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藍站在大廳之中,有氣卻不好發作。瞧瞧裡面的一些人,一家子聚得還真齊啊!不過都是同一副嘴臉,沒有一個人把她當作真正的將軍府小姐對待。
「哎呦,是藍兒來了呀,我們都用過早膳了,以為你還沒睡醒,就沒等你了。」
這話是從一個中年婦女的口中說出來的。將軍府的現任掌家人,但不是真正的女主人。不過是一個二房,確切地說也就一小妾。
別看她此時的話說得倒挺客氣的,找不出破綻。但心藍卻在心裡冷笑。
她什麼時候等過她用膳了,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還真當她好糊弄啊!以前的蘇心藍是不用早膳,這位小妾也樂得逍遙,現在她突然出現在大廳中,不得不說不愧是把持住將軍老爹的女人,找的理由一點也不打馬虎眼。
「今天姨娘不知情不要自責,明天記住就可以了。」
心藍豪爽地揮揮手,這大方的表現硬是反襯出將軍小妾的過失與失職。
這較量的是嘴皮子上的功夫。此話一出,在場的三個女人都明顯地愣了一下。還有幾個丫鬟也詫異地目瞪口呆,不過卻低下頭,這些事情不是她們能夠插足的。
原本坐在貴妃椅上的小妾,嘴角虛偽的笑容頓時掛不住了。她最恨別人提醒她不過是一個小妾的事實。卻礙著當場有那麼多人不好發作,但也難以掩飾她氣憤的心情,一張長得只能算看得過去的皮囊理所應當地扭曲了。
心藍當下不再看她。就她還想當上將軍夫人,去做做夢,可能會稍微慰藉一下她的心靈。當初也不過是一個丫鬟,使盡各種手段爬上將軍的床,才有她得意春風的今天。還真當她是端莊典雅的貴婦人,每天只會虛偽地裝賢妻良母。也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資本再賣弄風騷。
她老爹還真夠仁慈和容忍,讓一個滿肚子壞水的陰險女人留在他身邊那麼久。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些年來她做了哪些壞事,等她有能力收拾她的時候,再一一找她算賬。
「二妹,看你說的,不過是小事而已,你這番話卻讓我娘扣上了虐待你的罪名。」
心藍把視線轉移到大小姐蘇芸敏的身上,她一句話就把她老娘給堵的面子上下不下來,這位大小姐就看不過去了,像幫她老娘挽回一下面子。但很抱歉,不管是誰,她都不會作出忍讓,更何況是欺負了她將近十六年的三個女人。
「大姐,我沒說姨娘虐待了我啊,你急著幫你娘對號入座干甚,不過既然大小姐說吃飯是小事,要不你也不用早膳吧,多省時省力啊,能幫將軍府省下不少家底呢!到時候你可就為將軍府做了一件善事,爹一定會嘉獎你的!」
心藍接話,諷刺起來誰都攔不住,噼里啪啦地一串話順通說完。看了一下蘇芸敏,眼睛睜得大大的,估計還沒有消化過來。
聳聳肩,抿嘴一笑。事先沒跟她們打聲招呼,就來個形象大顛覆,一時適應不了她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時間消磨。
尤其是蘇芸敏這個將軍府大小姐,她還要多廢點心思,雖不比蘇芸露白痴,莽撞,但也不是一善茬。她若一耍起手段來,比蘇芸露要陰險得多。這對親姐妹一明一暗地讓她多年來吃盡苦頭,如果就這麼算了豈不是顯得自己太懦弱。
「這個就必了,我不比二妹的身體好,一天三頓還是少不了的。」
蘇芸敏半天悶出兩句話,面上是溫和的笑容,好像並不在意心藍的故意嘲諷。
心藍可沒有陪她一起賤笑,蘇芸敏是什麼性子的人她再清楚不過,表面上裝溫柔大方是吧,其實心裡在想著法子怎樣將她大卸八塊,生吞活剮吧!裝大方這一招似乎比她老娘還使用得成功。果然是孺子可教也,有超過她老娘那隻賤骨頭的趨勢。
「哎呀大姐,你這是說你不如我嗎,這讓作為妹妹的我好生惶恐,原來你是無時無刻記著我的嫡女身份要比你的庶女身份尊貴啊!真是有心了!太有心了!」
心藍一說話起來,動作那叫一個誇張。左手配合著語調一個勁地在蘇芸敏肩膀上一頓猛拍,連腳都不甘示弱往地上死跺。蘇芸敏被拍得身子往後不自主地傾斜,但還好能穩住身子不至於受到大力推擊而倒下,本想抓住心藍的粗暴手,還真舉起來快蠢蠢欲試了最後還是放下了,怕又被心藍當作把柄大作文章。
若沒看過從頭到尾的事情發展,還以為是從哪裡來的神經病。
從吃飯扯到身份,這個風雨欲來的前兆,預備著暴風雨將在不久後來臨。
氣氛瞬間高漲,嚴肅死靜的氛圍,那些個丫鬟大氣都不敢出。一談到身份可以說都觸及到了二房那三個女人的禁忌。平時囂張跋扈,趾高氣昂,暗地裡陰謀詭計,春風得意又有什麼用,還不是擺脫不了小妾和庶女的卑賤身份。
「喂,蘇心藍,怎麼跟瘋子一樣用手拍打我姐姐,你是故意的吧!」
蘇芸露直接挑白了說,畢竟沒有話語技術含量的她,說「內涵」的話不是她的強項。
心藍又把目光鎖定在蘇芸露的身上。這嬌蠻丫頭興許是不甘寂寞,剛才是她跟她老娘和蘇芸露的口水戰,冷落了她表示不滿,也迫不及待嚷嚷地要加入進來,想證明她也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存在。
說起存在,蘇芸露本來就沒有什麼存在感,放在大街上也未必有人會瞧她一眼,不怪心藍這才正眼看到她,因為這個讓她無語的白痴丫頭,她選擇直接劃分出她的視線內。
「這麼說來,作為小妹的你是責怪我沒有一起用腳配合踹兩下嘍!」
心藍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象徵性地沖蘇芸露挑挑眉,雙手環臂,是她一向的習慣性動作,頗有女流氓和大姐大的氣場。她能說以前她就是干這行的嗎!
「誰叫你用腳了,我是說你不該用那隻左手拍打我姐姐!」
「那這麼說來你是希望我再用上右手,一起拍打起來,才更能表達出我對你姐的佩服之情嘍!但是你也知道,我的右手不方便啊!」
心藍更像是在提醒自己有多委屈。在心裡卻狠狠地把自己吐槽了一把,睜著眼睛說瞎話也就算了,還說一些違背良心的話,差點沒被自己惡寒死。佩服,佩服她妹倒是真的。這個妹當然是厚臉皮地指她自己了。
看了看右手,她也想用上右手來著,可受傷了不宜多動,現在她趁這個機會提出來,看蘇芸露怎麼交代。她只負責煽風點火,不氣飽她們就太辜負自己的口水了。一個人對付三個,實屬不易啊!
「那個,是不方便。」
蘇芸露心虛地降下語氣,她這麼一說,可就全承認了剛才那番強詞奪理的話。心藍忍住沒笑出來,蘇芸露這個逗比真tm的搞笑。若多和蘇芸露相處一會兒,她怕自己會憋出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