鴇的貼身丫鬟很要好，那丫鬟就把事情告訴了秋蘭。她便……”
玉珍咬牙道：“她便把我騙進了屋子裏。我一喝那酒不對勁，就知要遭，李神通見我不從，便讓人把我打得死去活來，醒過來時……”她苦笑道：“就成了這副模樣。”
月媚張大了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秋姐在她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實在未有想到，她會是那樣的人。
“秋蘭以為我並不知曉內情……”玉珍冷哼了一聲，“當年那貼身丫鬟和我的關係也很好，在她派小順子去滅口之時，她把內情都告訴了我！”
“那秋姐這十年來對你，都是……”月媚秀眉微蹙：“都是假的？”
“那也不是！”玉珍歎了口氣道：“隻是她心中有愧，對我好隻為了讓她的心安寧一些罷了！”
“那玉珍姐的意思是秋姐也會如此對我們？”憐心膽戰心驚的問道。
“對你還好！”玉珍瞅了憐心一眼，說道：“你已不是處子之身了吧？”
憐心俏臉一紅，點頭道：“是的！”
萬花樓雖打明了招牌賣藝不賣身，但有人能出得起驚天的價格，那身子也是可以賣的，隻是隱秘得很罷了。而且被奪走處子之身的姑娘，便有了自由選擇留宿客人的權力。
憐心也是為了自己心愛的男子才把處子之身獻給了一名王公大臣，聽得玉珍說起，她倒是非常的不好意思。
“那你倒不要緊了！”玉珍看著月媚說道：“你要小心，秋姐沒有你想的那麽好！”
月媚接受了玉珍的震撼教育後，半晌都未回過神來，聽到她的話，急忙說道：“那我馬上離開萬花樓不行嗎？”
玉珍冷冷地說道：“你將賣身契贖回的時候，秋姐是否又和你簽了另一份契約？”
月媚一怔，急忙讓小青把契約拿出來。她才匆匆看了一遍，心中怒火中燒，破口大罵道：“她這個王八蛋……”
隻見那契約上寫著月媚在贖身之後還必須至少登台十次，在萬花樓再做一個月才能離開萬花樓。
月媚以前看的合約沒有一千份也有八百份了，想不到如今大意之下，被人在契約上動了手腳，真是終日打雁被雁啄瞎了眼。
見月媚氣憤的模樣，玉珍歎了口氣：“我看在這一個月之內，秋姐必定在暗裏讓王公大臣標價，拍賣你的初夜權，然後趁你不備之下，下藥把你迷暈過去，然後奪走你這的處子之身。”
月媚冷笑道：“要是我不知道還好，我知道還能輪得到她下手嗎？”
玉珍冷冷地說道：“你不要太意，秋姐既然能在契約上瞞過你，自然有別的法子讓你不備之下，把你的處子之身奪走。這裏是萬花樓，是秋姐的地盤，你日防夜防，能防得到什麽時候？”
月媚泄氣地說道：“那玉珍姐，你有什麽法子嗎？”
玉珍笑道：“聽說你和安神醫的徒弟孟詵很熟諗，不如去找他看看。安神醫醫術通神，他的徒弟自然差不到哪兒去。”
月媚臉一綠，前幾天才把人家的藥罐子摔了，這回又去求人，特別是想起孟詵那一臉的色狼樣，她心裏就很不舒服。
“話就說到這裏了，我也不能多說什麽！”玉珍站起身，看著小青說道：“你以後就跟著月媚，記住，要聽主人的話！”
小青眼眶裏的淚水不住地打著轉，她跟了玉珍也有幾年了，情同姐妹更似母女，此時她見玉珍說得決絕，不由得哽咽道：“玉珍姐，你……你也跟我們一塊走吧？”
玉珍目光黯然地搖了搖頭：“我在萬花樓也快二十年了，別的地方我都不習慣，也沒有地方可以容納下我。再說，秋蘭也不敢對我下毒手。”
月媚聽到這話，眼睛突然一亮，說道：“玉珍姐，要是有個地方找你去做老鴇，你願意去嗎？”
“你是說尚雲居嗎？”玉珍愕然問道，隨後又搖頭道：“它是不會找一個毀了容的過氣姑娘去做老鴇的。”
在長安城裏除了萬花樓外，隻有尚雲居可堪一敵。但尚雲居用秋姐的話說是賣身不賣藝，做的是低賤生意。
“不是！”月媚笑道：“過幾天我會再找玉珍姐商量的。”
玉珍不知她打的什麽主意，微一頷首就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