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沒破身先贖身

  回到萬花樓已將近午時，小院裏的小廝正拎著方叔親自做的烤乳豬焦急地等待著月媚和小青，沒她們在，小廝可不敢擅自打開食盒。


  “你餓嗎？要不餓的話，先去把秋姐請過來吧！”月媚問小青。


  “不餓！”小青知道是為了贖身的事，就是餓那這個腿也得跑。


  月媚見小廝還站在院子裏，便讓他把食盒放下了，隨手扔了一貫錢打發他走了。其餘院中的五六個丫鬟都還未進食，月媚便讓其中一人去廚房裏找方叔，去置辦一桌上等的酒席。


  等秋姐和小青趕過來的時候，丫鬟們早在院子後頭吃上了，前院的天井處隻有月媚一個人，她看見秋姐，忙起身道：“秋姐！”


  秋姐瞅了她一眼，皺眉道：“有什麽事非得現在說？”


  “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月媚意示閑瑕地說道：“我想幫我自己和小青贖身。”


  秋姐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她一手摸著月媚的手，一手放在石桌上，語重心長地說道：“月媚啊，我知道英國公給了你一大筆錢，可是你要是贖身了，那以後萬花樓可就難辦了……”


  “秋姐，我隻是第二等的姑娘，第二等裏足有六十人呢，多我一個也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吧？”月媚笑嘻嘻地說道。


  秋姐搖頭苦笑道：“那我讓你變成第一等，成不？”


  “那不行，那就壞了規矩了！”月媚義正嚴辭地說道：“咱們是萬花樓裏的人，家有家規，國有國法，總不能為了我一個人，讓樓裏的姑娘都不開心。”


  秋姐咬著牙，一開始她是很看好月媚，可沒想到月媚的能力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原本想無論如何也得榨個五六七八年的，如今倒好，才兩天，人家就說要贖身了。還想著要找法子把月媚的第一次給賣了，現在可……可怎麽辦才好。


  “我隻是為自己贖身，又不是不在萬花樓了，秋姐可不要多想了！”月媚笑道：“像湘妃她們，不都為自己贖身了嗎？”


  秋姐見她說不走，鬆了口氣，苦笑道：“那好吧，既然你這麽說了，那就把錢準備好吧！”


  月媚笑道：“多少錢呢？”


  “你和小青一共是兩百斤金！”秋姐心想多說一些，要是她能不贖就更好了。


  “要是加上憐心呢？”月媚擋住想要說話的小青，問道。


  “兩百五十斤金，一個子都不能少！”秋姐未想到月媚竟然連憐心都想幫著贖身了，一發狠，說道：“要是沒錢的話，就留下來吧……”


  “小青，你去後頭取兩百五十斤金給秋姐！”月媚淡然道。


  秋姐一愣，眼睜睜地看著小青跑進跑去扛了十好幾回，才把金磚都堆在了她的麵前。


  “夠了嗎？”月媚笑問道。


  “夠……夠了！”秋姐心中的苦澀隻有她自己知道，雖說當初月媚賣身給自己時，並沒有花多少錢，這兩百五十斤金幾乎全都是賺頭，可眼看著搖錢樹從手頭上溜走，自然很不是滋味。


  “賣身契呢？”小青非常小心，怕秋姐拿了錢後翻臉不認賬。


  “我現在讓小順子拿過來！”秋姐歎了口氣，讓站在門口的貼身丫鬟去叫小順子。


  又忙了半個時辰，總算是一切都妥當了，以後月媚、小青和憐心都不再算是賣身給萬花樓的姑娘，而是掛在萬花樓名下的姑娘。


  “秋姐，你真的打算放月媚走嗎？”小順子陪同秋姐走出小院後低聲問道。


  “哼！”秋姐麵上遮上了一層寒霜：“她不是沒走嘛，還在樓裏！”


  “但她畢竟是為自己贖了身！”小順子低聲道：“這可是萬花樓裏頭一個沒破身先贖身的姑娘，要傳出去，名聲可不大好！”


  “你以為她跑得了嗎？”秋姐冷笑道：“你馬上去魏王府一躺，把房遺直請過來，我就不怕魏王不好這口。”


  小順子嘿嘿地笑著：“是，小順子都明白了。”


  那頭月媚和小青，以及趕過來的憐心都還沉浸在一片歡喜之中，特別是憐心，她打心眼裏感謝月媚，她是怎麽都沒想到她會為自己贖身。


  想到以後就是自由人了，她樂得嘴一直都沒合攏過，摟著小青就像兩個天真活潑的小女孩一樣的打著鬧著。


  月媚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她心中覺得非常的驕傲，那不單是因為能夠在兩天內就為自己贖了身，而且她能把自己的高興帶給身邊的人，讓自己喜歡的人也同樣的高興，這讓她很有成就感。


  “哼！”隻聽到小院門外一聲冷哼，小青抬頭一看，頓時低下了頭，憐心也是即刻斂起笑容，退到了一旁。


  月媚轉頭看去，來的人原來是玉珍。隻見她臉色十分地沉鬱，走過來後，冷冷地說了一句：“你以為秋姐會任由你胡鬧嗎？那你就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