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要誤會
慕寒有些詫異地揚眉：「你真的不打算為顧氏再爭取一下嗎？公司里那些珍貴的資料，你願意眼睜睜看著它們被我收入囊中嗎？」
顧宛然扯唇一笑，像是自嘲，也像是在嘲諷他：「那些東西，早就已經在我的頭腦中，至於顧氏從前的資料，我想你應該不會在乎，也不會瞧得上吧。」
既然已經破產，哪怕是被收購而留存，剩下的也只是一個空架子，她沒有必要再為此而付出更多。
或許有些對不起顧林山，可是在聽到破產的一瞬間，她雖然無比心痛和難過，可心裡也一陣沒由來地輕鬆。
她送算是可以擺脫一些東西了。
慕寒臉色並不是很好看，顧宛然繼續問道：「你還有其他什麼需要談的嗎？如果就請離開吧。」
慕寒咬牙：「顧宛然，你夠狠。」
他正要轉身離開，助理忽然行色匆匆地跑過來，附在他耳邊低語。
慕寒臉色一變，眸中醞釀著一陣怒火。
他狠狠瞪向顧宛然，氣得陣陣發笑：「難過你這樣淡定，原來是已經求過江越沉幫你了。」
顧宛然皺眉：「你說什麼？」
「事到如今，你裝什麼傻？」慕寒惱怒，「如果不是你暗中幫江越沉，他手上怎麼會有顧氏大部分的股份？現在他要將顧氏回收，我自然沒有競爭的餘地。」
顧宛然一陣懵。
顧氏的股份，在當初她和顧林山是交給劉經理來處理的，也算是他們能為顧氏做的最後一件事，可怎麼會落入江越沉手上？
她忍不住向劉經理看去，就見他微微避開眼眸，沒有與顧宛然對視。
慕寒冷笑道：「看來真如傳言所說，你也就會靠著男人上位了，沒有江越沉，我看你以後還能怎麼辦。」
顧宛然不為所動，她淡淡看著慕寒道：「你自己無能，就不要覺得所有人都像你。」
「你……」
「慕總，不送。」
顧宛然冷冷地看著他，伸出手請他離開。
慕寒狠狠瞪她一眼，帶著人轉身離開。
公司里眾人一陣竊竊私語，有不少人看向顧宛然，小心翼翼地確認：「那我們以後是不是要去明遠了？」
「真的嗎？我以前一直都想要進明遠的，可是一直都沒什麼機會。」
「明遠啊……進了明遠就真的前途無量了。」
「你們就這麼一點出息？自己家都被人毀了，還在這裡高興，就算進了明遠，顧氏被搞到破產的事情也不會被磨滅。」
眾人激烈爭吵著，有想要進入明遠的，也有不屑於如此的，還有不少人在對顧宛然表達著不滿。
疲憊地揉一揉額角，顧宛然看向劉經理：「您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江越沉手裡的股份，是你給他的嗎？」
劉經理咬咬牙：「……是。」
顧宛然垂眸：「我能問問原因嗎？我相信以劉叔你的人品，不會無緣無故最這種事情的，我相信你。」
劉經理道：「一開始你和老顧出事，公司實在是撐不下去，我不想讓它完蛋，到處求助無門的情況下，是江越沉出現在我的眼前，告訴我，只要我讓出那部分股份，就給我一個機會……」
「所以你把股份給了他？」
「對，我想著，如果他真的做了董事，或者是董事長，一定會對公司負責，說不定我們也有希望，可誰想到，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那之後，江越沉也從來沒有來對公司指手畫腳。」
顧宛然沉吟，當初他這樣做，或許是為了更好的掌控顧宛然，可顧宛然這段時間一次都沒有提起過顧氏，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在乎，江越沉發現這招沒有用，便一直壓在箱底，始終都沒有用過，直到今天……
她心裡一時複雜，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麼面對他。
深吸一口氣，回過神，她勉強笑道：「劉叔，這些年辛苦你了，趁著這次機會，你就解放自己，好好去過自己的生活吧。」
劉經理搖搖頭：「不，如果明遠肯留下我們這批人，我會過去幫你的，我知道你在那邊過的並不好，不要怕，劉叔會一直幫你。」
「劉叔……」顧宛然吸一吸鼻子，沒有拒絕：「謝謝你。」
她看一眼身後的員工們，想說什麼，又覺得沒什麼立場，便只是深深鞠躬，而後轉身離開。
回到醫院，她先將目前情況告訴了顧林山，隨後道：「對不起，沒能幫你保住顧氏，不過將來，總有一天，我會重新創立一家有顧氏靈魂的公司，到時候你身體也恢復了，還能再去幫忙打理呢。」
顧林山擺擺手，想必起上午，已經恢復平靜：「沒關係，就這樣吧，我老了，顧氏在不在，對我來說意義也不大了，相反，顧氏沒了，你們都能自由，這樣很好。」
怎麼會沒有意義，這可是顧林山畢生的心血。
顧宛然垂著眼眸，拚命忍下想哭的衝動。
「對了，小河呢？」顧林山忽然問，「我已經好些日子沒看到他了，他都去了什麼地方？」
自從上次的事情后，蘇河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顧宛然面前，平時也不會再發來簡訊問候，她也只是在新聞上，能看到隻言片語的消息。
勉強笑笑，顧宛然道：「他最近很忙，自從接手蘇氏后，他那邊也是麻煩不斷，需要處理一下。」
顧林山點點頭：「你要是有空，也去看看他，不要讓小河總是來關心你，照顧你。」
「好，我會的。」
顧宛然簡單答應下來，可她知道她不會去的。
從醫院裡出來，顧宛然再回到公司，已經是下班的時間。
她來到調香師部門，裡面已經空空蕩蕩。
最近他們比較清閑，不需要加班來做事，每到下班的時間，人基本上就走光了。
顧宛然是中午知道出事，臨時離開的，東西都還擺在桌面上。
她走上前去收拾好，在辦公室里坐一陣，才走出門。
看向不遠處的總裁辦公室，還有光亮透出來。
她猶豫一下，還是走過去扣響房門。
「進來。」低沉的男人聲音響起，顧宛然推開門走進去。
明亮的燈光下，江越沉還在認真辦公，剛硬冷峻的臉，即使是在暖黃的燈光下，也不見半分消融。
她關好門，走過去輕輕出聲：「江總。」
江越沉手上一頓，抬起眼眸。
「顧氏的事情……無論當初您的目的是什麼，我都很感激你。」顧宛然真誠道，「雖然慕寒來找我時，我表現得無所謂，可我心裡其實真的很在乎這件事，我不想公司被他糟蹋，所以在得知公司被你收購后，我由衷感到鬆一口氣。」
江越沉薄唇一啟，說出的是一如既往冰冷無情的話：「別誤會，顧氏是香水行業的名門，我收購過來，只是為其中的資料，這對建立明遠的資料庫有很大幫助。」
顧宛然遲疑一瞬，還是道：「如果只是這樣，你完全可以問我，那些資料，全部都在我的腦子裡。」
江越沉譏諷地勾起唇角：「問你？你覺得我會信嗎？」
顧宛然抿抿唇角，閉上了嘴巴。
「來這，就是說這種無聊的事？」冷厲的話語中已經夾雜著不滿。
顧宛然忙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工作，我只是覺得無論如何都應該感謝你，這才過來……」
「那謝完了嗎？」
顧宛然獃獃點頭。
「謝完就滾出去，礙事。」
江越沉眸中一陣煩躁，顧宛然不敢多留，連忙離開辦公室。
臨走前，她看著正在辦公的男人道：「江總，注意身體，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門關上的一瞬，江越沉緩緩抬起眼眸，眸中有幾分怔愣之色。
他很快調整，按鈴喊來沈侍：「顧氏的事情做得怎麼樣？」
沈侍道：「差不多了，現在我在讓人通知他們的員工過來上班，資料庫也在轉移。」
「嗯，那個劉經理……」江越沉沉默一下，「調去調香師部門，讓他幫著管一管。」
沈侍一怔，隨即應聲答應下來。
兩天後，當沈侍帶著劉經理走進辦公室時，顧宛然一陣驚喜。
「劉經理經驗十足，足夠帶領和管理你們，從今往後，他就是這個部門的經理，如果有誰有不滿的意見，可以來找我。」
「大家好，我是劉昶，以前在顧氏是做副總經理的，今後請大家多多關照。」
劉昶滿面笑容地看著顧宛然，心裡也是一陣欣慰和高興。
劉經理的加入，讓部門都表現得很熱情，眾人不斷去問東問地，劉經理也都好脾氣地回答，並未仗著年紀就擺譜教訓後輩，很快便與眾人打成一片。
顧宛然默默看著他，心底逐漸升起一陣暖意，終於感覺自己在明遠不是獨身一人。
沈雲嵐小聲道：「你和這位經理關係很好嗎？」
「嗯……他就像是我親叔叔一樣。」顧宛然也小聲道，「我都沒想到江總會將他調來這個部門。」
沈雲嵐輕輕「咦」一聲，」該不會是江總故意將他給調來幫你的吧？「
顧宛然怔一下，下意識反駁：「不可能，他不給我添麻煩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會讓劉叔來幫我，應該只是看重他的能力，我昨天聽江總的意思，他似乎是打算將產業重心放在我們這邊的，而劉叔在顧氏有經驗，確實很適合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