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歉

  夜裡睡得很沉,幾乎沒怎麼做夢,迷迷糊糊中有人叫我……「小峰,起來啦~吃早點啦~嘻嘻~」

  睜開眼.……卧去!~天已大亮,小燕正笑盈盈的蹲在旁邊盯著我看……一骨碌鑽出被窩,申申懶腰,感覺身體又恢復不少,「哈~~」打了個哈欠,看看時間,快八點了.……

  「來,趁熱吃。」娪絮不知從哪端來一盤醬牛肉和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

  「這是……」稍稍有些驚訝,不知將士們有沒有份.……

  「放心吧,人手一份,大夥已經開動啦!~」娪絮看看我,微微一笑。

  咦!~這大清早的,安排挺妥當啊!~

  「按照你『肉管夠』的要求,芙若天沒亮就回蝶飲城準備,剛才已派人送過來了。~」娪絮解釋說。

  原來如此,沒想到芙若這妹紙也有靠譜的時候.……

  「你們還沒吃吧.……」我想讓娪絮和小燕先吃。

  「我們吃過了,大懶蟲!~」她倆齊聲笑到。

  「哦……」接過來喝了一口粥……

  燙燙燙燙燙!~

  猛地想起一事,放下碗,急忙跑到山頂,遠遠望向對面,河面上的霧氣正緩緩散去,碧水大營里靜悄悄的,似乎還在休息,具體情況看不清楚。現在離約戰時間還早,看來他們遵守了約定,沒搞偷襲,不過,這個點軍營里還那麼安靜,倒是有些奇怪。

  多想無益,轉回去,拿起牛肉啃了一嘴,嘖嘖嘖~,鮮嫩!~自從昨天吐出淤血,胃口增加不少,一手拿肉,一手抬粥,三下五除二就掃了個乾淨。

  「撲哧~」「看你,又不是小孩?湯汁都散衣服上了。」小燕指指我的胸前。

  唔.……還真沒注意.……

  「哈哈.……」尷尬的笑笑,趕緊用手在衣服上胡亂抹了抹。

  「嘖~還真是個大孩子!~換了吧,回去給你洗。~」娪絮偏著頭嘆到。

  低頭去看,我去!~越抹越扯閃!~都快成地圖了!~等「兩軍對壘」,非把對面笑抽不可!~問題,我也沒帶多餘的衣服啊.……

  「我……我衣服沒帶.……」吞吞吐吐的看向娪絮。

  「換了,穿我的!一會當著全軍的面,你好意思?」說著,她就要把外套解給我。

  連忙一把按住:「你這是女裝……還是古款……我怎麼穿得出去……」

  「也對,那先脫下來,我現在去河邊洗啦。」娪絮指著山下。

  「不行!不行!萬一對面放箭,我不能讓你冒險……」趕緊勸阻。

  「要不試試這件?我平時都會備一件當毯子用。」小燕拿著一件黑色的服裝遞過來。

  接過來一看.……女款風衣……這這.……

  「我試試……」脫下沾有污漬的外衣,山上的冷風頓時讓我不停打顫,「哦~呀呀~」口中不自覺喊了出來,還真有點冷!急忙反手套上……咦!居然穿得上去……扣起鈕子,呵~除了袖子有點短,肩膀稍微有點緊,腰身部分還挺合適……

  「哈哈~小峰,沒看出來,這小蠻腰還挺秀!~」小燕捂著嘴大笑起來。

  轉頭,娪絮也正強忍笑容.……

  「喲~小哥哥,沒注意啊!~身材不錯嘛,這小腰~嘖嘖嘖~比我還細呢,要是換個臉,估計慕泫微都被你比下去了。以後你就穿緊身款吧!~」霜不夢站在不遠處,盯著我壞笑。

  「大廚」坐在一塊岩石上,歪著腦袋瞟向我,緩緩豎起拇指,幽幽的吐出幾個字:「胸肌不錯,標準小蠻腰。」

  我勒個圈圈!~唉唉~怎麼都拿我說事?~不穿了還不行嗎!~

  伸手就要解扣子,娪絮上前輕輕按住我的手:「別,真心誇你呢,看,連你『大廚』兄都這麼說了,他從不開玩笑吧?你現在這小身板,要是再凍出病來,這裡一大堆事誰來處理?」

  呃.……說得也是,先忍忍吧.……話說,只要是娪絮和小燕提出的意見,無論什麼,我都會盡量照做!慫就慫點吧,這感覺對我來說挺不錯……

  「那個,我有事找下老益……閃啦!~」實在受不了霜不夢和「大廚」的眼神……找個借口開溜。

  跑到山腳,轉了一圈,沒找到老益,卻看到一隊士卒,打著哈欠從狹道走來,見我在轉悠,幾人上前行禮:「大人好!~」

  「各位兄弟好!~你們這是從哪來?昨晚沒休息好嗎?」我向他們還禮。

  「回大人,我們是昨夜設在河邊的崗哨,現在剛剛撤回來。」領頭的士卒回答。

  「不是讓人通知大夥,半夜就可以撤回休息啦?」我稍微有點詫異。

  領頭士卒急忙解釋:「哈,是這樣,您的通知我們接到了,但,之前碧水隔三岔五,半夜搞偷襲,我們幾個不放心,想著萬一對面有什麼異動,也好給兄弟們提個醒,於是就擅作主張……您看,您這命令也沒強制不是?」

  哦,他們還真有責任心,有團隊精神,警惕性不錯!~不由地心生敬意。

  「那,昨夜到現在,碧水那邊可有動靜?」語氣恭敬的向他們打聽。

  士卒們撓撓頭,互相望了望,一起搖搖頭:「沒有,昨天夜裡到現在為止,他們一直很安靜,我們回來之前也沒什麼異動。」

  「好的,辛苦了兄弟們,快去休息吧。」揮揮手,和他們道別。

  「是,大人。」他們抱拳,轉身,疲憊的往山上走去。

  碧水昨晚一直很安靜?呵呵,現在也很安靜……不會是和我們一樣,也想睡個好覺,養足精神一決雌雄?睡到現在還沒起床……看來他們比我們睡得更安穩……正好,一會抽時間,去看看岩維他們布置得怎麼樣!

  「大人!你怎麼在這?」

  回頭,老益從另一邊山上下來。

  「我在找你。」我堆起笑迎上去。

  「哦哦,大人,你昨日說讓我打頭陣,可當真?」他滿臉興奮。

  「當然,不過,對方可是有二十餘萬,你敢嗎?」我半開玩笑。

  「哈哈哈!敢!~有你在,我怕什麼!」老益大笑。

  「咳,說正事。」我看看周圍,拉著老益走進樹林,找了處沒人的空地,小聲說:「一會,你帶些兄弟在狹道附近的山下埋伏,等碧水大軍渡河.……」

  「我知道!半渡而擊!~對不對!~」老益眼中放出光芒。

  暈,老益想到哪去了!~半渡而擊?對於碧水軍隊的人數,與這條河寬的比列來說,絕對行不通,人隔著河都能放箭呢!~別說兩萬人,就算六萬兵力全部壓上,也只有送菜的份!~

  連忙擺擺手:「不是.……我的意思是,讓他們全軍渡過河流,等他們上岸列隊時……」

  「這時候,我帶人掩殺出去?妙啊!~」老益激動不已。

  哎~老益不知道激動個什麼勁!不聽我講完……我們又不是來殺人的!~而且,與碧水兵力懸殊那麼大,怎能硬剛!~

  搖了搖頭,靜靜的看著他,「啊?不對嗎?.……那要怎麼打?」老益瞪大了雙眼。

  「趁碧水列隊未穩之時,你帶人衝到他們陣前,進行擾亂,或者說,去激怒他們,可以使用各種手段,但,不能用語言,更不能罵人,誘敵方追擊,然後,你們迅速撤回鳥嘴壩,直奔對面谷口;切記,不可與之交手。」我緩緩說到。

  「激怒他們.……不能罵人?那要怎麼做.……為什麼要這樣……」老益一頭霧水。

  「這個嘛……大戰在即,當你在列陣時,敵方突然跑到陣前來做廣播體操,你會幹嘛?」我微微一笑。

  「廣播什麼操?」他傻傻的看向我。

  哦,忘了這茬……

  「那什麼,我是說,如果你在列陣,敵方突然到陣前,跳個舞、蹦個迪啥的,你會幹嘛.……」重新換了個說法。

  「那肯定揍他丫的!~」老益蹦了起來,然後撓撓頭:「蹦迪又是啥?」

  「這.……和跳舞差不多一個意思,反正你記住,就是想辦法激怒對方,激怒,激怒,再激怒!不要用嘴的原因是,罵人會直接暴露意圖,說不定對方會直接放箭;你們的任務,就是激怒對方,把他們引入鳥嘴壩,還要全身而退!明白我的意思?」。

  他摸著腦袋思索了一會,點點頭:「我……大概知道怎麼做了……不過,具體細節還得再琢磨琢磨。」

  「嗯,你好好琢磨!~」老益的能力我還是了解一些,除了性格問題,其他事只需點到為止,不用說透,他自由發揮,往往會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可,你不是說讓我打頭陣嗎?這都沒有打嘛。」他情緒瞬間低落。

  我去!你還想真打啊!~我怎能拿你和兄弟們的性命去開玩笑!~這可不是在打遊戲,玩崩了就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輕輕拍拍他的肩膀:「這就泄氣啦?其實,你的任務難度很高啊!~」

  「不就帶人去把對方惹毛嘛?哪有難度.……」老益垂頭喪氣。

  看他的表情,突然覺得好可愛,他現在就像個長著鬍子,受了委屈的小盆友……

  搖搖頭,正聲道:「此言差矣,因為,你最多只能帶三千人馬去完成此任務。」

  「啥?什麼情況!~」他嘴巴張得老大。

  「你想啊,以狹道的通行寬度,帶兩萬人去,撤退的時候你們能快速轉回來么?」我稍顯嚴肅地盯著他。

  「哦……」老益有氣無力的回到。

  唉~牛脾氣又犯了……得對他引導引導.……

  「聽著,老益,雖然此次無需與對方兵戎相交,但,確確實實是一次突襲!~除了主要任務,還有個主題,那就是,出其不意!全身而退!~別以為不打架就是簡單任務!~我問你!你能確保一定能誘敵追擊?又能保證每一個兄弟都可以安全撤回?!」我的語氣變得凌厲起來。

  「這.……對對對!~大人說得對!~讓對方追擊,這沒什麼問題,不過,三千人在激怒二十幾萬大軍的情況下,要全身而退,的確是個挑戰!~好!我以項上人頭擔保,定把兄弟們一個不落帶回來!~」他眼中再次閃爍起光芒。

  「嗯,那我就放心了,你自選三千弟兄,每人挑一匹健強的鴒騰駝,研究好你們的戰術,希望你們一擊成功。但,如果有危險,你們立即回撤,優先保住性命!」我鄭重地說。

  「是!~大人」老益應到,頓了頓,稍有遲疑地看向我:「可……剩下的兄弟.……要不要做點什麼?」

  「你派副將帶上其餘兄弟,先到鳥嘴壩谷口的山上埋伏,然後.……」我湊到他耳邊,輕聲囑咐。

  「嗯,嗯嗯,好!~」老益又興奮起來。

  「你們撤回之後,不必理會後面的追兵,直接去谷口與兄弟們會合,等碧水大軍到來,立即動手!別讓他們靠近即可!~」

  「領命!~」他雙手抱拳:「大人,那我去準備了。」

  「去吧。」向他搖搖手。

  辭別老益,我轉身回去,娪絮正和三名將領說著什麼,唔,這是昨天跟隨芙若過來的手下,三人手上各拿著一個盒子,見我過來,上前行禮:「大人,這是你要的樂器。」

  「嗯,放下吧。」我點點頭。

  他們剛放下盒子,就匆匆與我們道別,急急忙忙的走了,看上去似乎有什麼急事。

  打開其中一個盒子,撫摸著裡面的古琴,轉頭問娪絮:「等會,給碧水來個合奏?」

  「安排!~」娪絮抿嘴一笑。

  嘿嘿,她都不問為什麼,幸福啊!~

  轉向小燕:「燕兒,你會什麼樂器?要不要一起?」

  「要~我學過琴!~」她高興的跑過來,摸了摸盒中的古琴。

  「那,我選它吧。」娪絮拿出琵琶,輕輕撥弄了幾下。

  霜不夢也走過來,取出簫:「我也要加入!~」

  誒!~那我呢.……本想與娪絮、小燕,在這美麗的鳥嘴壩合奏一曲,留個美好的回憶,這是沒機會啦?!~算了,以後有空,組個四人樂隊天天合奏!~

  「行吧,你們選個曲子,音律須從柔和至緊張,得讓人聽曲時,由輕鬆漸漸感到周圍危機四伏。」我微微翹起嘴角。

  「嗯,明白!小猴子又開始憋壞啦!~」娪絮俏皮的做了個鬼臉。

  哈,又被她看穿啦!對了,差不多得去看看岩維和老安準備得怎麼樣。

  「你們先研究,選好曲子,去鳥嘴壩中段的山脈,選個視野開闊,且附近便於隱蔽的地方,把樂器帶過去擺好,順便用樹葉幫古琴做好偽裝。然後.……你們誰回這等我,帶我過去……」這要求會不會有點過分,讓她們跑兩次……

  「我來!~」娪絮、小燕和霜不夢同時應到。

  娪絮看看她倆:「還是我過來吧,我步法快。」

  「嗯……」我尷尬的點點頭。

  紅著臉看向:「廚兄,那個.……」

  「收到,力氣活嘛!哪能讓姑娘們做,有事你去忙,我會幫忙抬過去。」「大廚」走過來拍拍我。

  誒~「大廚」都快趕上娪絮啦……這麼了解我?!

  「謝……啦!~我去林子里查看布置情況.……」我有點不好意思,「不用告訴我,去吧,去吧。」他輕輕擺擺手。

  「行,那……拜託了。」轉身向山中走去,進入林子沒走幾步,看見岩維、老安帶著數名士卒正坐在林中休息。

  「大人,已按計劃布置停當,我們過來彙報,剛才大夫人說你不在,因此在附近等你。」他倆起身拱手。

  大夫人.……他們說的是娪絮吧.……汗.……我還沒結婚吶!~能不能別亂稱呼!~

  「咳咳~那什麼.……幸苦了,大夥昨日可有好好休息?」我還禮。

  「將士們完成設置之後,亥時前就已睡下,現在精神頭好著呢!~」岩維回答。

  「哈哈,棒棒噠~走,帶我去看看。」雖然不擔心他們的辦事能力,但,事關重大,還是得確認一下。

  「大人,請~」岩維和老安引著我往大山深處走去。

  山中植被旺盛,茂密的矮樹叢遍佈於傾斜的山坡之間,與山上的樹木混搭,雖算不得遮天蔽日,卻正是設伏的好地方,沿著鳥嘴壩環繞的山脈查看,嗯!~布置很到位;而且,將士們隱蔽在山坡的叢林中,現在無法運行內息的我,近距離都很難察覺到他們的蹤跡,的確沒什麼好當心的!

  看看錶,離開戰還剩半個時辰,唔,就繞著周圍的山轉了一圈,時間過得也太快了吧!~我連忙拉住岩維和老安:「時辰快到了,你們馬上回到各自崗位,以穿雲箭為信號,按書面計劃執行!~」

  「是!~」二人抱拳,轉身,帶著隨從遁入山林中。

  觀察周圍地形,抄近道一路小跑回去,唉~運行不了內息,這十一路甩起來真不得勁!~

  氣喘吁吁回到休息的地方,娪絮一個人坐在石頭上等我,她招招手:「小峰,已經準備好啦,現在過去嗎?」

  我大口喘著粗氣:「等,等一會,呼~呼~對,對面……有動靜嗎?呼~呼~呼~」

  娪絮皺了皺眉:「好像沒有耶,我剛剛頂上下來。」

  嗯?不是吧!他們搞什麼飛機?

  急忙跑到山頂,躲到一棵大樹后張望,奇怪.……約定的時間只剩二十分鐘不到,碧水軍大不但沒有列隊,岸邊好像連個哨兵都沒見到!什麼情況?是臨時有變故?

  站在原地獃獃的看著河對岸……總覺得情況不太對勁.……

  「小峰,情況有變?」娪絮走上來。

  「不知道……在等等看……」心中一陣煩悶,無論什麼原因,如果導致今天不能解決這事,以後再想處理,肯定會變得更麻煩,我不可能老是遇到這種機會!~

  娪絮伏到樹后,陪我一同等待.……眼看時間漸漸逝去,對面還是動靜全無,盯著碧水營地仔細觀察,我敢斷定,現在那邊絕對是座空營!~他喵勒個咪的!他們是什麼時候走的?崗哨不是說他們一直都沒異常嗎?!~這幾個兄弟那麼用心,應該不會看錯!~

  沒剩幾分鐘了!~不行,得派人過去查探情況!~如果有變,我們需要馬上改變行動計劃!

  忽然~「咚~咚~咚~咚~」戰鼓聲大作,「沖啊!~」「殺!~」「殺!~」「殺!~」對岸殺聲震天!~碧水營地周圍的山脈中,瞬間衝出無數兵將,弓箭手率先衝到岸邊,照著我方河岸萬箭齊發,河流上空頓時被鋪天蓋地的羽箭籠罩!

  無數竹筏被沿河道投入水中,在羽箭掩護下,後面衝上來的兵將,紛紛跳上竹筏或直接跳入河中,划的划,游的游,還有人用繩索開始對竹筏進行捆綁,霎那間整條河道全是密密麻麻的碧水大軍!~

  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登上河岸,直奔我軍大營發起衝殺!~沿河道登岸的遠處兵將,以飛快的速度向我方大營收攏!~後方軍隊源源不斷,踏著被綁成浮橋一般的竹筏移動過來!~前後不到幾分鐘,他們已經全軍渡河!放眼望去,我們方河岸,沿途滿是碧水的兵將,看得眼睛直發花……

  我勒個去!~這陣仗,猶如幾十萬神兵天降啊!~

  明白了,他們是昨晚趁著夜色,悄悄進入周邊的山脈中隱蔽,這特么是正兒八經的奇襲!~奇襲啊!~姥姥的!~得虧我留了座空營,不然,現在還打個毛線!~看來是遇上對手了!~

  一番衝殺后,下面開始騷動,甚至有人開始組團罵娘……「這他媽是座空營啊!~」「岩族的!~要不要臉!說好的讓我們報仇呢!~」「縮頭烏龜!~用假人來作替死鬼!~」.……

  聽著他們的叫罵,我反倒鬆了一口氣,還好你們來了,就帶你們去個美麗的地方,結束這場戰役!~

  「咚~咚~咚~」鼓聲響起,碧水大軍頓時鴉雀無聲,近三十萬人就像同時被按下了靜音,一個身穿金色鎧甲的中年將軍高聲喊道:「看來環山有高人指點!~眾將士聽令!快速列陣,原地防禦,不得輕舉妄動,違令者斬!~」

  「是!~」「是!~」「是!~」

  靠!~這人絕對是個難纏的對手!~而且,碧水軍隊素質頗高啊!~如果調動不了他的軍隊,那我們之前作的所有準備都等於白瞎!~

  呃.……沒想到他們還有這一手.……不過,既然他們開始列陣!~那,老益還有出場的機會.……希望能起點作用.……

  為了能看清下面的情形,我伏到地上,輕輕的爬到山頂邊緣,還好,這裡草木旺盛,利於隱蔽。山的另一面,坡度大於七十度,從這裡往下看,下面情況一目了然!~

  「咚~咚~咚~」鼓聲再次響起,碧水大軍開始重整隊列!

  他們剛整頓到一半,狹道中忽地傳來鴒騰駝的嘶鳴與狂奔的蹄聲,老益率領數千將士,卸掉盔甲,全員身穿短袍,乘著坐騎直衝碧水軍陣,臨近陣前一個急剎,也不答話,帶著將士們沿軍陣飛馳,一邊做鬼臉,一邊脫掉短袍,露出渾身裹得像「背心」一樣的繃帶,發出「哦~哦~哦~」的怪叫,手裡拽起短袍連連揮動.……活生生一群狂奔的野人!~

  碧水眾人不知道他們要幹嘛,一時之間竟然傻了眼……沒人下令,也沒有要發動攻擊的意思.……陣型列得亂七八糟……

  哈哈~笑死我了!老益這腦子怎麼長的?居然想出這種怪招!~我是甘拜下風啦!~不過,這「行為藝術」很危險啊,萬一對面放箭,沒有盔甲保護,中一箭就得玩完!~

  這還不算高潮,老益帶著兄弟以飛一般的速度,在陣前來回飛馳,口中嘶聲力竭的高唱著什麼歌曲,聽半天也沒聽清在唱什麼,不知是不是跑調了,或者是吐字不清……

  隨後,他們快速沖向山間狹道,臨了,還給碧水秀了個「特技」,雙腿夾住駝子,起身轉動老腰,扭出一段妖孽般悶騷的舞姿,之後,整整齊齊的朝碧水拍了拍屁股,一溜煙衝進狹道,直奔對面谷口揚長而去……

  對面陣營看到最後才反應過來,瞬間炸鍋!「姥姥的岩族!~侮辱人是吧?!~」「跟你們沒完!~」「爺爺這就來收拾你們!~」怒吼聲,喝罵聲源源傳來,頓時有萬餘眾沖向狹道,山腳下變得人山人海,你擠我,我擠你,大聲叫嚷著衝進鳥嘴壩,估計都想要胖揍老益他們.……可惜啊,他們渡河之後沒有坐騎,老益他們早跑沒影啦!~

  哇咔咔!~服了!~老益這招自帶奇效啊!~

  「統統給我回來!~違令者斬!~」金凱將軍大聲喝斥,可,已沖入鳥嘴壩的那些兵將哪還聽得見,看他們都紅著眼,拚命朝老益他們奔去的方向狂追!~

  金凱將軍拔出長衝到狹道口,與幾個將領費老半天勁,終於攔住餘下的眾軍,他一臉嚴肅的喝道:「你們沒腦子嗎?敵方這是故意引我們上勾,萬一有埋伏!你們還回得來嗎!~聽著!~你們每個人都是我的親兄弟!~絕不會讓你們有事!~若再有人來挑釁,直接放箭!~但,必須保持陣型,不許追擊!」

  「是!~」「是!~」「是!~」

  金凱將軍指著一個副將:「你帶人,去把兄弟們帶回來!~」

  「是!~」副將快速點了數百人,衝進鳥嘴壩,快速向深處跑去。

  那將軍轉身喊道:「列陣!~」

  「咚~咚~咚~」碧水再次排列軍陣.……

  什麼!~完全被他識破了?我X!~我X!~果然是個難纏的傢伙!~剛剛的興奮霎時化為烏有.……~我靠!~老益這麼拚命,頂多引進去一、兩萬人!~

  姥姥的!~金凱將軍這招真絕啊!以現在的情況,可以說是最實用的戰術!別說我們人數沒法與他們相比,就算兵力相等,只要他們守住陣型,以盾御陣,遠射,近戟,我方拿他們根本沒辦法,而且,他們守在狹道口,我們兵力再多也沖不過去!~何況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兩族再繼續擴大傷亡!

  如果時間拖長了,我安排的秘密行動就失效啦!~失策啊!失策!~沒想到碧水會有如此將軍!~

  天哪!~難道,這一局我要失敗啦?!!~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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