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第285章 064：頒獎（二合一）
第285章 064：頒獎（二合一）
確實如陳欽所說，還要做那個自定義地圖已經沒什麼意思了，不過她非要做的話也不是不行……
畢竟這次她陰陽怪氣這麼久，意思其實還是挺簡單的——不管怎樣，知道陳欽跟星系軟體有關係對她來說也不是壞事，但是想到陳欽之前引導她拒絕雅虎的平台移植，後來卻自己引誘她去做移動遊戲。
知曉了一切真相之後，難免會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但又不是什麼壞事，只是心裡有點小疙瘩，所以之前以那種方式故意跟陳欽『抗議』，也算是這種情況下『以退為進』的獨特抗議方式了。
但是她還想繼續做自定義地圖，那就讓她做嘛。
恰好現在陳欽的計劃和一開始有點不一樣了，自走棋的重要性也沒那麼重要了。
所以……
如果她真的對錢途光明的移動端遊戲興趣不大，並且有理由去做一個看起來意義不大的自定義地圖，那陳欽作為長輩，當然也不會反對她的打算了。
阿玥自以為辯倒了陳欽，心情很愉快。
到工作室的時候，她還是跟在陳欽後面，但是幾天以來緊蹙著的眉頭隱約舒展開了。
見面后小高跟她打招呼：「今天這麼早？又要是學你們的東西嗎？」
而兄弟們過了一開始的新鮮勁，阿玥又老是在忙別的事，除了小高之外，進門后其他兄弟們坐在自己的電腦前，也沒跟她說話。
「嘿嘿！」
阿玥神秘地笑了起來，小高奇怪地看著她，目送著兩人來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打開電腦，陳欽按照預先計劃，登陸github看著今天的項目提交後台。
開IDE的時候，聽到阿玥在小聲哼哼著什麼小曲子。
轉頭一看，卻見她已經打開魔獸3的地圖編輯器了，看起來不知為何很有熱情……
可能小姑娘的快樂大概就這麼簡單，但是認識這麼久了，確實也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麼高興。
當初一覺醒來、看到大亂斗大賣的時候也沒見她這麼高興過，現在自己回頭做一個沒什麼意義的自定義地圖……
這時陳欽又想到了之前的感慨。
按理說確實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對於遊戲開發者來說，製作一個機制複雜的遊戲，然後憑藉優秀的玩法得到認可，這樣的成功可能確實更加『正統』一點。它就像是一場不理性的戀愛，對老手來說可能有點前途渺茫，但是對這個年紀的女生可能確實有點不一樣的意義吧。
於是陳欽多看了兩眼。
看她打開地圖編輯器，看著陌生的界面，撩起袖子，露出白生生的小胳膊，紮起頭髮，免得劉海影響視線。
然後起身倒了杯水，給陳欽也倒了一杯，說起來這小侄女是越來越懂事了。
陳欽很欣慰，有幹勁就好。
結果自己看了會代碼，回頭一看，她已經開始學著改地圖了！
怎麼改的呢。
先是在戰場上放了兩棵樹。
然後放了個恢復泉水，然後又刪掉了。
之後打開掛載的腳本看了看，看了一會又關上了頁面。
再然後……又在戰場上放了兩棵樹。
陳欽給看笑了。
阿玥過了一會才意識到他的目光，有些尷尬。
連忙關上編輯器，自己去找攻略了，看起來倒不是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是這怎麼感覺有點不靠譜呢？
算了。
正事要緊，陳欽繼續看自己的代碼……至於阿玥，她一個中學生要走這條路，這本來是必須要經歷的過程——對遊戲開發來說，會寫代碼不是必須的素質，但不會上一線寫代碼不意味著不懂編程，就像之前陳欽說的那樣，了解遊戲程序的基本原理是設計師必備的素質。
這樣一方面不用被程序員糊弄，一方面不會因為團隊里的技術人員突然離職而需要從頭梳理技術方案。
阿玥基本上是完全不懂這些，現在雖然自己打算要另起爐灶單幹了，但是沒了陳欽這個實際上會幫她指定技術規則的好同桌，又確定剩下的部分不會再繼續商業化了，沒法跟上次一樣瀟洒地找外包……
那麼現在就是她自己慢慢還『技術債』的時候了。
這個時間……大概需要一個月吧。
陳欽看著她像個猴子一樣睜著大眼睛看屏幕的樣子，粗略地估算了一下。
她的遊戲能頂那麼久嗎？
陳欽這樣想著，轉回目光，吸溜喝了一口阿玥倒給他的水。
過了一會，剛好肚子有點餓了，抬頭卻見阿玥已經沒在電腦前了，她剛從樓底下去提了外賣上來，之後不趕緊吃飯，又在那邊跟一個在玩《遺迹大亂斗》的兄弟交流著什麼。
學會了嗎？三心二意的……
陳欽這樣尋思著，然而過了一會兒，卻又有人來了。
先是阿玥她堂叔，因為最近她姑姑不在，這位五大三粗的堂叔在附近當她監護人，進門先是看著玩遊戲的兄弟們頗不對眼，然後坐在邊上，阿玥請他吃盒飯，他說已經吃過了……然後就沒起什麼作用了。
不過郭陽和宋子云緊接著來了。
倒是沒跟他們解釋這是怎麼回事，不過進了門，兩人看到陳欽在忙別的，又看阿玥折騰的稀里糊塗的編輯器界面，立馬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然後兩個人跟阿玥一起琢磨起開發工具了。
雖然進度還是一看就很令人遺憾，不過仔細想想，沒有商業開發的遊戲，合作往往會變得異常困難，所以會有『一人包辦所有工作』的獨立遊戲……實際上獨立遊戲並不都是單人製作的，只是大多數合作工作都需要一個令大家能坐在一起工作的共識，這個共識通常是養家糊口，而大多數獨立遊戲不具備這一條件。
不過中學生就不一樣了。
一方面課業壓力還小，一方面不用為生計發愁。
雖然技術問題總是得想辦法，而且要做個遊戲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大多數沖著街頭聲譽步入這一行的青少年往往是看一會視頻教程之後就光速放棄了，如果真的只是為了炫耀，為什麼不直接去找Tony老師剪個好看的頭髮呢。
但這兩個人之前有過合作經歷，至少體驗過在嚴格分工的團隊里從事創造性工作的感受。
而且畢竟之前就有過那種『人情契約』的例子，如果能不用處處都顧慮錢的問題，很多事確實會變得簡單很多。
於是陳欽做著自己的事，看著他們仨對著兩台電腦，從一隻小猴子變成了三隻小猴子，看起來進度似乎很成問題。
而且工作時間也沒法保證——宋子云今年期中考試似乎稍微有了一點點的起色的樣子……總之就是考得還不行，看在之前『好友大亂斗』的那幾萬塊錢的份上，他能跑出來稍微瞎折騰一小會，但是很快就得回家了。
郭陽倒是比較自由一點，但阿玥畢竟是個初中女生，陳欽很快做完了自己的事，離開的時候要帶她一起回學校去……阿玥就跟著他老老實實回宿舍了。
不過回家看微博的時候，陳欽看到阿玥用快玩的認證賬號在微博上一本正經地發公告，說團隊的程序員暫時沒空，但剩下的幾個人接手了其餘的工作，現在正在從頭開始學……作為公關手段顯得有點呆板，但自定義地圖的作者一般都是主打一個業餘，為了開荒網游新版本斷更個一年半載本來就是常事。 加上網友都知道這賬號背後是個還在上初中的小姑娘，某些方面的標準確實比較低，紛紛安慰她不用著急的時候，阿玥回頭請網友推薦自定義地圖的創作攻略，又問他們一個腳本掛載該怎麼實現的問題，她是不把網友當外人，至於辦法倒還真不錯。
到了第二天早上，陳欽已經看到三個人聚在旁邊，討論起網友給他們找的攻略和資料了……
這樣的話，大概不用一個月，半個月就能趕得上了？或者順利的話，大概一周就可以了吧，陳欽這時想道。
而且不管怎樣……
總之這小侄女的叛逆期算是過去了吧。
上課鈴響了，宋子云連忙跑回他自己座位去了，郭陽也連忙轉過身。
阿玥收起手機，輕輕呼出一口氣。
然後轉頭看到陳欽在看她，這次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畢竟……這是她自己要折騰，非要做這沒什麼用的無收益項目，之前還故意揶揄她陳叔。
現在自己一做才知道有多難，而技術只是門檻，之後積累的修改小冊子那麼厚了，真要做完又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是不是很笨？」她趴在桌上問陳欽，「感覺對你來說，咱們是不是就跟猴子一樣，連這麼簡單的功能都做不好……」
還真就是猴子……
不過話當然不能這麼說，而且她願意自己學點東西也是好事。
陳欽安慰她不用著急，又給了她幾個入門腳本語言的建議，但阿玥聽完突然問道：「陳欽你會的東西好多啊……」
又說：「伱這麼厲害，怎麼會在龍山上中學？」
這不是開學第一天就跟你說過么，陳欽心想。
然後陳欽倒是沒多說，只是告訴她好好學習你也可以云云，而這沒大沒小的小侄女也沒再繼續追問，只是說道：「我知道你之前說的是為了我好，但公司畢竟是大人的公司，現在我該做的事也差不多做完了。反正你這麼厲害的人都在龍山上中學，我繼續做這個地圖，應該也沒問題吧……」
她看了看陳欽的表情：「你不會生氣吧？」
陳欽聽笑了，你丫之前跟你陳叔陰陽怪氣的時候怎麼沒這麼說？
不過確實沒什麼不好的。「我生什麼氣，你畢竟還年輕，多學點東西也正常。」陳欽道。
「你比我還小一個月呢……」阿玥說著，卻又認真了起來，「對了陳欽，我們這個地圖，真的沒有商業價值了嗎？」
「你把商業價值想成什麼了？」陳欽笑了起來，「有當然是有的，但凡事都有利弊，你就算去學校門口擺攤賣文具也有商業價值，但成熟的大公司注重效率，如果你看重商業價值，那你應該來跟我一起做移植。」
阿玥鬱悶了起來，但陳欽接著說道：「所以現在做到這個地步，你不用繼續管這個問題了，既然是你自己要做，那你就把它當成一個課外愛好吧。上次跟你說過，你用遊戲的方式跟玩家打交道，作為比喻中餐廳的服務員，當然必須要有一點自己的目的，然後採取最有效率的辦法。」
阿玥點了點頭：「那我現在……」
「但是如果你不把自己當成公司員工就沒問題了，你就當自己做著玩，不用有太大負擔。」
阿玥似懂非懂，倒是還想問一句，不過已經上課了，老邱進了教室：「學習委員呢？」
阿玥才想起要去發配套練習，連忙和李思彤一起去辦公室搬作業了。
中學生的日子恢復了正常，之後陳欽琢磨著做他的遊戲引擎，阿玥跟倆中學生琢磨著做他們的自定義地圖。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不過現在都還在路上。
就這樣過了幾天，仨人倒還沒什麼成果，但是學習進度都不錯，周末的時候，他們還以GameJam的方式，又在監護人陪同下去了一趟工作室，做了一個新地圖，新地圖沒《遺迹大亂斗》好玩，但做到這個地步，差不多算是出師了。
就這樣時間逐漸到了六月，很多事也在穩步發生著……
首先是跟自己有關的……主要是那些生態產品陸續完成了。
比如說憤怒的小鳥，倒是還沒發布，但陳欽自己玩了玩測試版，質量還算可以，但之前陳欽告訴開發團隊、說主體音樂要做得俏皮一點，鳥也要做得可愛一點。
但成品似乎有點用力過猛，隱約有點齣戲，三角形的紅雞也畫出來了，也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只能讓他們先改改。
其他同一階段的產品也都差不多上馬了，錢是嘩啦啦地花出去了，但是產品都有點不盡如人意，倒是之前投資的第三方工作室自己發揮，做出了幾個看起來還挺不錯的產品，但是畢竟沒有抄來的設計方案，上限看起來都不算高。
陳欽仔細想了想，問題大概還是出在閃客帝國上。對互聯網公司來說，人是最重要的工作單位，閃客帝國之前狂做Web平台的遊戲，厲害點的人手基本上都被派出去了——比如說做小破孩的拾荒在做開心農場，比如說做小小動畫的朱智強去做彈彈堂了。
原本網站能動用的工作室有一百來個，夠用是夠用，因為有技術積累，也肯定比隨便抓個人更好用，但是畢竟頂尖人才用完了，剩下的這些多少有點不盡如人意。
然後看整體大局——開天OS改了半年，2.0版本也出來了，在社區協助下性能優化提升了不少，很多地方的完成速度超過了預期。
但與此同時，格式標準的問題也更重要了，谷歌的安卓失敗后，現在開始主推他們的FushsiaOS，在大洋彼岸搞一樣的開發者大賽，明明獎金沒比陳欽拿出來的多，但響應的開發者似乎顯著地多了起來。
同時硬體商方面，去年談妥的友商的品牌陸續上市了。
比如什麼魅族、多普達、格力……他們是手機行業的新入者，大概並沒有想太多，但是現在的市面上，顯然是谷歌的獨立格式更加泛用，而開天提供的Java支持則有點處境尷尬，至少目前並沒有看出有什麼用。
加上有聯想和步步高帶頭，總之他們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現在雖然打著開天的名號，但是代碼層面上似乎用了相當多的FushsiaOS的設定，並且都賣得不錯。
對此陳欽沒什麼辦法，因為現在外部競爭激烈——諾基亞感受到壓力，和歷史上一樣宣布讓塞班開源了，除此之外，黑莓財大氣粗，在進一步砸錢推廣他們的應用商店。雖然看不出有什麼成效，但萬一成了呢。
這種時候當然不能先自己搞起內訌，所以只能先由著他們去搞了。不過眼看著智能機市場逐漸變得明朗了起來，開天這個陣營誰說了算大概很快就要有結果了。
六月一日，學校舉行大地震募捐儀式，結束后升旗的那一天，讓小陳跟阿玥上台去領了個獎狀。
大地震……過去一個月了，搜救和後續安置也差不多完成了。
結果不算很完美，但也總歸好了很多，一方面公共設施的損失在臨時加固一波之後損失小了一些，一方面提前留備了物資之後救援來得更及時了一些，還有就是災害之前網路上奇怪的流言發酵，確實讓不少人出門避難了。
所以雖然還是募捐了，但是因為傷亡少了很多，集體悼念之類的活動並沒有持續很久，網路上的人甚至在關注一點奇怪的事，比如說飛人幾年前在當地捐了個小學，在地震中毫髮無損，引起很多人的討論，除此之外，網路上奇怪的流言顯然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有好些搞學術的不知為何對這件事很感興趣，還發明了幾個社會學的現象來討論這件事，感覺還是有點怪怪的。
當然小陳上台領獎狀跟這件事沒什麼關係，卻是前段時間、省里一個中學生的計算機獎項頒了下來。
龍山中學幸運地評上了兩個人，就是他跟阿玥。
要說必要的話確實挺有必要，畢竟這玩意中考可以加分。
不過上領獎台的時候，兩人和另外幾個參加奧賽、以及藝術類獎項的其他學生一起上的台，不知為何，受到的關注比其他人多很多。
尤其是阿玥，上台鞠躬的時候，台下的學生們——尤其是一些男生——鼓掌得非常用力。
這大概是因為之前媒體採訪、加上學校里口口相傳，『初一年級組有個女生做了個RPG地圖』這件事、算是全校都知道了，在喜歡玩電子遊戲的男生當中尤其受關注，某種意義上不是好事，不過陳欽也攔不住別人四處打聽。
而因為涉及到具體的商業成功，校長也很看重這件事，之後講話的時候尤其表揚了阿玥，還說學校要支持他們辦興趣小組，陳欽一聽就覺得頭大。
還好很快下台了，回自己班級隊列的時候，些許日子沒見的盧校長特地走來，笑眯眯地拍了拍阿玥的肩膀：「阿玥，小陳，恭喜你們啊！」
別罵啦別罵啦，今晚就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