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已去(二)
煜祺摸摸頭正要反駁,那小仙娥端著茶水過來了。煜祺環顧下四周,開口道:「帝姬去了何處?」
那小仙娥面露慌張的神態,但仍在迷魂訣的作用下娓娓道來事情的真相。
幾日前的一個清晨。
天宮裡都急瘋了似得天上地下到處找大長帝姬,因帝姬被禁了足,所以偷偷帶她出來的三殿下自然要擔了所有的罪責,此刻正跪在凌霄殿外,等著帝君的處責。
還未到眾仙參拜的時辰,東華帝君坐在殿內龍鸞寶座上神色嚴肅,但過了許久都未開口說一句話,侍奉在側的數十位小仙見此狀況也是頗為謹慎,站在原地恭順著,生怕哪裡惹怒了帝君。
又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南天門的守衛急匆匆來報說是帝姬已回了天上,隨行的還有一個從未見過的男子,一身玄衣不像是這天上的人。
帝君睜開了半閉的眼睛,疾言厲色:「速速把他們帶來見我,吩咐下去,今日本君身體微恙讓眾仙不必來了,明日的朝會照舊,文案放在本君的書房即可。」
那守衛接了旨意便趕忙跑了出去,不多時便帶來了帝姬,身旁押的正是那個玄衣男子。
帝姬兩頰已帶淚痕,面色青白,剛至大殿中央便「撲通」一跪,那男子面色憂鬱也一同跪了下去。
帝君看著眼前場景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還未等他二人開口便先厲聲問道:「依傾,你昨晚去了何處!」
依傾看著面前昔日寵愛自己的父君如此責罵自己,心痛不已,她猶豫了一下,怯怯開了口:「孩兒昨日與燕公子在一起……孩兒與燕公子是真心相愛,還望父君成全!」
「放肆!」帝君大怒,「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你身為大長帝姬乃是神女與一個來路不明的男子在一起成何體統!別忘了,你與那言承還有婚約!你三哥,從昨夜就跪在凌霄殿外,你此番作為又如何對得起他,對得起天族上下?」
依傾回過頭看了看跪在殿外的三殿下立刻哀求道:「是依傾自己跑出來的,不關三哥的事!求父君繞了三哥!」
三殿下吉禹聽著這些話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他知道此事已無退路,他也知道自己的妹妹一直都在騙他,但是他什麼都沒說,長期帶兵已讓他性格剛韌如鐵,卻始終不忍看到自己的妹妹相思成疾,嫁與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於風月之事,他曾經有過一段,情散曲終,他心死如灰,主動請旨去天上的極北之處帶兵,從此只管兵戈殺伐再無了想要動情的心思。
帝君沒有說話,一旁常伴帝君的小仙開了口:「帝姬這又是何必呢,如今婚約已定,昭書已送去各位仙家手中,猶如利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她如何能體會本君,她眼裡怕是只有這個人,早就不顧本君的顏面了!」帝君臉色鐵青,然後把頭轉向一旁大喝:「你是何人?」
「戚燕巡,魔族第三十九任祭司。」玄衣男子很是淡定,話說的不緊不慢。
此話一出,全殿的人都露出驚慌的眼神。依傾皺著眉頭,眼珠瞪得老大頗為驚訝的看著他。
「對不起,從前是我騙了,未曾告訴你我的全名和真實身份。但是依傾,我對你的真心日月可鑒!當初也是怕你與我生了間隙這才隱了姓斂了身份與你相處,除此之外,我從未欺騙過你!」戚燕巡急聲說道。
「荒唐!天族與魔族向來都是兵戈相認,如今你欺騙帝姬感情在先,擅闖我天庭在後,按照律法,罪當其誅!來人,把他給我送去荒澤西漠祁連山受刺心極寒之苦,每日受七七四十九道洗血鞭,天地不滅他便將一直活著,永世不得返回!」帝君當即手拍扶椅龍顏大怒,他高高在上數千年,從未有過什麼事令他有受辱之感,如今魔族祭司拐了他疼愛的大女兒,這件事他無法容忍。
「不要父君,不要……那荒澤寒冷異常,血液根本無法流出便結成寒冰倒扎在皮膚里,寒氣會引發內息紊亂,介時經脈寸寸相纏萬痛絞心,一般仙人在那根本無法承受……若是父君執意要做,那把依傾也帶去一道在那受罰吧。」依傾兩手撐地,哀聲哭嚎著,一旁的守衛和侍奉的小仙看了連連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