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和媽媽一起
五天後，江越辰忽然說要給顧宛然一個驚喜，開車載著她和顧勛勛向另一處別墅區而去。
看著熟悉的道路，顧宛然思有所覺地看向江越辰。
「到了就知道了。」
江越辰始終是這個答案。
一個多小時后，車子開進熟悉的別墅大院，顧宛然已經完全沉默下來。
「哇，好漂亮的別墅啊，這是誰的家哇？」顧勛勛扒著窗戶看外面，眼中滿是驚嘆。
江越辰道：「是你媽媽從小到大住的地方。」
「哇！我要看！」
顧勛勛立刻打開車門下去，向裡面跑去，顧宛然剛下車，就聽到小包子在裡面大喊：「外公！你也來了！」
……父親？
顧宛然一怔，加快腳步向房內走去。
顧林山笑呵呵地站在玄關處，抱著顧勛勛親了一口，「這是外公以前住的地方，怎麼樣？」
「好看！像是媽媽住的地方。」
顧勛勛的話讓顧林山很是高興。
幾人走進客廳，看著裝潢與從前一模一樣，甚至連裝飾品都沒變的屋子，顧宛然有些怔神。
江越辰走到她身邊道：「我盡量都收購回來了，是顧家從前的東西，不是新的，不過……也有許多東西沒有收回來，抱歉……」
顧宛然搖搖頭，沒再說什麼。
顧林山已經抱著顧勛勛在介紹從前顧宛然在這裡都做了什麼，顧勛勛聽得十分認真，一臉驚奇，顧林山還拿出 幾張顧宛然小時候照騙
江越辰也忍不住湊過去看。
「哇！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顧勛勛興奮地大叫，「我果然是媽媽的孩子，我以後也一定很漂亮！」
江越辰扯過照片道：「哪裡一模一樣，你沒你媽好看。」
「才沒有，是一樣的！」顧勛勛不樂意了，扁著嘴巴看顧林山，「外公，你說是不是很像？」
「像，很像。」顧林山樂呵呵的，「那天看到你的照片，我就覺得，你和然然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顧勛勛高興了，嘿嘿地笑著。
顧宛然走上樓，推開自己房間的門，裡面的大多擺設都是原來的，可還是缺了很多，像她從小到大的試卷和書籍，像她收集的小玩具，各種看著破舊卻很珍惜的小物件……
江越辰道：「我已經在網上發了收購信息，東西都是按照顧叔叔給的羅列出來的，你可以看看還缺了什麼，我都給你補上。」
顧宛然淡淡道：「不用，失去的就是失去了，補上又有什麼意義，就算找回來，也不會是原來的樣子了，就像這間缺東少西的房間。」
江越辰靜靜看著她，知道她意有所指，就道：「看到東西在，就已經很高興了，缺失的部分，我們可以慢慢 補。」
「有些東西，永遠都不可能補回來。」顧宛然譏諷一笑，「我不信有人留著一些破舊的東西。」
「我都留著。」江越辰握住顧宛然的手，放在心口，「在這裡。」
顧宛然將手抽回，正要說什麼，樓下忽然傳來顧勛勛的驚喜叫喊：「哇，巨大機器人，好帥啊！」
江越辰拉住顧宛然的手，「走吧，出去看看。」
他將人帶下樓，來到休閑室，裡面放著一個足有兩米高的機器人，中間還有控制艙，顧勛勛已經激動地坐上去。
江越辰道：「可以控制機器人走動，不過步伐不能太大。」
「好！」顧勛勛操控著機器人，慢慢抬動他的腳，控制他走路，「還有別的功能嗎？」
「能照明，其他的就沒有了。」
不過只是這樣，也已經讓顧勛勛很高興了。
他坐在機器人上面，興奮得一直歡呼，像是這個年紀小男孩該有的舉動。
顧宛然還沒看到他這樣高興玩鬧的樣子，唇角不由輕輕勾起。
江越辰在她耳邊小聲道：「小男孩還是要有爸爸陪著的。」
「現在我們難道不是住在江先生的別墅里？」顧宛然道，「你想讓他認你當爸爸，就請你自己努力吧。」
江越辰見她不願繼續這個話題，沒有急著說下去。
顧勛勛已經從機器人上面下來，興奮地跑到江越辰面前道：「你不是說，你有一個房子嗎？裡面是不是還有很多這樣的事玩具？」
江越辰點點頭：「因為是我小時候住的，確實有很多男孩子玩的玩具。」
「那我能不能去看看？」
「可以，等以後我帶你去。」
「和媽媽一起！」
江越辰想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拒絕 了他：「不，只有我們兩個，媽媽對那些男孩子的東西不感興趣，我們可以給她買女孩子喜歡的。」
顧勛勛思索一下，見顧宛然看到機器人都沒什麼表情，覺得江越辰說得有道理，就點點頭應下來，「好吧，聽你的。」
眾人在別墅里吃過午飯，顧林山就已經打算回去了。
顧宛然於心不忍：「要不……您就住在這裡，我和您一起住。」
顧林山擺擺手：「算了，等以後所有事情都穩定下來再說，我在那邊挺好的，還交到兩個好朋友，現在也捨不得。」
「朋友？」
「是隔壁的陳大哥，和樓上的趙老爺子。」江越辰回答。
顧林山看他一眼，點點頭：「對，就是這兩個人，大家都是一樣的脾氣，說得話互相也能聽懂，可以玩到一塊去。」
「……好，那我晚點再去接你。」顧宛然頓一頓，「最遲一年時間，我一定過去。」
顧林山笑著點點頭：「那我走了，接我的人應該來了。」
「要不，我出去打招呼？」顧宛然覺得不能怠慢對方。
「不用。」江越辰眼中含笑，「是沈侍。」
顧林山和江越辰似乎在有意無意地避免產生某種聯繫，從進屋開始，就沒有直接對話，說起話來也像是打啞謎遮遮掩掩。
如果是沈侍，顧宛然自然放心，不過還是將人送出去，和沈侍道謝。
江越辰微微俯下身，對坐在車裡的顧林山道：「如果有時間，每周都來這裡坐坐吧，我帶顧宛然和勛勛過來。」
顧林山神色淡淡地點點頭。
看著車子開走，顧勛勛意猶未盡道：「我可以繼續進裡面開機器人嗎？」
「今晚玩到這裡。」江越辰道，「以後你可以和秦玉每天過來。」
「好吧……」
顧勛勛很想問，為什麼不能搬到別墅里去，可想到江夫人那裡，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幾人回到別墅時，秦玉還沒有回來。
她不願意和江夫人待在一起，顧宛然就讓她去和沈雲嵐一起去參加活動玩一玩。
「勛勛！」
江夫人從沙發上高興地跳起來，向這邊飛奔過來，「我好想你啊。」
顧勛勛避開她，躲在顧宛然和江越辰的身後，「我不想你，你真討厭，還是外公好。」
「外公，什麼外公？」江夫人像是沒有反應過來。
顧林山對她來說，才是真正的雷區，江越辰遞過去一個目光，管家立刻打圓場，說是爺爺，是江越辰道的父親，今天眾人是去那邊看機器人。
江夫人這才高興，絮絮叨叨地說起江羨林的好處。
她眼中泛起崇拜和得意的神色，也有一絲少女般的甜蜜，語氣也都是輕快的。
顧宛然忽然意識到，或許江夫人對江羨林不是沒有感情，只是她對一個人愛的表達方式，或許和其他人不一樣。
江越辰淡淡道：「扶夫人去休息吧。」
管家立刻照做，領著人 上樓。
「我父親和我母親，一開始其實也很好的。」江越辰忽然道，像是在和顧宛然解釋，「我父親雖然不怎麼喜歡她，可卻也不怎麼討厭，加上我母親也喜歡藝術，是個有氣質的人，婚後他們很談得來。」
「可惜，我母親不僅愛藝術，也愛錢和權勢，可我父親不喜歡，兩人才漸漸 產生隔閡，再到分居。」
江越辰拉著顧宛然坐下來：「以前在餐廳，我父親給我母親彈奏過肖邦的小夜曲，她經常說，那天是她最美好的日子，也是在那天，他們有的我。」
顧宛然靜靜點頭，顧勛勛也聽得認真。
江越辰說到這裡卻不說了：「他們之間的事情，我記得不是很清楚，我父親後來說得很少，再後來，就沒機會問了。」
因為江羨林已經不在了。
顧勛勛咬著手指頭，小聲道：「真想看看江老先生長什麼樣子，媽媽也說他是特別好的人呢。」
「是，特別好。」顧宛然道，「雖然我沒有見過他，可能從他留下來的痕迹里，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唔……」
顧勛勛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欲言又止。
「啊！！」
樓上忽然傳來江夫人的慘叫聲，三人都是一驚，下意識向樓上走去。
管家錯愕地站在門口，已經沖了進去，顧宛然三人也緊隨其後。
房間內，江夫人跌坐在地上，旁邊是碎掉的花瓶，割到她身上，弄得到處都是血。
「怎麼回事？」江越辰厲聲質問。
管家惶恐道：「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出門，就聽到夫人的叫喊，我趕緊回來，看到的也是這樣的一幕。」
他已經扶著人走到一旁，江夫人怔怔地流著淚水，看著一地的血，忽然絕望地哭喊道：「羨林！我的羨林！我想起來了，他已經不在了，他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