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我還是背你吧!」
余竹沒有不耐煩的神色,反倒是用很疼惜目光溫柔地看著蘇心藍。
心藍一時消化不良余竹太過細膩輕和的神色,那微微閃動著溫柔的眼光,讓她想到了母性的光輝。
當她還沒反應過來余竹這句不帶絲毫抱怨的話時,余竹就已經將她背起來。
邁著沉穩的步伐,腳步卻沒有放慢速度,背著她穿越在樹林中。
心藍胸口一陣溫暖,余竹背部傳來的溫度,瞬間將她的煩躁驅趕得一乾二淨。
這個夜幕,似乎沒有那麼清涼。
「喂,誰要你背了,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心藍故意打趣著余竹。
在他看不到的夜空下,嘴角勾起一抹欣喜滿足的笑意。
這種感覺真好,安全感來得很踏實。
她是一個路痴,即使跟著余竹的腳步彎彎繞繞地穿行在樹林中,可依舊心慌不安。
這種受制於人,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讓她很不爽。
其實她更多的是害怕。還很弱的她沒那個勇氣再迷失夜空下跌跌撞撞地去探尋亮光。
而余竹,在她慌亂不安需要安全感的時候,及時給了她一抹溫暖,撫平了她其實很害怕卻假裝很堅強的心。
趴在她的背上,心就這樣安定了下來。很奇怪,很奇妙的感覺。
拋去一切不說,她暫且放下余竹對她的利用。
然,他們現在一幕就是相當地羨煞旁人,讓人眼紅不已的。
從心底里就流露出來的真實行動和感想,是不能用陰謀去侮辱它的。她寧願相信著這一刻就是那樣單純美好。
當她孤獨無助,內心擔驚受怕的時候,一個牽手的動作,一個後背的依靠,就足夠改變太多太多。
比如,她不再認為余竹是一個人面獸心,衣冠禽獸的假好人。更不會認為他是一個居心叵測,城府極深,所以在她面前一切都是逢場作戲。
因為,她看到了,余竹的眼中,是乾淨單純不參雜一點點的渣子。明亮透凈的眼眸,正是一個人的善良所在,真誠所在。
如果她還對余竹有偏見,那就太冤枉他了。
就是喜歡這樣被余竹當作妹妹一樣。
溫柔細心地呵護她,保護她,做她的那盞指路明燈。這種毫無理由選擇相信的安全感,就是一種誰人都無法替代的依賴。
心藍搖了搖頭,她大概太久沒有調戲美男了,所以現在又胡思亂想春心蕩漾。
貌似,她調戲美男太頻繁,所以春心蕩漾在所難免。
「二小姐,我不會對你有半點非分之想,請放心,我不會讓你對我負責的,這本是我應該做的。」
余竹著急地解釋著,生怕心藍誤解他,將他當成死皮賴臉厚顏無恥的小人。
「噗——」
心藍盡量忍住,卻還是輕笑出聲。
余竹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他確定這是在澄清自己的清譽嗎,她怎麼覺得余竹因為他最後一句話變成了一個無賴小流氓。
真是單純得可愛,也只有心思純凈之人才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因為余竹不可能說,他會對她負責。這樣的話在思想乾淨的人的腦中是不可能出現的。
因為他沒有作出什麼不軌不恥的事情,背上她也是出於照顧和保護。他想都沒有往男女之事的上面,怎會說出對她負責的話呢!
是以,才會蛻變成另外一句讓她哭笑不得的話。她蘇心藍不用對余竹負責!
想想都覺得搞笑,這話說的好像她蘇心藍逼良為娼欺負他一樣。
但她明白,余竹想表達的意思是,她蘇心藍不用感謝感激他,這是他這個管家分內的事情。
「二小姐,你笑什麼。」
余竹一頭霧水,他似乎沒說錯什麼吧。他確實不需要蘇心藍的感謝報恩。
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是舉手之勞。而蘇心藍為何會笑,是笑他不知好歹對她的唐突冒犯嗎?
可又覺得不對,他聽得出來蘇心藍的笑聲中沒有諷刺的意思。
那蘇心藍是高興地笑了嗎?
「余竹,你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是什麼意思嗎?」
心藍捂嘴偷笑,余竹難道是難道太遲鈍?是情竇未開還是情竇未開呢!
所以他想都沒有往那方面想,依舊理所當然地背著他沒有一點抱怨和避嫌的意識。
她可不會認為余竹把她當成一塊木頭。
可是心藍就差點沒想到另一點,余竹可能將她當成彪悍的男人婆,所以對她產生不好意思的心裡,還是免了吧!
「二小姐,這個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好嗎,生命比所以的禮節更是我們擔心的問題,我相信二小姐不會拘泥於小節,在生死攸關的時候,還注意這個問題。」
余竹聽到心藍打趣的話先是一愣,當蘇心藍再次提起所謂的授受不親,他才腦袋一熱,臉上感覺火燒雲一樣,連耳根子都難以倖免染上了紅霞。
慶幸著現在正好是夜幕,天色已黑,黑雲壓層,看樣子是要有暴風雨。
他要盡量背蘇心藍去他的安全底盤,離開這個充滿著無限黑暗恐懼的森林。
即使每一步對於他都走得很艱難,可他不能拋下蘇心藍,絕對不能。
「余竹,那麼嚴肅幹嘛,我當然知道我家余竹是正人君子。和你如此親近,也沒有一點害怕。這不是氣氛太過清涼,我想說說話,打發這無聊透頂的時間嗎!」
心藍這話也不是想討好余竹,但依舊調侃的意味蠻重。
沒辦法,她說話的方式一向走抽風路線,至於直接禍害了多少人,不是她考慮的問題。
余竹的義正言辭,讓她心底里生出一絲佩服。
被她的話沒有震得自亂手腳,依舊向著逃亡的前路努力地拼搏前進。
話多,不是她沉不住氣,沒有耐心。
這一路她怕自己睡著,迷迷糊糊地被人丟到哪裡去了都不知道。同時也為了分散余竹的注意力,這小子蠻拼的了,背著她活受罪。
余竹受了傷她是知道的,受傷的程度她不了解,而身上還掛著一個人,不管那傷痛會不會影響他的腳步,逃跑的前路對他來說就多了一分多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