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153章 約見
第153章 約見
蜘蛛女俠格溫·斯黛西走到校長辦公室的門口時，已然做好了和自己的伴侶共面患難的準備，她深吸了一口氣，推開辦公室的門，大步地走進去，然後將目光投向校長辦公桌前的兩把椅子——
出乎格溫意料的是，那兩把椅子都是空的，也就是說，雷蒙德·徐並不在這裡。
格溫挑了挑眉，然後少女好看的燕眉便深深地皺了起來——但很快，格溫便意識到，自己終究還是要面對這一天。
蜘蛛女俠不可能把所有的風雨都交給自己的男朋友扛住，也不可能指望自己所有的沮喪與哀傷、難堪與破防都有人能來維護。
和雷蒙德·徐分開后，尤其是當她深深地參與到街區中去，成為紐約普通市民的真正後盾之後，背負上愈加沉重責任格溫好像更能體會到這一點了。
於是，女孩兒用她那蔚藍色的眼睛看著帝國州立大學那位體面的校長，沉穩地問出第一句話：
「校長先生，請問我的導師在哪裡？」
女孩兒的聲音脆生生的，不卑不亢。校長將目光對上格溫，發現那雙漂亮的藍色大眼睛里竟然一點兒恐懼和焦慮的情緒都不見了。
「他……」校長沉吟了起來，約過了三四秒才給出回答：「斯塔克先生同樣也約見了他，所以很抱歉，我只能先處理你的問題了，斯黛西小姐。」
「好。」格溫沉穩地答應，少女大步走上前去，很有禮貌地向校長點頭致意，然後在對方的應允下坐下，之後一句話都沒說。
校長看著格溫這幅作態便知道，外界傳言要麼是十分真實、要麼是十分虛假，因為如果不是有著十足的底氣，這個年紀的小女孩兒怎麼也不可能表現出這樣的穩重。於是，他想了想，故意嚇唬道：
「格溫·斯黛西小姐，相信你對校園裡和紐約市近來的一些傳聞，也都聽說了吧？」
格溫的眼眸垂下，她嘆了口氣，然後點點頭：「我都聽說了。」
「雷蒙德·徐……」校長搓了搓手，「畢竟是我們帝國州立大學最有前途的教授，他現在已經在董事會裡做到獨立董事的地位，也是評議會的副評議長，這……你也知道吧？」
「我知道。」格溫回答得還是乾淨利落，一點兒也不多說。
「斯黛西小姐，您要相信我們，相信學校是會保護你和你的導師的……」校長勸慰式地說著安撫的話，他站起身來，從辦公桌後走出來，走到格溫身前：
「所以我需要您的實話，您能理解，並且接受這個需求嗎？」
格溫沉默了十幾秒，然後回答：「好，我接受。」
校長點了點頭，拍了拍格溫的肩膀，坐下時還在繼續撫慰：「出了這樣的事，你先不要害怕，具體是真是假我們學校心裡有數，你們之間到底有沒有發生不正當的行為，學校也需要掌握，但你們要相信，學校是為了保護你們的！」
格溫並不作以回答，和雷蒙德出入共事久了，少女見過的官僚話術，比這高明的多了去——有些人就是好話說盡、壞事做絕的，還是要看他們具體做了什麼。
「斯黛西小姐，你是在已知雷蒙德·徐先生是斯塔克工業高級顧問的情況下，為了獲得去斯塔克工業的實習機會，才選擇加入他的實驗室的，我沒有理解錯吧？」
校長完全把格溫當做一個普通女孩兒來理解——為了去大企業實習，先在那些在大企業掛職的教授的實驗室實習，然後拿到推薦信，這是很正常的操作。
可格溫剎那間想到了雷蒙德那天為自己分析金並救下她的圖謀，想到了金並編織的「紐約千層餅」。
只消用雷蒙德的那一套邏輯認真想想，少女便敏銳地嗅到了校長這句話里不正常的信息點——
「你為了要去斯塔克工業！」
格溫加入徐教授的實驗室並沒有任何圖謀，實際上甚至是雷蒙德主動邀請她加入的。她本人也沒有借著這個實驗室為跳板向哪裡跳的想法，如果貿然認下這句話，無疑是給自己坐實「心機女搏上位」的帽子。
但否認校長這句話，並且告訴他，是雷蒙德·徐主動邀請自己加入的呢？
這恐怕也不可取，且不說學校在這件事上肯定更傾向於護住雷蒙德，所以會把格溫的話看做是她的「甩鍋」。
就算學校真的相信了她的言辭，外人又會怎麼理解？雷蒙德·徐早就垂涎她的美色，以至於去主動勾搭一個學生？
才不是這樣！
雷蒙德和格溫心裡都一清二楚，教授對她的幫助最早實際上源自於對蜘蛛女的幫助，是教授認同蜘蛛女的原則，才會提出以這種方式來幫助格溫。 可自己要怎麼辦？告訴校長自己是蜘蛛女？雷蒙德是出於正義之心？
那顯然也不現實，自己剛剛在紐約掀起風暴，別說金並，現在就連NYPD和FBI都在盯著自己，現在自曝身份……格溫還沒蠢到那個地步！
「不，不是的。」格溫深吸了口氣，字斟句酌地說，「徐教授的實驗室當時缺人，當時還有很多同學去應聘他的實驗室，我很慶幸自己被選中了。」
格溫也並不算說謊，雷蒙德的「未來實驗室」一直是帝國州立大學工程學院學生最嚮往的地方，哪怕到現在還有人排成長隊遞送簡歷。
校長皺了皺眉，他並不放棄，又接著問到：
「斯黛西小姐，請恕我直言，你的績點表現並不突出，那你是靠什麼打動了徐教授呢？」
「校長，您沒這麼老套吧，現在已經不是用績點決定學生所有表現的時代了！」格溫輕笑著用政治正確把皮球反踢了回去——受到政治正確的影響，ESU自己都在考慮不公開學生績點和排名，乃至於淡化成績評級的影響。
少女的回懟讓校長沉默了下來，他本想把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格溫·斯黛西頭上，這也是諸多華爾街大佬和華府高官對他的期望，畢竟相比目前已經樹大根深的雷蒙德·徐，格溫·斯黛西與之相比是個更好欺負也更可放棄的對象。
也有另一伙人告訴他，如果格溫把責任推給雷蒙德·徐，那帝國州立大學也可以就坡下驢放棄雷蒙德·徐，撇清自己在這件事中的干係——
至於雷蒙德·徐本人，自然會有人來收拾。
所以無論格溫是自己承擔責任還是把責任推給雷蒙德，校長本都有一套應對的策略——
但沒想到這女孩兒竟然如此軟硬不吃！
她活活地把這件事描繪成了一個羅生門，現在根本搞不清楚誰應該在這件事里承擔主要責任了。
校長與格溫對視，試圖用自己的威嚴壓倒年輕的女孩兒，可沒想到那雙藍色眸子竟然毫無畏懼地、堅定地與自己對視，女孩兒甚至維持著淡淡的笑容，那禮節性的微笑此刻對他來說猶如嘲笑一般！
很快，堂堂的帝國州立大學校長便在蜘蛛女俠格溫·斯黛西面前敗下陣來。
校長的呼吸也變得劇烈起來——既然旁敲側擊不可取，那就直線進攻好了。
「讓我們這麼說，斯黛西小姐——」校長的胳膊撐在桌子上，雙手交叉在面前，「外界傳聞你和你的導師雷蒙德·徐發展出了不正常的戀愛關係，我們必須向你求證，這是真實的情況嗎？」
「哦，校長先生。」格溫輕笑著回答，「我們已經很久都不見面了，你覺得會有一對正常的情侶採取這樣的相處方式嗎？」
——金髮少女所說也並非虛言，從「煙灰缸事件」后，格溫·斯黛西和雷蒙德·徐的距離便越來越遠，理查德·布朗的死和雷蒙德·徐在背後影影綽綽的作為。格溫能理解徐的做法，但不代表她真的認可這一點。
至少，在把這些「誤會」或者說分歧處理清楚之前，他們更像是處於「實質分手」的狀態。
「那也就是說，你們之間並不存在所謂的不正當關係咯？」校長審視著格溫，眯著眼問道。
「我和雷蒙德·徐之間沒有任何的錯誤和不正當。」格溫回答得坦率，「我和他的關係無論是什麼樣，都完全遵從於我和他的自由意志，沒有受到外界任何事物的干涉，也是屬於我和他的個人隱私。」
校長看向格溫，格溫也看向校長，兩人都沉默了下來，似乎是兩人在角力一般——校長需要格溫認錯，或者給他一個可以甩鍋的方向；而格溫需要保護好自己，以及自己那瀕臨分手的男朋友。
許久，當兩人間的沉默氣氛長得令人心慌時，當帝國州立大學的校長和格溫·斯黛西都在咬住牙關堅持最後一口氣時，校長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這突然的插曲讓兩人一下子都放鬆了下來，校長也有些慶幸自己暫時不必再和這樣一個難纏的女孩兒斗下去了。他拿起電話，只是簡單交代了兩句，眉頭突然舒展開了。他放下電話，笑著看向對面的格溫——
「已經確定了，不是你的責任，斯黛西小姐。」
格溫漂亮的燕眉卻豎了起來：「您是……什麼意思？」
「托尼·斯塔克已經以行為不端的理由將雷蒙德·徐停職，現在你是受害者，格溫·斯黛西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