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第254章 033：談判破裂（二合一）
第254章 033：談判破裂（二合一）
事情確實不複雜……總之幾天沒關心，雅虎又吃癟了。
想想也正常，一個那麼大的公司，連個sns都做不好嗎？
雅虎還真就做不好。
就和它在國內的三個難兄難弟一樣，如今它正在下坡路上撒腿狂奔，自己的主業一日不如一日，又找不到什麼靠譜的增長點，完全不知道未來在哪裡……
當然，倒不是沒想過辦法……畢竟錢也花了，好項目也找了。
可花錢做不出東西來，投錢也買不到能看的業績……在原來的位面，雅虎自從千禧年後搞了二十年，最大的成果是買到的谷歌和阿里巴巴的股票，實在是令人唏噓。
如今的雅虎當然和歷史上不一樣了——因為一系列蝴蝶效應，他們在天朝的基本盤比歷史上大了很多，而且似乎正在努力做得更大。
可惜最後還是選錯了方向——最近雅虎雄心勃勃地搞了個『雅虎關係』，配合著山寨來的雲伺服器，把它一股腦給了快看傳媒來做，結果雅虎關係一上線就半死不活，還把剛有點起色的快看傳媒也給拖下了水。
此刻跟快看的CEO周紅禕聊著公司近況，陳欽聽著就覺得挺樂呵的，這位周老師、這兩年本該是剛剛創立360、走上了人生的高光時刻，如今卻被快看傳媒和雅虎的雙重爛攤子搞得焦頭爛額，想想當然是有夠慘的。
不過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他倒霉是一回事，現在這麼糟糕的時候不留在公司收拾爛攤子，卻跑到龍山這種鳥不拉屎的小地方來找阿玥，原因倒是不知道，不過也大概可以猜到一些……
陳欽試著問道：「周老闆，現在公司遭遇困境，咱們是不是也該為公司做點什麼了？」
說著，陳欽觀察著對方的反應，周紅禕還沒意識到，隨口道：「也不是什麼大事，顧小姐到后，主要還是跟顧小姐談談公司的未來，她畢竟也是公司的董事了。」
「不管怎麼說，她做這個遊戲可是費了不小心血啊。」陳欽說著，似乎隱約有些道不明的言外之意，「雖然做生意都是為了錢，但她自己也有點錢之外的考量嘛。」
周紅禕欲言又止，突然認真看了他一眼，但面前的小年輕只是笑眯眯地看著他，並沒有解釋自己的話是什麼意思。
於是空氣尷尬了起來，一大一小兩人在小茶樓的隔間里陷入了沉默。
沒得說那就不說了，陳欽也沒再找話題。不知道周紅禕發現了什麼，不過他已經猜到對方的來意了。
只是等了老半天，阿玥卻又不來了。周紅禕坐在他的位置上，有些煩悶地把玩著茶杯，也不自己打電話，陳欽倒是仍然沒問這件事，打電話去催她：
「喂，阿玥，你到哪了？」
不過今天阿玥好像也有點怪怪的。
打電話回去催促的時候，阿玥說她在來，還小聲道：「陳欽，你是不是跟周叔說話呢？」
「不然呢？」
阿玥神神秘秘地對他說道：「我馬上來，你就像平常一樣跟他聊聊天就行，當心別跟他去人少的地方。」
陳欽越發覺得奇怪，但是周紅禕就坐對面，他也沒法細問。
於是就這樣等著，車站這距離工作室和阿玥住的地方都不算遠，公交車幾分鐘就能到，步行也就最多二十來分鐘。
阿玥今天卻足足走了四十多分鐘才到。
到的時候，阿玥只有一個人，穿著還算正式的便裝，進來對周紅禕鞠了躬才坐在陳欽身邊……
然後親切地問道：「周叔，我過年去給伱拜年，結果你不在，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她打招呼得很熱情，之後卻還沒聊上，她就又問：「對了周叔，我看咱們公司的股票，最近跌了好多哦，您突然來龍山，跟這件事也有點關係吧？」
周紅禕一時間不知道怎回答，但阿玥卻也沒給他說話的時間，又緊接著繼續說道：「如果是為了公司，那有什麼事就儘管說吧！咱們已經成為公司的一份子了嘛，既然公司有難，現在也是為公司做貢獻的時候了！」
倒是還沒來得及看周紅禕的反應，陳欽率先聽不下去了。
當下也顧不得周紅禕覺得奇怪，當場忙拉著阿玥去了茶室的洗手間……
進了洗手間，陳欽反手關上門，阿玥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嘛，我說得好好的……」
陳欽轉身就問她：「你突然說什麼胡話呢？」
阿玥以為陳欽沒看出來，還有點小得意：「我這是試探他呢！」
並耐心解釋道：「他之前都不敢來龍山，我去參觀的時候也沒看到他人，這次卻突然親自來了一趟，提前也不說什麼，我看他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是故意試探他呢……」
陳欽反問：「你知道他是來幹嘛的么？」
「反正肯定沒好事。」阿玥確定地說道，「公司股票都跌了那麼多，說不定是想給我栽贓甩鍋呢。」
陳欽無奈：「你手裡握著那麼多資源，又是當紅遊戲的製作人，他吃飽了撐著才會得罪你。」
又耐心地告訴她：「再說私營企業不太興甩鍋那一套，只要公司在虧錢，那不管鍋甩到誰身上，虧了的錢要大家一起埋單，現在公司股票跌了這麼多，他作為總經理總得想些辦法，你覺得現在公司這樣了，他會怎麼辦？」
阿玥倒是真沒想過這個問題：「會怎麼做？」
「現在廣告打了，產品出了，《三國名將錄》也上線了，但他們的雅虎關係完全沒人用。」陳欽道，「現在別的都可以不管，他的最大的任務就是讓別人用他們的雅虎關係。」
阿玥點頭：「所以他來找我？」
這時她也有點反應過來了：「對了，我早就覺得他們單獨設伺服器的舉動很蠢，那他這次來，是不是為了解除伺服器隔離？」
「如果是為了這個，他給你打個電話就行了，用得著自己跑過來嗎？」陳欽提出了他的猜測，「我猜他可能是想讓你的遊戲從微博網下架，以後只與雅虎關係一邊留個登陸入口。」
阿玥一時間沒聽懂：「那以前的玩家怎麼辦？」
「就是要逼以前的玩家做選擇，要麼以後沒法使用社交功能，要麼轉到雅虎的sns上，反正你的遊戲還沒收費，這麼做在規則上沒什麼錯，而且一個遊戲賬號可以跟好幾個社交功能對應起來……」
阿玥這才明白剛才是什麼情況，她似乎認真考慮了起來：「這樣怎麼能行？玩家會很生氣吧？再說我們的遊戲能有新玩家，全憑玩家自己在微博網上拉新……」
「你的遊戲國內外有幾百萬個註冊玩家了，雖然實際上其中大部分玩家都是微博網來的，而且核心玩家數量一直不算很多，但只算體量的話，其實已經算是個能看的項目了，」陳欽說道，「就算以後不再增長，他能把其中10%導流到雅虎關係上，也能給投資者一個交代了。」
阿玥這才搞懂陳欽說的邏輯，認真地沉思了起來。
陳欽讓她仔細多想想，阿玥點了點頭，卻又說道：「不過……我倒是也有件事，沒來得及跟你說……剛才出門的時候，我接了個陸阿姨的電話。」
陳欽沒記得這個名字：「陸阿姨是誰？」
阿玥說道：「就是那次我們去臨安的時候開車送我們的那個阿姨。」
陳欽聽后反應過來了：「她是同學會那邊的人？」
「對。」阿玥湊過來，在陳欽身邊小聲對他說道，「她不知道從那裡得到消息，知道周叔來找我了，雖然還沒來，不過臨時給我打了個電話……」 陳欽好奇：「所以？」
「她說周叔的計劃很可能對我不利。」阿玥認真道，「但是她會幫我牽線搭橋，聯絡馬伯伯那邊的股東代表一起投票支持我。」
陳欽一時間沒明白他們的意思：「阿里雖然也有股權，但他們只是董事，董事又沒法直接干預公司日常運作，這事他們哪管得著？」
「他們說讓我順著周叔的話去做。」阿玥小聲道，「如果周叔搞砸了，咱們收集證據，會在股東大會上要求重選總經理，陸阿姨還說，他們會扶持顧家人來對抗雅虎，這對我家是好事。」
「這。」
陳欽本來都想回去了，聽阿玥說完后，一時間無話可說。
不得不說……大概確實是條毒計。
借著阿玥的手，搜集周紅禕錯誤決策的證據，然後逼宮並嘗試奪權——現在的快看傳媒、雅虎是占股超過50%的大股東，本來地位非常穩固，但是如果中了這一招，就算沒法重選CEO，也能給雅虎很大的壓力。
「那我該怎麼辦？」阿玥小聲問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該怎麼做，我知道陸阿姨他們有自己的目的，但是周叔這麼做肯定也會對公司不利。」
陳欽想了想，嘆了口氣，這快看傳媒……還真是廟小妖風大，不過對站在阿玥的角度考慮，也確實不是壞事。
便問：「那麼你無論如何都要反對他改變遊戲運營平台嗎？」
阿玥點頭：「嗯！」
「跟雅虎翻臉也無所謂？」
「嗯！」
阿玥應了一聲，追問道：「那接下來呢？」
陳欽沒回答，只是問道：「你這不是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么？」
阿玥似乎是明白了什麼，沒有再問；片刻后，兩人離開洗手間，回到了茶座。
在洗手間待的時間不長，回去后，周紅禕似乎也醞釀好的措辭，果然和陳欽猜測的那樣，開始對阿玥說起了公司目前的困境，以及最近涉足社交SNS的遭遇的難題。為了緩解困境，周紅禕想讓《好友大亂斗》封閉到雅虎關係上，這樣可能會讓遊戲工作室蒙受一些損失，也會引起玩家的反感，但是對公司的sns項目很有幫助，為此，公司也願意提供一些補償……
然後阿玥便直接拒絕了。
剛才明明還很好說話，但是她似乎突然改變主意了。周紅禕不知道剛才他們去洗手間說了什麼，只能試著解釋：「顧小姐，我知道你對你的作品很有感情，但是我們可以保證這不會影響到你的遊戲運營，公司還能投入更多資源……」
「周叔叔。」阿玥認真道，「我不是為了遊戲運營才不願意這麼做的，其實我一開始做這個遊戲，目的就是為了讓爸爸的公司能夠走出泥潭，我也早說了，如果是為了公司，我的遊戲可以一分錢都不要。」
周紅禕聽后很高興：「那這樣應該正好……」
「不是正好。」阿玥卻說道，「之所以一開始沒同意與公司簽合同，是因為我覺得當時的決策對公司根本沒有好處，就算是為了公司的前途，我也不能答應你們的條件。」
說著，她補充了一句：「現在也一樣。」
周紅禕遲疑道：「可這是公司管理層開會一致討論的結果，現在我們想來徵求你的意見……」
阿玥道：「我的意見就是這樣不行。」
周紅禕有些鬱悶，苦笑道：「咱們都是真的在為公司的前途著想，顧小姐，我們已經很照顧你的心情了，董事會選我做CEO，為公司的前途做規劃就是我本職的工作呀，您要相信我……」
但他其實並沒有認真考慮這個會做遊戲的初中小姑娘的意見，不過阿玥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只是說道：
「如果你作為CEO要這麼挽救公司的股價，那我會向董事會申訴。」阿玥起身告訴他，「我現在也不相信你們與雅虎到底懷有什麼樣的目的，為了保住爸爸最初的公司，我至少不能讓你們在我了解的地方里繼續胡作非為。」
周紅禕這時還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就在這時公司的電話來了，周紅禕聽後面色變幻，並且終於明白了什麼，狐疑地看向了面前的阿玥，但是他作為ceo也不是別人的玩具，事關決策權，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步的，而這次談判到了這裡，算是徹底失去了迴旋的餘地……
看著這個如今跟自己已經沒關係了的公司再次陷入了混亂，此刻陳欽內心毫無波動。
不過他也笑不出來……時間繼續推移，愉快的寒假結束了，這些亂糟糟的事重新纏了上來。
快看傳媒如今亂成一團，這事跟陳欽沒有關係，他只需要盡量避免有立場的發言，不要直接給阿玥提供損害競爭對手的建議就可以了。
然而阿玥這次搞了這麼個大新聞，她雖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顯然也不太理解彈劾CEO這件事代表的意義，現在被捲入到了這裡，她開始主動了解起了這些事背後的因果脈絡。
幾天後，龍山二中開學了。
寒冷的寒假和混亂的交通讓這個假期對大部分人來說都有點不太盡興，開學第一天，老邱開完班會，特地把阿玥叫出去說了一會話，他現在已經知道自己班上有個挺特殊的學生了，當然他現在還沒什麼特事特辦的想法，他只是有點好奇，這樣一個來歷不凡、神通廣大的大小姐，怎麼還要千里迢迢跑到龍山上個中學呢？
陳欽也想拿這件事跟她談談，有錢人不是必須去念什麼貴族學校、出門帶一堆司機保鏢，但現代社會確實還沒有安全到那種地步，阿玥不僅家裡有錢，現在還牽扯到這些公司鬥爭關係，上學期末還有她姑姑陪著，這學期又成她一個人了，這實在有點不太像話。
不過與此同時，他也沒太多時間去管別人了，畢竟陳欽也有他自己需要考慮的事。
按理說……現在這麼多錢，或許確實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
但是因為之前的計劃，現在他還有需要追逐的東西——目前手頭最需要他自己關心的就是開天OS了……
這是個練兵性質的計劃，一方面打敗谷歌也沒有太大意義、一方面輸了也不會有太大影響，只是因為他自己不懂技術，只能找李老。
而李老調研了小半個月之後，現在已經有方案了，最後他要的錢不多，滿打滿算幾千萬……感覺有點保守了。
但之所以錢這麼少，是因為李老竟然把國家投資拉來了。現在開天OS剛成立，需要人手，又需要儘快投入研發，時間很緊，李老發動人脈，拉了一些國字頭背景的項目進來。
不僅有願意出工的企業，也有願意給投資的項目。
這本來是好事，不過陳欽看著李老發來的郵件，隱約有些擔憂了起來，看著窗外皺著眉頭，胡思亂想著。
就在這時阿玥回來了，她剛從老邱辦公室回來，卻還沒坐下，就急著跟陳欽說話：「對了陳欽……我剛才在辦公室，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麼？」
「我們的遊戲，放在公司的雲伺服器上，是不是就是說、公司掌握著咱們遊戲的命門，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管我們再怎麼反對，公司總能有辦法控制我們的遊戲？」
最近阿玥這類問題總是特別多，不過這就屬於是有點杞人憂天了，陳欽隨口給她科普起來：「道理是這樣沒錯，但這只是個遊戲而已，如果能把產品做好了對大家都有好處，互相內鬥這樣的事一般是不會發生的。而他們既然當初答應了讓你負責這個項目，一般也是不會輕易反悔的，你不用顧慮那麼多。」
然而阿玥坐下來，卻認真地說道：「我不是說我們的遊戲，我是說別的，我剛才突然想起來了。」
陳欽還不知道她在說什麼：「還有什麼別的？」
阿玥認真道：「我最近突然想到，雅虎的雲伺服器如果做好了，那麼馬贇伯伯的阿里巴巴是不是也要搬到雅虎的雲伺服器上去？怪不得陸阿姨她們最近老是攛掇我去對付公司呢，其實他們不是想幫我，而是想攪黃雅虎的雲伺服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