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小辰子吃癟了
110. 小辰子吃癟了 顧良辰捏上祝卉心抱著他胳膊的手,又小又瘦,包在掌里像是要融化了一樣。
手下用力,一寸寸拉開。自己那白襯衣袖子皺皺巴巴,還蹭了臟灰。可反倒像是祝卉心的手更臟一樣。
扯出距離,陡然掀開,祝卉心穿著高跟鞋,退了兩步直接跌坐在地。
可顧良辰看也沒看一眼,喉嚨里滾出一聲冷笑:「你們兄妹這般大費周章逼著我離婚,原來意在於此。」
祝卉心仰著臉,滿眼驚色。一股寒意遍布全身,她有感覺,這次顧良辰連她的死活都不會顧了。大概恨不得她去死!
被捏紅的縴手撫上小腹,咬著唇渾身發顫,她好痛,痛的額上眼裡都出了汗,那絞著一樣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似乎有什麼從下面流出,大塊大塊的從她的子-宮裡剝落,離開。
上一次在沈雙辦公室,顧良辰還是關心她的,還會問她哪裡疼的。可這一次,她覺得自己看上去已經像快要死了,顧良辰眼都沒垂一下。
「阿辰,救救我。」祝卉心抬起手,抓上他的褲管。輕聲哀求,聽上去如此的卑微。
可顧良辰卻退了一步,那力道似裹著颶風,讓她的手崩開。
「祝覃遠,如果今天沈雙有什麼事。我顧良辰就算傾其所有,也一定會讓你們祝氏兄妹葬在蘇城!
憑你,我的女人你配嗎?」
桃花眼中射出的冰刀,像是要把祝覃遠萬箭穿心。薄薄的睨著,移開,連眼尾也沒底一下,闊步離去。
祝卉心爬著去抓他的腳,可那絞痛感讓她手肘剛觸上地,就趴在了地上。
捂著肚子,發出嗚嗚的悲鳴:「阿辰,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祝覃遠看著祝卉心,鷹眸變得深邃如海,朝著身邊的女伴吼道:「打120!」
何東縮縮脖子,噠!廳里的門被闔上了。一排黑襯衣攔在門前,忽然像是亂入黑-社會影片一樣。
「孟兄,這是什麼意思?」
孟顧之拉上夏欣的手把玩,一臉無辜,聳聳肩:「祝兄,我和你可是一邊的。為了卉心的事,阿辰心裡也恨著我呢。」
「杵這做什麼,去看看心心!」祝覃遠從來都是運籌帷幄,都是把別人捏在手裡。他 有那個自信,可今天卻被顧良辰這樣的人擺了一道,怒火在胸口滾著,氣的眼睛發紅。
酷似沈雙的女伴趕緊跑到祝卉心跟前,聽她小聲嚅著唇,臉色白了白,抬眸看向祝覃遠。
「祝總,祝小姐好像流產了。」
砰!祝覃遠拍著桌子,眼神凶唳的瞪上孟顧之:「你們孟家欺人太甚!心心和孩子若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會讓那小子付出代價!」
孟顧之眼睛赫然瞪大,看著祝覃遠,一副好怕怕的神情。
「欣兒,快給阿辰撥個電話。孟家的孩子可不能有事。」急急說著,自己連個電話都捨不得撥,不知道是真急還是假急。
夏欣把電話撥出去,孟顧之抬手按了公放,顧良辰剛接通他就咆哮道:「臭小子,你給我滾回來!
顧良辰開著車,正在往周俊楚家去的路上,哼了一聲準備掛斷,孟顧之接著又吼道:「心心流產了,你快點!」
說完就掛了,訕笑著望向祝覃遠。
這時,夏欣手裡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夏欣看了眼孟顧之,孟顧之這才捨得鬆開她柔若無骨的小手,騰出一隻接上。
「廢話什麼,趕緊回來,孩子要有個什麼事,我非打斷你的腿!」孟顧之好像忽然升職當伯伯一樣,語氣比往日更加嚴肅。
說罷又掛了,沒一會何東的手機響了。
「哥」……短暫沉默后,目光挪向地上的祝卉心,神色複雜道:「看樣子是挺痛苦的,我沒懷過,不知道是不是流產啊。」
孟顧之猛地捏了一下夏欣的手,眸光里閃過一抹隱忍的笑意。
這時何東掛了電話,看向祝覃遠:「我哥說了,讓你們找孩子親爹,孟家人背不起這頂綠帽子。」
地上的祝卉心顫了一下,嗚咽一聲暈了過去。祝覃遠按在桌上的手,手筋都鼓了起來。
眸光如炬,整張臉綳得緊緊的。腮幫子兩側的骨頭凸著,似乎要將牙關咬碎。
語氣卻是慢下來,平和如鏡。
「心心從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晚上連門我都不讓她出。顧良辰是她第一個男朋友,他們住在一起是你孟顧之選的房子。
現在把髒水往心心身上潑,敢做不敢認是不是?」
孟顧之被問的有點不好意思,眨著眼,眼底是無辜。
「祝兄,這事我們孟家一定負責到底,你放心,我保證給卉心一個說法。」
正在這時,警察來了,何東趕緊迎了上去,將錄音筆交給警方。
「警察同志,我哥被那個人逼婚,現在我嫂子被綁架了。你們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本來白白凈凈就像個中學生,指著祝覃遠,撇著嘴,像棵被欺負了的小白菜似得。
蘇城的警察也各個都是人精,景江之月這種地方來的都是權勢之人。所以出警的也都是經驗豐富,有眼力勁的。
見孟顧之坐在那,嘴上例行公事般詢問了何東幾句,心中盤算起關係來。
誰不知道孟顧之是要做夏仲雲女婿的人,得罪他對於走仕途的人來說,無疑是在捋虎鬚。
「孟少,這新郎官……」
「一個媽生的親弟弟,你們該咋辦咋辦。不要受影響,還是要看證據辦事。」
孟顧之看似好像在為祝覃遠說話一般,可把顧良辰身份揭了出來,這些吃公糧的還敢真的去找什麼勞什子證據?
「這位先生,麻煩您和我們回去協助調查。」祝覃遠那陰沉的表情更冷了幾分,目光掃向孟顧之。
孟顧之垂眼繼續玩著夏欣的手指,好像那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樂趣一樣。
祝覃遠這樣自負傲氣的人,絕不會再開口說什麼。就聽他冷哼一聲,大步跟著警察離開。不多會,120也來了,祝卉心被抬上擔架,孟顧之這次卻跟著去了醫院。
何東眯著笑眼,顛顛跟去了警察局,暗中往祝覃遠手機上發了兩個字:放心。 ——
周俊楚家樓下,顧良辰氣呼呼按著手機,後悔的要死。
他是豬嗎?怎麼能把媳婦交給這麼陰險的小人,竟然不接他電話了!
心急如焚衝上樓,按了幾聲門鈴,門被拉開一條縫:「找誰?」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顧良辰看了看門牌,沒錯吧?
「周俊楚呢?」
「我哥不在家。」說完,啪!門闔上了。
叮咚——叮咚——這次連門都不開了,直接從貓眼處旋開花瓣形窗口。
「我哥不在,你這人怎麼回事啊?」
「我不找你哥,我來接我老婆,麻煩美女給開個門。」
顧良辰再一次在心裡吐糟,把周俊楚八輩祖宗都問候了一遍,腦中靈光一閃,這妹紙他見過!
「你老婆怎麼會在我哥家?我說你這人真可笑,真追上我嫂子啦?」
說著環著胸,睨著顧良辰。那花形窗口只有巴掌大,顧良辰勉強能看見她脖子以上,還得曲著點腿。
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和祝卉心去試婚紗那天遇見的俐齒姑娘。
沈雙這是什麼體質?一個白小禾,又添一個快嘴。這種閨蜜最可怕,像把刀子一樣。
「什麼你嫂子,沈雙是我如假包換的親老婆。諾,這是我們結婚證。」掏出小紅本,貼在花形小窗上。
本來今天要拿出來秒殺祝卉心,可終是於心不忍,擦屁股的事留給孟顧之了。
「不是假的吧?」裡面不屑的聲音傳出,顧良辰不幹了。假的?這可是走正規程序排隊辦的!
「你再不開門我就報警了,你們這是非法拘禁,我告你綁架啊!」
顧良辰那耐心,除了對著沈雙。見了別人都是一攤子渣渣,連個男-人風度都沒有。
竟無恥的威脅起了小姑娘。
「先生,報案要有證據,你嚇唬誰呢?你去報啊,我還告你私闖民宅呢!」
嘩啦——小窗口也關了。顧良辰那騰著的氣焰矮了。
狂戳著周俊楚的名字,不客氣的在門上踹了兩腳。該死,竟然不接,不接!
煩躁的回到車上,一肚子氣,卻束手無策了。
他怎麼能把親媳婦交給周俊楚呢?他一定是腦子裡灌了漿糊,怎麼能給周俊楚呢?
靠在椅背上,一層一層數著窗口,周俊楚住在十八層,爬上去概率有多大?
想著,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孟顧之。
「有屁快放!」語氣不善,不僅沒有耐心,也沒人品。
孟顧之頓了一下,狐狸眼眯了一瞬,將好消息直接丟到腦子後面去。
「卉心流產了,這事你得負責。」
「我憑什麼負責,誰知道是誰的種!」
「你們住在一起,不是你得是誰的?趕緊來醫院,別等祝覃遠告你故意傷害。」
「最少得拘留二十四小時呢,你搞定,別煩我!」說罷顧良辰掛了電話,將座椅調低,周俊楚高大的身影從不遠處走來。
那桃花眼做賊似得,閃著精光,盯著他一步一步走進大樓。
扣開車門,身輕如燕,迅捷如豹。
周俊楚剛進電梯,一隻手探進去攔著電梯門,跟進來一個人。
金絲邊眼鏡后的眸子沉了一下,看著跨進來的顧良辰。
那俊朗的臉上揚著笑,如二月桃花,又如中了彩票,眸子里都泛著不尋常的光。
「顧先生,我是一個正常男-人,對基-情沒興趣。麻煩你眼睛挪一挪,口水擦一擦。」
顧良辰心裡捏了一把火,真想扳了周俊楚的牙,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諂笑道:「周先生,我是來接雙雙的。今天謝謝你幫忙,改日我一定和雙雙登門拜謝。」
周俊楚臉上浮起疑惑,滿是不解看向顧良辰。
「不好意思,我不太懂你說什麼。」
擦,和他裝!這混蛋不會想裝失憶吧?那麼大一個媳婦送進他家,不懂他說什麼?
「周大哥,別開玩笑了。我今早是真的要處理急事,才把雙雙交給您。您可是雙雙最信任的大哥,我也信任您。你這麼開玩笑,可不地道啊。」
忍著氣,笑臉擺的更正,都用上了敬詞。可周俊楚還是一臉不解,那儒雅的面孔上,表情比鑽石還真。
「顧先生,你是不是精神綳得太緊,記憶出現了偏差?若不信你可以隨我上樓去看,警衛室也有監控錄像。再不行我們可以報警。」
說著周俊楚拿出手機,顧良辰立即按上他的手,表情沉下來。
「周俊楚,我和沈雙的事,是我們之間的事。人是我交給你的,不管你認不認,事實擺在那。我岳父身體不好,別讓他跟著擔心著急。」
說完抬手按在電梯圓形按鈕上,在十六層就走了下去。
周俊楚唇間扯出一抹不屑的弧度,回到家,沈悅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俊楚哥,剛才那陳世美來了。」
「碰見了,嬌嬌醒了嗎?」一邊說一邊去洗手,消毒。
周俊楚的家和顧良辰的家幾乎一樣,最純最堅硬的單色調。連地毯都是白色,上面一丁點污漬都沒有。
沈悅跳著跟進衛生間,拽了拽他的襯衫。
「俊楚哥,你真的不喜歡雙姐吧?」問著,臉上浮起一絲可疑的紅暈,撇開臉,連他的背影也不敢看了。
周俊楚嗯了一聲,擦乾手,從她身邊走過去,直接進了卧室。
遮光簾拉著,只留下一盞小燈,淡淡的暖光,營造出無比安全靜若的空間。
沈雙睡著,像是中了魔法的公主,一臉寧靜,卻給人感覺像是跌入了另一個世界。臉上的表情,太過於簡單,簡單的讓人擔心。
「俊楚哥,雙姐這是怎麼回事?」
「驚嚇過度,自己封閉了意識,屬於一種心理疾病。」
「啊,不會一直醒不過來吧?」沈悅呶著嘴,周俊楚聳聳肩。
「一會把她送回家,回到熟悉的環境會好些。」說著眉心斂起,眼底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
起身離開了卧室,從陽台看下去,顧良辰那霸道的越野車還停在樓下。
周俊楚挑著笑意,和沈悅一起看起了電視。一直待顧良辰離開才把沈雙送回沈家。
「沈叔,您還是這麼年輕。」周俊楚本身就文質彬彬,拍起馬屁也是不留痕迹。
沈若愚臉上的褶子都開了花,和周家也算是老相識,見周俊楚把沈雙送回來,心裡疏朗開。
竟硬留周俊楚和沈悅吃飯,還特意讓吳媽媽多加幾個菜。
門外,顧良辰換了車,見周俊楚那小紅跑停在沈家門前,心裡那糰子火著啊著。
這混蛋,怎麼還不滾?
看向沈雙卧室,窗戶關著,窗帘拉著,嚴絲合縫,偷爬進去該是不可能了。
哎,比起讓沈若愚放心,他可是更著急見媳婦。
周俊楚這個無良小人,他拼死拼活找沈雙時,他幹了什麼?
平白無故撿了功勞,還敢和他岳父吃飯!
顧良辰恨不得直接摁門鈴,可沈若愚對他有氣,他心裡清楚。論誰消失兩個月,岳父能願意?
過於急功近利,怕是吃不了熱豆腐。指不準沈若愚會因為生氣,更看著別人好。
急的團團轉,心裡貓抓一樣。罵了周俊楚幾句,又開始罵祝覃遠。
要不是他這個陰險小人,怎麼會生出這麼些事?
「東子,警察那邊咋樣?採集證據了嗎?」
何東才錄完口供不久,心裡還澎湃著,開心的開著車在馬路上當殺手。
聽見顧良辰的聲音,眉梢都自豪的飛了起來。
「那是當然,所有錄音和視頻,我都用孟顧之辦公室ip發去警察局了。就算祝覃遠再神通廣大,想洗乾淨也得費點功夫。
還有啊哥,你猜那女的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