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顧明朝一晌歡
雲翳靜靜地看著她,一絲苦笑,在他的嘴角,蔓延出來。
怕她醒來,伸出一指,飛快地點了她的睡穴,好好睡一覺吧。
轉身在水盆架子上取來一塊乾淨的毛巾,細細地擦凈她因為熱,而冒出的薄汗,額頭,鬢角,鼻樑,人中……
動作輕,面色寵,雲翳溫柔地像是對著一尊琉璃娃娃。
他將她送往苗疆,在聖女面前立下誓言,為了不讓她再想起過去,他發誓不再出現在她的生命里。
可是,她,居然被郁家三兄弟尋到,還離開了苗疆,重回中原。
「是不是,還在怨著我?不然,為什麼,想不起我……」
輕柔地擦拭完畢,他放下毛巾,愛憐地撫上她光潔的臉頰。
許久未曾紓解的身體,在剛一碰到她的瞬間,醒覺過來。
他往床|上蹭了蹭,將她的上半身,圈在自己懷裡,自己倚靠著床頭,看她雖然臉頰紅似火,但呼吸還算平穩。
儒雅的男人,好看的眼,同樣很快燃燒起一簇小小的火焰,不狂野,卻足以燎原。
「我要親|親你……」
探下|身,伸出舌尖,慢慢吮上她的一側耳珠。
細膩的肌膚,如同一朵蓓|蕾,在溫熱的口腔中,悄然盛開。
淡漠謙和的西域教主,接手教主之位后,並沒有同往屆教主一般,擁有堪比皇宮那樣多的寵姬,反而繼續著清心寡欲的如同修行般的生活。
司命曾惴惴不安地在深夜送來美貌侍者,或男或女,無一不被雲翳趕出寢殿來。
「美則美矣,然而,我不需要。」
年輕的教主站在高處,雙手背攏,淡然開口。
他同郁驥他們都不一樣,他明明知道她還活著,卻要忍受刻骨的相思,這份煎熬,來得比誰都痛苦。
他抬起頭,眼睛明亮得如星子,盯著她的睡顏,強壓著自己的**。
「其實,你對我,也並非毫無感覺,是不是……」
「那夜我在你樓下吹笛,你最後問我,是不是我們見過,那時,你心底,一定是有感覺的,是不是……」
「你可知道,我費了多大勁兒,才否認,為的是,叫你記著我,想著那晚上的見面……」
雲翳喃喃說著,每說一句,吻就落下來一次,眉間發梢,櫻|唇瑤鼻,鎖骨脖頸。
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幾次細思量,情願相思苦。
窗外樹枝搖曳,那依舊不停的雨,「嘩嘩」地下著,像是屋內人繁複難平的心緒。
緊繃的神經,火燙的身體,渴慕的人兒就在自己懷中,可是,雲翳不敢,他怕再一次傷害,就陷入萬劫不復。
他畢竟,曾經欺了她,瞞了她,無心也好,故意也罷,那都是事實,他無法迴避,無法假裝忘記。
「我要拿你怎麼辦才好?難道,這一生,就永遠這樣,在暗處,在人後,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才能這樣擁著你……」
聞著錦霓身上傳來的幽幽香氣,雲翳緊了緊手臂,側過臉,貼在她的發間。
而他對自己的自控力沒有信心,他不知道,這樣的遮掩,自己能忍耐多久。
「若是我忍不住,哪一天,就在你的面前,和他們再次爭奪起來。你,你會如何……」
他問著,明知道她睡得很熟,根本不可能回答自己,卻還是痴痴地問著,眷戀著迷的眼神,膠著在她的容顏之上。
「唔……」
好似夢見了什麼,錦霓皺皺眉頭,因為燥熱而有些乾燥的嘴唇,讓她不適,無知無識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像是個貪吃的嬰孩。
櫻紅的香舌,櫻紅的菱唇,都在無聲地誘|惑著。
雲翳趕緊鬆開一些,拉大兩個人的距離,錦霓只穿著單衣,而他此刻,濕漉漉的衣衫,早被內力烘乾,正從里往外,冒著熱氣。
纏繞的身體,糾結的心情,饒是他淡然,他清醒,他溫柔,可此刻,他只是一個想愛,卻又不敢的可憐男人。
「小仙女,你說,我和你,究竟是一場夢,還是,真實地愛過?」
他困頓地扒著頭髮,眼神里充滿痛苦,他已經覺得,自己就在魔,與仙,之間。
曾經的單純小道士,如今染了血恨,蒙了塵埃。
身世的打擊,兩難的徘徊,他也想完成親生爹爹的遺願,掃平整個泰嵐大陸,成就西域的霸業神話。
可是,他知道,她,不會願意看到那一天。
如今,棄命山莊已在江湖銷聲匿跡,德高望重的廣宋山,曾經的武林盟主宋規致,歷經那一場驚天戰役,僥倖活命后,便宣布退出江湖,從此與愛妻玉笙煙神仙眷侶,遊覽山川。
明明是最好的時機,他,卻願意蟄伏在西域一隅,無他,只不過是為了她,袖手江湖。
若她不在,便是良辰美景,可與何人享?
得不到錦霓的回答,雲翳忍不住,再次將她擁在懷裡,呼吸愈發急促粗重起來。
令人心跳加速的炙熱,暗自浮動的香氣,靜謐的房間,無一不是上佳的催|情劑。
閉上眼,雲翳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要湧上頭頂,眼眶卻酸脹難忍,久違的淚水,滑落出來。
「罷了,即便只是一場夢,只要是你,我也認了……」
他輕啟唇音,語畢,滴下一滴淚,落在她的臉上。
晶瑩的淚珠兒,在她的皮膚上滾動,纏|綿了好久,似乎也留戀不舍,這才順著臉頰滑過,落下。
他開始親吻她,帶著膜拜一般,閉上眼,任憑著感官帶動著自己,一遍又一遍。
那令一眾屬下都訝異的自制力,如飛蛾遇上烈火,消失殆盡,他燒得連自己都要焚化,片甲不留,灰飛煙滅。
她便是他的業障,她便是他的劫數。
他無法救贖自己,便甘願永墮魔道,混沌不堪,再不輪迴,只要有她,只要,她。
是誰在自己耳邊喃喃,火熱,輕微,細細的耳語,並不聒噪,只是叫人心生悲戚。
滾燙的身體,像是被桎梏住,無法動彈,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那淡淡的好聞味道,正不斷鑽入自己的鼻端。
錦霓貪慕這一時溫存,她的意志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睏倦得好想睡去。
連綿如雨滴的吻,卻不叫她安生,紛紛落下。
「哼……」
她嬌|吟一聲,想要推開,反而被摟得更緊,肌膚都跟著滲出汗意來。
不舒服,好粘膩,好想要清爽的感覺——
她在夢中,也伸起手,煩躁地拉扯著衣物,想要透透氣。
終於長出一口氣,胸前的涼意,叫她舒服多了,長吁一口氣,錦霓再次呼吸平穩起來。
「小仙女,你這是在考驗我么……我……不是君子……我……忍不了的……」
雲翳低低地嘲諷著自己,無奈眼前的春景,他移不開眼去。
鬆鬆垮垮的衣衫下,擁雪成峰,聚香作露,兩點風姿,恰似紅蕊含情。
雲翳從不自詡文人,可如今,他真想贊一句:百媚生春魂已亂,玉|峰山前骨銷融。
一張俊臉,也跟著泛起紅暈,深沉的熱切渴望,浮上心頭。
「小仙女?」
他輕聲喚了幾句,卻猶豫著,不敢給她解開穴|道,自己此時,在她心中,不過是個見過一面的「有緣人」,他不敢冒這個險,畢竟,機會難得。
在他沒有平復好自己的心魔,在他沒有完全的把握說服汲家兄弟之前,這樣的獨處,下一次,不知是何時。
他,不敢。
見她仍是睡得沉沉,他決定,放縱自己一次,就讓她,以為這是個不真實的夢吧——
醒來,便忘記,偶爾想起,也不過是深潭之上,一絲漣漪,載不起片刻哀愁。
褪去衣衫,他怕那綉有金絲圖案的布料擦紅她的嬌|嫩肌膚,慢慢傾下|身體,撐起自己俯看著她。
冰涼的壯碩,貼近火燙的嬌|軀,一個沉睡,一個迷離。
痴人夢話,星火燎原。
吻過耳後,吻過粉頸,細細地舔|著上面的動脈,唾液濡|濕,感受著她越來越快的心跳。
愛|欲交錯,人消瘦,雲翳只怕,這些傷,沒有盡頭。
「你,會原諒我嗎……」
他品著她的甜美味道,在深入的一瞬間,彷佛聽見了她的一聲嚶嚀。
多年未曾品味的快|感,毒藥一樣竄過尾椎骨,在結合的地方蔓延開,他忍不住加快。
他總算明白,為何羋閑鶴寧可染上癮,也斷不了那湮蘿丸,原來,只有在那種飄渺虛無中,才能重溫這種美好。
清澈的眼,沾染上狼一樣的凶光,他顧忌她的身體,卻更是無法控制自己。
風聲狂,驟雨冷,而他,救不了他們之間的緣。
救不了,續不了,她忘了,他不敢……
他一遍遍,用力要著她,卻止不住肆虐的眼淚。
擦拭乾凈她身上的每一處,雲翳拿捏著力道,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迹。
喂錦霓服下特製的強身健體的丹藥,又打通她的周身穴|道,以助於藥效的吸收,這一番下來,已經耽誤多時。
他看了眼天色,那被他擊暈的侍女天妒,再等半盞茶的功夫,就會醒來了。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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