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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半偷襲難得手

  有人影掠過窗外,似乎並未多做停留,又到了隔壁房間的門外。 

  她側耳細聽,有個低沉的聲音低低說道:「師兄,就是這間了,兩邊的客房我都已經用了葯,不怕有人來壞我們好事。」 

  另一個也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還是小心行|事吧,這可算你我二人為小師妹唯一能做的了。」 

  步蓮華心中一動,似乎鬆了口氣,原來來人並非針對自己,她並非古道熱腸之人,別人的恩怨情仇與她無關。 

  正想著慢慢退回去,那其中一個壓抑的嗓音又響起,這一次,驚得她差點叫出聲來。 

  「說也奇怪,這羋閑鶴小王爺,為什麼就是不肯退婚呢?」 

  只是這一次,另一人沒有接話,外面的動靜,卻漸漸小了。 

  羋閑鶴? 

  難道,他今晚也住在這間客棧?而且,就在她房間的隔壁? 

  步蓮華再也沉不住氣,屏息等待著,估算著那兩個人已經走得遠了些,輕輕拉開房門,一個側身,關好門,嬌小的身影溜出屋來。 

  羋閑鶴么,我不知你白天時候為何裝作不認識我,可是…… 

  心裡一揪,她循著方才的那兩個人的聲響找去。 

  果然,她的房間和羋閑鶴,只隔了一條窄窄的不遠的迴廊,她蜷在拐角處,側耳細聽。 

  許久,都未聽見任何異響,步蓮華有些耐不住了。 

  幾步走過去,房間的門虛掩著,她猶豫片刻,伸手一推,門無聲地開了一道窄縫兒。 

  她仗著體態輕|盈,一側身便擠了進去。 

  空氣中有淡淡的花香,幸好她一直有防備,下床前摸了一條絲帕捂住口鼻,睜著眼睛,她在黑暗中細細搜索。 

  房間不大,四周一掃,沒有人? 

  床|上的被褥是散開的,手一摸,尚有餘溫,看來,羋閑鶴剛剛起身。 

  心裡一驚,暗叫不好,步蓮華猛地抬頭,向屋頂望去。 

  一個黑影,霎時從半空中落下來,輕|盈地落地的同時,強烈的掌風便向她襲來! 

  步蓮華被那強勁的風逼|迫得後退連連,驚恐地看向來人。 

  是羋閑鶴。 

  她恨不得硬生生受下這一掌,壓低了嗓音急急道:「是我!」 

  那手,就離她面頰不遠處頓住。 

  羋閑鶴大概也是半夜驚醒,他不復平素的神采,只著內衫,長發披散著,手持一把長劍。 

  眸中一動,他剛要說話,忽然面色嚴峻起來,猛地拉住面前的步蓮華,一閃身。 

  原本被步蓮華關緊的木門,忽然「嘭」的一聲被人從外面踹開,隨即,兩條人影齊齊躍進屋來! 

  濃重的殺氣,頓時溢滿房間,劍風帶起地上大|片的塵埃。 

  羋閑鶴鬆開手,眼中滿是深意地看了一眼暗處的步蓮華,執起劍便迎了上去。 

  他的劍法嫻熟,絲毫不顯凌|亂,很快便迎上敵手。 

  那兩個闖入房中的人,招招凌厲,同樣以長劍相迎。 

  儘管他們配合默契,每次出手必是殺招,卻也一時片刻占不到什麼便宜。 

  三人的身影糾纏在一起,一時間難捨難分。 

  步蓮華默不作聲地死盯著面前的三個人,眉緊緊地蹙著,手抓|住領口,冬夜裡她只穿貼身衣物,卻因為緊張,而絲毫感受不到寒意。 

  劍花團團,三人出手俱是凌厲的招式,她看不清,只是尋著羋閑鶴的身影。 

  那闖進來的其中一個,個頭不高,一雙眼卻即是靈活,四下一掃,居然在暗處看見了瑟縮一團的步蓮華。 

  眉一挑,這男人浮上薄怒,沖羋閑鶴怒道:「羋閑鶴,你不肯退婚,卻又在成親前與其他女人風流快活!我范康今日便要替師父和小師妹,好好教訓你一番!」 

  說罷,劍尖一抖,竟是向著步蓮華的方向攻取! 

  原來,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宋規致的愛徒,廣宋兩公子——范康與典越。 

  他二人與宋家愛|女,宋雅芙青梅竹馬,打小一起長大,感情甚篤。 

  只是與小王爺的婚事,宋家不知出於何種原因一再推遲,這次出人意料地主動嫁女,未料到,原本應該在一個月前便親自上山拜訪的羋閑鶴,竟然遲遲未出現。 

  兩個人心中忿忿,難平不快,竟是瞞了師父,下山來為小師妹宋雅芙報仇來了。 

  這邊羋閑鶴被典越纏住,無暇顧及范康的質問,只不過眼角一瞥,竟看見他身影向步蓮華的方向移去。 

  高手過招,必然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只這一分神的功夫,便被典越瞅准了一個漏洞,往他胸口刺去。 

  這一劍使出了十分力,劍花發出詭異的光芒,羋閑鶴橫過劍身,借力打力,避開鋒芒。 

  但是這一劍來勢洶洶,雖偏了方向,卻也狠狠刺進了他的肩頭! 

  一朵血花,霎時盛放在雪白的衣衫上。 

  悶|哼一聲,羋閑鶴咬牙忍住,反手便是用力一刺,卻不是沖著剛剛偷襲自己得手的典越,而是朝向范康。 

  出劍的剎那,劍勢未至,他的衣袂彷彿被從大敞的門中灌進來的夜風一吹,微微抖動起來。 

  「叮!」 

  雙劍並未真正有所接觸,然而卻發出了一聲脆響。 

  「斷!」 

  暴喝一聲,羋閑鶴用力向對方刺去。 

  聽見他的聲音,范康下意識地低下頭,看向自己手中握著的長劍。 

  手勁兒一抖,只聽得「咔嚓」一聲輕響,通體銀亮的劍脊上一條裂紋沿展開來,瞬間布滿了整把長劍。 

  「范康,住手!」 

  典越大吼一聲,以示提醒,眼看范康要與羋閑鶴硬碰硬,然而兵刃畢竟落得下風,若真的惹怒了羋閑鶴,他師兄弟二人聯手,也未見得打得過。 

  虛晃一招,轉移羋閑鶴逼人的視線,典越抓起范康的肩膀,猛退了幾步。 

  「羋閑鶴,你好自為之!若再有意侮辱我宋家,廣宋山千餘兒郎定要你性命!」 

  話音剛落,他猛地擲出一個圓溜溜的物件兒,那東西一落地,便發出「嘭嘭」的兩聲巨響,隨即,涌|出一團白煙。 

  兩人借著那煙霧,人影一閃,如同來時一般,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是羋閑鶴,為什麼要惹怒宋家?他又是如何死裡逃生的?他為何面對自己時猶如陌路? 

  見步蓮華垂著頭思考不已,羋閑鶴扔下劍,大步走過來,將她一把提起,抵在冰冷的牆上。 

  他輕輕撫著她光滑的臉頰,黑眸清澈而悲涼,「你到底要做什麼?!」 

  昏暗的房間里,一對年輕男女,身上俱是單薄的貼身衣物,身體緊貼,他渾身滾燙。 

  熱燙的身子貼上來,逼|迫得她無處可逃,身後是冰涼的牆。 

  可是,步蓮華心裡更涼:羋閑鶴,這次是真的忘記了她? 

  「你那日怎麼逃出來的?殺了馮乾和?」 

  她一面好奇他是如何脫逃,一面擔心他肩頭處的傷勢,伸出小手握住他的手,急急道。 

  羋閑鶴聞言只是搖首淺笑,似乎無限遺憾地長嘆了一聲,再抬眸時,露出一個陰邪的笑容。 

  「姑娘,你白日大聲喚出我的名字,如今夜深,又只著褻|衣闖進我的房間,不就是想要跟我做個露水夫妻?嗯?」 

  低俗惡劣的話語越來越不堪入耳,步蓮華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羋閑鶴,居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見她語塞,羋閑鶴越發變本加厲起來,手一用力,將她圈入自己的懷中,薄唇中再次說出挑逗的話語。 

  「雖然你這小姑娘忒大膽了一些,可本王玩過這麼多姑娘,像你這樣的絕色倒是少見……」 

  說罷,不由分說,長臂一圈,將呆愣的她抱起,便向床|上走去。 

  客棧的空間有限,還不容步蓮華反應過來,頭一暈,已經被羋閑鶴毫不憐惜地摔在了床|上。 

  羋閑鶴站在床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幽深銳利的黑眸緊緊盯了她好一陣子,才緩緩開口道:「我們在今天之前,有沒有見過?」 

  思緒忽然破了個口子,一道光在步蓮華頭腦中閃過! 

  他,是不是被馮乾和那個妖人給操控了? 

  此時的步蓮華,還不知那日在地牢中究竟發生了何事,只是憑著種種細碎的表象,拼湊了個大概的認知。 

  思及此,她反而鎮定了,目前的當務之急,是順著羋閑鶴這根藤,摸出馮乾和的底細。 

  這世間,有什麼人,可以叫一個死人復活呢? 

  她想不出,所以才萬分的恐懼。 

  她抿唇一笑,妖|媚地慢慢翻過身,曲線玲瓏的身體朝向他。 

  修長的大|腿,半|裸的酥|胸,薄如蟬翼的胸衣,被她「不經意」地挑斷系帶,一隻手撐起額頭,沖他輕柔地笑。 

  精緻得令|女|人妒忌,男人痴狂的一張臉,媚且嬌,眼神中明明有著蠱惑,但卻如處子般清澈透明。 

  「你說見過,便是見過,見與不見,又有什麼分別?」 

  她眨著眼,輕顰著兩道細柳眉尖,咬著唇半嗔半羞地笑道。 

  羋閑鶴冷笑了一聲,算是默認。 

  他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從他此刻的視線,剛好能看見她胸前的大好風光,大|片雪肌無聲地誘|惑著。 

  他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緊,身上泛起火氣,下|身也開始蘇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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