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吃醋

  十個手指,左蘇夏花了幾分鍾時間就修剪好了,剪下來的指甲她小心翼翼地用紙巾包好,然後才仔細地給左向南剪過的指甲打磨平滑。


  時間有限,左蘇夏並不能在病房內待很久,弄完這些之後跟左向南說了幾句話,護士就過來敲玻璃牆,示意左蘇夏離開。


  左蘇夏無奈,隻好站起身跟左向南道別,“爸,我先走了,過兩天再來看你啊。”走到門邊的時候,左蘇夏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好舍不得。


  她忍不住回過頭深深地看了父親左向南一眼,久久舍不得移開視線,直到他的眉他的臉都清晰無比地印在了自己的腦海裏,她才深呼吸一口氣,萬般不舍地開門走了出去。


  就在她關上門的一瞬間,一滴眼淚從左向南的眼角流了出來,卻沒有人發現。


  左蘇夏從醫院出來,就直接去了華僑醫院找賀霽,“霽寶,這是我爸的指甲,還有我的頭發。”


  賀霽接過東西小心地收好了,說:“賀起的頭發我也拿到了,你放心,這事就交給我吧,不過最近我們醫院挺忙的,估計最快得兩個禮拜才能有結果。”


  “嗯,沒事,那就拜托你了。”把這件事交給賀霽,左蘇夏隻有放心不會有擔心。“你今天是不是沒那麽早下班?”


  賀霽苦著一張臉,說道:“是啊,下班以後還有個醫院的季度考核,所有不當值的醫護人員都必須參加。”起碼得兩個小時才能走,也就是說賀起的午餐晚餐她都沒辦法幫他準備。


  左蘇夏見不得她一張苦瓜臉,就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你隻管忙你的,賀起那邊我會幫你照顧好的。”


  左蘇夏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就去了醫院幫賀霽照顧賀起。


  賀起本身就是個特別有親和力的人,左蘇夏雖然是左家千金,卻沒什麽架子,跟賀起很聊得來。


  由於賀起之前救過自己兩次,又很有可能是她的哥哥,左蘇夏照顧賀起的時候特別用心,在賀霽給賀起找到合適的護工之前,她覺得自己可以好好照顧賀起。


  待在醫院照顧病人的時間其實還挺無聊的,被找人照顧的病人賀起同樣也覺得閑的無聊,於是這兩個無聊的人就一起聊天下棋,時間也算是過得愉快。


  期間,左蘇夏接到了江淮深的電話,江淮深得知左蘇夏正在醫院照顧賀起之後特別意外和無法理解,“我倒是知道賀起被人刺殺的事,隻不過,這人為什麽要你照顧?”江淮深的聲音聽起來很不悅。


  就算他賀起對自己的妻子有救命之恩,那他也不能要求自己的妻子用這種方式報恩啊!

  左蘇夏一聽江淮深這語氣就知道他是在吃飛醋了,她又好氣又無奈。


  朝著賀起笑了笑,便起身去了外麵,這才說道:“首先賀起對我有救命之恩,雖然他不需要我的報答,但是我不能真的心安理得欠著人家這份恩情吧?其次賀起的狀況有點特殊,一般人照顧不好,霽寶又不能每天都請假過來,而我正好空著,就過來幫忙照顧一下她哥哥不過分吧?畢竟我跟霽寶的關係那麽好。”


  江淮深明白左蘇夏的意思,她是覺得自己有必要還賀起的救命之恩,然後她跟賀霽情同姐妹,賀霽的哥哥也算是她哥哥,於情於理她都不能袖手旁觀一點忙也不幫。


  可即便如此,江淮深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左蘇夏是他的老婆,他的女人,賀起的恩情需要還他來還就是了,她一個懷著孩子的孕婦自己本來就需要待在家裏好好靜養,卻花費精力去照顧傷者,怎麽樣都不應該。


  這讓他覺得自己這個做丈夫的就像個擺設,毫無用處可言!說到底他就是無法接受左蘇夏這樣獨立自主,完全沒有想要依賴他這個丈夫想法。這讓他感覺到挫敗和沮喪的同時,也讓他感到慌亂不安。


  她的行為讓他清楚地意識到,她到現在都還沒有改變想要離開他的打算!

  這怎麽可以?!他不會答應,更不會放手。


  “夏夏,賀起現在在那家醫院?你把地址發給我。”


  “你問這個做什麽?”左蘇夏皺了皺眉頭,不太想告訴江淮深地址。


  現在分開了生活,她本來就不想跟他有太多的接觸,之前是迫於無奈才把公寓的地址告訴他,結果導致他經常死皮賴臉地鳩占鵲巢,這樣她都有點煩不勝煩了,現在自己做點什麽事也還要告訴他讓他參與,左蘇夏真的很不想。


  總覺得隻要有江淮深在她做事就會束手束腳,渾身不自在。更怕見麵多接觸多,自己會心軟被他感動然後就再也無法離開了。


  江淮深說:“我是你的男人,你欠賀起的恩情理應由我來還。”


  “不用你,我自己就可以了。”左蘇夏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江淮深越對她好,她越是害怕,害怕自己控製不住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更害怕將來他不再對自己好了,她會無法忍受痛不欲生。


  “不,你不行。”江淮深死活不同意左蘇夏自己照顧賀起,“你是孕婦,你的身體狀況並不理想,你自己都需要足夠的休息,還要忙工作,哪裏還有多餘的精力去照顧別人?”


  左蘇夏特別的無奈,很不想江淮深這樣過分幹涉自己,“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很清楚,我沒有任何問題。”


  “夏夏,你別這樣,我是真的舍不得你受累。”江淮深也很無奈左蘇夏如此抗拒自己的關心,他也知道左蘇夏不想與自己過多接觸,至少在她可以主觀控製客觀的前提下,她是這樣想的,要不然自己也不需要每次都死皮賴臉地了。


  “我說了我自己可以。”左蘇夏聲音有些不耐煩,也有些煩躁。她真是怕了,江淮深為什麽一定要對她那麽好?他能一輩子都對她那麽好?隻對她一個人好嗎?萬一他答應了又做不到她要怎麽辦?!


  “夏夏,”江淮深聽出了左蘇夏的情緒變化,不想把她逼得太急,他隻好在心裏歎著氣,說道:“如果你不想我過來幫你,那就請個護工幫忙,不管工資多少,都由我來給行嗎?”


  這根本不是錢的問題好吧,左蘇夏真懷疑這人到底有沒有聽自己說話的,“我剛剛不是說了賀起的狀況有點特殊,護工不好請嗎?要不然賀起自己早就請了。”


  就算賀起不想請,那霽寶也不會答應,畢竟病人最需要的就是照顧,而這最關鍵的就是人手問題,肯定得解決。


  左蘇夏一再申明賀起的狀況特殊,江淮深就不懂了,“就算再特殊也是有人可以符合要求的吧?隻要用心找肯定能找到的。”


  左蘇夏當然知道可以找到啊,可現在的問題是人還沒找到,在這之前賀起還是需要人照顧,所以這兩個人選就是她跟賀霽兩人。


  偶爾賀起的秘書遲彥會過來幫一下忙,不過他主要的為了送些文件匯報工作什麽的才過來,畢竟賀起不能照常辦公,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人代為處理的,這個工作遲彥身為秘書當仁不讓。


  “夏夏,要不你把賀起需要什麽樣的護工的要求告訴我吧,我來負責找這個人。”


  江淮深誠意拳拳,很想為左蘇夏的報恩行動出一份力,可左蘇夏真的不想他管這事。


  “霽寶前幾天就已經托人幫忙找了,你不用管,好了我不說了,就這樣吧。”左蘇夏說完也不等江淮深怎麽回,直接掛了電話。


  耳邊沒有人江淮深的聲音,她這才舒一口氣,邁步走了回病房。


  賀起低著頭在認真研究剛剛兩人下了一半的棋局,見左蘇夏回來就抬起頭露出一個洞察秋毫的笑臉,“是江淮深打來的吧?”


  左蘇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了一聲,沒有刻意隱瞞或者否認。


  她自己對江淮深的想法如何是一回事,這僅限於她跟江淮深兩人之間,對於外人,左蘇夏還是不想別人誤會或者懷疑自己會想和江淮深的分開是否因為江淮深做錯了什麽。


  “江淮深這人我看還是挺不錯的,夫妻倆能修成正果不容易,該珍惜就好好珍惜吧。”賀起說著垂了眼瞼,手中捏著一顆棋子似乎是在研究,但其實他的眼神並不在棋子上邊。


  他的心底似乎藏著什麽心事,自己心裏很清楚,卻並不能為人所知。


  左蘇夏心思並不算細膩,也不擅長聽人語氣或者看人表情揣測人的心事,因而她並未從賀起語氣中聽出半點不同的情緒,也沒發現他眼底的黯然與無奈。


  “賀大哥你說的話或許很有道理,可感情這回事真的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兩個人在一起能不能天長地久,不是別人看著好就是可以的。”


  至少左蘇夏並不確定自己跟江淮深在一起就一定能幸福,現在她一個人就過得很好很自在,沒了江淮深她的生活依然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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