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竹嘴角勾起一抹輕浮的笑意,故意表現出一副痞子流氓樣。被一冒牌貨如此對待心藍就不淡定了。
論流氓,誰比得上她。可冒牌貨余竹太讓她失望了。若不是局限時間地點,她都要以身試教了。逼真一點會死啊!以為露出賤笑就是流氓形象了,未免太不把她這個流氓鼻祖放在眼裡了。想玩她是吧,那她就稍微配合一下唄!
「余管家,我很輕的,恰巧我也累了,要不就勞煩你背我去大廳吧!」
相信只要是有點審美觀點的人聽到她這句話就再也裝不下去,立馬耍下她才是正事,還做這麼虧本的買賣,不惜犧牲色相,昧著自己的眼睛,陪她耍流氓。
「既然二小姐這麼說,在下當然不能違抗。」
余竹話音一落,心藍就不淡定了。這廝真的打算閉著眼睛豁出去了?
眼看余竹另一隻手搭在她的手臂上,這個架勢是不允許她有臨陣脫逃的機會。摟在她腰間的手一點點地往上挪移,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後扳正她的身子,兩個人呈面對面的姿勢。心藍則被動木訥地回過頭,瞪大眼睛,不禁吞了吞口水。
別懷疑她是垂涎欲滴,她是被余竹的犧牲大手筆給震驚到了。
眼看他真的不知廉恥地將她……
「你還有沒有一點廉恥之心啊!」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你的眼睛肯定是抽風了吧!或者是,沒想到你的口味還真重啊!不是她鄙視自己,如果讓她面對一個丑的不堪入目的男子,別說下手了,就算是不小心用手碰到對方她都會忍不住廢掉自己的手。
她的心理接受能力可沒有那麼強悍。每個人只要審美觀正常都會不屑看她一眼,在她身上就證實了這一點,到目前為止,會正視他的人,只有君神無心。但她不會認為君神無心肯定是眼睛不好使才把她當戀人般照顧。
何況,這個人,她根本就不認識,居然不是對她避而遠之,反而明目張胆地調戲她。這個反常的舉動,讓她詫異得不知如何反應。
向來只有她調戲別人的份,她無恥無賴也有個限度。如果是別人真的調戲她,她當然不可能無動於衷。
「別動,你不想自己的手廢掉把!」
余竹正色道,斂去了剛才開玩笑的賤臉,握住心藍右手的手腕,小心地避免碰到掌心,那裡有被鞭子撕咬過的血肉模糊的傷口。
心藍心裡沒由來的露了一個節拍。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他少開一句玩笑會死啊!以為他真的眼瞎了,才不惜犧牲色相捉弄她,心裡還雀躍了一下。總比沒人看得起她,看都不看她一眼,甚至還要唾罵她一聲強得多,因為沒有人會感受得到她十幾年來的孤獨。
但他的那句話,即使沒有溫柔的成分,霸道中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卻讓她感動。從來沒有人會在意她的生死,可這個不知道從哪個亂屍崗里爬出來的異類,讓她冰冷的心浸入了一絲溫暖。
「這個我自己會處理,不用麻煩你了。」
心藍使勁地扭動著手想逃出余竹的禁錮。可她怎有一個男子的力量大,無奈放棄掙扎。把頭扭到一邊,別認為她是在賭氣,其實她是在偷笑來著。
「這可由不得你。」
只聽吱的一聲,那是衣服受到虐待的聲音。
「喂,真的不要緊嗎?」
心藍眼神示意著余竹的衣服。長衫下擺被硬生生地撕拉掉一塊。
「難道二小姐認為你的安危還不如一件衣服?」
「好心問一下,你還當我不領情一樣。我的意思是說你就不能腦袋靈活點嗎,一件衣服因缺了一塊布就毀了美感,難道你就沒有手帕什麼的?」
貌似古代人隨身都會攜帶方帕吧!不用把她算在裡面,畢竟她是一個異類。
但也不否定有些人情急之下動不動就撕掉自己的衣服,確實做到了讓人感動一把,卻也反應出了這個人的遲鈍。比如說眼前這個人。
是啊,撕衣服可比直接拿出絲帕瀟洒多了,起到的效果更顯著,霸道的溫柔往往會打動人心,但不要忘了,她不是用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能夠打動的,用在那些弱不禁風動不動就以身相許的女子身上更靠譜些。而根據她數據顯示,她是女神經。就不要用對付常人的方式來接近她。
所以很抱歉,不管眼前這個人有什麼陰謀,都不可能讓她放下戒備,相信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跟她來這一套,她只能說,老兄,辛苦你了,但沒有酬勞哦!
「你是嫌我的衣服布料粗糙不舒服吧,那就換上絲帕吧。」
說著,還真的在懷裡拿出了絲帕。
「喂,你輕點,你說你……」怎麼就那麼笨呢,還真的說風就是雨,你能再幼稚點嗎,都包裹好了又去拆,你當然樂意了,可受罪的是我……(以下省略掉千字)。
「別動!」
對,就是這兩個字足以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外加一個眼神就遏制住了她精彩萬變的表情。如果她以後變成了面癱,別懷疑,拜他所賜。
「我能再說兩句嗎?」
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我是該說你笨呢,還是說你笨呢!」
事實上,沒等對方開口,她就說出來了。她不是徵求同意,只是通知一下。
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給她包紮好了,還因她的一句話,又拿出絲帕進行一次包紮。他不嫌麻煩,可受苦的是她好不好。如果真擔心她,想取到她的信任,但又折磨她,是不是太矛盾了點。她可不認為是聽話或討好。這種愚笨的事情,可不是一般的二貨能做得出來的。
看得出來,他是一個精明的人,剛才的舉動是在耍她吧!
「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會對你另眼相待吧!看不出來我剛才是在捉弄你嗎!」
果不其然,死冒牌貨,余竹的個性怎是他能模仿出來的,在別人面前一副死老頭正經巴拉的樣子,在她面前就完全暴露了。可惡的是她還不能揭穿,要睜一隻眼閉一隻地一笑帶過。
心藍盯著余竹,又是一場眼神的較量。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冒牌貨的鎮定啊,是誰看到她那雙眼都會害怕地錯開吧,可他卻公然接招,眼神波瀾不驚,哪有一點懼意。只有熟悉她的人,或者是習慣了她的人才會不以為然。
這個人,不在兩者之內。她很肯定不認識他。每個人的氣息和氣場都是不一樣的,一張易容的臉根本決定不了什麼。事實上她是通過感覺才斷定這個人不在她認識的範圍之中。
「是啊,還真看不出來,你老人家的偽裝技術簡直無懈可擊,怎是我等小輩能說三道四的。」
一語雙關,不說炸出一點老底出來,但也讓他吃癟一回。他敢接下去嗎,他敢自曝身份嗎。有些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她就跟他挑明了,她就是知道了他是冒牌貨。
這樣他老人家就不用那麼辛苦不惜犧牲色相,消耗時間來試探她。
反正他早就懷疑她了,只差她親口承認,她敢肯定昨晚他就懷疑她了,今天的出現讓她避免一次危害並不是偶然,說不定他就在旁邊看著好戲。
「二小姐何必自降身份跟我這個管家低聲下氣,你說是吧!」
余竹說到管家時,咬字特別特意。心藍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當下挑挑眉,不可置否。
「那余管家可要多擔當點了,將軍府雖說也算安全,但還是少不了什麼內部爭鬥,外人虎視眈眈什麼的,傷及無辜可就不好了,本小姐的安危還要你多費心呢!」
「那自然,保護二小姐的周全,將軍府每個人都有責任,我首當其衝,義不容辭。」
余竹抱拳作揖,便是誠心與恭敬。同時心裡也馬上有了主意。將軍府二小姐不像是多管閑事的人,只要她不妨礙他,他可以不計較她知道得太多。至於幫不幫她就看情況了,不說喜歡她,至少不討厭。
能對一個醜女另眼相待已經是他最大的極限了。剛才觸碰她的時候居然沒有反感的意思,這是破天荒的反常,?就像她說的,他難道真的在面對她時變笨了?。
「你這句話聽著蠻舒心,那以後就辛苦你了。」
心藍轉身離去之前沖余竹揮揮手,還不忘對他抿唇一笑,差點沒被自己噁心死。
待轉身之後才恢復正常的神色。冰冷的眸子里是紅色的孤傲。
演戲這玩意還得繼續,起碼沒心沒肺,隨心所欲的性子要活的瀟洒些。當然,存在的威脅和危險自然要謹慎行事。余竹是誰她暫且不究,只要不妨礙她的生活,管他是殺人放火還是爭權奪勢,只要不來招惹她就行。不過偶爾來個一兩次調戲她就勉為其難地犧牲下色相吧!(話說,她有色相可言嗎!)。
余竹看著心藍離去的背影,嘴角意味不明地勾勒出一抹笑容。
看來,不多多關照她一下是不行了!
待人散盡后,誰也沒有發現地面上有心藍的血光顧過的花草,剎那間綻放得特別妖冶,尤其是在陽光的反襯下,不同於別的花草的春意盎然,濃艷之色像是被植入增長液發生變異,顯得詭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