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狗賊裴諱
殿廳之上,亂作一團。
在裴嬰憂還未趕來的路途中,刺客便已然被制伏於地了。
當裴嬰憂匆忙抵此,很顯然,眼下已是一方混亂后的狼藉光景。
她不明所以,本以為這又是那老狐狸自個兒排演的一場大戲,可當她的目光落至裴諱之身,此番念頭瞬即打消,疑慮驟起。
但見裴諱身站大殿中央,身側被精英護衛堵個水泄不通。平日里精神矍鑠的老狐狸此時竟病懨懨地站於諸人目光的焦點中,渾身上下淌了不少血。
這一幕實在叫置身事外的裴嬰憂驚奇,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充溢著強烈好奇的興頭,裴嬰憂只恨自己事發之時不在場,錯過了好一場大戲。
「太后,發生了什麼?」
司塵的嗓音冗雜著些許急促,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兇險。
此刻,裴嬰憂便是他的雙目,只是這雙目實在有些不近人情。但見其勾起唇角,在司塵的耳畔狡黠卻又捉弄般地描繪起來。
「嘖嘖嘖!司塵,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你心心念念的主子此時可是遭了殃,渾身血淋淋的,這狼狽的模樣哀家還是頭一回瞧見呢。唉,哀家方才為何要同你浪費口舌呢,便應早些歸來,沒準兒還能瞧到這出好戲呢!」
太后怪聲怪氣,心裡頭卻是痛快之極,而藉由她的言論瞧清眼前光景的司塵卻是當即緊張了起來,下一刻,男子猛然邁開步子,這一行徑卻被眼尖的太后當即攔下。
「作甚?你要作甚?護主的心倒是急切呢。方才是誰人一直尾隨哀家不放?既如此,你便該認清你真正的主子究竟是何人。」
話畢,太后旋即將傲視的目光重新移回大殿當中,司塵雖不走動,卻還是聒噪個不止。
「太后,如今相國大人到底如何了?」
「能如何?難不成死了嗎?他如若死了,哀家早便去那外頭放炮仗了,還容得你這賤人在此詢長問短?」
不知怎的,裴嬰憂著實瞧不入眼司塵對裴諱的過度關切,因此語氣便也十足不耐起來,白眼更是翻上了天。
至此,司塵不再過問,眉眼卻始終緊蹙不下。
這刺客興許正是沖著裴諱一人而來,裴嬰憂將周遭之人端詳了個遍,除卻裴諱,無一人受傷。
襲擊裴諱的刺客要麼便是被精英護衛所斬殺,要麼便是被他們活捉擒拿於地。
不得不說,這支不知從何時便開始培養的精英護衛可謂是高手雲集,徹底讓在場諸人開了眼,甚而就連穩居後宮多年的太后都不曾發覺宮中竟還有這麼一支深藏不露的集團軍,不,興許這高手雲集的組織從來便不是皇宮培養而來的。
裴嬰憂事後才得知,當時強大的禁軍還未來得及抵場,這支集團軍便早已將刺客斬殺半數了。當然,這群此刻亦是身手矯健不凡,否則也不至將裴諱傷成這副德行。很難想象,倘使無了這支暗中時刻潛藏的精英護衛,此時的光景會是怎樣。
此刻,太后將一縷幽邃的眼光遽然緊鎖於裴諱之身,她忽地想起當日刑房紙窗后的殺機,女子乍時意識到,會否這出乎人料的組織便如當日紙窗后的瞳孔一般一直寸步不離地在守在某一處晦暗的角落窺探著諸人的一舉一動呢?會否這整個大殿的上下四方一直便被無數雙瞳孔所監視著呢?
思緒及此,太后猛然將目光往頭頂望去,霎時一陣雞皮疙瘩驟起。
「裴諱狗賊!你喪盡天良!架空皇權,暗中謀害朝堂重臣,企圖操控東啟朝政。凡不合你意者,你皆不留活口,你的不臣之心早已是人盡皆知的事情,犯上作亂者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你終有一日會被誅殺分屍!狗賊,我在陰曹地府待著你的到來!」
鏗鏘有力的幾字過後,被精英護衛制伏於地的刺客當即咬舌自盡,一湍鮮血從口中流瀉而出,徹底沒了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