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第185章 拯救或革新

  第185章 拯救或革新


  冥冥中，在城市間盪躍的格溫·斯黛西似乎是感受到了一道帶著複雜情緒的目光，不由得向地上行色匆匆的人們看去。


  紐約市民一開始還會對這在高空中耍雜技、賞心悅目的蜘蛛女表示關注，甚至還有不少人停下腳步向她歡呼或者拍照。


  但現在，已經沒人會對名聲存在巨大爭議——或者，更不留情面地說，「臭名昭著」的蜘蛛女俠投入什麼額外的關注了。


  畢竟，在一般通過紐約市民眼中，NYPD和地方檢察官就是正義的象徵，如果他們宣布開始通緝蜘蛛女的話，那蜘蛛女一定就是個無惡不作的壞傢伙了——至於你要問他們蜘蛛女做了什麼「惡」，他們倒會把責任推脫得一乾二淨。


  將賈斯珀·西特維爾安置到神矛局的安全屋后，格溫·斯黛西現在一心只想回到自己的臨時住處——她想在雷蒙德·徐身上逼問出些什麼，可想到與他相處的點滴，想到他的心計與隱藏，少女的心卻不由得越墜越沉。


  自己哪怕就是問了，他能如實告訴自己嗎？

  哪怕他如實告訴自己，我又怎麼能知道那是不是他的真心話？


  雷蒙德·徐已經用一個煙頭摧毀了他與格溫·斯黛西建立起來的全部信任，在不那麼涉及到關鍵問題的時候，格溫還願意聽從這位「曖昧男友」的指示，相信他的判斷，或者保護他的安全。


  但在關鍵的問題上，他從未說服自己，也從未真誠地對待過自己……考慮到他一直以來對這種問題的迴避，自己這次又該怎麼相信他呢？


  沉思中的格溫差點撞到了建築物紅色的磚牆上，少女猛地驚醒，幾乎在樓前借著蛛絲轉過一個銳角，便看到了自己所暫住的那棟小房子。


  少女敏銳地向上看去，抽油煙機正要房子里的煙抽出來並且通過煙道向上排出……雷蒙德八成是在……


  本來氣勢洶洶想來逼問他的格溫此時卻竟然膽怯了起來，她扒在建築物的外牆上，構思自己所要說的第一句話：


  「你和金並的合作到底是什麼深度？」——好像有點太冷了，而且問得也很不明確。


  「威廉斯堡銀行和紐約長老會醫院的關係，你知道嗎？」——這麼問是不是有點……格溫也不知道哪裡不好，但她總覺得這也不該是自己說話的方式。


  「伱是不是和金並……干過違法的勾當？」


  一剎那間，對雷蒙德的好感和惡感一齊劃過腦海，不知為何，格溫突然決定了她要這麼去問。然後少女下定決心，以左臂為支承，像是鐘擺一樣盪進大敞著的窗戶里，漂亮地落地。


  「哇哦！」穿著圍裙的雷蒙德用鍋鏟鼓掌，「美麗的格溫·斯黛西小姐回來了，今晚是你點的左宗棠……」


  雷蒙德話還沒說完，便看到了摘下面罩的格溫眸中那憤恨的表情——於是他的聲音也一下子低沉了下來：「格溫……怎麼了？」


  格溫·斯黛西從來就不是戀愛腦，少女性格獨立要強，而且充滿了「愛管閑事」的念頭——否則她也不至於成為幽靈蜘蛛。但不知為何，想好了要對雷蒙德逼問的她此刻看見自己的男友，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深吸了一口氣后，格溫只是低下頭、背過身去，一言不發。


  「格溫……」雷蒙德上來拉住她纖細的胳膊，「怎麼了？」


  「雷……」格溫的聲音低沉下來，「你讓我做的那些事，是你在懺悔嗎？讓我替你懺悔？」


  「懺悔？」雷蒙德一時之間摸不著頭腦，「什麼懺悔？對什麼懺悔？」


  「別裝了！」格溫發現，自己見到雷蒙德時總是有點控制不住脾氣。也許是她根本就不想在雷蒙德面前控制什麼脾氣……很久以前，和彼得·帕克相處的時候，格溫就秉持著一個信條——


  在最親近的人面前你根本不用偽裝和控制自己。


  於是少女的情緒順理成章地激動起來：「你和金並一起揭幕了那個該死的威廉斯堡銀行，現在你卻裝作不知道那個銀行是幹什麼的？要不要我把你和金並一起干過的那些勾當都說出來！」


  憤怒和悲傷一起湧進格溫的腦海，發燙的情緒直讓她的腦漿沸騰翻漿起來。少女說著說著，聲音里竟然帶上了些許啜泣：


  「現在你要讓我去摧毀那個地方，讓幽靈蜘蛛背負上『殺人放火』的名聲……雷……雷蒙德！」 格溫轉過頭來，那雙漂亮的藍色大眼睛此時卻竟然是要噴出火來，她直視著雷蒙德的眼睛：「你告訴我，我是你的工具嗎？」


  「格溫……」雷蒙德向格溫伸出手，可卻被少女一巴掌打開，他手中的鍋鏟變成了飛鏢，扎在了一邊的牆上微微晃動。


  相識后，格溫從沒有對雷蒙德動過手，她一直很小心地控制著自己的力量，但今天，連日來持續作戰、背負著沉重責任，滿心滿腦都是把雷蒙德從困境中解救出來的蜘蛛格溫終於是被破防了。


  雷蒙德低下頭，長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後退了一步，才認真地說道：「你不是。」


  「幽靈蜘蛛為你殺了人，看著你殺人無動於衷，我相信了你的價值觀，你對我說的話，我決定背負上那些你價值觀中有關『社會正義』的重擔，我組織志願者……」帶著哭腔的格溫曆數她近來所做的一切——


  就連雷蒙德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二十歲的女孩兒在這段時間內實在是成長了太多。


  「我和整個NYPD為敵，帶著有謀殺嫌疑的你逃脫警方的追捕，不惜為了你與托尼·斯塔克和神盾局為敵，我抓捕了STRIKE的主要成員，幾乎摧毀了神盾局在紐約僅剩的特工組織。」


  格溫說到這裡，聲音竟然變得咬牙切齒起來，她嘶啞著嗓子、紅著眼睛抬起頭來看向雷蒙德：「現在你告訴我，你和金並一起犯罪？」


  「我知道金並做的事情，也不否認我把一些難辦的、黑道上的業務交給了他幫我處理，但我沒有參與威廉斯堡銀行的生意……幫他站台只是合作時不得不為的東西。」雷蒙德沉穩地解釋道，他知道，雖然格溫現在表現出的是不理智的憤怒，但內心裡，格溫·斯黛西還是那個講道理的好姑娘。


  「證據呢？」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格溫本想將憤怒繼續裝扮下去，可這句話急切的語氣，卻毫無保留地出賣了她心中的緊張和試探。


  「金並的女秘書，是神盾局特工娜塔莎·羅曼諾夫，如果她認為我有問題，尼克·弗瑞早就對我動手了，怎麼還會銷聲匿跡到今天？」


  「還有，我讓你摧毀威廉斯堡銀行，是為了給憤怒的人們一個希望……NYPD收繳蛛網手雷的行為已經在整個地獄廚房、乃至整個紐約市底層人的心裡為你鬱積了足夠的憤怒，現在我們只需要點燃這些憤怒。」


  「讓你殺人，是因為金並……乃至整個紐約地下帝國的武力是一個象徵，正是因為這個象徵存在，人們才只敢憤怒、只好無能狂怒，而不能做其他任何事情……你需要用殺人來摧毀這個象徵。」


  「那你又有沒有意識到，如果幽靈蜘蛛殺了人，那蜘蛛女這個象徵意義，也就被摧毀了！」


  格溫問得看似有力、堅定，但內核里，少女卻又是膽怯的——正就像是她的性格一般，蜘蛛女的外表下是格溫·斯黛西的糾結與彷徨。


  「如果你覺得一個義警的形象要比一個破壞者、一個革命者的形象更有利於紐約的秩序、蜘蛛女的鄰居們的話，我說過了……復仇者聯盟就是你的康庄大道，我還是有那麼點渠道能把一個具有超能力的女孩兒引薦給合眾國情報機關的。」


  「當然，如果你不想為合眾國效力，神矛局對你的加入也是求之不得……無論是誰，他們都會將你當做明星、他們的掌上明珠，你出的每一次任務都是與全人類的存亡息息相關，你的每一個舉動都與全人類生死攸關……這種感覺真好呢，格溫·斯黛西小姐。」


  「可……威廉斯堡銀行會繼續存在下去，金並的秩序會繼續存在下去，那些你所曾不願意見到的骯髒污垢、你所曾唾棄的……包括我，都會繼續存在下去、沉淪下去，一直到你的能力無法將這個罪惡的社會再救起為止！」


  「暴力不過是人們絕望后的應激產物，因此暴力甚至根本是不成熟的。但如果人們不反抗，那就只會被黑暗面拖下泥潭……」


  與曾經一模一樣，雷蒙德直視著格溫藍色的眸子，認真地說：「因此，這種自救行動哪怕失敗過，也無需感到絕望！」


  「我問你願不願意與整個聯邦為敵，其實，問的是你願不願意承擔革命中的污穢和暴力，問你願不願意把手伸進泥土裡，弄髒自己，打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


  雷蒙德冷笑了一聲：「甚至我也不能確保那是美好的……但就像我說的，這自救哪怕失敗，也是我們不甘現狀的證明。」


  「格溫·斯黛西，蜘蛛女，幽靈蜘蛛……你……」


  年輕男女的四目相對，格溫水色的眸子里倒映出雷蒙德的詢問：

  「願意承擔這些嗎？」


  　啊至少我知道還有很多人真的在看……只不過是潛水，問一個就說養了的感覺實在是太挫敗了。另外歡迎加群6351128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