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壞人好事

  好半天才聽到裏麵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是月媚嗎？等等我！我馬上過來！”


  “搞什麽嘛！”小青不待方叔過來，一把將門拉開了，本想嚇方叔一跳的她，不想嚇了自己一跳，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


  隻見方叔光著屁股，半個身子壓在一個女子的身上，正在“嘿咻、嘿咻”用力，見門被拉開，表情也是十分地尷尬。


  被方叔壓在腹下的女子月媚和小青並不太陌生，那是在格致書院裏負責打灑的羽姨。


  “哇！”小青可還是處子之身，哪裏見過這樣的場景，她一時間控製不住自己，大聲哭了起來。


  月媚一把按住她的嘴，低聲道：“不要叫，你想讓方叔難做人嗎？”


  小青一見這話，想著以後還要來膳房裏找吃的，眼淚說止就止住了，可她卻不敢再看那兩個粘在一起的身子，扭轉過了頭，背對著那兩人。


  月媚倒是不懼，可她依舊得保持著淑女的本質，與小青一樣，把頭扭到朝門的地方，背著身子說道：“方叔，你這兒有什麽菜？”


  方叔一臉地苦相，他今天是好不容易才把若大個膳房裏的徒弟都叫了出去，搶著時間能和羽姨一享夫妻之樂，可誰知，這不上不下的當口，兩個白目的姑娘把門給拉開了。


  羽姨倒是反應極快，一把將方叔推開，整理好了衣衫，頭也不回地從後門走了。方叔搖了搖頭，把褲帶拉上，對月媚和小青道：“行了，不用避了！”


  月媚扭轉過頭，見沒事後，拍了拍小青的肩膀，讓她轉過身來。


  兩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女，和方叔這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都是非常地尷尬，半晌後月媚才低聲道：“我們不是有意的……”


  方叔沒好氣地道：“有意的還得了？我說你們兩個，我就快……就快要……你們怎麽就不能等等呢？”


  小青完全不明白方叔在說什麽，眨著眼問道：“就快要怎麽？”


  方叔瞪了她一眼，拿起粘板上的菜刀一拍：“小丫頭片子，不該問的別問。說吧，又想偷吃什麽？”


  話雖說得嚴重，可真要得罪這兩個人，方叔還沒那麽大的膽子，何況秋姐已嚴令萬花樓裏的男女私通，要是傳到秋姐那，自己這份差事也算是不用幹了。


  “有烤鴛鴦嗎？”小青像是已經忘記了剛才的事，隻要一提起吃，她總是興致勃勃的。


  方叔氣得白眼一翻，剛才小青棒打鴛鴦，現在又想聽烤鴛鴦，這不明擺著讓自己好看嗎？

  看見方叔臉色不對，小青立馬想到自己剛才說錯話了，急忙說道：“呸呸呸！什麽烤鴛鴦，是烤鵪鶉！鴛鴦哪能烤呢，你說對不，媚姐！”


  月媚掩嘴笑道：“對，你說什麽都對，做的也對！”


  聽到這話，小青臉一下就綠了，擰著月媚的小蠻腰，嗔道：“我是為誰慶功呀？是為我還是為你？還真不給我麵子！”


  月媚嘻笑著躲開後，說道：“是給我慶功，但不也是你貪吃嘛！”


  小青剛還想說話，方叔截斷道：“我說今是藝會的日子，莫不是月媚姑娘得了頭籌？”


  “頭籌倒不見得，不過連駱公子都誇她呢！”小青得意地說道，像是那得到誇獎的人是她自己一般。


  “那是值得慶祝！”方叔高興地從下麵的籮筐裏抓出一堆已殺好剖好的鵪鶉，“駱公子可不是平常人，連七朵花他都沒怎麽誇獎過……”


  “這話可說不得呀，方叔！”月媚假裝緊張地說道：“要是傳出去了，那我不得給她們整死呢！”


  “怕啥？”方叔一瞪眼說道：“紫衣、醉詩她們都是好姑娘，你要防就防著湘妃和竹君，這兩個小姑娘心思鬼著呢。”


  這一年來，與湘妃、竹君不常見麵，那些齷齪事倒真是忘得差不多了，直到今天弦斷之時，那兩人肆無忌憚的笑聲，又讓月媚了起來。


  “我聽說之前考上第一等的姑娘也不是沒有……”小青撅嘴道：“不過都讓她們給排擠走了。”


  “我不會那麽容易讓她們得趁的！”月媚花容一冷，說道。


  “那就好！”方叔一拍粘板，叫道：“還要吃些什麽？總不能光一個菜吧？那也叫慶祝？快說，小青！”方叔知道月媚對吃並不考究，嘴饞的是那害了自己好事的小青。


  “糖醋裏脊、紅燒鯉魚、木瓜蓮子湯……”小青倒是記得牢，說出的都是方叔的拿手好菜，不光在萬花樓，就是在整個京城裏也是首屈一指的。


  “行了，行了，十菜一湯，可以了吧？”方叔笑著說道。


  “那太謝謝你了，方叔！”小青拍著手掌高興道。


  “你們先走吧，提著個琵琶在膳房裏算是怎麽回事？”方叔把料理好的鵪鶉放在了炭爐上，“到時我讓人把菜送到月媚姑娘的房間裏去吧！”


  “謝謝方叔！”月媚說完後，低聲道：“我們不會把你和羽姨的事說出去的……”


  “……我也謝謝你了！”方叔腦門滴下幾顆冷汗。


  走到嫏嬛閣的長廊裏，月媚隱約覺得有些不對，雖說大部分的人都去了格致書院，這裏也不會那麽靜才是。


  等到把門打開，看見裏麵坐著的玉珍後，月媚和小青終於明白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