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第182章 蜘蛛陰影（4）
第182章 蜘蛛陰影（4）
「啊啊啊啊啊啊——！」
事實證明美國隊長和黑寡婦對賈思珀·西特維爾用過的招數，身為蜘蛛女的格溫·斯黛西用起來也極為有效。
感受著自由落體帶來的「快感」，西特維爾的褲子卻在空中拖起了長長的一道「水線」，格溫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西特維爾在空氣中流下的那些「水柱」，都不由得搖了搖頭：
「我還以為這方面……雷已經算是相當不適應的了……沒想到還有膽子這麼小的！」
但西特維爾現在可完全沒心情和蜘蛛女鬥嘴了，他只是在空中瞪著兩條腿，好象這樣就能減緩自己的下落速度一般——毫無經驗的特工此時就像是一隻嗆了水的蛤蟆，試圖在紐約灰暗的天空下撲騰出另一方天地來。
格溫為了在空中給西特維爾的破防留出足夠的時間，也為了給自己救下他留下足夠的反應時間，借著最後一蹬的力氣飛出了很高。
「說嗎？」格溫在空中跟著西特維爾一起下墜，但是與手忙腳亂的光頭特工不同的是，蜘蛛女在空中彷彿閑庭信步一般，笑著向下落的西特維爾問道。
西特維爾在凜冽的寒風中咬緊了牙關——儘管他的面容已經被吹得像是扭曲了一般，但想起皮爾斯的那些嚴厲手段，他卻只是咽了口口水，然後大聲向上面的格溫喊道：
「不說！」
開什麼玩笑，如果自己把「瓦爾基里計劃」全盤托出，那自己到時恐怕得求著皮爾斯讓自己死了。
另外，蜘蛛女不會殺人的——這是NYPD的共識，也是NYPD傳達到幾乎所有人那裡的共識。儘管與蜘蛛女相關的襲警案件多如牛毛，但即使是對她恨之入骨的NYPD也不得不承認，格溫至今還沒有殺害任何一個警察、甚至任何一個犯罪分子。
皮爾斯難對付，蜘蛛女好對付；皮爾斯沒底線，蜘蛛女有底線……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西特維爾便變得愈加死硬起來，他知道蜘蛛女這麼做只是嚇唬自己，她下不了對人下殺手的決心——所以自己只要什麼都不說，那這看起來高高在上的蜘蛛女，也不會拿自己有什麼辦法！
像是察覺到了蜘蛛女皺起了眉，她向下飛了一段，然後把西特維爾翻了過來，強迫他看向灰冷的地面，甚至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嚴厲了許多：「不說的話，是會摔死的！」
聽著格溫稚嫩的威脅，西特維爾甚至差點笑出了聲。彷彿光頭特工才是此刻局勢的掌控者一般，他壓低聲音冷笑道：「你真有膽殺了我嗎，小姑娘？」
自從幫雷蒙德·徐開出那一槍之後，格溫一直在刻意迴避這個問題對自己良心的拷問，此刻看著西特維爾的腦後勺，格溫卻不知怎麼，突然想起了那天那些被雷蒙德打爆腦袋的雇傭兵。
少女瞬間失神，西特維爾滿心以為自己的質問讓他奪得了此刻的主導權，獰笑著開始逼問起蜘蛛女來：「還是你認為自己有資格承擔一條生命的重量？」
——我……真的有資格嗎？
格溫攥緊了拳頭，她將自己的小臂放在西特維爾的脖子前，嘗試要去勒一勒他，至少讓他此刻不要這麼囂張，但格溫發現，此刻卻根本用不上半點力氣。
「孩子。」西特維爾此時甚至裝起了長者，「你不過是個穿著可笑戲服在紐約市間跳來跳去、幫老太太找貓的小丑罷了，伱怎麼可能承擔起維護秩序的重任。」
西特維爾甚至在空中說得唾沫星子飛濺：「孩子，相信我，只有神盾局才能承擔起這份責任……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應該和雷蒙德·徐有關係吧？還是相信了他攻擊神盾局的那些說辭！」
看著愈來愈近的地面，西特維爾的語速急促起來：「孩子，你很有潛力，如果能加入神盾局的話，我會考慮將你納入尼克·弗瑞的『復仇者聯盟』計劃……你知道這個計劃嗎？它會讓你成為一個世界級的超級英雄。」
雖然格溫把自己帶上的高度夠高，但現在自己已經能隱約看清街上行人的臉了，深知只有身後的蜘蛛女才是能拯救自己的唯一可能。
「紐約市有什麼意思，我可以讓你成為拯救全世界的那個人，你會活在百老匯的話劇里，人們將會把你的故事口口相傳。」
近了，近了，地面已經近了。
「你會是世人矚目的超級英雄，你嚮往成為英雄的心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滿足，所有人都會以你為榜樣……啊啊啊啊啊啊！」
西特維爾驚慌的尖叫終於把格溫從美好的遐想中拉了回來——在另一個世界中，蜘蛛格溫最終成為了復仇者聯盟的一員，同時也是這個所謂的「應急快速反應小隊」的元老之一，她確實名揚天下。 可紐約市卻沒有得到任何改變。
混混們依然在街頭打架，成年人向未成年人兜售違禁藥品，沒有看護、沒有養老金的老年人絕望地在各處上吊、癮君子們在街上隨地大小便……格溫曾經住過的地方、盪過蛛絲的地方、幫過人的地方、救過人的地方……
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絲毫改變。
少女的思維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完全變成了雷蒙德式的——當教授一遍一遍對她進行那些社會學和政治經濟學知識的教導，她現在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義警行為並不能實現自己的目的。
選擇西特維爾口中所說的那條道路，復仇者聯盟就是自己即將走上的康庄大道，她會受到考驗，但相比雷蒙德·徐所說的那條道路，她已經意識到了，那條路什麼都改變不了。
「那麼，我問你的事兒呢？」格溫輕笑了笑，繼續抓緊了西特維爾的臂膀。
五層樓……四層樓……西特維爾的心跳升至最高，他已經只剩下最後的一句話時間了，如果這句話說不對，自己就有可能真的死在這個小姑娘手下。
身後的格溫絲毫沒有被自己所勾畫的美好前景打動的反應，而現在……天啊，風從自己身體兩側吹過，西特維爾的骨頭都快要軟了下來。雖然空中很冷，但光頭特工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被汗液堵住了。
下意識的反應讓他嘗試攥緊手指，卻發現自己現在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所說的那些話已經是自己最大的勇氣了——
勇氣，這從來就不是賈斯珀·西特維爾所擅長的東西。
「我問你的……說出來！」格溫厲聲喝道，下定了決心的蜘蛛女聲音竟然開始變得冷酷——要擊敗這些壞人，自己就算真的下不了殺人的決心，就算是裝，也得裝成個狠角色。
「說！」格溫的手臂終於用上了力，她只是輕輕用了用力，便把西特維爾已經緊張萬分的臉勒紅了。
「我告訴你！」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水泥地面，光頭特工所有應對審訊的辦法都在這一刻破防，他緊張地大喊：「我告訴你，我告訴你！」
就在這一刻，西特維爾緊張地閉上了眼——與此同時，背上的格溫已經開始為二人減速，等到他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與那黑色的地面居然只有毫釐之差。
如果西特維爾不是在五層樓的時候就破了防，那格溫還真是沒辦法了——她自己的體質可以扛住減速的反向加速度，但這不意味著西特維爾這個平凡的人類也能扛得住這恐怖的加速度。
此時的格溫·斯黛西當然不知道另一個宇宙中的自己正是因此而死，少女只是屏氣凝神，沖建築物的一角射出蛛絲，將自己和西特維爾拉離地面。她的聲音依舊冷冽，所問的問題絲毫不變：
「你們是怎麼陷害雷蒙德·徐的，老老實實地都給我說出來！」
「我說！」西特維爾也意識到了格溫並沒有被自己所開出的條件打動，他已經被那該死的加速度嚇破了膽，也不想再體驗一回即將和地面親密接觸的感覺了。
少女清冽的聲音刺破紐約市晦暗的天空，引得低頭行色匆匆的路人都不由得向天際投去驚鴻一瞥。
格溫用蛛絲將西特維爾捆成一團，丟到了一棟樓的天台上。然後少女才輕盈地落在天台上，格溫站在欄杆上，就像是如履平地一般。少女抱臂而立，歪著頭道：「那你該說說了！」
「都是金並！」經歷了那樣一場驚魂的西特維爾踉踉蹌蹌地跪在地上，用手指空虛地指著某個方向，他已經不想管那到底是不是威廉斯堡銀行大廈的方向了，他只想擺脫這該死的夢魘，哪怕只有一分一秒也好：
「都是金並出的主意！我可以全部告訴你！」
「你不止要告訴我……」格溫輕輕吸了口氣，又輕鬆地吐出來，然後少女輕盈地跳下欄杆，步步向西特維爾走去。少女總是喜歡優雅的舞步，但在西特維爾看來，那卻如同死神索命的腳步一般致命：
「還得告訴托尼·斯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