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已去（一）

  煜祺有點糊塗，她並不是很能懂玄溟這究竟是要幹嘛，是幫她還是幫那個帝姬，她目前還不能確定。但是念在他救了自己又帶自己出來的份上，帶上他也不是不可，萬一事情發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玄溟也許可以幫上一幫。

  從八重天上了九重天，一路步行，兩旁景色也算尚可，但路過仙娥守衛們時，氣氛總是莫名的緊張，這讓煜祺萌生出一種做賊的感覺。

  但步至宸光殿外時，煜祺晃了晃胳膊已換成了來勢洶洶，一副前來打架的姿態，連衣衫都變成了行動方便的便服。她火急火燎的準備去敲門，被一旁沉著的玄溟攔下了。

  「你就這樣一副姿態去了？傳出去讓其他神仙怎麼想。」玄溟手拿扇子，從容的踏上前面台階，伸手扣了扣門。

  煜祺看著宸光殿的匾額想到裡面住著的是誰，就不由得心煩，涼風吹過，她舒緩了口氣，覺得心情好了那麼一些。

  原先那隻小狸貓並沒有從裡面跳出來，過來開門的是一個穿著綠衣服的小仙娥，看上去老老實實的。

  「二位仙家是來找大長帝姬的么？」小仙娥眼睛瞪得老大，一副顫顫巍巍的樣子。

  玄溟搖著扇子淡淡道：「今此路過宸光殿，頓覺口中甚渴，想著此是帝姬的住處，便拉著小妹來叨擾一番，不知帝姬是否在殿內？」

  小仙娥雙手端著欠了欠身子，隨後道：「奴婢不知是神君神姬駕臨，有失禮數的地方還請見諒。二位來的不巧，我家帝姬現下不在殿內，有事出去了。」

  「唔，出去了。」玄溟若有所思但仍厚著臉皮說道：「但我現下甚是口渴，不知這位姑娘能否帶本神君進去喝口茶。」

  「這……」小仙娥一副為難的表情。

  玄溟上前一步，一把摺扇「唰」的一聲被打開，把那小仙娥嚇了一跳，不由得身子退了一小步。玄溟就著她這個反映，徑直推開門準備走進去，那小仙娥見狀雙臂橫在肩膀兩側，急忙阻攔。

  煜祺見他們這麼磨磨唧唧的，心裡頗為煩躁，便指作蘭花狀，暗自施了迷魂訣。那小仙娥頓時老老實實的，利索地走在前方為他們帶路。

  「你倒是直接，這樣省去我們很多麻煩。」玄溟悠哉地同煜祺並肩走著。

  煜祺撇撇嘴，但是她此刻心情壓抑並沒有說閑話的慾望。

  「凡事都有它自己的因果，你如此不開心，只會影響了你的心情，更影響你外在的形象，說不定也會因為一時生氣而影響自己的反應與判斷。若是你因這個再次掉進了別人的陷阱里，本神君可沒空去救你。」玄溟把臉側過來，眼神迷離，嘴角帶笑。

  煜祺對他這番話其實並沒有什麼感覺，只是玄溟的表情太過不尋常是她見所未見的，所以不由得心裡發麻。她盯著玄溟看了許久，玄溟似乎是覺得無聊便把頭轉了回去，只留下一個側顏，但她仍移不開目光。她覺得玄溟的臉長得確實還算可以，如此表情，估摸著是對自己沒有那麼討厭了。

  到了正殿後，小仙娥請他們兩個稍坐片刻，自己去端茶。煜祺兩腿耷拉在椅子上，晃悠晃悠的，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有玄溟認真的打量了一番殿內。

  這宸光殿正應了它這個名字，整個殿宇都嵌著藍寶石和琉璃珠，正位擺放的椅子更是用一整塊珈藍石雕刻而成。金烏的光芒從大門直射進來，映襯的整個屋子都流光溢彩甚是好看。

  「嘖嘖，真是奢華啊，不想帝君如此寵愛他這個女兒，怕是天上地下的寶貝都給她搜來藏在屋裡了。」煜祺突然出聲眼神里透出種種不屑，卻讓玄溟聽出了一股酸味兒。

  玄溟拿扇子敲了敲她，嘴裡道：「你有沒有發覺這宸光殿內有魔族人的氣息。」

  煜祺不解地問道：「你如何知道就是魔族的氣息？這魔族身上的氣息是什麼味的？」

  「虧你還是九尾天狐，這魔族氣息與我們神仙不一樣，帶著渾身陰冷潮濕，總的來說就是一股子霉味。因為他們的屋子都處在暗無天日的地方，通風極差，所以時間長了就有一股霉味帶在身上。」玄溟一臉的高深莫測。

  「狗鼻子啊你，我都沒聞到。」煜祺驚訝地看著他。

  這下換玄溟不樂意了，拿起扇子就往煜祺頭上敲：「你這是小輩對長輩說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