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畜生
“向南啊,你怎麽能就這麽去了啊!你忍心就這樣丟下我走了嗎?你太狠心了你!”莫維珍哭喊著就吵左向南這邊疾步過來,順便一把把左蘇夏推開了去。
左蘇夏就這樣看著莫維珍在這兒裝腔作勢,她哭得這麽大聲,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多難過一樣。
左蘇夏越來越懷疑,這個女人是否真的有愛過左向南,如果她真的愛過,不管曾經發生了什麽事,不管她有多恨,人都已經去了,她難道一點割舍都沒有嗎?這個人到底是有多鐵石心腸才會這樣。
左蘇夏原本還在傷心難過,在見到這樣的莫維珍後,滿腔的痛苦瞬間化成了憤怒。
可是她還能說什麽,她又有什麽權利去指責她,不管她說什麽做什麽,莫維珍對於左向南的死內心深處還是漠然的。
她看著父親冰冷的屍體,又看了看這個趴在父親身上哭得十足誇張的女人,心頭像是有什麽在割一樣,疼得她幾乎不能呼吸。
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在這兒哭喪,更不配挨著自己的父親!
左蘇夏不知哪來的勇氣,一把上前,推開莫維珍,“你別碰我爸!”這樣的女人會碰髒她父親。
莫維珍這兒正演得舒坦呢,不想被左蘇夏這麽狠狠一推,她措不及防,差點就摔在地上,登時就朝左蘇夏怒吼,“你這死丫頭做什麽!你爸剛走你就這麽對你媽嗎?!當心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上天就算要劈,也是劈你這種良心被狗吃了的女人!”左蘇夏不甘示弱,眯著眼睛瞪著莫維珍,即使她剛才哭喊得那麽傷心,此時此刻她的眼角根本一點淚水也沒有,足以證明她的心腸有多狠。
太陽不知何時已從烏雲後彈出了頭,日光從窗外照進來,灑在左蘇夏的側臉上,窗簾也被風一刀一刀的刮著,卷起了她的頭發。
然而不管這光線有多強烈,依然不能照亮左蘇夏眼底的黑暗,她的眼瞳深處仿佛隱藏著一個無底的深淵,陰冷得像是十八層地獄,要是墮落下去,誰都爬不起來。
莫維珍何時見過這樣的左蘇夏,她麵前的左蘇夏就像是一隻受了傷的猛獸,再也沒有平日裏絲毫的溫和,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發瘋,撲過來把她咬得體無完膚血淋淋的才肯罷休。
莫維珍頓時脊背發寒,一股涼意從她的腳底竄了上來,弄得她渾身冷汗直冒,她想開口怒斥左蘇夏,喉嚨卻似乎被什麽堵住了一樣,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就好像她一張嘴,毒蛇就會咬斷她的喉嚨。
難道左蘇夏已經發現她做了什麽事了嗎!
就算是以前,她跟左蘇夏有再多的矛盾,左蘇夏也不曾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不,應該不可能,如果她真的發現了什麽事一定會先報警,而不是就這樣隻看著自己。也許是左向南的死對她打擊太大了,自己一定要先沉住氣,別莫名其妙的就踩入了什麽陷阱才好。
莫維珍深呼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些的她說道:“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沒用,你父親剛去世,你就想在這裏跟我吵嗎?有什麽事等處理好向南的後事再說吧。”
莫維珍向來是不服軟的,這會左蘇夏聽她這麽一說,除了訝異之外,也不再反駁,因為她知道莫維珍說的是有道理的。
“那時舒堯呢。”這個重要的時候,時舒堯為什麽沒有來,左蘇夏懷著無比沉痛的心情質問莫維珍。
莫維珍看也不看左蘇夏,拿出了手機,一邊說道:“公司那麽忙,舒堯哪有時間趕過來,等他下班了再說吧。”
左蘇夏才剛平複的心情一瞬間又被憤怒填滿,“忙?!公司的事比我爸的事重要嗎?!左家養育了他這麽多年,我爸給他好吃好穿,他現在的社會地位哪一樣不是從我爸手裏奪得的!現在我爸出事了,他居然連麵都不出,以一個忙字就推脫了,這真不愧是你莫維珍教出來的兒子,真是狼心狗肺豬狗不如!”
莫維珍本來一直在忍著不想跟左蘇夏吵架,畢竟這還是在醫院公眾場合,吵起來誰都不好看。可左蘇夏這樣咄咄逼人她也實在是不能忍了。
“臭丫頭!你的嘴巴給我放幹淨一點兒!真是一點修養都沒有,我白把你教這麽大了!”
這死丫頭居然說她兒子狼心狗肺豬狗不如?她自己呢!她莫維珍把她養大帶大,現在是連一句媽也不會叫了,居然直呼名字!現在還好意思用這種詞去指責別人?簡直笑話!
左蘇夏聞言是越發想笑,莫維珍不知道是哪來的臉說是她把自己教大的,從小到大她關心的難道不是時舒堯一個人嗎?她左蘇夏從來都隻有父親才真正的關心過。
“你既然這麽想舒堯來,我打電話叫他過來。”莫維珍說著便是要給時舒堯打電話。
“不用!”那個人過來也隻會讓讓自己堵心,而且父親也不想看到他吧。
莫維珍不耐煩地看了左蘇夏一眼,說人不來的也是她,現在不讓來的也是她,這人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吧!
左蘇夏真是一眼也不想看見莫維珍,既然她這次來也是在這兒裝腔作勢,還不如走了好,“你走吧,爸爸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莫維珍沉默了一會,說:“你爸的後事是要處理,不過還有公司的事我們也要抽個時間商量一下,我看你情緒也不太好,等你平複好心情我們再談,當然,我希望你能盡快想開。”
左蘇夏不明白莫維珍這個時候跟自己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她對上莫維珍的雙眼,這才明白,莫維珍還是在惦記著左家的財產,父親手裏還有左氏集團的股份呢,他這一去,股份權肯定就落在了莫維珍跟時舒堯手裏,畢竟她左蘇夏已經嫁出去了,能不能爭取還要看情況。
左蘇夏現在對莫維珍已經無話可說了,不管她說什麽都沒有用,莫維珍已經沒有良心,她又如何能喚醒,她就是恨,恨為什麽自己到現在才看清她的真麵目。
接著,莫維珍便冷漠地離開了,當真撒手不管左向南的身後事了。
左蘇夏守著左向南冰冷的屍體,心裏說不出的難過。
“爸……”她輕輕的呼喚著,盡管左向南已經不可能再答應她。
左蘇夏就這樣一直靜靜地待在病房裏,直到剛才那個小護士又進來,詢問她什麽時候可以處理左向南的屍首。
左蘇夏還不想離開左向南,她想再陪陪他。
小護士看著臉色蒼白的左蘇夏,心有不忍,安慰道:“左小姐,你別太難過了,你父親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爸爸這……實在是太突然了,我真的……沒辦法接受得那麽快……”左蘇夏點點頭哽咽著說,她也知道對方是在關心她,隻是……這一時半會她還沒辦法從悲傷中走出來。
小護士也不知道這家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左夫人似乎一點也不關心左先生的死,女兒這麽傷心,她也不來安慰,估計這些有錢人跟她們這些普通人的想法不一樣吧,估計是有什麽利益關係。
“是啊,我看左先生這幾天似乎臉色都好轉了,不知道怎麽突然就……”
左蘇夏眉頭稍稍皺了起來,“你是說我父親其實本來是有好轉的跡象嗎?”
小護士有點兒不確定,她隻是一個護士,不是專科醫生,隻能看到什麽說什麽,“是啊,前幾天我見左先生的麵色似乎比以往要紅潤一些了,也不知怎麽的就……”
左蘇夏聞言忽然就想起了前些日子,莫維珍打電話跟她說,要給左向南換家醫院的事,當時她沒同意,這事發生沒多久,左向南就出事了。
這其中……會否有什麽關聯?
當時她就覺得莫維珍怪怪的,一向不關心父親的她怎麽可能忽然間關心起了父親的身體,要讓他轉院,或許在那個時候莫維珍就想做點什麽,可是由於自己不同意,她隻能另外找機會對父親下手?
難道是的是她對父親做了什麽?!
左蘇夏被自己這個猜測嚇了一大跳,不,不會吧……莫維珍謀害了左向南?這可是殺人的重罪,莫維珍會殺人嗎?
左蘇夏眼前一黑,這個想法令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左小姐!左小姐你怎麽了?冷靜點兒。”旁邊的小護士見左蘇夏搖搖欲墜,連忙扶住她。
左蘇夏緊緊地眨了一下眼睛,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我沒事,你讓我安靜的跟我爸爸呆一會吧。”她說。
小護士聞言便出去了。
沒有了他人的打擾,左蘇夏安靜的思考這件事的可能性,越想她越是心驚膽顫,因為她覺得自己的猜測十有八九是真的。
試想一下,莫維珍為了奪得左家的財產,從二十多年前就開始計劃,這種城府極深的女人為了錢,要殺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也許是她等了二十多年,實在是等不下去了,認為現在時機成熟了,可以毫無痕跡的殺了左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