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到底打誰的臉
顧宛然不動聲色地坐在一旁，默默看著張夫人這滑稽的舉動。
就是宋雲柔也瞧不上，覺得她太過刻意，不過這會兒她營造著溫柔體貼的人設，自然是要幫顧宛然說幾句話：「夫人您不知道，顧小姐可是明遠的首席調香師，她上市的香水，都受到很大的追捧，效果倒是很不錯的。」
「我怎麼聽說不少人都進醫院了？」
張夫人一臉不屑：「雖然澄清了，可這裡面的事情究竟怎麼樣，那誰也不知道，否則邵老好好的幹嘛要隱退？」
宋雲柔一邊說著好話，一邊點火，與張夫人一唱一和的。
顧宛然就在旁邊冷眼看著她們演習。
不多時，又有幾個小姐夫人湊過來說話，張夫人故意將凌雅若介紹給她們，言語間都是一股輕蔑。
她的性格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不少人都不意外，看著顧宛然的眼睛帶著股憐憫。
張夫人看著顧宛然忽然道：「我說從剛才看著就看著顧小姐眼熟，原來從前就見過，那個時候，你還是正經的大小姐吧？怎麼就成現在這樣了？」
顧宛然淡淡道：「顧氏一場變故，我想不少人應該都知道。」
「哦，我想起來了。」張夫人道，「你父親幫你頂嘴，後顧氏負債，你家裡都賠光了是吧？聽說顧氏現在還存在呢，既然你不想養，那直接賣了或者挂號破產就是了，還留著做什麼。」
顧宛然看她一眼，沒說話。
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回到顧氏去做事，那是她父親半生的心血，她當然珍惜。
張夫人見她不說話，冷嘲熱諷道：「還當自己是大小姐呢，現在不過是到處勾引人的小三，還在這裡裝清高。」
她這話屬實過分了一些，在場不少人都沉默下來，顧宛然倏地抬起頭，冷冷看向她。
「你這是什麼眼神？」張夫人有些發怵，又有點生氣，「你以為自己真的是江越辰的女人？看看，正牌未婚妻在這裡呢。」
宋雲柔好脾氣道：「您消消氣，我相信顧小姐不是這樣的人。」
「你倒是好.性子，幾次在媒體面前幫忙遮掩，可我看某人缺根本就不領你的情。」
張夫人狠狠瞪著她，指著門口道：「管出去，我不想在我的宴會上看到你這種東西。」
顧宛然咬一咬嘴唇，目光一掃桌上放著的香水，想著她的任務也算是完成，只是這樣被趕出去，還不算是最屈辱的。
因此她什麼都沒說，拎起包剛想離開，忽然身後有人推她一把，她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蹌，一把撲在張夫人身上，將她給撲倒在地。
「啊！」
尖叫聲幾乎響徹整個宴會廳，幾乎是所有人都向這邊看過來，更是有不少人將她們圍住看熱鬧。
「你……你……」張夫人手指發顫，狠狠指著凌雅若，眼眸里全是怒火，「你竟然敢這樣對我？我不過是兩句實話，顧宛然，你至於要這樣害我嗎？」
她毫無形象地坐在地板上，看起來十分狼狽，本來是想爬起來，可因腳下一滑，她又跌坐下去，胳膊上的肉都跟著顫了顫。
「噗嗤。」
不知有誰忍不住笑出聲，頓時讓張夫人更為惱火，氣得臉上漲紅。
宋雲柔忙過去將她扶起，忍著笑道：「您沒事吧。」
「沒事。」張夫人面對著宋雲柔勉強忍住火氣，二話不說過去狠狠掐一把顧宛然的胳膊上，紅著眼罵道，「賤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竟然還敢推我，我開宴會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的。」
顧宛然默默忍受著疼痛，閉一閉眼，辯解道：「我不是故意的，是剛才有人推了我一把。」
「推你？你有什麼好值得陷害的？就你這種臟女人，我碰一下都嫌棄，還推？」
張夫人又是一腳踢過去，尖尖的跟踢在顧宛然的膝蓋上，疼得她眼角立刻湧現出一層淚珠。
結果這副柔弱的樣子，看得張夫人更生氣。
她最討厭的就是看到比自己年輕美貌的女人露出楚楚可憐的神情，她沒少吃過這樣的虧。
心裡的痛楚被揭開，她毫不猶豫伸出手，剛想向顧宛然扇過去，就見她躲過去，抬著包擋住她的手，堅持道：「不是我做的，你可以查看監控，我既然有機會離開，就沒有必要做這樣的事情多生衝突。
「說不定你就是想要趁著離開前來推我一些，結果沒有跑掉呢？」
張夫人見無法打她，眯起眼眸威脅到：「我知道江越辰為什麼讓你來找我，顧宛然，如果你敢繼續惹我生氣，我保證華明和明遠的生意做不成，你好好掂量這其中的分量。」
顧宛然腦中浮現出江越辰恐怖的面色，臉上青白一陣，終於將手緩緩放下來。
張夫人毫不猶豫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將她直接打倒在地，臉上頓時腫起一塊。
「賤人。」她又是一腳踢下去，看著顧宛然這副仍舊倔強的眼神，心中一點都沒有快感，不斷對她施暴，想要她求自己。
宋雲柔在旁看得暢快，眼眸中劃過一絲笑意。
張夫人打罵累了，看到旁邊的香水，眼眸中閃過一道狠光。
她將東西全部都仍在顧宛然身上，揚起下巴道：「要麼跪下來求我，要麼，就把這些都給我喝了。」
顧宛然一怔，緩緩抬起頭，對上張夫人高傲的目光。
周圍一片竊竊私語的聲音，大多是幸災樂禍，也有同情憐憫的。
江越辰站在人群人，透過縫隙看著那邊的鬧劇。
那個女人依舊是那種強硬的態度，即便她任人打罵，可就是有一種贏的是她的感覺。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顧宛然的聲音清晰地從人群傳出來：「只要我做出選擇，你就讓我走？」
「想走？可以啊，你選一個，做完了，我讓你走，我還讓司機送你回去。」
「那就不用了。」
顧宛然說著，直接抓起手邊的香水，毫不猶豫地擰開。
所有人都是一驚，有人已經輕輕開口：「別……要進醫院的……」
話還沒說話，顧宛然已經向嘴巴里灌去。
就在香水要流進嘴巴里的一瞬間，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出來，硬生生拉住她的手腕，一用力，就讓她將香水給打翻在地。
顧宛然怔怔抬起頭，看向出現在眼前的男人：「江……江總……」
江越辰一臉惱怒，神色冰冷得可怕。
他一腳踹開地上的兩瓶香水，將顧宛然狠狠甩下去：「誰允許你惹張夫人生氣的？」
顧宛然咬住嘴唇，低下頭不說話。
剛才有一瞬間，她竟然以為江越辰是來救她的。
忍住心底的苦澀，她看一眼被踢飛的兩瓶香水，忍著屈辱道：「既然香水無法喝，那我……給張夫人賠罪。」
顧宛然微微屈膝，再跪下去還是頓住，全身都在發顫。
上面傳來男人冷冰冰的譏諷：「跪？跪你也無法讓張夫人消火。」
「滾出去，別再這裡礙眼。」
顧宛然死死咬住嘴唇，忍住心裡的屈辱和酸澀，站起身跌跌撞撞地逃跑。
「張夫人。」
江越辰冷淡地看著她：「我的助理，給你添麻煩了。」
張夫人並沒有聽出他話語里的不悅，剛想接話，就見張董走出來，陪笑道：「江總這是哪裡話，這樣一樁事還驚動您，實在是我的不是，我陪您去那邊喝一杯吧，這邊都是女人的事，咱們還是不管了吧？」
江越辰冷眸看向他：「這看起來不是女人的事。」
他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不遠處剛剛被他踢飛的香水上：「看來張夫人十分不滿我挑選的香水。」
張夫人一怔，氣焰頓時落下去，小聲道：「這是您……您選擇的香水？」
江越辰道：「這是我想要和華明合作的誠意，可你們既然不要，那就算了。」
說罷，他直接轉身離開。
「江總！江總！」
張董頓時急了，狠狠瞪一眼張夫人，小聲呵斥：「打狗還要看主人，顧宛然再怎麼不堪，那也是跟著江總來的，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這不是在打江總的臉嗎？」
張夫人臉上失去血色，一臉驚慌。
張董沒心情再管她，急忙追上去。
張夫人想讓宋雲柔幫忙說說話，沒想到一轉頭，宋雲柔早就不見了，眼看著是追江越辰去了，她心裡就更加慌張。
宋雲柔追上江越辰，挽住他的手臂道：「越辰，你別生氣，我剛才本來有勸的，想著顧宛然今天再怎麼說也是你的臉面，可我沒想到張夫人竟然這樣無理取鬧。」
江越辰冷笑，對於她的推波助瀾心知肚明。
他擺脫宋雲柔的手，語氣不耐煩道：「別來煩我。」
宋雲柔雙手一僵，笑容有些勉強，「越辰……我就是看你心情不好，想要來哄哄你，你……」
「我還有事。」江越辰看著追過來的張董，「你最好別打擾我。」
宋雲柔咬咬嘴唇，不甘不願地看他一眼，最後還是不敢忤逆，轉身離開。
張董追到江越辰面前，抹著汗道：「江總，您看我們的合作，真的沒有可能嗎，抱歉，是我沒有管束我的夫人，可我真的很想做成這樁生意，這對我很重要，你看看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江越辰高深莫測地一笑：「張董既然如此有誠意，那我就直說了。」
張董聽罷他的條件，雖然肉痛，不過還是點頭應下來了，最起碼這好過得罪江越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