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雲深（二）

  「你為何要把這修鍊的機會贈與我？」玄溟站在原地，眼睛直視著她。

  「因為我覺得你很是有趣，我一個妖生活的太寂寞了，想要尋你與我做個伴兒。」姬魄一隻手撐在榻上，胸前的紅色鉤花內襯突然向下滑了半寸，露出了雪白的胸脯。

  玄溟沒有理會她，猶自坐了上去，然後雙目緊閉，咬著牙忍著刺骨的寒氣盤腿而息。很快他的嘴唇被凍的烏紫，姬魄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他不知道，但是眼下他只有這一個選擇，反正最差最差也不過一死，只要還活著就什麼都有可能。

  第一夜，他端坐在寒冰椅上度過，一夜未曾入眠，寒冷無孔不入，但他仍然強撐著，終於在第二日太陽升起時昏了過去。

  醒過來時已經是傍晚十分，姬魄攝人心魂的臉就在他眼前，他起了身，想要下床時發現周身的衣服已被脫去，只剩下白色的內襯緊緊貼合著皮膚。

  「衣服給我。」他冷冷道。

  「你那些衣物太臟又破，我已經幫你扔了。」姬魄說著右手一揮，「這套衣服你先穿著吧。」

  玄溟默不作聲地拿起衣服，是一套白色袍子，上面用金線勾著朵朵祥雲。他下了床腰帶束好后，發現正好合身，這讓他心裡突然一軟，許是從未有過外人對他這樣的好，但很快他又恢復到了以往的沉默中。

  「我自知感情這種事情強求不來，所以我不會強迫你做什麼。他們都說人心複雜也簡單，我倒要看看你這一生，是否會被我這個妖物所感動。」姬魄有些難得的嚴肅，她本就生的傾國傾城，此刻沒有了往日撫媚的到有幾分端莊的樣子。

  「我不會喜歡你這樣一個妖怪。」玄溟直直地看著她，周圍的氣氛凝重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也許是姬魄心情好，又或者玄溟是第一個敢忤逆她的凡人，她突然就笑了，「我的時間很長，我有一生的時間可以去消耗，不管你是慢慢變老還是修成仙身，我都等得起。」

  玄溟整理好衣衫，腹中已有飢餓的感覺，他四處尋找能做飯的地方，然而並沒有，他才意識到妖怪似乎是不用吃飯的。

  九離幻境像是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玄溟第一次逛這裡，也覺得倒還滿意。他找了棵大樹倚靠著樹坐了下來，開始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他娘親找不到他會不會瘋了一樣的尋找，又或者自己跟姬魄走的時候已經被看見，但不論怎麼說都已經回不去了。

  玄溟拾起一根狗尾巴草百無聊賴的拿在手裡隨意敲打著地上的嫩草，他一抬頭，突然看見遠處的桃樹上結滿果子，立刻扔了狗尾巴草飛奔過去。

  挑挑撿撿，去掉那些有蟲的，沒長熟的，玄溟摘了很多桃，堆在地上足有一個小蘿筐那麼多。

  他拿著幾個桃子正要去不遠處的溪水旁清洗，姬魄笑盈盈地走了過來。

  「我這果子可是你們凡間比不得的，你如今尚是肉體凡身，少吃些罷，我怕你承受不住這桃子的靈氣。」她站定后看著地上的桃，有些可惜的搖搖頭，「每日只許吃一個，你摘了我這麼多，不過幾日，這吃不完的也要壞掉了，真真是浪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