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錯失良機
在轉身回到座位時，顧宛然藉機偷瞄了一眼江越辰的臉色，目視前方，面無表情，這對顧宛然來說就是最好的回應了。
起碼，沒有毫不掩飾的嫌棄和冷漠。
她的座位和劉秘書的座位中間隔著張主管，趁著江越辰和霍總說話的功夫，顧宛然裝作不經意側頭掃了一眼劉秘書，一副正襟危坐，十分嚴肅的樣子，令顧宛然作嘔。
一個賣主求榮的人，她們顧家以前真是瞎了眼了。
似乎是感受到一抹審視的目光，劉秘書向她這個方向看了一眼，顧宛然匆忙拿出手中文件，低聲向張主管探討著問題，這才躲過劉秘書的目光。
為了不讓江越辰起疑心，她始終和劉秘書保持著距離，看也不曾看她一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顧宛然面上不動聲色，可心裡早已十分焦灼，雙手食指下意識緊緊糾在一起，指尖處早已泛了青。
「劉秘書，你去和張主管送一下霍總。」江越辰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劉秘書和張主管，示意她們務必把霍總照顧好。
會議室里，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走完了，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江總，我想去個洗手間可以嗎？」顧宛然不得不賭一把，賭在劉秘書回來的路上，能和他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到時候再拿出她們編造的證據威脅他，應該能讓他吐出真相。
是的，她們手裡並沒有劉秘書確切的證據。
想到這，劉驍抱怨的話還隱隱在耳邊浮現：「他們明遠集團的人是不是大學專業都是偵查學，這反偵察能力也太強了，怪不得劉秘書在外面找小三小四小五，他老婆居然一個都不知道。」
得到江越辰的同意后，顧宛然暗中提了一口氣，一路緊張的出了會議室來到電梯口。
她們這裡是五樓，算了算時間，劉秘書這個時候應該快要回來了，顧宛然從包里拿出幾張照片，偷偷塞到衣袖裡，忐忑不安的等著。
一樓…二樓…隨著電梯緩緩上移，顧宛然的心跳也越來越急促。
「叮」的一聲，電梯門徐徐打開，顧宛然愣在原地，還是張主管先開了口，「小然，你怎麼在這裡啊？」
電梯里，只有張主管一個人。
「哦，我去洗手間，在這層樓沒找到，對了，劉秘書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啊。」顧宛然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正常，僵硬的沖張主管笑了笑。
「劉秘書說他需要運動，這五樓他就不做電梯了。」張主管一邊低著頭解釋，見顧宛然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納悶道：「小然，怎麼還愣在哪裡，不是說要去洗手間嗎？我帶你去吧。」
顧宛然這才如夢初醒的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張主管的手，「主管謝謝你，不用了，我自己找就可以了，總裁還在會議室呢。」
她匆匆忙忙說完，便快速進了電梯，按下電梯鍵，沖張主管招了招手。
電梯門一關上，顧宛然忍不住懊惱的拍了頭，時間全部浪費在等電梯上了，她緊急在四樓停下，等電梯門一打開就衝出去，向樓梯口跑去。
站在四樓樓梯口，顧宛然遲遲沒有聽到上樓的聲音，無奈之下，她只能自己主動出擊，一層層樓下去，直到到了一樓，還是沒有看到劉秘書的身影。
這麼一個大活人，還能當眾消失了不成。
站在一樓樓梯口，顧宛然不得不背靠牆壁讓自己冷靜下來，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也以詫異探詢的眼神看著這個氣喘吁吁的小姑娘。
正在她一頭霧水，沒有線索的時候，遠處隱隱傳來她熟悉的聲音。
「好的，江總。我現在就在停車場這裡。」劉秘書的聲音隔著停車場斷斷續續傳了過來，讓快要放棄的顧宛然瞬間看到了希望。
她握緊手裡的包包，轉身向停車場走去，步伐緊張而又急促。
循著聲音，顧宛然向停車場深處走去，空曠的停車場里，拋去劉秘書的聲音，只有她的高跟鞋「噠噠」走在地上的聲音，生硬而又冰冷。
顧宛然逐漸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向聲音來源處走去，到了地方后並沒有看到劉秘書的身影。
她心裡一陣茫然，怎麼會這樣，明明剛才還聽到了劉秘書在說話，怎麼一轉眼人又不見了。
顧宛然當場愣在原地，連身後突然竄出來一個人也沒有發現，「顧小姐，你是在找我嗎？」
是劉秘書一貫的語調，不過此刻他眼裡的試探多過嘚瑟。
「劉秘書，你很得意啊。」顧宛然轉身，用鄙夷的眼光看著劉秘書，手上正悄悄拿著p好的照片，同時眼神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四周，以免被別人發現。
「哈哈哈，顧小姐還以為自己是顧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嗎？顧氏倒了，你現在不過是個工資還沒我高的小助理，憑什麼在我面前嘚瑟。」
劉秘書不屑一顧的笑了笑，絲毫不把顧宛然放在眼裡。
「劉秘書，我這裡有樣東西，我想你肯定會感興趣的。」顧宛然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頭腦一衝動，直接給眼前這個賣主求榮的傢伙一巴掌。
顧宛然緩緩勾唇，照片剛露出一角，兩道不屬於他們的腳步聲在顧宛然身後響起，同時伴隨著江越辰冰冷的聲音。
「好的，霍總，我們再聯絡。」
江越辰的速度很快，他看到顧宛然時，後者才堪堪把照片藏進衣袖裡，好在她並沒有拿出來讓劉秘書看到。
「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去洗手間了嗎？」江越辰冷眼看著顧宛然，眸底是深深的不信任。
而劉秘書也彷彿是在故意看顧宛然的笑話，在一旁附聲問道：「顧小姐，你不是有東西要給我看嗎？現在江總也在，不如拿出來我們一起看吧。」
一句話讓江越辰頓時停下了步伐，轉身回眸緊緊盯著顧宛然，似乎要透過她的雙眼看到她的內心。
這一刻，顧宛然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真應該出門前看黃曆，這個劉秘書真的是和她八字犯沖，否則不會這個劉秘書一出現他就會變得十分倒霉。
「你要給劉秘書什麼東西？」
江越辰放下手機，踱步走到顧宛然面前，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眸中冷意讓她下意識打了個冷顫，袖子里的照片眼看著就要滑了出來，顧宛然悄然轉動手腕，擋住了照片的下滑。
場上三雙眼睛一起凝聚在她身上，顧宛然頭一次感受到什麼是如芒在背。
「文件，這是剛剛和ZY集團簽約的文件，我覺得這麼重要的東西還是交給劉秘書保管比較穩妥。」
顧宛然思索半天，不得不編出一個連她都自己都半信半疑的理由，心裡暗自慶幸她提前在包里放了一份文件。
「你不是助理嗎？」江越辰眼裡的懷疑並沒有消散半分，而是一直盯著顧宛然看，在他的目光注視下，顧宛然每說一句謊言，都覺得彷彿是在被凌遲。
「我們集團和ZY集團的合作不是很重要嗎，我覺得劉秘書經驗比我豐富，放在他哪裡會更放心吧。」
顧宛然不停的轉移視線，偶爾和江越辰的目光對上，也迅速轉移目光，不讓他看出任何破綻。
「文件？」
江越辰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垂在身體一側，邁著大長腿走到顧宛然面前，兩根手指夾起那份文件，隨意翻開，是他們剛剛簽署的文件沒錯。
手中的文件被乍然拿走，顧宛然身子踉蹌向後退了一步，雙眼清亮看著江越辰，渾然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
「上車。」
把文件重新塞到顧宛然的手裡后，江越辰目光深沉的看了她一眼，長腿一邁從她的身側離開了。
留在原地的顧宛然眼睜睜看著劉秘書得意的從自己身邊離開，用盡全身力氣控制著自己保持理智，直到口腔里蔓延著血腥味，方才鬆開舌尖。
「小然，怎麼了？怎麼出了這麼多的汗？」
張主管並不知道其中緣由，關心的伸手探了探顧宛然額頭上的溫度。
「沒有發燒啊。」
「張主管，我沒事，可能是剛才找洗手間太著急了，我們上車吧。」
回去的路上，顧宛然緊緊捏著從袖子里拿出來的那幾張照片，力度大的恨不得直接把照片撕毀。
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就這樣從她的指縫間流逝了，顧宛然努力抑制住內心複雜的情緒，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可偏偏，劉秘書彷彿是在故意和她作對一樣，一路上不停的找話題和張主管聊天，直到江越辰有了慍怒，劉秘書才訕訕住口。
剛到公司門口，車子一停下，顧宛然就迫不及待打開車門，從車裡離開，徑直向公司走去。
她害怕，再待下去，真的會控制不住情緒給劉秘書一巴掌。
車裡，江越辰側頭看著顧宛然離開的背影，眼底逐漸浮現出複雜的情緒。
「江總，剛剛顧小姐的語氣和態度好像有點不對勁呢。」在顧宛然的身影剛剛消失在他們的視線里，劉秘書就迫不及待的在江越辰面前諂媚一笑，畢恭畢敬的向他彙報著剛剛在停車場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