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這就是你的理由?
顧宛然泡在辦公室一整天,先簡單將花瓣和花蕊以及葉子碾磨成粉,分別做了成分分析。
晚上,她拿到成分表,盯著上面幾種有害成分,嘴唇隱隱有些發白。
果然是有人在陷害她,邵老為求這花苦苦等了一年,她怎麼可能有那麼好的運氣,在路上就隨隨便便碰到。
可這件事,當時是邵老私底下和她說的,是有人偷聽?還是從邵老那邊旁敲側擊的?
顧宛然一時間想不出,想要她死的人太多了,她沒辦法一個個做排查。不過既然對方有心害她,一定還會有後手,不如她就等等看。
她將成分表鎖在柜子里,剩下的花她沒有急著去動,暫時放在桌上養起來,只當什麼都不知道。
周末很快過來,顧宛然來到公司,就見王妍正要去扯她的花,她快步走過去護住,揮開王妍的手,「你幹什麼?」
王妍怔一下,有一瞬間的心虛,不過見是顧宛然,她頓時又趾高氣揚起來:「我就是隨便看看,這裡是辦公室,可不是你家,你還管我做什麼嗎?就你桌上這不知名的野花,也就你拿著當個寶貝,真想臭美,不知道買個好點的?」
顧宛然護著花,「這是我找來的材料,江總也知道它的存在,如果出什麼問題,你負責嗎?」
「又拿江總威脅人?」王妍冷笑,「你也就會這點本事,平時工作不見你多精,勾引男人一套一套的。」
顧宛然並不惱,只是平靜道:「我業務水平行不行,大賽上自然會見分曉。」
王妍咬牙,目光隱晦地晃過她那花,冷哼一聲便走。
顧宛然目送她走遠,才搬開椅子,調整她的配方。
一連兩天,她都沒有再去碰那些花,只是好好供養著,不過那害她的人,始終沒有浮現出水面,倒是王妍,經常有意無意的接近這花,像是想對它做什麼。
見對方不肯露出馬腳,顧宛然想著,或許是對方在等著她用,她便取了一枝花裝模作樣,重新開始調查成分,生成成分表。
誰想當天下午,公司董事會忽然要求抽查她們部門的材料和用具,確保一切都安全和符合標準。
顧宛然來不及毀掉成分表就被發現,她怎麼都沒想到懂事會的人會出馬做這件事。
「這是什麼?」那人拎著成分表,表情嚴肅地看著顧宛然,「顧小姐,之前的過敏事件,導致我公司損失嚴重,雖然事後證明是公司出了內鬼和慕氏勾結,可江總始終沒有將那人的名字報出來。」
顧宛然手腳隱隱發涼,明白他在暗示什麼。
她保持著冷靜,解釋道:「成分表上有日期,可以證明是我今天才做出來的,我前些天在市面上採購了這種不知名花,想要看看是否是我需要的材料,直到今天才有時間做驗證,在此之前,我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既然現在知道它攜帶過敏源,我自然不會再用。」
「那你為什麼還不將這花扔出去?」男人冷冷地看著她,明顯不相信她的話。
「我中午沒有出去,這份成分表就是中午期間出的,監控也可以為我證明。」
顧宛然不卑不吭地解釋,「我本打算晚上就扔掉它的。」
男人皺眉,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
場面一時間僵住。
王妍忽然站起來道:「顧宛然,你其實早就知道這是什麼花吧?」
「什麼?」顧宛然看向她,蹙著眉梢,「王小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胡說,你講這話,是需要證據的。」
王妍嗤笑:「我當然有證據,我就是證據,顧宛然,如果你問心無愧,為什麼這幾天那麼護著這花,別人碰一下都不行?我前兩天還向你要過一朵,打算先去做做分析,看看是否能用的,可你當時很緊張的拒絕了我,你說你是不是心虛?」
「你什麼時候要過花?」顧宛然冷聲嗆回去,「你回回都是想要對花下手做什麼,在我還不知道它成分的時候,難道我不該護著嗎?」
「狡辯!」王妍指著她,一口咬定,「分明是你心虛不願意把花分給我們,我找你要花的時候,可是有好多雙眼睛看到的。」
頓時有不少人附和,明明是沒有的事情,他們卻同仇敵愾,眼都不眨的栽贓。
顧宛然有些生氣,剛想反駁,就見王妍忽然指著她的柜子道:「最近你一次都沒有打開過這個柜子,是不是裡面藏了見不得光的東西?你敢讓我們看看嗎?」
顧宛然臉色微微一變。
那裡面還放著另一張成分表,如果被看到,她剛才的解釋就全都不成立。
「裡面是我私人物品。」顧宛然保持著鎮定,與她對視,「我想明遠這麼大個公司,不至於侵犯我的隱私吧?」
「你越是這樣說,我越覺得有鬼。」王妍才不管她柜子里有沒有東西,她今天一定要讓顧宛然出醜,哪怕不能定下她買過敏花的罪證,也要羞辱她一頓。
「顧小姐,照你這說法,這柜子是我們公司提供的,我們有權利收回。」沉默許久的男人忽然開口,「既然是要收回,你的東西,都該拿出來吧?」
顧宛然擋在柜子前:「不行。」
「沒什麼不行的。」男人冷淡地看她一眼,一把將她推開,招呼後面的人去砸鎖。
王妍眼疾手快地拉住想要衝過去的顧宛然,笑容有幾分張揚得意:「你急什麼,裡面再怎麼私人,也不至於存著你的貼身衣物吧,還是說,你往裡面塞了見不得人的東西?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會嘲笑你這方面的。」
顧宛然根本沒心思聽她說這些,拚命想要上前阻攔,可王妍力氣實在是大,她根本無法掙脫,就這樣被她控制著。
「咔噠。」
鎖被弄壞的聲音十分清晰地在辦公室響起,男人打開柜子,就看見了放在最上面的另一張成分表。
他舉起來看一眼,眸光銳利地盯著顧宛然,語調都高了幾分,巴不得所有人都聽到他的話,「這是怎麼回事?顧小姐,這一份成分表的時間,可是在幾天前,這麼說,你早就已經知道這花的成分,卻還擺在這裡研究,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顧宛然臉色隱隱發白,咬住嘴唇不言語。
男人冷冷道:「我會將這個呈給董事會的各位,顧小姐,我倒是想看看,你還有什麼能辯解的,你這種人品惡劣的人,我倒是也想知道,江總還怎麼保你。」
扔下這話,他就將兩份成分表和花都收走。
「哼,現在大家該知道,誰才是那個勾結外人的內賊了吧?」王妍一把推開顧宛然,眸子里滿是快意和得意,十分猖狂,「沒想到你還打算故技重施,要不是這次董事會抽查,說不定還真的被你得逞。」
顧宛然綳著臉,轉身走出辦公室,並沒有理會她的嘲諷。
她在外面冷靜許久才回來,忍受著辦公室里眾人的謾罵,繼續做著她自己的事情。
不過當天傍晚,她就被江越辰給叫到了辦公室。他旁邊還站著下午來抽查的男人。
江越辰下巴一點,示意顧宛然看桌面,旋即冷笑諷刺:「顧宛然,你是真的想要我公司死是不是?」
「我沒有。」顧宛然倔強地凝視他,不得不將所想和盤托出,「我只是覺得這花出現的太蹊蹺,在我尋找一種名叫月眠的花時,就有人拿著它出現,我覺得是有人害我,所以想要將計就計,這才留下來。」
「這就是你一下午想出來的理由?」江越辰深邃的眸光里閃過冷厲,語氣又硬又狠,「就你這腦子,還算計別人?你不給我添麻煩,我就已經要燒香拜佛了,顧宛然,你到底知不知道安分守己這四個字怎麼寫?」
「我只是……」
「我不想繼續聽你辯解。」
江越辰冷冷地打斷她:「無論你出於什麼目的,現在東西都擺在我桌上,無論你做什麼都已經失敗,這就是結果,你既然無法出示證據證明你的清白,你就給你背下這個後果。」
顧宛然挺直腰背,雖覺得自己沒有錯,可也認同他這句話的意思,她不可能只靠著嘴巴一碰就讓人相信自己。
「你不用來上班了。」江越辰冷酷地吐出最後決定,「在我查明白之前,你給我老老實實回去反省。」
「江總!」
兩道聲音一同喊出,來自顧宛然和站著的那個男人。
「我可以將功折罪。」顧宛然迅速搶話,「江總,我可以去查出真正的背後主使。」
江越辰眸中有戾色和煩躁一閃而逝,他一把將桌上的成分表團成團砸在顧宛然臉上,惱怒道:「我說話你沒聽清楚?還是你覺得我最近脾氣好,能夠縱容你不聽從命令?」
顧宛然抿住嘴巴,看著落在腳尖的紙團,心裡委屈又不甘。
「滾出去。」
顧宛然轉身就走。
「江總。」男人有些著急,「你就這麼放過她了?她可是想要毀掉我們公司啊,現在證據確鑿,您為什麼還反倒心軟了?」
江越辰冷淡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裡面隱隱有種警告和危險的意味,語調森冷:「你在質疑我的決定?那不如你來教教我?你想要我怎麼處置那個女人?」
男人渾身猛然一顫,額上逐漸滲出一層汗,他忙緩下語氣討好道:「不敢,不敢,我也只是怕她會繼續害公司,既然您這樣決定,想必也是有一定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