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劉道一

  方中元她快到小區門口時候才發現手機上有兩通來自她媽的未接電話。她猜著沒什麽大事，也沒回過去。等到慢悠悠到家後才發現家裏來了客人。


  一位穿著淺灰色立領薄西裝的圓臉中年人坐在沙發上，方中元並不認識。她媽見她回來，立刻說：“你怎麽現在才回來，快過來跟你劉叔叔打聲招呼。”


  “劉叔叔好。”方中元心想難道是她爸的同事。


  那中年人熟稔熱絡的說：“元元這腿是怎麽了？”


  方中元一聽這透著京味的普通話就想起他是誰了。她下意識往後看了一眼，空無一鬼。


  “這妮子自己從樓梯上摔的，沒什麽大事。”她媽說完，又換上熱忱的笑容，“你從老家回來，老陳哥怎麽樣了，身體還好吧。”


  “一切都好，身體也硬朗。”劉道一看向方中元，“元元也快畢業了吧，以後打算幹什麽？”


  “還差一年呢，她自己選的專業，以後除了能像她爸一樣當個老師還能幹什麽。”方媽回答，根本就不用方中元開口，她就像是個木偶一樣站在旁邊。


  她媽看了她一眼：“你去叫你弟出來，咱們今天去外麵吃。”


  方中元老實去喊人，跟著大人去飯店吃飯。


  劉道一不時問問方中元的情況，不知道是她媽嫌她嘴不甜還是怎麽的了，總是自己出麵幫她把話說了。


  飯後已近十點了，由沒沾酒的方清明開車將劉道一送到酒店。他一直等人離開後才問：“媽，這個劉叔是誰，我怎麽沒印象？”


  “你姐幹爹家的親戚，你們也就小時候見過他，你姐都不一定記著他，更別說是你了。”


  方中元沒敢說自己曾經主動給劉道一打過電話。


  等回到家的時候，方滾滾正百無聊賴的窩在沙發上，看著洋洋在逗黑黑。黑黑似乎對他們的存在已經很習慣了，眯著眼睛趴在它喜歡的位置上任由那空氣似的手摸著它的背。


  方滾滾一見她回來了，頓時坐起身說：“快點幫我打開電視。”


  方中元剛想往沙發走，卻見她媽擠開她緊走兩步一屁股坐在方滾滾身上，抓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累死我了，電視劇都沒看上隻能等明天的重播了。”


  方中元看見方滾滾從她媽背後飄出來後，坐在她身邊開始看連續劇剩下的一點尾巴，一絲眼神都沒舍得給她。


  方爸也坐在旁邊，把黑黑抱緊懷裏，連帶著把洋洋也裹在懷裏了。


  等她洗完澡後，她爸媽正挨在一起小聲說著什麽 ，黑黑與洋洋趴在她爸的腿上，方滾滾縮成皮球大小的一團窩在她媽的腿上，也跟隻寵物似的。她沒打擾這和諧的一幕，默不作聲的回自己房間看書。


  快十二點的時候，方中元聽到客廳電視的聲音安靜了。沒等十秒鍾就聽到“當當當，我在敲門，我要進來了。”


  方滾滾冒出來，一陣煙竄到她床邊。方中元坐在被窩裏，書攤開在被子上。


  “你能不能不要進我房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要不要臉。”


  方滾滾白了她一眼：“別給自己加戲。”他縮成嬰兒似的大小坐在書上，方中元發現透過他依舊能看到書上的字。


  “你們家今天是不是來客人了，看電視的時候聽到你父母在討論。”


  “劉叔叔來了，當著我爸媽的麵，我們沒有談別的，都是聽他們大人在聊家常。”


  “看樣子你媽挺不喜歡他的。聽你媽的意思，估計是懷疑他參加了什麽邪門組織，從年輕的時候就神神叨叨的，怕是把你也給帶歪了。”


  “你一直偷聽我爸媽說話呢。”


  “你家貓也在聽，隻是沒法跟你打小報告而已。他為什麽會來？你是不是給他打電話了，我說過我的事情要再多考慮一段時間，還要照顧洋洋，你就專心應付考試就行了。”


  方中元學他白了一眼說：“別給自己加戲，我沒打電話，是劉叔叔自己來串門走親戚。”


  “你媽不想要的親戚。”


  方中元也疑惑，不知劉道一究竟是特意來走親戚聯絡感情的，還是有別的事隻是順路串串門。她上上下下打量著方滾滾：“既然劉叔叔來了，那順便……”


  方滾滾不等她的話說完就明白了什麽意思，指著她的書：“別操心，繼續看你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