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平地起驚雷
散學后,在歸家的泥濘路上,有三人同行,有一人露嚮往之色,不僅神態飛揚,還手舞足蹈。這是聽完今日份竹簡錄的三人:王小莽、雷八某、秦允和。一如既往的愜意,先生沒過多要求他們,每日的誦讀與識字,就這樣度過一日。
「王小莽,你長大了以後,想成為什麼?是那射破仙樓的劍仙,還是口含天憲的僧人,亦或是那拳打神官的武夫。」這幾日,聽過仙神鬼怪,雷八某每日都沉浸在其中,今日終於忍不住了,想問問自己的夥伴,想做那些神仙嗎。
「我也不知道,但我母親,想我學我父親的手藝,他們說以後吃喝不愁,還可以討個漂亮媳婦。」被叫到的王小莽,想也沒想,就把父母的想法說了出來。
「嘁!就你父親那個手藝,就一木匠,誰稀罕!秦允和,你想成為什麼?」聽到王小莽的回答,雷八某並不避諱的嫌棄,轉過頭,問向秦允和。
「我?這你還信,上次不是問了嗎?真的假的都不知道,先生讓我們自己去尋,你別一天亂想了,雷八某,我看你就是神仙,還不回家修仙。」秦允和微笑的打趣回答道。
「兩個傻子,先生那竹簡從來不給我們看,肯定是真的,叫我們自己去找,肯定有的東西,才讓我們去找,沒有的東西怎麼去找,這天底下,肯定有神仙,只不過我們這裡太偏僻了,看不見而已。」見沒有得到夥伴的認可,雷八某自我安慰道。
「哈哈!雷八某要找神仙了,大夥快來看呀!」聽到雷八某的回答,秦允和起鬨的大喊。
「秦允和!喊那麼大聲幹嘛!我只是猜測。」看見秦允和大聲喊,雷八某就要撲過去,捂住秦允和那張大嘴,見雷八某撲過來,秦允和趕緊跑開,然後雷八某就開始追,王小莽也跟著跑了起來,或許,孩童之樂,就是這麼簡單,來之不易,往後思其趣。
最後一段路了,大家該分開回家了,三人亦沒有奔跑了,站在這個路口,三人皆大口喘氣,但臉上也掛滿了笑容。
「秦允和,你不許亂說,不然大家又要嘲笑我了,還有你王小莽。」氣順少許,雷八某就開始「封口」了。
「好。」王小莽簡單的回答道。
「好的……才怪。」秦允和先給雷八某一個肯定得回答,只不過在他歸家路上遠點了,就加個上才怪。開始聽到回答的雷八某還挺高興,只不過聽到後面兩個字后,氣得牙痒痒,但他不能追過去了,再追過去,打鬧一番,回家又是很晚了,那時候屁股又要遭殃了。 ——
秦允和家中,秦允和爺爺已經在家了,只過又是在擺弄草藥,這裡剪剪,那裡抓抓,看見秦允和回家,只是說了句:回來了?飯菜在桌子上,自己去吃。
對於此等情景,秦允和早已經麻木了,麻木的吃飯,麻木的刷碗,麻木的收拾好。隨後加快腳步的回到自己的房中,他感覺只有在這個房屋才是自己安逸的家,只有這裡才讓自己感覺舒適。
他不是沒向爺爺親近、求知、亦或者央求,但沒用,爺爺總是說忙,每次都忙著弄草藥,碾草藥,看醫書。一次不行,秦允和就兩次,兩次不行,秦允和就三次,四次,五次…以及數不盡的次數。
理由還是那個理由,爺爺還是那個爺爺,但是秦允和已經不是那個秦允和,眼中布滿了落寞和淚光。
所以每天回家,吃了飯,就急忙回到自己的房中。可能只有殘燭和破被才能讓他感覺到溫暖吧。 ——
王小莽家中,王小莽的父親,正在刨木頭,刨子正在木頭上面往一個方向滑動,每次的滑動,都帶起如紙板薄細的木瓤。
這是村中要蓋房子的家人,托王小莽的父親製造的房梁,明天就要上房屋,王小莽的父親現在正在加緊趕製。
王小莽回到家中,父母早已把飯菜準備好了,待王小莽回到家中,王小莽父親,就放下木刨子,和家人一起吃起了飯。
飯桌之上,王小莽的母親把一片大肉夾到王小莽碗中,口中還說道:今天你父親接了個大活,買了點肉,今天打牙祭。
叫王小莽多吃點,聽到王小莽母親的話,王小莽的父親略微挺了挺胸,但隨後又放了下來,悄悄用手捂著自己的腰,但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態。
看了看母親,又看著自己的父親,王小莽沒有太多的言語,只是把菜中的另外兩片薄肉夾給了父母。看見王小莽的動作,王小莽父親連忙說了:你吃,你正在長身體,白天我和你母親吃了的。
但是王小莽並沒有停下了,只是用嚴厲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父母。看見自己孩子的目光,王小莽的父母沒在說什麼,欣然接下,王小莽母親露出和藹的笑容,其父親略微下彎的背,也悄悄的挺了起來。
一家人,就在這種莫名的情況中開心吃了起來。 ——
雷八某家中,雷八某的父母是那地養勞動之家。
回到家中,一盤豬油炒的青菜野蘑菇,再加一盤腌菜,就是雷八某家的晚餐。
吃過飯後,雷八某坐在矮凳之上,在他前面是坐在長凳之上的父母,他們正在聽雷八某今日學到的學問。
上大人,丘乙己。化三千,七十士。爾小生,八九子。佳作仁,可知禮,之乎者也!
一篇《上大人》被雷八某搖頭晃腦的背誦了起來,聽得長凳上的父母止不住的笑容,可能是知道了自己孩子終於是個讀書人了,不用再像自己做個面朝黃土背朝天人了而自豪或者開心。
背誦完,雷八某父母囑咐雷八某早點睡,就自己回房了。
「天下肯定有神仙,就是不知道怎麼遇得到,以後我肯定要找到神仙,讓他們知道知道。哼!」躺床上的雷八某,氣不過秦允和他們笑自己,又在自我安慰道。
「哼!既然說我是神仙,那我就是神仙,還是那最厲害的神仙!」躺下的雷八某,想想還是氣不過,又是安慰自己。
雷八某側過身,看著窗外。有點出神,月光透亮,照在臉上,讓他有點睡不著。可能是有點鬼使神差,在安慰了自己后,雷八某小聲說了句:雷把月光給擊碎,雷八某號令。
砰!平地起驚雷,閃耀的雷光淹沒了月光,在巨大的聲響后,隨後一聲聲淅淅瀝瀝的雨聲傳來。
嚇得雷八某趕緊用被子蓋住頭,在聽到雨聲后,雷八某才放下了緊緊抓住的被子,聽著舒適的雨聲,雷八某才漸漸睡去。
或許是機緣巧合,或許是天公開了個玩笑,這可能讓雷八某又有吹牛的由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