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藍低著腦袋,眼睛湊到余竹的臉龐,想看看余竹的狀況,豈料發現了一重大秘密。
天色雖已黑,可不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余竹憑藉著微弱的亮光和對環境的熟悉,輕而易舉地行走在夜幕下的樹林中沒有一點擔心受怕。
她正疑問著一路上的暢通無阻,想看看余竹。竟發現余竹那小子居然老臉一紅,正在不好意思。
心藍簡直要笑噴,不具備厚顏無恥的人,跟他相處,就總能引得她心裡嘚瑟,心情大好。
她真是害人不淺,隨便幾句話可能從她嘴中可以毫無顧忌地說出來,而受害者哪能像她這麼淡定自若,厚顏強悍。
她是不知道,她隨便幾句誇獎的話聽在余竹耳中是怎樣的感想。
余竹不好意思地臉紅,就是因為心藍誇他一句正人君子。
這句話心藍可能是無意說出來的,而余竹卻不能不把他當一回事。
心藍說這句話,就是相信他,對他的認可。心裡美滋滋的,被人讚賞的感覺莫名其妙地讓他心頭一軟,對心藍也產生了更多的好感。
尤其是蘇心藍說她家的余竹時,余竹勞累的身心生出一抹感動,頓時化解了他的憂愁。
蘇心藍的厭惡無形中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這沒有來得讓他心中一暖。
蘇心藍沒皮沒臉可又讓人厭惡不起來,他反而很喜歡這種親和的溫馨。
「二小姐,謝謝你救了我,謝謝你願意跟我說話。不把我當做下人,沒有看不起我。」
余竹一時感慨。這是他的心裡話。
蘇心藍不擺大小姐的架子,即便在危難關頭,也沒有對他發牢騷,沒有給他臉色看。
還一直鼓勵他,願意跟他說話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減輕他的痛苦。
「余竹,你傻了嗎,謝什麼謝,現在是你扛著我,還沒頭沒腦地對我說謝謝,腦袋不會燒壞了吧!」
心藍開著玩笑,可言語中卻沒有一點諷刺的意思。
她一直和余竹說話,還不是有目的有原因的。
若讓余竹知道,她從頭到尾都沒有選擇相信他,不知道他還激動得起來不!
不過不可否認,余竹獃頭獃腦的幾句話讓她產生了愧疚。
她沒有動過救余竹的念頭,是余竹從頭到尾誤解了她所有的言行舉止。
對於和他說話,余竹也要謝謝,她真是笑著無言以對。
這人還能不能再天真點,說幾句話也要感謝,還想得那麼深遠。
對人印象好了,果然她打一個噴嚏,他都會覺得姿勢優美,聲音動聽。
她實際上的想法是,余竹若受傷太重,不能繼續背著她往前走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如果兩個人因受傷心有餘而力不足,互相僵持在有幽深詭異的樹林中,等待他們的,誰知道是不是另一種死亡的逼近。
她絕對不能讓兩個人在森林坐以待斃,就算爬也要爬出去。雖然她不滿余竹將她誘拐到他所謂的安全底盤,可總比待在這樣瀰漫著無聲無息的恐懼樹林要好的多。
所以她不會耍任何花招,阻止余竹帶她離開這個鬼樹林。
哪怕余竹走不動了,她也要將余竹拖出去,實在不行,她背也要將他背出去。
只是,好像越想著越不對勁,頭腦昏昏沉沉,好想睡覺,她這是要死了嗎。
等等!
心藍一個激靈,提高警惕,馬上睜開沉沉欲睡的眼睛。
情況似乎不大對勁,好端端地她為何會不受控制地想睡覺。而且還是逼迫性的戰勝了她的意念。如同被動的催眠,像吃了迷藥一樣不能自我。
氣氛,太過詭異。
「二小姐,保護你是應該的。你走不動了我背也要背著你儘快逃離這個危險的通靈樹林!」
余竹咬咬牙,其實他也快達到了極限!
他受的傷並不輕,而且蘇心藍還壓在他的一處傷口上。他強忍著沒有出聲,不讓蘇心藍發現異樣,就是不想讓蘇心藍擔心!
這個樹林,看起來除了清一色的參天大樹別無他物,可實際上暗藏危機。幸好他很熟悉這裡,不然他也很難保證逃出這片隱藏著層層危險的樹林。
「二小姐,你要堅持,你一定不能睡過去!只要過了這一片瘴氣區域的樹林,我們就到安全地帶了!」
余竹一邊走,一邊搖晃著蘇心藍。
那麼長時間心藍一直沒動靜,就怕她睡著了。剛才說話蘇心藍沒有作答,心裡湧出不好的預感。用肩膀碰了碰心藍的頭和手臂。
若意志力不堅定的人,很容易在這一片瘴氣樹林中睡過去,再也不能醒來。
這種瘴氣主要在那些比較詭異黑暗的森林中存在,越是兇險的森林,瘴氣越強悍。
而這片通靈樹林,雖看起來不算兇險崎嶇,實際上很詭異幽森。
他身上若沒有佩戴一件族中至寶,飛禽走獸早就視他們為敵,增加了他們逃跑的難度。
這件寶物,是光明之物,那些生存在黑暗詭異森林的毒類,便不敢靠近。
方圓五里內,就看不到那些兇險狠毒的東西。
可瘴氣還是最後一道通關要阻。只要過了這一關,就能見到他的火明族了。
一般人都會被瘴氣擋住前路而半途而廢,他的火明族就不可能被發現,一直很隱秘,沒有外人入侵。
哪怕過了這一關,若不知道通往火明族的秘密通道,也不可能發現火明族。
這也是火明族一直很隱秘沒被發現的原因。
所以,時至今日,盛天大陸,火明族還未曝光。
「余竹,我的下巴都快被你撞碎了!」
心藍摸著下巴,不滿地抱怨著。雖然知道余竹是想將她搖醒。可不用下這麼大的手筆吧!
她是誰,不管在哪裡,和哪個人相遇,永遠的主角是也,怎會那麼容易翹辮子。
剛才不過是閉了一下眼睛,醞釀一下自制力。
哪知余竹那個獃頭獃腦的小子誤以為她受瘴氣侵蝕快魂飛西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