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愛你,比想到的要早
他微微垂著頭,眸子沉沉,目光灼灼地盯著清歌。
灼熱的呼吸密密麻麻地噴灑在清歌細膩的臉頰上,夾雜著淡淡的煙草的氣息。
清歌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小腿肚子都好像在顫抖。
他和她距離太近了,他堅硬寬闊的胸膛擠的她都快窒息!
“幹……幹什麽?”清歌哆哆嗦嗦地扯出一句話,握著毛巾的右手都在發抖,最後終於不堪一擊地從手中飄落。
就在清歌以為那純白的毛巾將要與地麵來一個親密接觸時,沈穆廷眸光一閃,那隻空著的手迅速勾住了即將落地的毛巾。
他一手捏著毛巾,一手撐著牆壁,把清歌禁錮在自己的懷裏。
隨即,大手將柔軟的毛巾輕輕覆在清歌頭頂,輕輕揉了一揉,唇角一勾,不由得輕笑出聲:“你抖什麽?”
語氣裏是顯而易見的揶揄,原本堅毅如刀削一般的臉部弧線也柔和下來。
清歌被他忽然輕柔的動作與柔和的表情撩撥得有些走神,好半天才緩過來,支支吾吾道:“沒……沒抖,就是有點冷。”
其實這房間裏空調的溫度調的挺合適的,而且又是以這樣一種情況,沈穆廷離她很近很近,近到她都能感覺到他白色襯衫裏透出來的體溫。
她心情有些煩亂,呼吸聲都很不順暢。
沈穆廷鬆開她,嘴角的笑在清歌看來有些不懷好意。他悠閑地走到茶幾旁,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那就把溫度調高,怎樣?”
說著,就作勢要把空調製暖的溫度調高來。
“別別別!”清歌聞聲,心下一驚,再調高幾個度,她會被熱死的。
她以光一般的速度跑過去,奪走沈穆廷手中的遙控器,緊張兮兮地看著他。
濕漉漉的頭發軟趴趴地貼在臉上,顯得有些滑稽。
“我突然又有些熱了。”她支支吾吾地說著。
沈穆廷也不覺得枯燥,跟好玩兒似的,笑著說:“那麽,脫衣服怎麽樣?”
一邊說著,修長的手指就移到了清歌睡袍上的蝴蝶結上,一雙深邃幽暗的眼睛促狹地盯著清歌。
清歌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是真的往後一跳,拉開與他的距離,雙手擋在胸前,像防狼似的,尖聲叫道:“你幹什麽?”
這人,是故意逗她玩兒吧?太可惡了!
沈穆廷眼底的笑意更盛了,他雙手攬住她包裹在浴袍裏清瘦的肩,微涼的指腹滑過她的臉頰,語氣曖昧道:“不管我幹什麽,我們始終是夫妻,不是麽?”
他垂著頭,看著清歌暴露在空氣中的細長白皙的脖子,粉白的臉蛋上閃過一絲紅霞,忽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還未等清歌反應過來,他的大手就迅速滑到清歌的腰際,輕鬆一提,再一個轉身,清歌就被抱到梳妝台上了。
清歌再次受到驚嚇了,失聲叫了一聲,極力推搡著他的胸膛。
沈穆廷卻依然不為所動,墨黑的發絲有幾縷散漫地垂在前額,白色襯衫的第一顆紐扣解開來,露出精致的鎖骨。
他的袖口稍稍挽起,露出精壯的手臂,環住清歌的手掌十分有力但適當。
燈光下,他的形象怎麽看怎麽魅惑人心,清歌又有點兒失神了。
沈穆廷沉著眸子盯了清歌好一會兒,性感的喉結滾了滾,舔了舔幹燥的嘴唇,聲音有些喑啞:“阮清歌,你是不是忘記自己是誰了?”
他的聲音傳到清歌耳朵裏,酥酥麻麻的,震得大腦都有些不聽使喚。
結結巴巴地說:“沒……沒啊。”說完,自己都覺得有些傻氣。
他又走近了一些,站在清歌腿間,這姿勢令清歌感覺羞憤難當,條件反射地踢了踢腳,不料踢到了他那個部位。
他身子一僵,眸子愈發深沉。
清歌的身體也僵住了,一動都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屏息凝神地盯著沈穆廷。
沈穆廷眯眼看著清歌,忽而笑了:“想起來了?”
“想起來什麽?”清歌怎麽覺得一頭霧水,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他說:“我來幫你回憶一下。”
“阮清歌,你可不要忘了,你是沈太太,是我老婆。”
清歌眸子驟然睜大,他今天到底在抽什麽瘋?她是他老婆,沒錯啊!這不要他幫忙回憶。
他繼續說道:“可是感覺你今晚有點不自覺。”
清歌緊抿著唇不說話,垂著眉眼,雙手緊握成拳,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麽。
沈穆廷繼續說道:“第一,你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和別的男人約會,還給他買領帶,把沈先生放到哪兒去了?”
清歌有點懵了,張開了嘴又合上,張張合合好幾次,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沈穆廷淡淡一笑,又說:“第二,你竟然嫌棄沈先生是老男人?當初是誰要死要活追在我身後的你不記得嗎?”
“第三,挖空沈先生的錢包,這個我不計較,我的照片差點兒就丟了……”
清歌一直是忍著的,畢竟阮氏的生殺大權就掌握在他手上,若他一個不高興,很可能……清歌想想就渾身發寒。
她壓著自己的脾氣,耐性地一一回應他:“沒有第四了?那我來說啦。”
“第一,今天是淮青的生日,他在國內沒什麽親戚朋友,我陪他過生日。”
“第二,我沒說你是老男人,隻是說年紀大,僅此而已。”說著,甜甜一笑,繼續道:“至於當初,是我始終覺得很丟臉的事。”
“第三,我始終記得自己是沈太太,不是說夫妻之間財產共享嗎?我問你借點兒錢,沒錯呀。至於照片的事,我也覺得很可笑,本來就丟了的東西……”
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著,語氣平淡,令人挑不出什麽毛病,可是那一個個字眼,鑽進沈穆廷耳裏,他的心頓時有些憤懣了。
他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可是,他不能發作,今天必須是要跟她好好談談的。
清歌以為沒事了,舒了一口氣,正準備跳下去,卻好像想到了什麽,看著沈穆廷的目光有些挑釁意味。
“既然是夫妻,”清歌始終強調這件事,就是想用他們之間的約定來約束他,不讓他打阮氏的主意,“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表達自己的意見?”
“你說。”沈穆廷表情不明地看著清歌,淡聲吐出這兩個字。
清歌撩起眼皮,靜靜地看著他,說:“你今晚不是也陪程之素吃飯去了嗎?不是還戴了她送的領帶嗎?你為什麽就可以這麽理直氣壯地質問我呢?”
清歌一邊說著,一邊眨了眨那滾圓的大眼,裝出無心天真的樣子。
“你怎麽……”沈穆廷握著清歌細腰的手有些鬆動,但沒有徹底放開。
他有些吃驚,她怎麽知道他的領帶是之素送的?
其實,他本不想戴的……他特別討厭接受別人的控製,可是之素強硬地要求他一定要戴那條領帶陪她吃飯。
他表達拒絕,程之素就哭著說她連這點要求他都不肯滿足。
沈穆廷擔心會影響她的病情,就心不甘情不願答應了。
“你肯定覺得很奇怪我怎麽知道的,是吧?”清歌好像看穿了他的疑惑,恬淡地笑著問。
她不緊不慢地答道:“因為,你戴的那條領帶本來應該是蘇淮青的。”
“但是,有人總覺得別人手中搶來的東西是好的,就奪人所愛了。”
“你們兩人還真是一對啊,都是一樣性格強硬,愛霸占,愛強占。”
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些話說著說著,竟開始跑偏了,清歌說到最後,竟有些鄙夷味道。
然而,說完這些話後,她突然有些慌,她很擔心,這些幾乎是肺腑之言會激出沈穆廷內裏的暴怒因子,因而心裏不由得忐忑不安。
清歌膽怯地看著他,仔細觀察著他的反應,如果他發作了,她就迅速跑開。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沈穆廷隻是兀自盯著她看,眸子越來越深,眉頭微蹙。
“阮清歌,給我一些時間。”
他開口時,聲音很平靜,平靜到清歌以為自己幻聽了。
“什麽意思?”給他什麽時間,清歌不明就裏地看著他。
沈穆廷緊緊盯著她,似乎要把她刻在瞳孔裏,他的聲音有些無奈:“之素病情很不樂觀,我們一直都在找,如果骨髓配型成功了,她恢複了,我們……”
“等她恢複了,我們再談吧!”清歌決然打斷他的話,說著就要跳下梳妝台。
不料,沈穆廷長腿快速一擋,將她的小腿緊緊壓製著,輕輕扼住清歌手腕,然後緊緊壓在桌麵上。
他輕歎一口氣:“能不能聽我說完?有句話我必須得說。”
阮清歌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裏驀然有鞋堵的慌,這個樣子,他這個樣子,她似乎從來沒有見過。
眸子裏摻雜了好多好多情緒,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她吸了吸鼻子,小巧的鼻翼輕輕翕動,和他方才一樣,吐出兩個字:“你說。”
沈穆廷看著她,沉默了片刻,這才開口:“從現在開始,我們好好的,像普通夫妻一樣,好嗎?”
清歌猝然抬頭看向他,眼裏閃著詫異。
他深吸一口氣,突然把清歌抱進懷裏,手收的很緊很緊。
他在她耳邊輕聲說:“我愛你。比我能想到的時間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