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第141章 瑪利亞希爾

  第141章 瑪利亞·希爾


  雷蒙德·徐抽身從聽證會的大廳里出來的時候，十幾個部門的官員正一擁而上撕咬尼克·弗瑞——


  在這之前，徐教授已經讓這些從不會團結的部門團結了起來，讓這些互相敵對的部落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神盾局。


  他作出的承諾是誘人的——神盾局的部門經國家情報總監審查后，將分門別類地、按其對應職能歸入美國政府旗下的現有各個部門，其技術、人員乃至資金都將交由新部門統一規劃管理。


  總統閣下也對這個方案表示了默許——他早就想整整手下這幫亂七八糟、聽宣不聽調的情報部門了。


  神矛局當然也樂見這個最大的對手倒台——作為雷蒙德·徐將雷霆·羅斯，AKA紅浩克的傢伙交給他們的謝禮，神矛局為徐教授提供了豐富的有關神盾局的黑料。


  不要質疑神矛局的情報搜索能力，他們可是這個世界上目前來說唯一能和神盾局正面對抗的情報機構。


  於是教授就意外地得到了很多東西。


  親手把尼克·弗瑞推進被十幾個部長輪番質詢的泥潭中后，教授神清氣爽地關上聽證會大廳的大門，卻沒想到一隻手正好趕上推開了門，雷蒙德並沒有繼續用力，他看著一雙淺藍色大眼睛從門后露出來——


  與格溫不同，瑪利亞·希爾的眼睛顯得更為深邃，少了格溫的堅定和躍躍欲試。


  女人的眼睛充分顯示出她的疲累——尼克·弗瑞對這位手下一貫秉徹「只要用不死，就往死里用」的原則，從不展現出一丁點憐香惜玉。


  「教授。」希爾私下對他極為客氣，「神盾局和您並沒有什麼過節，您和五角大樓合作，和國家情報總監合作，我們也為白宮中的總統閣下效命，服務於聯邦，有必要把事情弄得這麼僵嗎？」


  雷蒙德饒有興味的轉過身來：「瑪利亞·希爾女士，史蒂芬妮總監告訴我說，即使同樣服務於聯邦，我和你，我們也是分你我的，有些事，該較真的還是得較真。」


  看見油鹽不進的雷蒙德，想到此人就是把她所珍視的神盾局拖入深淵的罪魁禍首，希爾不由得有些控制不住脾氣：「我是說，光鮮亮麗的年輕教授先生，您知不知道，您在這裡扮演年輕天才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正是神盾局的特工們捍衛著你們這些無恥的先生們！」


  聽聞希爾此言，本欲無視她的雷蒙德皺著眉頭轉過身來，看向一臉怒氣的希爾：「親愛的副局長女士，我不但清楚地知道伱和你的上級，乃至你們所管理的這個局在冷戰中做過什麼，我甚至也知道你們現在做過什麼，不管你知不知道，我甚至知道你們將來要做什麼。」


  希爾氣極反笑：「將來？看來我遇到了一位預言家和巫師呢，巫師徐閣下……」


  「你們在醞釀一個代號為『洞察』的計劃，對么？」雷蒙德直接打斷了希爾的話，毫不在意地將神盾局目前的最高機密和盤托出。


  身為九級特工的瑪利亞·希爾愣了愣，但身為特工的良好素質還是讓她很快反應了過來：「洞察計劃？真好笑，我們從沒有……」


  「計劃建造3艘新一代空天母艦，形成制壓全球的絕對武力，結合你們的洞察演算法，可以將美國的敵人事先壓制，我沒說錯吧，希爾女士？」


  對方知道如此詳細的計劃內容，希爾也就沒必要再裝了，副局長的眉頭顯示出她的嚴肅：「洞察計劃目前只有總統先生、亞歷山大·皮爾斯秘書長、尼克·弗瑞局長和我知道，你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雷蒙德卻只是攤平雙手：「女士，您覺得在這種情況下，神盾局的情報網路體系，真的還可靠嗎？」


  希爾沉默不語。


  「前神盾局首席技術專家、神盾局的創建者，霍華德·斯塔克在1991年12月16日，那個紅色帝國解體的前夕，命喪於奔赴五角大樓的途中，與他一起死去的還有他的夫人，你們都以為那是車禍，但那實際上是冬日戰士的手筆。」


  希爾試圖反駁——霍華德的去世當時是由神盾局一手調查的，就是一場意外，十足十的意外，怎麼會……？

  「你們甚至忽視了霍華德的妻子是被勒死的這一事實。」彷彿看出了希爾的疑惑，雷蒙德皺著眉補上一句：

  「如此明顯的案發現場、如此明顯的傷痕，所有人都選擇了忽視這一切——希爾女士，你不覺得這一切，不正常得可怕嗎？」


  在教授流利的英音下，瑪利亞·希爾沉默不語，許久后她才說：「神盾局是有盡職責不周全的地方，可這也不是您拆除美利堅半個世紀以來的盾牌的理由吧？！」


  「我不知道是你們在泥潭中打滾久了，還是你們已經變成了對手的樣子，希爾，你難道從來沒想過洞察計劃的演算法到底是怎麼來的么？一個神奇的、可以根據一個人的過往推斷出他今後是好是壞的演算法，如果在那數百萬行程序中改動一個小小的正負號，會造成什麼結果呢？」 「正……負號？」希爾副局皺起眉來，這時雷蒙德直接從文件包中抽出了一張紙遞給瑪利亞·希爾：「如果不是我和我的老朋友內森尼爾·韋德，沒人會在一個已經被廢棄的利哈伊營地找到這份程序的原始樣本，更別說在數百萬行程序中找到這樣一個小小的遺漏——」


  「或者說，以一個特工的敏銳性，您真的覺得那是遺漏嗎，女士？」


  希爾抬起頭來，她看向雷蒙德那雙黑色的眸子，教授文質彬彬的背後藏著的緊鎖眉頭的沉重，她吸了一口氣，又嘆了一口氣，久久說不出任何話來。


  「我不知道，但神盾局的職責，是有存在的價值的！」


  許久后，希爾作出這樣的回答。


  「你是個忠誠的戰士，希爾。」雷蒙德的手搭上希爾的肩頭，「但你和你的長官尼克·弗瑞一樣，成長於美利堅合眾國最強盛時代的你們已經失去了『謀略』這一能力，你們所有的想法就只是以力取勝，或者所謂的『個人英雄主義』，你們已經失去了佩姬·卡特式的謀定後動和嚴謹作為。」


  「而在失去霍華德·斯塔克的那一刻，神盾局就早已死了。」


  「新的世界——」雷蒙德嘆了口氣，抽出自己的平板，為希爾播放了一段視頻——那正是蜘蛛格溫、神秘鋼鐵人和紅色巨型怪物在帝國州立大學鏖戰的視頻。


  「新的世界已經來了，尼克·弗瑞自以為察覺到了這一點，但他卻只是想用這些超凡者豎起一道新的屏障，他好像從未想過——」


  雷蒙德直視著希爾的淺藍色眸子：「他從沒想過，這是屏障，也可能是陷阱。」


  「至於你說較真還是不較真，希爾副局長，你聽過一個故事嗎，美軍和降落傘的故事——」


  「二戰期間，盟軍使用的降落傘質量，合格程度達到99.9%，但那仍然意味著每1000名士兵中會有一人被摔死，於是，盟軍的將軍要求，工廠生產的降落傘，要由工廠自己的人來試跳……」


  雷蒙德輕笑了一下：「然後這些降落傘的合格程度就提高到了100%，到戰爭結束都沒有再出過問題。」


  「和你們不一樣，你們站在這裡靠的是手中的權力，而我站在這裡，靠的是腦子，用的是我自己的命——這就是我為什麼一定要和神盾局所謂的『失職』較真的理由！」


  希爾沉默了幾秒，正欲回答時，雷蒙德卻再次打斷她：

  「所以，希爾副局長，人類的未來交給誰，難道要交給現在這樣的一個，失職、吞金、低效的神盾局嗎？」


  這強硬的問話和無可辯駁的事實，一下子又讓希爾憂心忡忡地沉默了起來。


  「副局長，你的忠誠是針對一個人，還是針對你的國家、你的公民——」雷蒙德再次拍了拍希爾的肩膀：「這個問題，真該好好想想了！」


  說著，雷蒙德大步流星地離開，希爾看向教授的背影，直到那背影在她淺藍色的眸中變成黑色的虛影。許久，副局長竟失了神。她回過神來，想到雷蒙德的話，眉頭卻擰得更深。


  希爾拉開會議廳的大門，裡面十幾個部的聽證會出席者正群起而圍攻尼克·弗瑞，平日里總喜歡打謎語讓別人猜的局長痛苦地發現，此時這些如同餓狼一般的政府官員要求他把他的每句話不帶任何歧義地解釋清楚。


  對於一個謎語人來說這可真是最大的痛苦了！

  看著疲於應付的局長，瑪利亞·希爾再次將目光投向雷蒙德·徐那已看不見的背影，可她卻只能聽到空曠的大廳中，皮鞋踩在瓷磚上發出的單調、卻穩定而有節奏的響聲——


  「咚——咚——咚——咚……」


  希爾微不可查地輕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希望他不會是對的吧……」


  說罷，身材欣長的瑪利亞·希爾走了進去，用力關上了門，努力投入到了幫她的直屬上司對抗官僚系統撕咬的大戰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