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司空夢從來沒想過要得到無塵的感情，因為在動情最初，她便知道自己不配。


  知道石榴的心思之後，她更是沒再做什麽奢想，偏偏命運在前世就已經有了安排……


  石榴坐在桌上，美麗的臉蛋上有著忿忿不平，司空夢連忙將門關上，輕柔地喊道：“石榴。”


  “哼，虧我把夢姐姐當最好的朋友，什麽話都跟你說，就連我對無塵哥哥的喜歡……都從來沒有隱瞞過你。可是你呢？”石榴憋不住話，索性直接地將生氣表現出來。


  司空夢自知理虧，這個問題上她多想說一聲“對不起”，可是她說不出口，隻怕一聲“對不起”更加傷人。


  她也無法為自己辯解什麽，前世，她與優塵相戀，今生她也對無塵產生了特別的情愫……


  她的心也彷徨不安，也苦澀難當，唯獨可以對石榴坦然相告的是——


  “石榴，你不要生氣，我從來沒有想過搶走你的無塵哥哥。”


  石榴小嘴一撅，既委屈又氣憤：“還說你沒有？那日殿堂之上你被黑山王欺負，無塵哥哥那麽著急地維護你，還不顧一切地跟無影哥哥大吼。他叫你夢兒，還向所有人宣告已經夢兒是他的了……”


  說著說著，一串晶瑩的淚珠掉落下來。


  那天見到司空夢受了傷，她才沒有及時來追問，但是連續幾日心裏都堵得慌，終於忍不住找來了。


  司空夢見她哭了，慌忙拉著她的手，連連道歉，“石榴，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我也從來沒想過無塵公子會對我怎樣。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無塵公子當時是看我被人欺負又沒有人出聲幫忙，他想救我才那樣說的。”


  石榴吸吸鼻子，睫毛上還掛著亮晶晶的淚珠，“不是的，無塵哥哥從來不曾對誰說過這樣的話，而且當著那麽多人麵前……他一定是喜歡你了，才這樣……”


  “石榴，你別哭……”司空夢替她擦著眼淚，她甩開她的手扭過頭去。司空夢無奈地看著她，“石榴，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不可能跟無塵公子有什麽發展。他是個很好的人，幫過我很多，但是他隻是用他的善心在幫助一個有需要的人而已。”


  石榴跺腳：“他當著所有人麵說……你是屬於他的，這話還假得了？”


  “石榴……我不知道跟你怎樣解釋，但是我可以發誓，我不會奪走你的無塵哥哥。”司空夢說得無比嚴肅認真。


  石榴用手背抹去眼淚，狐疑地注視著她，“無塵哥哥那麽好，又喜歡你，你為什麽不喜歡他？是因為我嗎？”


  司空夢看著她哭得發紅的眼睛，滿是歉意，“不是……我跟他無緣吧！其實感情的事很講究緣分，如果你的心裏有他，他便屬於你，誰也搶不走。就算無塵公子對我好，我也不可能接受……”


  說到這裏，司空夢的心突然疼了一下，她的確不可能接受無塵的感情，可是為什麽呢？一開始是因此失去清白自卑，而現在能說得這麽坦然堅定又是為了什麽？

  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夜無影冷淡無情的臉龐，她的心口又是一痛。


  莫非……莫非自己現在最在意的是無影？在不知不覺中，那種強烈的恨化為了一種習慣性的在乎？而那種恨也讓她忽略了無塵對自己的好，淡化了其他的感覺？


  好似被人突然打了一拳，司空夢的臉色驀然僵硬起來。


  石榴聽到她的話語，不信道：“你為什麽不接受？為什麽呢？感情的事不能謙讓，不是嗎？”


  司空夢咬咬唇：“石榴，感情的事是不能謙讓，如果我也喜歡無塵公子……我一定不會讓你。”


  石榴的臉色也開始蒼白，緊張地睜大眼睛：“你是說真的，對不對？你真不喜歡無塵哥哥嗎？如果看到自己喜歡的人跟別人在一起，你的心會悶悶的，疼疼的，會酸澀會嫉妒。你看到無塵哥哥跟我在一起時，你會有這種感覺嗎？”


  司空夢的呼吸變得急促，石榴所說的感覺，自己每天都在體會——那就是夜無影。看到夜無影和天女在一起，無論是親密的交談還是有意無意的相視而笑，她都覺得酸澀和悶疼……


  這感覺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夢姐姐……你對無塵哥哥真的沒這種感覺嗎？”


  “沒有。”以前有過，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沒有了。司空夢陷入苦惱之中，頹然地坐到椅子上。


  石榴突然伸出手，眼睛明亮很許多：“好吧，那我相信你。以後無塵哥哥來找你的時候，你不能對他太好，不能讓他以為你也喜歡他。我也會加倍對無塵哥哥好，讓他更加喜歡我。”


  司空夢看到這張單純真誠的臉蛋，用力地點點頭，“石榴，其實無塵公子也很喜歡你。你對他而言，應該是最珍貴的。”


  這樣純潔美麗的女子，無塵不可能看不到她的好，或許是悄悄放在心底珍藏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