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第232章 011：王大師（二合一）
第232章 011：王大師（二合一）
第二天到班上，阿玥還在，陳欽把外婆特地給她煮的豬蹄送給她，她道謝的時候也有點悶悶不樂。
她大概也是在猶豫吧。
昨天晚上她深夜打電話給陳欽，說她還是想去一趟臨安，原因也還是因為家族的事，她思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是去一趟比較好。
「你去臨安能做什麼呢？你說那邊有你爸爸以前的朋友，他們能幫上忙嗎？」
陳欽還是感覺不太靠譜——昨晚阿玥說她家裡的公司生意出了問題，除了她之外，家裡沒人能擔得起這個任務，陳欽聽后滿頭霧水，伱一個12歲的小孩非要去開個會，這能幹嘛呢？再說現在快看傳媒拆分得好好的，雖然其中有一部分環節會異常麻煩，具體來說就是把原來的一個股權大餅變成兩個一模一樣的大餅，原來的股東也會成為兩個公司的共同股東，而星系和雅虎會在這個基礎上互相置換分立后的股權，但這跟她顧家有什麼關係呢。
現在她非要去臨安……
「我不知道。」阿玥鬱悶地趴在桌上，「我知道這樣可能會有危險，但是你知道嗎，我從上小學開始，爸爸就沒日沒夜地忙創業，經常幾個月看不到人。」
陳欽撓了撓頭。
阿玥繼續說道：「去年這個時候，他還跟我和媽媽說過，等他今年的生意成功了，到時候就不用這麼忙了……還說等我小學畢業的時候，要全家去迪士尼樂園，結果還沒等我放假、他就出事了……」
說到這裡，阿玥的情緒倒是還平穩，只是話語有點落寞。
然而她又說道：「現在他受傷很重，半年都沒醒過來；媽媽說別的她也不想管了，只要爸爸能醒過來就好了，但是我昨天覺得，爸爸努力了這麼多年，到被人襲擊之前公司才剛剛上市，如果等他醒來的時候公司已經消失了，這麼多年的努力化作泡影，那他會多傷心呀。」
說著她低落了下來，陳欽只能安慰她說「你爸爸如果醒來，看到你和媽媽健康安全就滿意了」，他也不知道怎麼給她解釋——顧文傑現在最重要的資產其實是在紅水基金那裡，其次也應該是在魔游網。
快看傳媒雖然不能說不值錢，但顧文傑第一次創業，又有個對半分的合伙人，還有一大幫外部投資人，他的占股比例並不大。
這樣的安慰好像沒什麼用，阿玥沮喪地坐在椅子上，如同一株在在春日的陽光下獨自凋零的小樹苗，就是別人也看出她情緒狀態不對了。
班長李思彤剛好過來，用試探的目光給陳欽打了一個問號，陳欽聳了聳肩說我也沒辦法，於是李思彤試圖拍著她的背問她怎麼了，又有其他女生湊了過來，甚至之後上課的時候還有人頻頻回頭看著這邊。
至於之後，陳欽也沒有跟她再談這件事的空間了。
只能等到早操的時候，陳欽跑到體育館，一邊跟著小王逃早操，一邊打電話跟快看那邊詢問情況。
作為隔壁家的陳叔叔，跟下一輩的小侄女推心置腹、一番話讓她拋開煩惱是不太現實，現在她非要去臨安，偏偏他陳叔又不是監護人，只能先確認一下她說的臨安到底是在幹什麼——至少不能放任她去臨安被一群熊瞎子給拐了。
翻了翻通訊錄，先把電話打給投資部門，最近在負責與星系軟體投資的就是他們。
結果打通后，投資部門的接線員說道：「誒呦，陳總你要問快看？那正巧，快看那邊剛出了點事，我正準備去找人聯繫魔游的喬總呢。」
陳欽糊塗了：「快看出事，你找喬總做什麼？」
「快看辦公室打架了！」對方說道，「喬總他們那邊人多，趕緊過去拉一拉架啊！」
「……」
陳欽給嚇壞了，連忙在小樹林里折騰著打電話、發緊急郵件，四處幫忙找人調解，甚至一直到放學才大概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
倒還真是個大事，快看即將分家，將來公司拆分后，『快看』這個商標歸雅虎那邊，到時候的總裁就是周紅禕了，快看的老人對此非常不服氣。
而周紅禕和他的手下來自3721，長期在天朝雅虎內部不受重視，還要受阿里系的擠壓。
這次更是被總部要求把原來的生意全部丟給阿里，讓他們去管快看，這簡直是把他們當抹布使。
於是今天因為一點小口角，兩邊突然在辦公區域大打出手。
正是拆分的關鍵時期，這事如果傳揚出去，那快看可就全完了。
還好事不算大，兩邊也不想因為自個一時衝動把公司給攪黃了。
加上有幾個關聯企業的話事人就在臨安，趕緊過去主持大局；短暫衝突過後，雙方算是重新冷靜下來了。
局面是穩住了，陳欽也是放學之前才想起正事，但快看的劉總擦破了點皮，似乎被拉著上醫院去了，再說人家現在氣頭上呢，現在去問這個也有點不太趕巧……
只能在放學前問阿玥：「你說你要去臨安，哪天去啊？」
「不知道，劉叔說來接我，但今天公司好像又出了點其他事，我可能要過幾天再回去了。」阿玥有些心神不寧地說道，「白天害你擔心對不起哦，還有我都忘記說了，謝謝奶奶做的豬蹄，很好吃。」
陳欽說沒事，你想吃的話，我讓外婆再煮點，別客氣。
倒是又試著問了：「對了，明天是周六啊，你周末準備怎麼安排？」
「本來打算是跟劉叔去臨安的，結果劉叔這幾天有事脫不開身，只能下周再說了。」阿玥說道，「到時候我再跟你說吧，而且我去過之後肯定還會回來的，其實我覺得龍山的大家都很友善，這件事我也跟媽媽商量過了，我其實想一直都留在龍山，而且上次你為我花錢，總感覺不好意思，我也跟媽媽說過了……」
「嗨，都是自己人，談錢多傷感情啊……」
陳欽滿口說著沒事，下課鈴響了，班上的熊孩子高興地收拾書包回家了。
宋子云病好了，今天生龍活虎地上躥下跳著，就等著今晚要去新時代大戰到九點。
兩人出校門的時候回頭看去，阿玥在樓門口對他們揮手呢。
「陳欽，阿玥她沒事吧？白天她好像在教室里哭呢。」倒是勉強記得她的事，宋子云問了一句。
陳欽回答：「是有點事，但咱們也幫不上忙。」
「因為她家族的事？」
「嗯。」
「唉，她還真倒霉啊！不過說起來明天周末啊。」
「周末怎麼了？」
「周末阿玥來玩嗎？下周就新版本了，她都還沒滿級呢。」
「人家家裡出事，大概沒心思玩遊戲了吧。」陳欽若有所思，「雖然學校也不禁止學生周末出門，不過她大概確實沒興趣了吧。」
宋子云沒多想：「只有周末能玩的話太少了，說不定是她以後都不想玩了呢。說起來我這幾天跟郭陽推銷，阿玥不來，咱仨哥倆一起玩，但他也死活不願意。」
「你可悠著點吧。」陳欽也教訓他，「郭陽從小學就學習好，他爸媽要求也嚴格，就你天天想著要把人往溝裡帶。」
「怎麼了嘛，你天天玩網游，他小學也考不過你啊。」宋子云不以為然，「再說以後賺大錢，都是懂社會的老闆，高大哥現在不一樣能賺大錢。」
「你懂什麼賺大錢啊……」
倆小孩說著話，到了新時代，上了三樓。
卻看幾個高老闆的哥們站在門口往裡看著，今天的工作室很熱鬧的樣子。
倆初中生湊過去，問一個熟人：「籽兒哥，咋了啊？檢查的來了？」
結果就看一個穿西裝男人的從門裡大步走了出來，一把捏住陳欽的肩膀，陳欽定睛一看，這不老陳嗎？老媽婁雪梅也在工作室屋裡看著他笑呢。
陳欽DNA動了，差點掉頭就跑，不過還好現在已經不用擔心這個了，老陳看起來很高興，使勁捏了一把兒子的肩窩：「你這臭小子，我就知道你要來這，你高叔可都告訴我了，天天不好好上學，就在這用高叔的電費！」
穿著一身普通夾克衫的小高跟在後面，生怕陳欽挨批，連忙幫他說話：「哪裡的事，小陳給咱們出了不少主意呢，最近生意這麼好，一大半都是小陳的功勞！」 「這小子，從小就對電腦上的東西感興趣，小高你們的生意也忙，別給你們添麻煩了就好！」老陳一手捏著兒子，一手插著西裝褲兜，看起來瀟洒得很，「走，咱吃飯去！最近咱漢章那邊的生意也忙，好久都沒回來了！誒，這不小宋嗎，你怎麼也來這啦？你爸還好嗎？」
「我……我跟陳欽一起回家，剛好路過呢。」
……
挺突然的，爹媽突然回來了，還好現在已經不用擔心在網吧被抓現行了。
大半月沒見，老陳在漢章的生意做得紅紅火火，雖然漢章和龍山不算遠，兩個多小時車程的樣子，但也忙得家都回不了。
今天剛回來，跑來喊高老闆也一起去聚一聚，奶奶王英蘭已經去酒店了，老陳來網吧接了小高和兒子，帶著他去了龍山大酒店。
「今天下午老爸回家，要去酒店吃飯，來不了了！」
到了龍山大酒店門口，陳欽發了條簡訊，感覺有點無聊；宋子云已經回去了，老陳要喊他爸也來，宋子云死活都不願意。
於是……陳欽一個人站在一群大人中間，確實挺沒意思的。
老陳好不容易回龍山一趟，自然要喊親戚朋友來聚一聚，現在酒店還沒進，一群人擠在門口敘舊聊天，陳欽肚子餓的咕咕叫，感覺還不如吃著泡麵刷副本呢。
「建耘老弟在漢章商圈嶄露頭角，真是不得了，這才半年，一個火鍋城開起來，這怎麼又要開分店了？不得了呀！」
盧校長說著好話，兩人互相吹捧著進了酒店，還沒喝酒呢，看著這老陳就有點醉了——不過想想也確實很不容易，今年年初的時候，老陳還在印刷廠老實上班呢，不過就四月之前的那幾天，他兄弟說漢章鬧市區有一個洗浴城的店面在低價轉手，老陳自己拍板出錢把樓層包下來，然後拉攏他那群兄弟一起入伙，火速裝修了一番之後，半年下來，火鍋城生意火爆，雖然還不能算是個大老闆，但是現在老陳自個回來，跟等著退休的盧校長也差不多是同個層次的人了……
這麼互相吹捧著，人也差不多來齊了，兩群人進了龍山大酒店，到包廂門口，突然後邊後人喊：「哎喲，這不陳總嗎？」
陳家老少爺倆齊刷刷地回頭……走廊對面，說話的是個穿著西服的中年男人，夾著煙，熱情地走了過來。
陳欽當然不認得對方，跟在後面沒什麼反應，但老陳和盧校長都認得這人是誰——本來哥倆互相吹捧著一副忘年交的和諧場面，其他親戚朋友跟在旁邊也更像是陪襯，不過這中年人走進來跟兩人握手，兩人卻又一下子矮了一截，握手的時候也都彎著腰。
「王大師，走，進去坐！」老陳招待他，「咱是龍山人嘛，好容易回家一趟，沒想到這也能碰到您，實在是榮幸！」
王大師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竟然就直接跟進來了，就跟當年的盧校長一樣……陳欽在後邊翻著白眼，心道怎麼老是碰到這種莫名其妙的人，倒是還不知道這王大師是誰，之後入了座，王大師理所當然地坐在首位。
然後老陳當起了中間人，介紹說這位是大師王林，但沒說是什麼職務或者身份，又介紹說盧校長以前是市體制里的人，最近在龍山二中任副校長。
王大師抽著煙，本來不怎麼感興趣，聽到學校的名字眼前一亮，連忙跟盧校長握手，盧校長尷尬地說咱們以前見過啊，王大師滿口說嗨記得呢，以前有過一面之緣，還怕老盧您不認得呢。
之後又到了下首的別人，其實接下來沒什麼好介紹的了，似乎就只有高立昇這半吊子老闆了。高立昇本來也跟個小輩一樣跟在後面，不過陳欽聽了大師的名字，連忙用胳膊肘捅他，似乎是在提醒他什麼。
高立昇沒什麼應付這種場面的經驗，雖然還沒搞懂情況，但還是連忙起身恭敬問好，還有些誇張地說「跟大師握過手，我這手是兩個月不能洗了啊！」
大師友善地笑著，也不言語，甚至盧校長還調笑道：「你兩個月後還想洗嗎？這不得至少放兩年？」
之後一桌人懂的跟沒懂的一起笑了起來，高立昇陪著笑，過了會才小聲問旁邊的陳欽：「小欽，那人是誰啊？」
「就是個政界的大人物……」
陳欽也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而這王大師完全不客氣——都開始上菜了，他卻大馬金刀地坐在酒桌上，也不動筷子，還跟領導一樣說著話：「首先呢，咱陳老弟的酒店開張大吉，老哥我就祝你生意興隆，財源廣進吧！我這個人嘛，看別的不行，就看人特別准，陳老弟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料，我很看好你！」
酒桌上的人陪著笑，老陳也很高興，然後王大師又格外親熱地握住盧校長的手，卻只是說上次見面的事，盧校長有些著急：「大師您看我怎麼樣？」
「天機不可泄露！」大師笑盈盈地看著他，「俗話說有志者事竟成，一點小挫折代表不了什麼，不要放棄嘛！不過我一直都知道您老盧，做事勤懇，胸懷大志，我其實正想跟你好好談談呢。」
盧校長連忙答應：「哎，哎！是可以談談！」
滴滴滴滴——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王大師的手機。
老陳調笑道：「誒喲，大師您這手機鈴聲可夠簡樸的啊。」
王大師擺著手：「嗨，用不慣你們年輕人的電子設備啊！這誰的電話，我正跟盧老弟說得認真呢。」
說著像是要馬上掛了，但看到號碼之後似乎了愣了一下，盧校長察言觀色：「大師您有事就先接吧，接完咱再說。」
「誒，突然有個挺重要的電話，我出去一下，大夥先吃！」
說著王大師從首座上起身就要離開，高立昇有些糊塗了，小聲問陳欽：「這位大師到底是誰？政界人物跟個看相的一樣。」
「練氣功的。」陳欽拆開餐具的包裝，也小聲給他解釋，「據說能空盆變蛇、空杯來酒，變戲法也挺厲害的。」
「那這不就是個騙子嗎？」
高老闆做著幾十萬的生意，也有點糊塗這個大人物是在幹什麼了，陳欽卻給他比了個噓的手勢：「可別亂說。」
然後對高立昇解釋道：「三百六十行嘛，什麼生意做到全國前列都是大人物，你可別小看這大師……」
這麼解釋著，其他人三三兩兩說著話，等著大師回來，陳欽突然想到了些什麼，看了一眼有點落寞的盧校長和空蕩蕩的上首位置，突然說道：
「誒，我上個廁所去。」
然後自己出門去了。
出門已經看不到那王大師在哪了，去酒店的衛生間也沒看到人。
突然隱約聽到樓梯間那裡有人說話，陳欽小心地湊了過去，看到那個王大師的影子倒映在牆上，他壓低腳步走了過去。
「誒，是啊，我就在龍山呢……」
「沒什麼進展，不過我剛碰到一個當地學校的人，正打算跟他打聽一下……」
「找到了？嗨，我就說嘛，他們肯定也是願意談的。」
「那接下來呢？日子定哪天？……好，也對，學生嘛，不是每天都有時間。」
「也好，那我馬上回來……」
陳欽聽電話快結束了，轉身偷偷溜了回去。
但是飯桌上，那王大師卻沒再回來，盧校長跟老陳等了大半天，一桌人把碗筷擺好了等王大師動筷子呢。
結果十幾分鐘后王大師才打電話回來，連連道歉說不好意思，下次我請，老陳倒是沒什麼所謂，只有盧校長更加失落了，明明進來的時候還很高興，王大師也沒說什麼壞話，但整頓飯都失魂落魄的。
倒是陳欽隱約想到了些什麼，而就在這天晚上，老陳還在喝酒，他跟王英蘭回家，抓緊時間問了問快看那邊的事搞定了沒有……
快看的事當然已經搞定了。
因為孫小梅和雷君恰好在臨安，趕去主持大局，所以事情很快就處理好了。
不過陳欽之後問孫小梅：「你倆在臨安做什麼？」
孫小梅說道：「倒是還挺巧的，最近幾天商學院的人在組織集體活動呢，咱倆本來其實是來參加同學會的，結果快看突然出了事，我第一時間就趕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