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何去何從

  這一下猝不及防，眾人意識都沒反應過來，好在寧凡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扶住珍娘。 

  「怎麼回事？」老祖宗關切的問道。 

  寧凡伸手探了探珍娘的鼻息，想了想說道：「想是情緒大起大落，又受了驚嚇，情緒過於激動才一時間暈厥過去……應該沒什麼事，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是啊，這孩子今天受得驚嚇是太多了……今天若不是兩位壯士出手，珍娘的清白難保啊……」老奶奶點了點頭，轉頭對身後幾個中年婦女說道：「她二嬸，你帶幾個人把珍娘送到我家睡一覺，她家被這個該死的孫歪嘴燒了，先跟我老婆子住一塊吧……」 

  看幾個中年婦女走過來從自己手中將珍娘抬走，寧凡點了點頭說道：「還是奶奶慮事周全，珍娘此時卻是需要好好想休息一番……」 

  「珍娘這孩子，做事就是這麼莽撞，這還沒問出些什麼怎麼就把人殺了呢，」一個枯枯瘦瘦，一臉苦相的中年男人抄著手嚷道：「她倒好，殺完人自己去可以睡覺去了，可我們該怎麼辦啊。」 

  「殺就殺了，這種人留著就是禍害，珍娘不動手，俺也得給他宰了……」一個個子不高，黑黑壯壯的年輕男子恨恨的說道，在他的身上滿是血色的鞭痕，正是那幾個被綁在樹上鞭笞的男子之一。 

  苦臉男子看起來有幾分怕這年輕人，縮了縮脖子沒再說話，倒是李族長陳著臉罵那個黑壯的年輕男子道：「你小子怎麼跟你六叔說話的？」 

  「這小子叫李桐，是我的侄子，這鄉下孩子就是缺乏管教……」看這黑壯年輕人不說話了，李吉松笑著對寧凡說道：「老六說得也是有幾分道理啊，應該再仔細問問這孫歪嘴，若是真的跟孫歪嘴所說，我們這下可有麻煩了……」 

  「是啊，」寧凡皺著眉頭看了看死不瞑目的孫歪嘴，長嘆了口氣，說道：「這傢伙雖然是謊話連篇，可是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他說的話倒是可信度頗高……」 

  「是啊，」李吉松也是嘆了口氣，搖頭說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李叔，你也別嘆氣，這不是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么……他的話我們不能不信，可也不能全信啊……不過，事關全村的命運，我看我們還是應該照著孫歪嘴所言屬實來準備。」 

  「準備？我們能做什麼準備？」苦臉漢子大聲的說道：「你們沒聽孫歪嘴說了么，人家有好幾百人呢，說不定此時已經朝我們這邊來了……」 

  「老六，閉上你的臭嘴吧，」李吉松大聲喝道。 

  「二哥，你沖著我嚷嚷什麼？」苦臉漢子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大聲說道：「這件事情還不是你們太過心軟的緣故？當初我就說這珍娘是個掃把星，那個孫歪嘴喜歡她，就讓他把人帶走好了，你們非得是把人給趕走了……對了，那天李桐也是動手了的……怎麼樣，現如今人家找回來了吧，不但要搶走我們的糧食，照之前的意思，這是想把我們也送給金人當奴隸啊……留著他說不定還有個緩衝的餘地，現在好了，你們把人殺了，一會來了人我看你們怎麼辦？」 

  「你……」李吉松指著苦臉漢子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老六，怎麼什麼時候都有你啊，」一直沒說話的老奶奶發話了，「你整天出了好吃懶做就剩下牢騷了，難道我們留著這個孫歪嘴就能躲過這一劫么？讓他們看到這裡的情形，我們只會死得更快！」 

  「是啊，」寧凡笑著點了點頭，柔聲的說道：「老奶奶說的對，這裡的情形若是被他們看到，我們只會死得更慘，所以孫歪嘴活不活對我們沒啥影響，我們還是看看如今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吧。」 

  「哼，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苦臉漢子見老奶奶發話不敢再說，瞅了寧凡一眼，氣哼哼的轉身蹲在地上，嘴裡低聲嘟囔道。 

  「寧哥兒別往心裡去，這老六就是這熊脾氣，我這替他給您賠不是了，」李吉松對自己這個本家兄弟也是沒轍，苦笑著跟寧凡說道。 

  「嗨，沒事，」寧凡笑著擺了擺手，自己還不至於跟這種人生閑氣。 

  「寧哥兒，這次我們村可是多虧了你，本來我們不該再麻煩你，可是這個時候又不得不麻煩你……」李吉松苦笑著對寧凡抱拳躬身道：「你幫著出出主意，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李叔，您這麼說就太見外了……」寧凡笑著擺了擺手，「咱們同舟共濟共同度過眼前這個關口。」 

  「如此，我就代表李家村這三四百人感謝寧哥兒的仗義相助了，」李吉松躬身就要施禮，卻是被寧凡一把攔住了。 

  「楊姑娘，你怎麼看？」寧凡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楊妙真。 

  「我覺得你說得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楊妙真想了想說道：「我們就當孫歪嘴說的是真的，大家趕緊造作準備吧……」 

  「是啊……」寧凡點了點頭，沉思了片刻問道：「李叔，從我們村到孫歪嘴所說的鎮子有多遠？」 

  「從我們村到鎮子足有四五十里路，而且大多數是山路，」李吉松看了看寧凡，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問他們多長時間能到么？」 

  寧凡點了點頭。 

  「山路難走，從鎮子到村裡，走關山路的人步行需要至少兩三個時辰，騎馬的話也得需要至少一個時辰，」李吉松說道。 

  「也就是說如果剛才跑了的那個人如果是回去搬救兵的話，我們最少還有兩個時辰的時間了？」寧凡問道。 

  「嚴格來說，沒有……」李吉松苦笑道：「他們之前已經派了一個人回去了，走了大概有半個時辰了……」 

  「那就是說我們最多還有一個半時辰？」 

  「那是對騎兵來說的，」李吉松搖了搖頭，「他們不可能有那麼多的騎兵，肯定會有步卒跟隨的，那樣的話，我們還有時間想辦法，只是若他們過來，我們能有真么法子呢？……」 

  「把能帶的東西都帶上，我們全村撤走……」寧凡看了看眼前的人群，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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