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山雨欲來風滿樓
周不惑在確認老者真的離去過後才直起身來。
先生？那是其他人的先生，而不是他的先生！
荒野之中，誰會相信一個殺了他的兵卻還反過來教你東西的人。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這種聖母心爆表的人，那ta一定姓程。
而且這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益奔走，如果何錯不是為了利用周不惑，他自己都不信。
「哥哥，你是在做什麼？」
「騙一個老東西罷了。」
接下來，訣涵邈配合著塵寰收拾戰場。水流與塵埃將戰鬥的殘骸撫去，隨後又回歸平靜。
幾輛沒被李沐澤打爆的車裡所搜出來的東西就只有一些物資，除此以外就是一些彈藥。
戰場收拾后快速離去，只不過臨走之前蔣西舟鬼頭鬼腦的拿出羅非魚劃破死去的高牆守備軍的外骨骼，一點一點將裡面蘊藏的微縮藥劑給摳了出來。
而念虹負責最後的善後工作——將高牆守備軍外骨骼里的黑匣子完全摧毀，不留下任何被人追查的機會。
回城去，車上周不惑也避重就輕的講了一下關於老者的事，而那一會兒訣涵邈始終是與我若有所失的表情。
入夜，華燈初上。
南都城的燦爛燈光將夜空染成一片紅色，一大片微型無人機在夜空之中投影，呈現出一種不真實的繁華。
一隻幽藍色的抹香鯨在夜空中遊行，虛擬偶像洛棲在抹香鯨的背上不知疲倦的唱著節奏激烈的歌曲，靈巧的舞步隨節奏的變化還不斷變化著，香汗淋漓。
每一個細節都能夠被地表的人們看清。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劣質的香味，是被微型無人機投放而出。香料帶有些許致幻效果，彷彿成為了現實與虛幻之間的臨界點，讓人因為這些虛幻事物而不斷花錢，就比如在劉氏財團的計劃之下，用虛擬偶像瘋狂圈錢。
由於劉氏財團的直系成員以及高牆守備軍被殺導致南都市已開始戒嚴，隨著洛棲的拉票演唱環節結束，天空之上取而代之的是十三個人的通緝令。
通緝令上的人都是佩戴著金屬面具以及各式頭套，顯然是先驅者以悼念者等人。
周不惑一行人入城時，高牆守備軍已經換上一波，為首的是以火苗標記為首的一名文職人員，其餘就是全程戒備以盾為首的高牆守備軍中的護衛軍。
車在城門口被攔了下來，早在上午左右，劉氏財團就已經察覺到了他們的人的失蹤。在多次聯繫無果之後，最終通過植入心臟處的定位晶元進行衛星定位。
而被檢查過後許久，車卻還未被放行。訣涵邈眼睛一眯，不由得冷笑了起來。
「各位軍爺，我們都檢查過了，怎麼還不放行？」訣涵邈明知故問，往常在他們暗殺財團或者是高牆守備軍都會遇到這種情況，只不過帶能夠超縱電子的念虹面前根本不是事兒。
「按規定來。」火苗在前的高牆守備軍睥睨著訣涵邈一行人，畢竟這群人是走富商通道的，普通的商人最好榨出油水;而真正的達官顯貴，他們也有一份名單，不可能得罪上。
「我們都是些守法啊的聯邦公民。不過看軍爺的手上空落落的始終不是辦法，我這裡有幾份小禮物就暫且送給軍爺。」
冠有一層鐘錶商人身份的訣涵邈非常識趣的說道，同時從越野車的抽屜里取出四個盒子，裡面裝著現價不菲古董表。
「走吧，檢查好了。」
「那謝過軍爺了！」
訣涵邈點頭，在拉開車門上車的一瞬間，表情陰沉無比。
而此刻異變陡生，只聽到身後的高牆守備軍幽幽來了一句：「等一下，把你的出行路線拿出來。」
「好好好。」
現如今科技高度發達，每輛車從出場就帶有定位系統，除非進行後期拆卸。
而訣涵邈並沒有拆除車上的定位系統——如果真拆了的話，不就擺明告訴別人車上「有鬼」。
在念虹的控制之下，他們一行人的出行路線直接改變。他們的行蹤由最初的櫻花山變成了前往最近的順慶市，為了不出破綻，她也偽造了他們的進城記錄。
而念虹所偽造出城記錄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就是順慶市也是劉氏財團所直接管轄的地點。
天空上的通緝令被他們看到，對此只是輕蔑的一笑——財團所知道的各項估量參數都被念虹修改過，相當於在所有電子檢查系統面前都隱形了一般。
包括身份近乎於已知的蔣西舟與陳久安！
遠處，荒野之上。
何錯瘦弱的身軀走進一座將山掏空了的防禦工事里，裡面所有的高牆守備軍與劉氏財團成員低眉順眼的等他進入。
「咳咳……」
老者急促的咳了起來，掏出用來擦嘴的白手絹再度被染成紅色。
「先生！」
劉氏財團當今少主劉遠超快步從防禦工事內部走出，一臉關切的問道。
「老朽無妨，多謝關心。」何錯拱拱手，瘦弱的身軀忽地又挺了起來。威壓再度爆發，「劉少爺何必如此對待老朽，不過老朽也非泥人脾氣，任爾拿捏！」
氣氛一時間陷入焦灼狀態，劉遠超冷汗直流——面前的老人將暗處的高牆守備軍以及狙擊手全都揪了出來，根本沒人看清他的動作，彷彿一瞬間發生的事情。
「劉少爺，請你記住！」何錯聲音忽地一頓：「不是我要來，是你們家主請我來的！」
「先生，遠超知錯了。」
劉遠超低下頭，絲毫不敢抬頭看眼前這個瘦弱的老年人。
自己本以為穩操勝券的手段在於這個老人眼中不過是兒戲罷了。
不過，根據他所掌握的信息眼前這個老人是個修者。無論修者再怎麼強的離譜，也不可能在瞬息之間就干翻這麼多人吧？！
劉遠超不敢問，也不能問。
在個人武力日益強悍的今天，覺醒者與普通人戰力兩極分化極為嚴重等。大眾眼中戰力只分兩種，一種是覺醒者的無邊戰力，另一種則是普通人依靠基因藥劑和科技進行改造。
只有少數人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修者的存在，但修者不過是鳳毛麟，終究少數罷了。
劉遠超將何錯領了進去，防禦工事內部則是劉氏財團下一柄用來干臟活的利刃——食尾蛇公司。
老者不緊不慢的在劉遠超身後踱著四方步，同時嘴角流露出一抹冷笑。
玩陰謀的人心都臟。
何錯自認為他的心比所有人都臟，面前這個20多歲的年輕人在他面前玩陰謀還不夠他看。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陰謀詭計都形同虛設。
二人來到地下一處寬敞的會議室里，這裡十幾個微型投影器與衛星相連，清楚拍攝地面上每一秒對他們有用的畫面。
而此時AI虛影所停留的正是周不惑被刃愷包裹的那一刻。
「DTJ.029.幻靈閻槽。」在這間會議室里，劉遠超的底氣似乎又多了一分：「先生，當時你為何不出手？！」
「噢，先生？」何錯語氣微微一怔：「你也配叫我先生？」
「你帶我來無非是這會議室後面困的是你的弟弟，他所覺醒的能力失控，無非是需要我的呼吸法來輔助調整罷了。」
「可惜，你弟弟有資格成為我的學生，而幻靈閻槽的宿主更值得成為我的學生。而他既然是我的學生，那我為什麼要殺他呢？」
「要知道現在把你殺了，你爹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對嗎？」
「你姓劉，你弟弟也姓劉！」
何錯毫不在意的說道，似乎要殺死他就像是碾死一隻無關緊要的臭蟲般。
但老者的話也沒說錯，擁有呼吸術輔助，他的弟弟恢復正常。是必然的。出於親情來說他也是希望弟弟恢復，但若是威脅到他但若是威脅到他地位了，但是不當留！
「廢物！」
何錯在劉遠超還未反應之前直接出手，會議室后的那一堵牆直接被震碎，露出一個被束身衣緊緊束縛的少年。
劉遠超被強大的威壓死死的壓在地上，看著老者走向被束縛的少年，卻無可奈何。
老者將如擁有野獸般眼神的少年打昏，然後向外走去。
只是聲音遠遠向面前的劉遠超傳去。
「與其內鬥，不如堤防西南蠻夷入境！」
這是他知道，擁有幻靈閻槽的那個少年現在根本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