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喘息之間
第29章 喘息之間
托尼·斯塔克的眼中一下子發出光來——作為一個CEO，他更大程度上只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公司的一個花瓶，業務上的事情一直都是奧巴代亞·斯坦在負責。現在，他似乎找到了一個更好用、更忠誠的工具人。
畢竟奧巴代亞從不會把行政上的事務帶到托尼面前——在他看來，在珮珀·波茲和詹姆斯·羅德都明確告訴自己奧巴代亞·斯坦已經不再可靠的情況下，徐的坦誠和公開顯然就更具有可信度。
「我們將在一個月內逐步暫停所有武器研發和製造項目，採用的名義是『針對次時代軍事工業發展的需求統籌斯塔克工業現有及潛在資源進行通盤考慮以確保斯塔克工業能夠成為未來軍事工業發展的標準制定者』。」
「未來軍事工業發展的標準制定者？」斯塔克一臉嫌棄，「我不要什麼軍事工業了，我們可以成為未來能源工業、糧食工業或者醫療業的領導者，但唯獨不要什麼軍事工業。」
「嘿，boss。」雷蒙德有些無奈，「你聽過那些政客的競選綱領嗎？」
「沒聽過，換來換去不都一樣嗎？」往日里這些事情托尼都是交給奧巴代亞打理的，他自己並不關心。
「總之這種競選綱領一樣的話，我們是不必去實現的。」雷蒙德向斯塔克步步剖析他的方案的好處，「我們可以把最關鍵的武器製造和貿易先停了，然後用文件程序的拉長模糊這件事的政治和經濟風險，這樣既有了面子，也有了裡子，時間也足夠讓我們安排好武器部的那些小夥子們，一下子關掉武器部只會讓他們無處可去，甚至被一些暴力組織招攬。」
雷蒙德一語驚醒夢中人——製造軍火併不是關鍵，製造軍火的人才是關鍵。軍火可以鎖在倉庫里，但人可沒法鎖住。托尼·斯塔克雖然在政治上很幼稚，但這樣簡單的道理他還是能想明白的。
「總體來看，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將直接負責武器研發與製造項目的條線放一個月的帶薪假，以便我們能夠封存他們的真實台賬和其他文件用於評估公司內控制度的實際效能和審計財務與固定資產憑證的可靠性。」
雷蒙德將文件遞給斯塔克，同時簡明扼要地概述文件內容：
「我們將建立直接對您負責的評估小組，除進行對公司內部的審查和評估外，這個小組還將清查公司所有的武器交易對象，不僅是交易對象本身，還包括交易對象的關聯方和交易對象對自身的內控制度的評估；同時，技術上，我們也將評估現有武器技術的價值和未來可能的、更加和平的利用可能。在評估完成後，我們將逐步解散武器研發和製造部門，根據對研發和製造人員的能力評估和對他們進行的內部審計，將他們調動到其他合適的崗位上或者送去接受聯邦納稅人時間不等的供養。」
「聽起來不錯。」
托尼接過文件的同時挑了挑眉，對雷蒙德介紹的計劃非常滿意——他只是被寵壞了，但不代表他蠢，他能很明確地看出雷蒙德的每一個步驟都是在最大限度地剝離奧巴代亞的力量。
「你確定你會最終解散我們的武器研發和製造？」
「托尼——」雷蒙德知道，現在的氣氛已經到了他從「斯塔克先生」叫「托尼」的地步，他微笑著向斯塔克伸出手去，「我和伱說過，世界和平是我的理想，一直都是，謝謝你能給我這個機會。」
「徐。」斯塔克伸出一隻手握上雷蒙德的雙手，「那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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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溫·斯黛西倒坐在威廉斯堡銀行大廈的天台下，看著翻轉的城市天際線，使勁吸了幾口手中正掛著的飲料。突然，手機又響了起來。
格溫往後看，書包被自己用蛛網同樣黏在天台下。少女認真地拉開書包側邊的拉鏈，然後用蛛絲接住了要向地面掉落而去的手機，順帶接通了電話。
「嘿，格溫。」電話里傳來雷蒙德的聲音，教授顯得有些疲憊，「假期怎麼樣？」
「和往常一樣。」格溫自己倒是精力充沛，她一隻手握著手機，另一隻手射出蛛絲，把飲料杯黏在天台下，「抓了幾個小賊、幫忙找了找錢包和貓，沒什麼特別的事發生。」
格溫想問雷蒙德為什麼會顯得這麼累，但一時之間又想到對方現在正式成為了她的導師，這麼問會不會顯得距離有些太近了。最終只簡短地補了一句：「你呢？」
「應付一個巨嬰真的是要付出很大的精力。」雷蒙德不禁吐槽道。
「斯塔克嗎？」格溫笑了起來，她當然看到了今天的那條震撼性新聞——看到那條新聞的時候，格溫仍然不敢相信，雷蒙德居然真的做到了自己所說的事情，托尼·斯塔克從一個戰爭狂人和零責任階級混蛋變成了一個和平主義者。 夕陽下的金髮少女將開心的笑容和門牙間的縫隙一起露了出來：「這不會就是你說要給蜘蛛女俠的禮物吧？」
「看你滿不滿意咯。」雖然很累，但是教授很意外，這時候和格溫聊天竟然能讓他覺得疲憊被舒緩了幾分，因此他語氣都顯得格外輕鬆：「經過嚴肅審計后，斯塔克工業將統籌安排目前的軍事工業資源，並逐步解散旗下武器研發和製造業務部門。」
儘管已經聽過一次，但再聽一次這新聞——尤其是聽雷蒙德親口對自己念出來，格溫還是會感覺很開心，就像是蜘蛛女俠坐在高樓欣賞夕陽時，被清風拂過身體的那種開心。
「導師先生，給我打電話不會就是炫耀這個吧？」格溫打趣他道，「怎麼發現跟你越熟，越能發現你是自大狂的本質呢？」
「我告訴你格溫，要尊師重道！」雷蒙德假裝生氣了一下，但也沒撐過幾秒——他今天的目的當然不只是打電話給格溫炫耀。教授思考了一下，換了一句更嚴肅的語氣：「能來加利福尼亞嗎？我需要你幫忙。」
「什麼忙？」格溫用蛛絲抓起自己的背包和留在天台下的垃圾，翻身走上天台——在這個過程中，她的手機一直穩穩地捏在耳邊。少女一直保持著淡如清風的笑容：「你沒法做到嗎？」
格溫知道，對於雷蒙德來說，這句「你沒法做到嗎」實際上是暗示對方「是不是需要蜘蛛女俠幫忙」。
雷蒙德應了聲是，然後說道：「關閉武器製造業務需要面對一些障礙，這靠我不行，托尼·斯塔克則有點不忍心，我答應他用合適的手段做到。」
教授本想說「合法」，但想到美利堅合眾國身為「竊聽大國」的地位，決定還是隱晦一些，換了個詞說「合適」。
格溫皺了皺眉，少女不喜歡對別人撒謊的行為：「雷蒙德，那你就不該這麼答應他。」
「托尼·斯塔克在這方面是個蠢貨，你知道的。」
格溫聞言只好嘆了口氣，她確實能猜到和托尼·斯塔克打交道有多麼不容易。少女的聲音無奈了幾分：「那好吧，我們見面再說。」
「機票信息已經發到你手機上了。」雷蒙德不明意義地笑了起來，似乎是為得到少女幫助之外的事情開心——「我們明天見！」
掛斷電話后，格溫背起書包，把垃圾提在手裡，向天台的盡頭沖了下去。她很快到達了一個合適的距離，將手中的空飲料杯準確地扔進了巷子里的垃圾桶。這時候蜘蛛女俠射出第二根蜘蛛絲勾住另一幢高樓。
蛛絲懸吊間，少女在空中邁開長腿，似乎像是在跳一曲優雅的芭蕾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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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雷蒙德·徐公開挑釁的奧巴代亞·斯坦反倒冷靜了下來，雖然他的行事風格極具美利堅特色——沒有曲折的思考迴路且崇尚暴力，但奧巴代亞到底是在商海里浮沉三十年的美國頂級軍火公司的前任CEO，他能用的盤外招絕不止於幾個雖然可以被拋棄的黑警。
但顯然，他粗暴的計劃已經徹底失效，從遠到阿富汗的恐怖分子到近在斯塔克工業里的雷蒙德·徐，奧巴代亞原本不僅沒有想到托尼·斯塔克會從襲擊中活下來，也沒有在自己針對托尼·斯塔克的計劃中安排一個突然跳出來的攪局者的位置。
按照傳統的美國戰後一代的思考方式，奧巴代亞決定繼續加大自己對暴力活動的投資——他已經用直線式的思維方式活了半個多世紀，這樣的思維方式讓他在商海之中無往不利，他也堅信在這個新的世紀，這種手段依然有效。
「菲斯克。」奧巴代亞接通了和金並的電話，「是你完成我們協議的時候了。」
聽著電話里的男人陰沉地應是的同時，斯塔克工業的DCEO簽署了讓董事局解除托尼·斯塔克和雷蒙德·徐職務的命令，並揮手讓秘書把這份命令送到董事局會議上去，用那些「橡皮圖章」加強它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