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成過客
看著蓮裳說道:“看姑娘也是大戶人家的姑娘,為何單人一人出來?”
蓮裳將思路收回,轉頭看向慈祥的老伯,又將頭轉了回去,腦海中浮現出娘親和爹爹,嘴角勾起一絲落寞的笑容。“家散了,自然就剩一人。”
老伯看著蓮裳如此,便抬手拍了拍蓮裳的肩膀,對著蓮裳說道:“家散了,人在就好,孩子,不要想那麽多了。”說罷,便起身向房內走去。蓮裳見老頭走後,在院中又坐了一會兒,便起身想房內走去。
陌然王府。
依然居裏,雲嬈躺在軟榻上,突然一陣惡心,急忙起身,趴在軟榻邊緣一陣幹嘔,將腹中的東西盡數吐出後,臉色蒼白的坐起身,一旁的婢子急忙到了暖茶端到雲嬈身邊,雲嬈漱了漱口,臉色蒼白的半躺在軟榻上,婢子接過茶杯後,對著雲嬈說道:“王妃,您這是怎麽了,要不要請大夫來啊。”
雲嬈搖了搖頭,抬手擦了擦嘴角。“無事,可能是午膳沒吃好。”雲嬈話音剛落,又是一陣幹嘔,一旁的婢子見此,急忙出去,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林大夫背著藥箱走了進來,林大夫看見軟榻上的雲嬈,不禁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了,站在門口說道:“老夫參見王妃。”
“林大夫怎來了,快裏麵請。”雲嬈從榻上起身,示意一旁的婢子將林大夫請進來,經過時間的磨礪雲嬈也不似之前那般驕傲。
林大夫向雲嬈那裏走去,行至八仙桌前,從藥箱中取出薄紗,對著雲嬈說道:“王妃,方才婢子去找老夫說你身子不適,讓老夫來瞧瞧。”
雲嬈聽完林大夫的話後,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是有些不適,許是午膳沒用好,既然林大夫來了,便勞煩林大夫了。”雲嬈說罷,轉頭對著身後的婢子說道:“怎如此沒規矩,去奉茶。”
林大夫起身,走到軟榻旁,雲嬈將手腕露出,一旁的婢子接過林大夫手中的薄紗,蓋都雲嬈的手腕上,林大夫便開始診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林大夫緩緩站起身,一旁的婢子急忙問道:“林大夫,如何?”
林大夫站在榻前,恭敬的對著雲嬈說道:“恭喜王妃,王府裏要填新丁了。”
雲嬈先是一愣,隨即便驚喜的看著林大夫問道:“本宮有喜了?”雲嬈不可置信的摸著平坦的小腹,這腹中竟有一個生命,是陸然的,是自己和陸然。雲嬈驚喜的在心中想到。
“是,王妃有喜了,老夫在給王妃開些安胎藥。”林大夫說著,起身走到八仙桌前,從藥箱中取出筆墨,開始寫安胎的藥方。雲嬈讓一旁的婢子去取來一定銀子,讓婢子將銀子端到林大夫麵前,雲嬈緩緩說道:“這次有勞林大夫了,本宮這裏沒有多少,還請林大夫收下。”
林大夫見此,也知曉規矩,便將銀子放到藥箱中,將寫好的藥方交予一旁的婢子,轉身對著雲嬈說道:“王妃,這安胎的藥要每日都喝,平日裏也避免些生冷的東西,對腹中的胎兒不好。”
榻上的雲嬈點了點頭,林大夫見此,便對林大夫說道:“那老夫告退。”林大夫從雲嬈那離開後,便直接到陸然的書房那裏去。林大夫站在陸然的書房門外對著看門的阮衛說道:“阮侍衛,勞煩通報一下,老夫又是找王爺。”
阮衛見此,也心知林大夫來便是有事,轉身向陸然的書房裏走去。書房裏,陸然眉頭緊鎖的看著手中的折子,見阮衛進來後,將折子放到一旁看向阮衛。
“王爺,林大夫找您。”阮衛見陸然將手中的折子放到桌子上後,緩緩說道。
“宣。”沒有多餘的話語,陸然又重新拿起折子。阮衛從陸然的書房中退出去以後,對著候在門外的林大夫說道:“林大夫,王爺讓您進去。”
林大夫背著藥箱緩緩向書房裏走去,林大夫剛一進書房,便對著陸然說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林大夫這突如其來的賀喜將陸然弄得一愣,陸然將手中的折子放到一旁,看著向自己走來的林大夫說道:“本王有何喜?”
林大夫將手中的藥箱放到桌子上,對著陸然說道:“這王府中要添新丁了,怎是能不喜?”陸然更是不解,蹙眉看著林大夫,等著林大夫說接下來的話,就見林大夫隨意的做到椅子上,倒一杯暖茶,喝了幾口後,對著陸然說道:“王妃有喜了,王爺怎能不喜。”
陸然一愣,記憶中不曾與雲嬈同房,怎能有喜,隨即便想起蓮裳失蹤那晚,將雲嬈當成了蓮裳,陸然不禁一陣懊惱。
“何時的事?”陸然將折子重新拿起,可一點都看不進去。滿腦子都是雲嬈懷孕的事。
“老夫是今日才隻曉得,何時的事?王爺應該更清楚吧。”林大夫的話語中多少都帶了一些看熱鬧的成分。
陸然緩緩站起身,行至八仙桌前,看著林大夫說道:“即使如此,林大夫便保住這孩子吧。”說罷,便起身出了書房。
話說,蓮裳站在藥鋪裏,取出了幾味藥,開始研究胭脂香的解藥。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藥鋪門前閃過,蓮裳快速的起身,追到門口看,真的是陸然,蓮裳緩緩的在心中想到,卻不自覺的追了上去。
走在路上的陸然感覺有人的在跟蹤自己,回頭看,卻沒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轉身繼續走,進了路旁的一個酒館裏,蓮裳站在門前看著陸然坐在椅子上喝著酒,蓮裳隨後進了酒館,要了一壺女兒紅放在桌上。蓮裳至始至終都沒有動過桌上的酒,完全是借引子看陸然。
陸然在酒館裏喝了不下三壇陳年佳釀,蓮裳多想上前將陸然的酒杯搶下來,問陸然究竟為何在此喝悶酒,可是不能,當自己在任何人都不知曉的情況下回到穀裏的時候,便不能回去了。淚水如同斷了的珠子般不斷滑落,最後下定決心,起身離開。蓮裳回到藥鋪的是時候意識申時五刻,天已經漸漸黑了,蓮裳坐在藥鋪的門前,想要看著陸然離去的身影,可蓮裳等到酉時三刻,陸然的身影也沒有出現在藥鋪門前,蓮裳緩緩低下了頭,看著已經凍得僵硬的手指,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從椅子上站起身,轉身回到了廂房。
不是已經下定決心忘記他了麽,怎一見到他便忘記了一切。蓮裳和衣躺在榻上,雙眸看向遠方,思緒漸遠。
陸然坐在酒館裏,一杯接一杯的喝著,不知是錯覺還是怎樣,一直感覺人跟著自己,視線未曾離開。可陸然回頭看的時候,卻沒有任何一個可疑的人,想著,又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裳兒,為何要離開本王,為何不留在本王的身邊,為何……
陸然在酒館裏一直呆到酒館打烊,隻見掌櫃的走到陸然的身邊,看著有些醉意的陸然小心翼翼的說著,生怕將陸然惹怒了。“客官,您看,小店要打烊了,您是如何,要不老夫差小二送您回府。”
陸然聽罷,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到桌上,鳳眸眯起,不悅的看著站在麵前的掌櫃的,掌櫃的見陸然如此,心裏不由打起顫,看陸然的穿著必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若是惹了大戶人家的公子,店裏的生意恐怕是不保啊……掌櫃的正想著,就見陸然緩緩站起身,從腰間取出一錠銀子扔到桌子上,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那掌櫃的看著陸然離去的背影,不由抬起手,擦了擦臉上的冷汗,陸然周身凜冽的氣勢著實將掌櫃的嚇得不輕。
陸然回到王府,剛走到書房的門口,就見婢子在哪兒候著,陸然蹙眉,心中自是知曉為何而來,便不曾理會,那婢子在見到陸然後,急忙說道:“奴婢參見王爺。”
陸然並未理會那婢子,直接進了書房。婢子見此,也心知陸然並不待見自己,在書房門還沒關上的時候,繼續說道:“王爺,王妃讓奴婢請您到依然居,王妃有事告知您。”
陸然關門的手未曾有過停頓,轉身朝榻上走去,和衣躺下。“本王乏了,明日再議。”
門外的婢子早已知曉此次前來的答案,可王妃之令又怎能不來。那婢子回到依然居,轉達了陸然的話,心中自是害怕,可還是認命的等待著雲嬈的責罰。
榻上的雲嬈聽後,點了點頭,嘴角不禁露出嘲諷的笑意,揮手將那婢子揮退了,房內如同白晝,可雲嬈的心卻一片冰冷,抬手撫向平坦的小腹,淚水劃過眼角,縱使擁有了他的子嗣又能如何,他依舊不在意。雲嬈嘲諷的在心中想到。
眨眼間便到了年三十,陌然王府內一片喜色,陸然一身墨色金色坐在書房裏,阮衛從外麵走進來。“王爺,未時了,該進宮了。”陸然聽罷,放下手中的折子,起身,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