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玉珍收徒

  秋姐雖然很敬重玉珍，萬花樓裏的其它姑娘卻都像避瘟疫一樣的躲著她，光是她那變態的脾氣和長相，也都沒幾個人能受得了，連帶著小青在樓中都不受歡迎。


  今天又恰逢藝會之日，嫏嬛閣中原本就沒多少人，剩下的姑娘看見玉珍，早就遠遠地躲開了，隻有月媚和小青這兩個神經大條的沒有發現。


  等再看到時，月媚想要再退出去也不可能了，畢竟玉珍看上去是在等著自己，她隻有強笑著說道：“玉珍姐，你來了！”


  “小青，你先出去，我有話和月媚說！”玉珍淡然道。


  小青從來就怕極了玉珍，哪裏敢不聽她的話，隻好極沒義氣地推了月媚一把，從外麵把門合上了。


  “玉珍姐，你有話和我說……”月媚低著腦袋，她是不太敢看玉珍那副臉孔的，看多了怕是晚上的惡夢又多了一道主菜了。


  “抬起頭來！”玉珍冷哼了一聲說道：“我長得很嚇人，你怕我？”


  月媚苦笑著抬起頭，這句台詞實在太熟悉了，當年剛進公司的時候，那“身寬體胖”的頂頭上司就曾這般說過。


  看著玉珍那眼眶裏的小黑瞳孔，一年未見，玉珍倒像是真的又醜了幾分，那臉更像是秋姐說的被打碎後拚成的了。


  見月媚目光裏露出的恐懼，玉珍心中略微有些辛酸，想當初自己未毀容之前，萬花樓裏的姐妹哪個不是搶著和自己親近，如今卻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真是人情冷曖啊。


  “今天考得如何？”玉珍過了好半晌，才緩聲問道。


  “還不錯……”月媚不敢再直視著玉珍，把目光偷偷地轉到了玉珍的玉肩上。


  “還不錯是怎麽樣？”玉珍皺眉道。其實她皺眉隻是給人一種錯覺，她眼眶上的眉毛早就被燒光了，至今未能長出來。


  “就是……大家都覺得還行！”月媚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形容，自己誇自己總有王婆賣瓜之嫌。


  “哼！”玉珍冷冷地說道：“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哪有什麽還不錯，還行的？我看你也是蘭心慧質的小姑娘，為何就分不清對錯是非呢？”


  月媚倒沒想到玉珍的話會說得那般重，如若不是秋姐在一年前就叮囑過自己，怕是早就回嘴過去了。


  “不說話又算怎麽一回事？”玉珍瞪了月媚一眼說道：“我此番前來是為了助你一臂之力！”


  月媚聽到這話，一臉錯愕地抬起頭：“幫我？”


  “是！”玉珍沒來由地歎了口氣，把目光望在了對麵的書桌上，“你有裴神符和上官儀兩位大人教導技藝，想必那琴棋書畫是不錯的了？”


  月媚臉一紅，想不到玉珍連自己一年內幹了什麽，都一清二楚：“馬馬虎虎……”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玉珍板起臉，一巴掌拍在床沿上：“你還要讓我說幾遍？”


  “是，是！”月媚表情說多尷尬有多尷尬，和不久前撞破方叔的好事時差不了多少：“好，好！”


  “嗯！”玉珍見月媚答得勉強，倒也不再追問：“不過接下來的兩項考核怕你就難了吧？”


  第二項考核是酒量和詩賦，第三項考核是身段和應對技巧。說到酒量，月媚自問還湊合，一斤白灑應該沒問題，詩賦上有上官儀的調教也能過關，至於身段，月媚的容貌和身材都是超一流的，該凸的凸，該凹的凹，不該凹凸的地方順滑的如同上等的雲錦一般，滑不溜手。


  難的就難在應對技巧上。月媚整整一年都在閉門學藝，並未登台表演過，又如何是那些老油條們的對手。


  就算是同一時間入樓的姑娘，也大多見過世麵了，像月媚這般的，怕也是鳳毛麟角，不出三五人了。


  “我來教你，沒有什麽別的目的……”玉珍的小眼睛裏閃過一絲怨毒之色，“我會毫無保留地把自己所學的全盤都交給你……”


  月媚沒有看見那一閃即逝的目光，反而欣喜莫明地說道：“玉珍姐真的願意教我？”


  “廢話，我不願教，我還來這兒幹嘛？”玉珍瞪了月媚一眼，舉起手說道：“第二項考核我想也難不到你，第三項至少是五日後的事了，這五日內，每天我都會過來，你先做好準備吧。”說完，也不等月媚答不答應，起身出了門。


  玉珍當年在萬花樓的重要性是遠超過秋姐的，這是月媚一年來從旁打聽到的，有她的教導第三項考核又多了幾分希望。


  等玉珍走後，又過了一會兒，才聽到門“吱吱”地打開了一條縫，小青露出半個腦袋朝裏麵看了看，確定隻有月媚一人後，才笑嘻嘻地走進來，手裏還提著一個精致的食盒，上麵畫著一朵牡丹花，那是萬花樓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