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自難忘
陌然王府。
陸然一身墨色錦服坐在桌前，看著手中的折子，陸然周身凜冽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一陣腳步聲響起，府內的管家，在書房門外稟報道：“王爺，宮裏來人送請柬。”
陸然依舊看著手中的折子，薄唇中進吐出“進來。”二字，便無他話。管家推門而入，將請柬放到陸然的桌子上。“王爺，宮裏來人說，過幾日便是年三十兒了，皇上說今年王爺新婚，讓您進宮過年。”
陸然將折子放到一旁，點了點頭，掃了一眼桌上的請柬，鳳眸緩緩閉上，淡淡的說道：“命人去王妃那裏裁幾件衣服，省的丟了本王的臉。”管家領命後便離開。
腦海中浮現出蓮裳的樣子，睜開眼，將桌旁的畫軸展開，看著畫中的女子，陸然的臉上，難得有了一絲緩和。陸然拍了拍手，將暗衛叫出。“本王讓你查的事如何？”
就見那暗衛屈膝跪倒地上，恭敬的說道：“屬下無能，依舊沒有查出蓮裳姑娘的……”暗衛的話還沒有說道，便被陸然打斷。“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要你何用，下去領罰。”暗衛閃身離開。
陸然撫著話中的人，眼中盡是心疼與無奈。裳兒，你在哪兒，本王想你……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響起，接著便是婢子的聲音。“王爺，王妃讓奴婢給您送午膳。”
“滾。”沒有多餘的話語，自從陸然從雲嬈那裏離開後，雲嬈便不曾見過陸然，縱使用了各種方法，最後就連自盡的方法都使出了，可是依舊見不到陸然的麵。門外的婢子嚇得手一抖，險些將手中的餐盒打翻到地上，婢子顫抖著身體帶著餐盒往依然居走回，婢子看著手中的餐盒，在心中暗暗數著，自己回到王妃那裏還要跪幾個時辰。
婢子帶著餐盒回到依然居，來到雲嬈的房中，將餐盒放到桌子上，行至雲嬈麵前，屈膝跪倒地上，聲音顫抖的說道：“王妃，王爺……”還未等婢子的話說完，雲嬈便將手中的茶杯扔向婢子的臉上。“本宮養了一群廢物，滾，到外麵跪著，沒有本宮的允許，不許起身。”雲嬈緩緩閉上雙眼。
婢子額頭上被茶杯砸出了血，混合著茶水向下流著。“是，王妃。”婢子起身，向門外走去，就見婢子抬手擦了擦臉上的鮮血和茶水，在雲嬈的臥房門前跪下。在這依然居了，沒有那個婢子是沒被罰過的，在這依然居裏，每天都會有一個婢子跪在院中受罰，眾人也是見怪不怪了。
話說，蓮裳在穀內將身上的傷養好，並隨著佛學了一些醫術，在佛離開的前一天晚上，蓮裳看著手中的茶杯問道：“師父，世間究竟有沒有真愛？如何才能辨認的出？”
佛看著蓮裳，有看了看桌上的茶杯，淡淡的說道：“若是遇見，便是生死難分。”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蓮裳看著佛漸漸變小的身影，耳邊不斷回蕩著佛的那句“若是遇見，便是生死難分。”蓮裳搖了搖頭，洗漱過後，躺回到榻上，緩緩閉上雙眸，腦海中不斷浮現陸然的身影。
既然命運讓我回到了山穀裏，而且師父也說了‘若是遇見，便是生死難分’從此看來，或許陸然並不是命定的那個人。蓮裳在心中緩緩的想著。
翌日，蓮裳起來以後，收拾了一番，帶上麵紗便出了山穀。蓮裳下山以後已是巳時三刻，蓮裳看了看道路兩旁的店鋪，買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後，走到一家生意興隆的茶館了，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壺茶後，便問這端茶的店小二道：“小二哥，這附近有沒有要向外盤的店鋪或藥鋪啊？”
那店小二將茶放到桌上後，看了看蓮裳，然後緩緩說道：“這要盤的店還真麽有幾家，藥鋪的話，我想想。”蓮裳見那店小二如此說，便從袖中取出一小塊碎銀子，放到桌上，那店小二見此，急忙將桌上的銀子收起，麻利的說道：“這怎麽好意思，呃，出了這茶樓向前走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可看見一個藥鋪，這藥鋪是一個老頭開的，現在年歲大了，想要盤出去帶著錢回老家了。”
蓮裳點了點頭，那店小二樂顛顛的走了，蓮裳又在茶館坐了一會兒，便出了茶館。蓮裳順著店小二的說的路來到一家藥鋪門前，看了看店鋪的走進一家藥鋪，店鋪裏麵僅有一個年過六旬老伯坐在桌子前麵搗藥。
“老伯，我看這藥鋪是要往外盤。”蓮裳走到那老伯旁邊看著老伯問道。
就見那念過六旬的老伯抬起頭看了看蓮裳，有繼續低下頭搗藥，蒼老的聲音說道：“是啊，老頭子我一個人幹不動了，便想將這店鋪盤出去，然後回老家去了。”
蓮裳聽後，不禁有些心酸，看了看這店鋪，便問道：“老伯，那盤下這店鋪要多少銀兩啊？”
老頭聽蓮裳如此說，將手中的藥放到一旁，轉身看著蓮裳一個姑娘家單身一人在這兒，不由說道：“姑娘，是你自己要盤下這店麵啊，還是幫家裏人問的，開這藥鋪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啊。”說罷，便從椅子上費力的站起身。
蓮裳見此，急忙上前將那老伯扶起，然後緩緩說道：“老伯不用擔心，蓮裳是和妹妹一起開，也是開藥鋪，隻是不知老伯這店鋪需要多少銀兩。”
那老伯聽了蓮裳的話後，停下了向前走的步伐，轉過身，將這店鋪四處看了個遍，然後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又看了看蓮裳，將藥罐拿在手中重新開始搗藥。“姑娘說還繼續開藥鋪，此話可當真？”
蓮裳看著老伯的樣子，自是知曉舍不得將這藥鋪轉手賣給他人，蓮裳看著正在搗藥的老伯點了點頭，“自是當真，老伯放心便是。”老頭見蓮裳如此，歎了一口氣，將藥罐放下，從懷中取出房契放到桌上，對著臉上說道：“老頭子這裏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這店內還有些藥材，看姑娘也是好人家的姑娘，也不要稱老頭子手黑，這店老頭子便盤給姑娘了。”老頭說著，將手中的地契推到蓮裳的麵前。
蓮裳將房契拿起看了看，剛要說話，便聽老頭繼續說道：“這店鋪老頭子也不多要，給老頭子五百兩便可，不知姑娘感覺如何？”
蓮裳點了點頭，從袖中取出五百兩銀票放到桌上。“老伯，這是五百兩銀票，您收好，您看您要多長時間才能整理好東西，蓮裳在過來接手。”
那老頭看了看桌上的銀票，不想蓮裳雖然是姑娘，可做事的風格絕不比男子差，老頭將桌上的銀票收入懷中，將房契推到蓮裳的麵前，繼而說道：“老頭子也沒有什麽東西好收拾的，姑娘直接住進來便可，老頭子明日便離開。”
蓮裳將房契收起來後，看著老頭說道：“老伯明日便要離開，不多留幾日？”蓮裳有些詫異，本以為買房子賣房子如此大事需要幾日的，不想竟這般痛快，看著老頭如此年歲，心中更是不舒服。
那老頭搖了搖頭，即使售出的東西，哪還有霸占的原理，老頭說著，便起身向櫃台裏麵走去，從櫃台裏麵取出鎖頭和鑰匙放到桌子上，對著蓮裳說道：“這是店鋪裏的鑰匙和鎖頭，老頭就先回去收拾東西了。”說罷，便轉身向後麵走去。
蓮裳看著老頭離開的身影心中不免多了一些心酸，看著老伯那蹣跚的步伐，不由想到了以後，或許自己以後也是這個樣子，開著一家藥鋪，每天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一直到老。蓮裳想著想著，不由搖了搖頭，在心中暗歎道：想那麽遠做什麽，沒準什麽樣子呢。想罷，蓮裳順著老伯向後麵走去。
穿過正堂，展現在眼前的便是一個院落，是標準的四合院，老伯從正屋裏走了出來，對著蓮裳說道：“姑娘，這院子裏的偏房放的便是藥材，姑娘今晚便現在廂房裏講究一夜，等老頭子走了在搬進正屋了吧。”
蓮裳站在院中點了點頭，順著老頭指的方向向廂房走去。蓮裳推開廂房的門，本例為會有些灰塵要收拾一番，不想，房內收拾的一塵不染，香爐中也點著熏香，房內雖然很簡潔，但是卻很溫馨，之前住的應該是位女子，蓮裳將手中的東西放到桌子上，稍微整理了一番，剛出房間，便看見老伯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四處看著。
“老伯，若是不想賣的話，您可以……”蓮裳走到石桌前，看著老伯那不舍的樣子，緩緩說道。
就見那老伯搖了搖頭，歎息聲響在蓮裳的耳邊，聽著甚是心酸。“人老了，自是會戀舊，老頭子若是再不走的話，便要客死他鄉了，唉……”
蓮裳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將暖手爐放到老伯的手中，然後看向遠方，思緒漸漸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