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146章 新秩序
第146章 新秩序
坐在高樓上回想時，蜘蛛女發現自己最近愈發不順了起來，許是蜘蛛超能力和心情有關，連帶著她的戰鬥成績也不怎麼亮眼。
少女的雙臂支在大腿上，托著下巴獃獃地高樓縫隙間的狹窄天際。按她對雷蒙德行動的理解，打擊犯罪的根本並不在於打擊犯罪者本身，而在於打擊產生犯罪的土壤。
那是什麼土壤產生了威爾遜·菲斯克這種傢伙呢？
少女在思維的深淵中墜落，她屏住呼吸，就好像一條下潛的魚一般——
黑幫產生在聯邦政府權力無法到達的陰影中，那麼實際上它就是某種黑暗秩序的代表，要摧毀金並要先摧毀黑幫，而要摧毀黑幫，得先摧毀這種秩序。
那這種秩序是什麼呢？
格溫抬起頭，看到了不遠處的威廉斯堡銀行大廈——在那裡被金並買下改成鍊金術士公司的新銀行后，格溫就很少把那裡當做自己的跑步機來用了。
銀行無疑是這個「新秩序」的中心，那麼它又代表著什麼呢？
在思維深淵中下墜的少女看見一股綠色的洪流從四面八方流入那座銀行，經由一系列見不得人的操作后，又變成花花綠綠的各國鈔票和各種等價物流出……雷蒙德曾告訴過自己，社會問題的根源只有兩個——
如何生產，以及如何分配。
那想必這個所謂的威廉斯堡銀行，管的就是分配那一端了……那負責生產的又是誰呢？
少女將目光向下投去，看見了街上那些涌動的人群，為了蜘蛛女能夠專註，她戴上頭套的同時也避免了過多的外界感知，在空中蕩漾時，除了暴力犯罪能夠吸引她之外，別的事都是被自動忽略的。比如……
收保護費？放高利貸？擠兌正常生意人？
少女將目光投向街上的一個雜貨小店，實際上那小店的熱狗相當不錯，店主給的沙拉醬很足，格溫平時路過的時候總會買上一份。而此時，店主正和一個胖胖的拉丁裔男子打著交道——
「嘿，老保羅，這個月的利息什麼時候還？」
那胖男人拍了拍店主掛滿各種雞零狗碎雜貨的玻璃門，將雜物震動得丁鈴噹啷地響了起來，店內一位正在收銀機前結賬的女人警惕地掃了一眼男人，步履匆匆地走了出去。
那胖男人流氓式地對女人的背影吹了個口哨，嚇得可憐的女人步伐加快了好多。然後他繼續挑逗鐵青著臉色的店主：「你借的那堆玩意，單項利率可都是合乎聯邦法規的，別打著找律師的主意了！」
胖男人笑得挑釁味兒很強：「你找的律師事務所已經把你的那些自以為是的證據都交給我們了，我勸你還是斷了這條心思。」
店主冷哼了一聲，不再搭理胖男人，只是埋下頭去清點收銀機里的錢，這時，格溫順著蛛絲輕盈地倒吊下來，蜘蛛女通過變聲器已經能成功的讓自己保持一個：
「嘿，先生們，我聽說這裡好像有點糾紛？」
胖男人轉過身去，被近在咫尺的蜘蛛女的大眼睛嚇了一跳，他猛地揮出一拳，卻被格溫輕鬆擋下，少女的手腕輕巧地轉了轉，居然將這個200多斤的胖男人憑空舉了起來。
「先生，我真心不建議在把話說清楚之前動粗哦~」
店主看著蜘蛛女將那大漢輕輕地放在地上，並沒損壞店裡的貨架，然後看著那欺軟怕硬的貨色落荒而逃，又把目光對上蜘蛛女試探性的目光之後，他輕輕嘆了口氣：
「都怪我！當時店裡信了廣告，進了一批貨，但是最後又沒賣出去，當時我就上網查了查該怎麼辦，他們推薦給我一家貸款公司，就是那個威廉斯堡銀行，說是鍊金術士公司的產業，看起來是華爾街的大公司，所以我就……」
「你就惹上了一身債務？」蜘蛛面罩的大眼睛眯了起來，少女往往只對絕對的正邪作出判斷，這樣「欠債還錢」看似強者更有理的事情，倒是讓她有些難以決斷。
「我們這條街上或多或少都出現了這種問題……我前段時間，代表鄰居們嘗試去找律師，可沒想到那個王八崽子居然把我的證據都賣給了這幫傢伙……該死的！」
店主搖了搖頭，他又抬頭看了一眼格溫，然後斷言道：「姑娘，這種事不是你能處理好的……」
「不！」格溫下了決心，過去的她總是在不必要的時候畏畏縮縮瞻前顧後，但又總是在不該的時候腦子發熱。
但現在自己的這些普通鄰居們有難，自己又怎麼能不站在他們一邊呢？
「法律上的事情我想想辦法，我在NYPD倒是還有熟人。」格溫從蛛絲上下來后對店主說，「至於那些討債鬼……」
少女思考了一下后說：「我在附近的話會來幫你們，不在的話……」
格溫拋出一個小罐子，店主伸手接住：「這是我的蛛絲手榴彈，拔開保險銷之後五秒會炸開一堆蛛網……希望你們用得上吧！」 店主愣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格溫正要走時，卻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突然又轉過身來：「我會把我所有的蛛網手雷都送過來，希望對你們來說能用得上。」
格溫·斯黛西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正不正確，但現在的形勢已經逼得她不能再優柔寡斷下去了……既然這些可憐人和金並惹上了關係，那自己也可以將這作為突破口來用。
不就是兩種秩序的對抗么？蜘蛛女當然也有蜘蛛女的準則需要落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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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替身去參加和雷蒙德·徐的宴會的娜塔莎·羅曼諾夫從真的威爾遜·菲斯克辦公室里出來，將雷蒙德·徐的謝禮交給金並真身的時候，恰好碰上一個胖子和一個瘦子鑽進金並那富麗堂皇的辦公室。
金並——或者說他的真身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些灰頭土臉的手下——身上的一堆蛛網，沉默了好幾分鐘，才說道：「蜘蛛女怎麼會盯上你們？」
「那沒腦子的小姑娘不是整天和沒腦子的搶匪鬥來鬥去么，我都幾乎以為她那大學生的智商要在這種無聊的遊戲里被消耗完了呢！」菲斯克嘆了口氣：
「你們怎麼會參與這麼低級的遊戲？難道你們動用暴力、打劫那些該死的店主了？」
站在那可憐的、被蛛網粘了一身的胖男人身邊的手下趕忙搖頭：「沒有，沒有，我們頂多堵個門、嚇個人，很低調，我也沒想到她怎麼會注意到。」
「她還給了那些債主這種……蛛網手雷？」金並皺起了眉頭，這種非殺傷性的玩意兒可不好收繳。金並低下頭想了想：「把電話打給NYPD吧，讓他們來處理這些該死的『非殺傷性玩具。』」
於是，喬治便從總警監那裡聽聞了這樣一條消息——
蜘蛛女正在散播「殺傷性武器」給一些紐約流氓，她似乎正借著「蜘蛛女論壇」組建一支恐怖武裝！
這樣一個罪名可真夠大的，格溫自己都不一定能想到自己會幹出這些事情。
然後，總警監大人一臉正色地說：「我們的警員要勸告市民儘快把這些非法的武器交上來！如果不交上來，就是和NYPD對抗！」
「總警監！」坐在下面的喬治舉手問：「這種所謂的『殺傷性武器』並不在法條的限制範圍內，如果做出這樣的行動的話，我們可能需要紐約市議會的許可才行。」
「這你不用擔心。」總警監瞪了喬治一眼，又揮了揮手，像是安撫手下這一百多個分局長警監一般，「我們已經取得了紐約市議會的許可，他們也認為這種東西……是非法殺傷性武器，並且同意我們對未知蒙面女子，AKA蜘蛛女作出的判斷。」
於是喬治結束這場會議后，匆匆地跑來了帝國州立大學，在一串學生里以配合調查的名義偷偷約見了格溫，並且將這件事告訴了她。
在這位「假父親」所帶的情報面前，抱著書的格溫只是略微低頭思考，便做出了自己的回答：「金並和NYPD有合作倒不令我奇怪……只不過，我不知道那些店主們會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喬治摸了摸鼻子，「那都是些乖乖兔一般的店主，我們說交，他們一定都會交上來的……不會有絲毫遲疑。」
「可……」少女猶豫著問出自己的問題，「他們就這樣甘心被金並和NYPD聯起手來欺負？」
「不甘心又能怎麼辦？」警監笑了笑，「你的導師和男朋友難道沒有教過你，這一切……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壓在人們身上么？」
格溫沉默了下來，喬治也不再說話，約莫過了一分多鐘，少女重新抬起頭來：「那給他們一個反抗的象徵呢？」
「給人們以反抗的象徵？面具？蜘蛛女？」喬治皺起眉來，這一切的一切聽著實在是太熟悉了，他的思維一下子被拉回嬉皮士、馬丁·路德·金和約翰·列儂的那個年代：
「怎麼聽著有點像黑豹黨？」
少女嫣然一笑：「巧合，這只是我胡思亂想的巧合~！」
呀，定時設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