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雞不是好殺的
林凡二人被老者帶進了房間，兄妹倆好奇的張望，裡面有不少桌椅，還有幾根斷裂的石柱，地面上鋪的是獸皮地毯，髒兮兮的，分不清是什麼野獸的毛皮。一張簡易的木床擺在屋子角落，高矮不平，讓人感覺無法入睡。沒有衣櫃，床上面凌亂放置著幾件破舊的衣裳，像似隨意丟棄，很平常的樣子，發現並沒有什麼貴重價值的東西之後，林凡收回了眼光。
「感謝老爺爺，收留我們。」林凡跪在地上，一臉誠懇。
「誰說我收留你們啦！」老者看著林凡有些驚訝。
「老爺爺，我們兄妹兩個在這森林裡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林凡撒了個慌，迷路是真，有家卻不能回。
「先去洗洗，渾身髒兮兮的，聞著這味道我難受。」老者很不客氣。
「老爺爺，我們怎麼洗啊，你有衣服給我們換洗嗎？」林雪開口，明亮的大眼睛膽怯的看著老者，楚楚可憐。
「衣服，那裡就是了。」老者指著床上那幾件不知多久沒有換洗的衣服開口，林凡看的真切，那分明是成年人才能穿的衣服，更不能忍受的是隔著這麼遠都能聞到那衣服散發出來的酸臭味。
「那麼大，我們怎麼穿！」林雪看著老者反問道。
「誰說大了，我穿剛好合身。」老者玩味的看著林雪，笑呵呵的道。
「你！」
林雪扭過身子不說話了，顯然是被氣到了。
「怎麼不願意，那好啊，光著身子不是更好！」他一臉惡趣味的看著林雪，他感覺這林雪比林凡好玩多了，讓他起了興緻，多少年沒有人和他說話頂嘴了，難得有個人在身邊嘮叨，他認為收留這兩個娃娃也不錯，不會浪費他太多的糧食，偶爾還能調戲一下林雪，比起之前苦悶得日子，闕意多了。
「雪妹，聽老爺爺的，我們就用那些衣服。」林凡拉著林雪的小手，走到床的旁邊拿起兩件衣裳。
「嘔！」
一股帶有不知名是人體的汗液還是哪裡傳來的酸酸味道被林凡二人順著鼻腔吸進肺里，林雪已經掙開了林凡的小手跑到了屋外，大口大口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林凡尷尬的看著老者，強忍住嘔吐，抱起兩件衣服走出了房門外面，衣服總該要穿的，深秋的天氣寒意襲體，這樣的環境之下已經不允許他再逞強。
「老爺爺，你還沒告訴我去哪裡洗澡。」林凡差點忽略了這個問題。
「順著階梯走下去，有一條小路，走上一會就到了。」老者隨手指了指方向，林凡一愣，到底是哪個方位。
「咳！咳咳！」
林凡的咳嗽病症又複發，接連咳嗽了好幾下，老者看著林凡有些驚訝，不過他沒有說話。
「哥哥，那老爺爺好討厭哦！」林雪見身後不見老者的身子，開始埋怨起來。
「哥哥，這是小路嗎？怎麼長滿了雜草？」林雪跟在林凡的屁股，用木棍敲打地面上的雜草。林凡也有疑惑，這是有多少年才能生長出這麼高的雜草，應該許久沒有人走過這條道，那是不是……林凡有些呼吸急促，那老爺爺該不會有很多年都不洗澡了吧。
「哥哥，我們真的要穿這衣服嗎？」林雪厭惡的看著林凡懷中的衣服，看的出來她很不情願。
「雪妹，我們總不能光著身子啊！」林凡有些無奈，他也不想穿，可是不穿又能怎麼辦。
「又不是沒看過……」林雪低著頭嘀咕，林凡轉過身子看著林雪有些無語。
「哥哥，還要多久啊，累死我了。」林雪抹去臉上的汗水，黑漆漆的臉蛋夾著紅潤，被汗水洗禮過的臉蛋，幾道污黑的痕迹被排除體外，露出一個黑白分明的面孔，活脫脫一隻大花貓。
林凡看著林雪強忍住笑意，不敢取笑，怕林雪不高興。
「雪妹看到了嗎！」林凡興奮的道，前方有一個很大的溫泉，形似一個小型的湖泊也不為過。那是一個天然的溫泉，沒有絲毫人工的參雜，空氣中帶有一種硫磺的味道，純天然的清澈，霧氣氤氳，熱氣騰騰。
林凡快速的清理腳下的雜草，拉著林雪走到溫泉旁邊，小手一探，感覺水如太陽般溫暖，如同走進一個異度空間。
溫泉水沸且清澈，如凝脂那般絲滑，微風拂過，水面蕩漾細浪波紋，讓人感覺神清氣爽。
「好美的地方啊……」林雪讚美不已，她已經忍不住，迫不及待的想要享受一番。
「不許看……」林雪站在林凡的身後開始脫身上的衣服，忽然想起什麼，緊張問道：「哥，水深不深，會不會把我淹死啊！」
「我試試……」雖然清澈見底，還是要試一試。
林凡小心的拿起手中的木棍探進水中，取出和自己的身高比劃了一下，差不多到他胸膛位置。
「應該沒事，我們不去泉水中間的位置應該就可以了。」林凡開口，他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好，你轉過身去，不許看！」林雪撒嬌，小小年紀已經知道什麼叫男女有別。
「我不看，放心吧！」林凡聽話的轉過身子，等了一會聽到林雪下水的動靜之後才回過身來。
「哥，你下來啊！」林雪拍打著水花，催促林凡快點下來。
「那，那我下來了，你也別看我！」林凡有點不好意思，雖然是兄妹，但還沒有如此光明正大的行事，除了爹和娘親之外，還沒有人看過他的身子。
「切！我都偷偷看過啦！」林雪看著林凡窘迫的樣子，一點都不害羞。
「你，你真的看過啦！」林凡不信。
「我騙你的啦！」林雪轉過身子。
「呼！」
林凡脫了衣服下水，只一會兒，全身泡的通紅，寒氣頓消，身上的污跡被水流排出體外，像似整個人被重新洗禮過一般，林凡感覺自己疲憊的身子忽然多了些輕盈，渾身都有力量，一個是小家碧玉，一個是翩翩美少年，要不是面孔的那道傷疤影響了他的五官，簡直就是一個珠圓玉潤的孩童，讓人想啃一口。
水面微風拂面，耳聽鳥叫，時不時還能聽到細微的蟲鳴，沐浴溫泉水，蕩滌身體污穢，整個身體都受到了升華，林凡很滿足，認為這泉水非常獨特。
兩人泡了一會才依依不捨的離開，臨走之時，把衣服清洗了一遍，在返回的路上，兩人穿著老者的衣服，衣服把他們整個身子包裹住，僅露出一個小腦袋，像極了頑童。
「臭死了……」一個聲音時不時的傳出，分不清楚是誰在說話，很快就不見他們的蹤影。
海陵城，魏家，今日不知魏家出了什麼事，門口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有名流商賈，也有平民百姓，紛紛議論著什麼事情。自從城主府出事之後，魏家把整個海陵城的城防事務攬了過來，把辦公的地點遷移到這裡。
「聽說了嗎？張三出事啦！」聚集在其中的一名百姓開口說道。
「張三，哪個張三，是張家村的那個張三嗎？」另一人開口接話。
「正是，聽說張三兩天沒回家了，不知發生什麼事情。」那人繼續說著。
「就兩天沒回家，能發生什麼事，興許他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耽擱了。」又有一人開口，不認同那人的說法。
「切，你知道什麼，張三家裡有個嗷嗷待哺的娃兒，還有一個體弱多病的老母親，要是你，你敢在外面呆兩天？」
「怎麼，還有這事？」
「當然，你沒看見那名杵著拐杖，手裡抱著娃兒的老人家嗎？正是張三的老母親。」先前說話的那名男子，生怕別人不相信他，手指向一名老人，那人早已超過花甲的年紀，面黃肌瘦，凌亂的頭髮擋著她的額頭，看不清楚臉型。
「發生了什麼事？」有人疑惑。
「唉！」一人嘆息，接著說道：「寂靜嶺知道吧，自從那場大戰過後，那個地方就顯得特別詭異，白天路過都感覺陰森森的，陰氣逼人。」
「這件事我也聽說了，我就沒敢從那裡過。」有人回應道。
「聽說最近接連失蹤了好多人，懷疑和這個有關係，所以大家才來這裡，不把問題解決好，我們都沒活路啦！」
「聽說魏家已經知道了這個事，派人去打探去了。」一人神神秘秘的開口，隨後又鑽進人群中。
「這位兄弟，別走啊！」剛才說話的幾名百姓想確認消息，可那人極為滑溜，進入人群中就找不到了。
「這人我怎麼沒見過，是不是從其他地方來的人？」一名男子問道。
「別在意，這裡十里八鄉的，有很多人你都不認識。」一人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隨後又道：「他應該是怕說了魏家的話，把自己牽連進去，惹出麻煩。」
魏家大堂，除了魏通之外，朱董兩位家主也在，最近發生的事鬧的整個海陵城人心惶惶，魏通都有些後悔接這個差事了，風光過後，接了這個爛攤子，惹的一身騷。
「事情怎麼樣了，有什麼眉目嗎？」魏通揉了揉太陽穴，這兩天他過的是相當疲憊。
「魏家主，我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派人去寂靜嶺一帶全面排查，一有消息就會傳過來，現在我們只需耐心等待。」朱方開口，此時的他不像似一族之長，反倒像一個下人。
「耐心等待？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魏通有些惱火，他接管海陵城的事務只是暫時的，到時候還會有人接替他的位置，位置還沒坐穩就出了這種事，實在讓他心有不甘。
「聽說有鬼魂作祟！」董不韋走了出來，與朱方站在一起。
「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裡會有這等說法！」魏通怒了，看著董不韋非常不喜，這董家主腦子是死的嗎？身為武者，這等話也能相信。
「魏家主息怒！」董不韋心驚，同時也有膽寒之意，之前三家聯手，坐在同一條船上，現在魏通轉身就翻臉不認人，實在讓他心寒。
「我倒是有個想法，不知二位認不認同。」魏通看著朱董兩人開口。
「我們可以把責任推到林劍身上，說是林劍搞鬼，我知道有些人暗地裡不怎麼看好我們，甚至是討厭我們，說我們是狼子野心，眼裡沒有王法，正好林劍失蹤，把問題推給他，把他的名聲搞臭，這樣我們治理海陵城就順理成章了。」
「魏家主真是高見，我等認同，這樣我們還能落的個好名聲，而林劍則是背負罵名，只要林劍出現在海陵城，相信會有人告訴他的行蹤。」朱董兩位家主拍著魏通的馬屁，應聲附和道。
「林劍不除，始終是心腹大患，有這麼一個聚靈期巔峰強者在身邊環伺，難以心安，諸位要小心應對，邊界還沒消息傳來，那林劍應該還在城內，爾等要萬事小心，不要著了林劍的道。」魏通看著朱董二人苦口婆心，像似極為關心他們的處境。
「這……哈哈……魏家主說的極是。」兩人相互打了個馬虎臉，心裡卻是暗罵不已：「這老狐狸！」
「什麼？要殺雞？」
森林，茅草屋內，老者瞪大著眼睛看著林凡狠狠的道，剛才林凡兄妹回來，倒是讓他驚艷了好一陣子，可隨之接下來的話差點把他氣死。
「對，要殺雞。」林凡認真的道。
老者樂了，這雞到底屬於誰？
「我父親說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意思就是我們來了，你要好好招待我們。」林凡一臉認真。
「靠！」
老者無語，這解釋讓他大大的服，感情這意思是這樣啊，你們來求我收留，變成了客人，我還要好吃好喝招待，老者很想見一見林凡的父親，看看是什麼樣的人能教出這麼不要臉的兒子。
「還有什麼其它的理由嗎？」老者知道沒法和林凡解釋，跟一個幾歲的孩子講道理根本就講不通。
「我們餓了……」
「咕嚕！」話音剛落，林雪的肚子就不爭氣的響了起來，像似響應林凡的話。
「靠！」
看著林凡兄妹二人，老者真的是被打擊到了，打量了二人一番，似乎想到了什麼，笑了一下，露出一口大黃牙，林凡看的分明，門牙那裡缺了一個。
「好，我答應你們，前提是你們去殺，我不會幫你們，雞就在外面。」
「殺就殺！有什麼好怕的，我在家天天吃雞。」林凡感覺沒什麼難度，每次吃飯的時候桌子上就擺著一隻雞，別人能殺，自己也能做到。
「妹妹，我們走！」
林凡拿起房門口的木棍牽著林雪的手一同走了出去，兩人來到外面尋找著昨夜看到的那隻雞。
老者走出房門，俯視下方，饒有興趣的看著。
「哥哥，等下我們捉到雞是清蒸還是紅燒好啊！」林雪知道等一會就有雞吃，口水已經流了出來。
「清蒸吧，加點香料會更香。」兄妹二人飢餓難耐，恨不得現在就飽餐一頓。
「哥哥，昨夜我看見那雞就在這裡出現。」林雪探頭探腦的向四周望去，想儘快找到心愛的食物。
「噓！」
林凡搖了搖頭，不讓林雪出聲，剛才他好像聽到了一陣打嗑的聲音從旁邊的大樹身後傳來，讓林雪原地不動，自己慢慢移動身子終於發現眼前的事物。
「好肥！」
這是林凡此刻心裡的想法。
陽光照耀之下，一隻肥美的大公雞悠閑的走著，紅黑相間的羽毛，在太陽照射之下發出耀眼的光芒，頭頂有像雞冠花一樣的鮮艷雞冠，似是一朵山崖峭碧上生長的靈芝，極為誘人，一雙尖銳的眼睛，尖尖的嘴巴，無不說明這公雞非常的好戰，扇形的雙腳銳利非常，孔武有力。林凡感覺公雞雖然是悠閑散步，但卻好像是時刻警惕，保護自己。
林凡有些意外，一時間竟無從下手。
「哥，打他悶棍，用石頭砸它。」林雪也來到了林凡身後，小心翼翼的說道。
林凡提了提手中的木棍，感受一下重量，悄悄走到公雞的身後，然後抬起，狠狠的砸下，朝著公雞脆弱的部位，那是雞冠的位置。屋門外的老者看著林凡的出手，一絲笑意在嘴上露出，缺失的門牙浮現。
咔嚓！
木棍與雞冠位置接觸，木棍應聲而斷，公雞受到驚嚇，兩隻翅膀乍起，煽動翅膀撲騰的竄了出去，飛沙走石，煽起漫天灰塵，林凡眼睛被灰塵蒙住，不能視物，待灰塵散去，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
「喔！喔喔！」
只見公雞鬥志昂揚，做出戰鬥姿態，一改先前慵懶的樣子，這一刻就像是野獸中的霸王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