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劍從詩來
芳晗道：「不知孤雲劍法，究竟何人何派所創？他是感於什麼或出於什麼原因，才創此劍法的。」
上官羲道：「關於這點，薛伯父也對我講過。孤雲劍法，是我父親綜合了兩首詩，自創的一種劍法。這劍法雖是我家家傳劍法，但是由於薛伯父和父親的特殊關係，我父親在創這套劍法后，每招都和薛伯父研究過，對這套劍法的根底，也對薛伯父講得很清楚。天寶年間，劉長卿進士及第；至德年間，授監察御史，遷長洲縣尉；大曆年間，出任江淮轉運使判官、知淮西鄂岳轉運留後，坐貶睦州司馬；剛直犯上，兩度遷謫；唐德宗建中年間，官終隨州刺史，世稱「劉隨州」。劉長卿年輕時在嵩山念書，唐玄宗天寶年間登進士第；天寶十四年，劉長卿可能才登進士第，但是還沒有揭榜，便爆發安史之亂了。《新唐詩·藝文志》中略有記載。其詩則馳名上元、寶應間。《新唐詩·秦系傳》云：（秦系）與劉長卿善，以詩相贈答。權德輿曰：「劉長卿自以為五言長城，系用偏師攻之，雖老益壯。」所謂五言，當是指他的近體詩，他的詩多寫幽寒孤寂之境，又善以描寫海潮、孤雲。自古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當時北中有一個豪俠之士，以劍術、俠行名冠華夏。安史亂后，感世風澆漓，隱居家鄉。他在年輕時仗劍去國，環遊天下，曾在看過《贈元容州》，讀詩后心情震蕩，感奮不已，但是時，他時當壯年，尚未齎志林泉，蟄隱鄉里，無暇殫思於此。待退隱后，暮年蕭瑟，閑暇無聊，回味《贈元容州》，更覺意境美妙，絕世無匹，想把劉長卿的詩篇，揉進自己的劍招兒，遂日夜研思，歷經數載，把劉長卿部分詩句，改為武學劍法，取名《孤雲劍法秘訣》珍藏家裡，不意劍法寫成，這個隱俠便因病謝世，他死後，這劍法就輾轉於世，武林中人急欲得之，但湮淪難考蹤跡。元末，這本《孤雲劍法秘訣》被我父親機緣偶得，就和薛伯父一起研練，精鍊合成「上官孤雲劍法」。
芳晗道：「如此說，莫怪令尊伯父大人劍法天下無敵，可是，為什麼弟弟使出此劍就不顯威力呢？是不是，你現在會使的這些劍招，每一招都是一組劍招、劍式的綜合，或一類劍招、劍式的綜合。」
芳晗的話讓上官羲豁然開朗道：「對，對！我們演演看！」他忘情地拊掌、並要跳起來歡呼，可是他受過折磨，身子很虛，一點內力也沒有，身子一動，從床上摔下，芳晗趕忙把他扶起。
上官羲紅著臉道：「弟弟真沒用，真是力不從心啊！」
芳晗安慰道：「為尋問你的下落，我受過鷹爪牙子們的一回折磨，但受的折磨比你輕，近日又沒受過折磨，身體比你好。弟弟如不怕你家傳劍法外傳，就二人研思，由我演練。」
上官羲道：「姐姐，你說這話就顯得與弟不親了。現在上官家只遺一人，這個劍法，該屬於個人，你既是我姐姐，何必見外呢？另外我向來就主張：武功不應該一家一派私有，像蒼頡造字，是給大家用的，孔子編詩經，是給大家看的，故武術也應該如此，一個人創出來，讓大家用，這樣，武術才能發展。比如我家劍法，若早拿出來和姐姐這樣的人研練，也許實戰威力就會大很多……」
芳晗道：「其實武術不能拘於一門一派的圈子裡，否則就限制了武術的發展，既然弟弟和我所見略同，我就練你家的劍法。」
上官羲道：「好，怎樣練呢，照姐姐說法，那招『孤雲透日』是不是該化幾招上撩或下劈的招式。」
芳晗道：「我的想法就是如此，可是該是幾個什麼招呢？」她揮木劍比比劃劃地練起來。試一招兒，自己就搖搖頭，不滿意，又去練新的一招兒。
芳晗正在練劍，鐵門「吱吱」開了，季總管飛身進來。季總管見芳晗練劍，黃眼珠子轉了轉，直奔芳晗走去，他走到芳晗身邊詭秘地笑道：「芳晗小姐練的是不是孤雲劍法？如果是，芳晗小姐獻出來自贖，本總管可以網開一面，放你出去。」
芳晗輕蔑地道：「我是朝廷欽犯，你不過是朱棣豢養的一條狗，你狗膽包天，敢私自放我嗎？」
季總管大怒，欲發作，但又控制住，仍平和地道：「這個你別管，只要你把上官家劍法傳給我，我便有辦法放你們出去。」
芳晗道：「我倒真想活命，可惜我不會孤雲劍法，孤雲劍法是人家的，是我不該有份兒的武功，我不想也不會染指。」
季總管逼視著芳晗道：「方才我已看見你練的正是上官家劍法。願不願獻給我取決於你，可怎麼對付你，就取決於我了。」
芳晗道：「你的刑法，我已嘗過了，你還要怎麼對付我，請便吧！」
季總管道：「要對付你，本總管的方法是不愁的，不過我要先問問上官公子，上官公子，你大概心裡早已清楚，今日之勢，你是萬難出去的，你既然失掉武功被置於地下，會什麼劍法還有什麼用呢？與其你看著紅顏知己被折磨，何不如獻出那劍法，咱們相安無事呢？」
上官羲心裡為難，季總管折磨自己，倒是怎麼折磨都能忍受，可是他要折磨芳晗姐這個柔情女子，自己怎麼忍心呢？
上官羲正在犯難之時，只聽芳晗道：「弟弟，不要管我，萬萬不能把家傳劍法告訴他……」季總管獰笑道：「上官公子，你真的不說嗎？莫怪我折磨你這位紅顏知己了！」
上官羲怒視他道：「那不是我的紅顏知己，那是我姐姐，不許你侮辱我姐姐！」
季總管冷笑道：「什麼姐姐弟弟，在這種沒人的地方，青年男女同住一室，乾柴烈火，怎能只是姐弟！我說紅顏知己還算客氣了一些，應該說是你的老婆、妻子……」
上官羲怒視著季總管：「你……！」想開口罵，但他心想和這種人有什麼可說的！抬頭看天，對季總管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