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第231章 010：分割方案（二合一）
第231章 010：分割方案（二合一）
「阿嚏！」
龍山二中樓梯下的無人處，四個少年少女躲在一起。
今天宋子云有點感冒，一個大噴嚏打斷了陳欽的長篇大論，不過陳欽帶他們來這裡，說了半個課間之後，該說的差不多已經說完了。
「總之大致情況就是這樣，阿玥的事絕對不能告訴別人，知道了嗎？」
陳欽板著臉，站在一起的郭陽撓了撓頭：「其實我們也知道利害，總之肯定不會說出去的，至於錢就不用了。」
陳欽卻搖頭：「誒，必須得這麼用，你們知道商業世界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
「是權責關係，出事了要有人負責，負責本身就是勞動的一種形式。」說著，陳欽拿出一張紙，看起來就是從學校小賣部列印的。
上面寫著。
『作為好朋友，宋子云、郭陽與陳欽將保守秘密，不會把阿玥的身份告訴別人。』
『作為代價，守密人每個月會從陳欽這裡得到200元，持續到初中畢業、或阿玥認為秘密不需要被保護為止』
作為合同，這份『約定』看起來有點兒戲。
不過之後，四人各自在上面按了手印，阿玥按過之後眼眶有點泛紅。
「謝謝大家……」
她站在陳欽身邊，對其他人鞠躬，陳欽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夥都是朋友，不用這麼拘謹，反正這玩意也就走個過場，主要還是大夥要相信彼此。」
阿玥低聲道：「其實我的家裡最近出了一些事，我爸爸一直都在忙事業，但前段時間被仇家襲擊、打成重傷，自從他出事後，家裡的生意亂成了一團……」
「媽媽在醫院照顧她脫不開身，又怕別人會對我也動手，所以我才來到龍山二中，不是故意想瞞著大家的。」
「至於我的真實的姓名，其實昨天陳欽猜對了，我的本名的確不叫阿玥，其實我叫顧……」
「別說了。」
陳欽突然制止了她。
郭陽也跟著附和道：「這個就不用了，咱們只是學校里的朋友，你家的事知道的多了對咱們也沒用。」
宋子云也贊成：「對，我也覺得，阿嚏！」
「真不好意思，害得宋子云也感冒了。」
阿玥越說越是歉意，陳欽掏出一個新買的打火機，把那張列印的『契約』當場給燒了，然後拍了拍手：「走吧，咱們也該回去了。」
說著走出樓梯拐角，三人跟在他身後。郭陽跟宋子云沒什麼感覺，只是覺得自個佔了便宜還挺不好意思的，只是保護一個秘密，就能每個月領兩百塊零花錢。
不過這契約也沒什麼法律效益，說到底還是大家互相不是外人嘛，兩人心情很愉快。
之後郭陽去上廁所了，進教室的時候，陳欽要把打火機丟垃圾桶里，宋子云道：「誒，好好的東西丟了幹嘛，你不要給我。」
陳欽把打火機拋給她，宋子云手忙腳亂地接住，回頭看到陳欽已經和阿玥回自個座位去了。
阿玥還是有很多話要跟陳欽說，坐下后便湊了過來：「實在是不好意思，陳欽，這次真的很感謝你。」
「沒事。」陳欽也小聲告訴她，「找個借口給我兄弟發點錢而已，你不用太介意。」
「這個錢還是我出吧。」
陳欽反問：「你有錢嗎？」
「我，我有啊，不過需要等等。」
「你家裡那麼亂，還是別去給你媽添堵了，總之你就安心在這念書吧，別的事你不用想太多。」
「謝謝你……」
「不用，咱們是同桌嘛。」
說著，上課鈴響了，老師進來了。
阿玥終於深吸一口氣，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上課。
陳欽坐在他的靠窗位置上，看著窗外發獃……
這叫什麼，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
雖然他現在還是不太清楚怎麼能這麼巧合，但從種種跡象來看，這個女孩……
還挺巧的，應該是顧文傑的女兒。
以前聽過有這麼個人，但不知道對方叫什麼，也完全沒有過社會關係。
現在仍然不知道她是怎麼追來的——畢竟從姓氏和地理位置找人，這其實是社會工程學的常用手段之一，之前陳欽還以為她是FBI的探員呢，結果後來試來試去，發現她對自己的身份並不清楚。
卻試出了一些別的東西——昨晚說的那些推理當然不是瞎編的，但昨晚的結論、本身其實是倒果為因推論出來的。
最主要的原因，一個那劉經理……他可能不認識陳欽了，但陳欽見過他，他現在暫任快看傳媒的總經理，陳欽見了他之後，就知道自個確實找對人了。
另一個原因，還是因為遊戲。
阿玥偷他的總結心得，然後偷偷塞給魔游網的客服……
這事本來就挺奇怪，畢竟在網游當中，玩家和遊戲公司的利益往往南轅北轍，她把陳欽那些意見送到魔游網，尚且可以說是拾人牙慧，她自個根本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但是從那些她自己發散補充的東西來看，她似乎是真心實意地在為遊戲公司著想，考慮到她之前甚至已經很久沒玩過遊戲了，結果突然又變得這麼熱心，說她是狂熱粉絲多半不對，所以只能認為她是這個遊戲的利益相關者了。
想來想去，陳欽還是覺得她是不是顧文傑的家屬？
所以現在……雖然被惹了一屁股事，又給這死小孩偷看了自己的資料有點不爽……
但顧文傑畢竟是因為他才被打成那樣的，或者說如果沒有顧文傑，那挨槍子的很可能就是陳欽自己了。
所以還能怎麼辦呢。
作為隔壁陳叔，陳欽昨晚連夜出發，把這女孩給追了回來，現在快看傳媒確實亂成一團，不過這畢竟是資本主義時代了，早個七八十年，說什麼家族要讓她去和親、或者家裡沒人管事需要她這十二歲小孩，那尚且還說得過去。
而劉經理確實是顧文傑遠房親戚，也不能說不可靠。
但阿玥作為一個十二歲小孩，躲在公眾的信息圈之外，確實不適合再回去干一些沒什麼意義的事……如今還不是信息化時代，在現有戶籍工具的框架之下，隱姓埋名確實能夠創造一個相對安全的生活環境。
當然，阿玥的保密意識並不好，留下來很可能會波及到陳欽自己，不過還好知道的人不多，他這邊自然不會把事情說出去，至於劉經理也似乎跟派出所的人交代過了。
至於以後……
就只能他這個當叔叔的多操點心了。
老邱開始上課了，阿玥心不在焉。
突然鬼鬼祟祟地湊過來，小聲問他：「陳欽，你知道我爸爸做的遊戲是什麼嗎？」
「認真上你的課！」
阿玥訕訕地坐回去了，等到下課她問：
「陳欽，今天下午去新時代嗎？」
陳欽搖頭：「為安全考慮，以後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你就別去了。」
阿玥不同意，以為陳欽是因為其他原因不高興，又說：「下午我請大家吃個飯吧。」
「可以，不過考慮到實際情況，大家以後還是AA吧。」
「這可不行，我也想跟大家打好關係嘛！」
阿玥滿懷期待，陳欽還是什麼都不說，到課外活動，下課鈴之後，她問陳欽：「陳欽，你昨天說的『非對稱競技』是什麼意思？」
陳欽照例沒好話：「你還是認真寫你的作業吧！」
阿玥不幹了：「你還說我呢，你自己的作業還不是讓郭陽給你寫的……」
「噓！」
陳欽給她比了個手勢，拿著手機出去了，阿玥氣鼓鼓地瞪著他——當然並沒有真的生氣。
然而等到放了學，她發現陳欽竟然真的不帶她出去玩了，而且今天校門口突然貼了張布告，說學校要加強住校生管理，以後晚上八點就要隨機查寢，並且要求同學們盡量在校內就餐。
「既然這樣，那就沒辦法啦，阿玥你想吃什麼？你陳……咱兄弟明天給你帶學校來，現在風頭緊，聚餐就先算了吧！」
陳欽這麼說著，兩個兄弟覺得好笑，在旁邊樂呵呵地附和著。
阿玥有點鬱悶，也沒覺得這事跟陳欽有關係，只能說不用了，你們好好玩吧！我在學校里待著就很開心啦……然後就鬱悶地去學校食堂了。
兩幫人就這樣分道揚鑣，阿玥安安全全地待在學校里，郭陽要回家，陳欽要帶宋子云去網吧，宋子云吸著鼻涕說道：「今天我就不去了，太難受了！我回家睡覺去。」
陳欽點了點頭，離別前，郭陽突然問：「陳欽，你是不是覺得阿玥還有什麼在瞞著我們？」
宋子云說道：「她家的事肯定不能多說，現在社會這麼亂，綁架勒索什麼的一堆堆的。」 郭陽卻說：「我不是說她家的事，主要是感覺她……就是她平日里跟咱們相處，還是有點，就是挺不對的感覺，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
「別想那麼多啦，這種富家女孩大概就這樣子，記得那劉老闆昨晚說的了嗎？咱們好好做好自己就行了，說不定她過兩天就要走了！」
昨晚劉老闆還是不想放棄，他本來是要接阿玥去參加一場應酬，但就算這場應酬不去也可以，但阿玥一個人在這也多少有點不合適。
只是這個年紀的小孩需要上學，這也是理所當然的需求，於是劉經理說他回去再跟阿玥母親商量一下，說不定過幾天要讓她轉去臨安、或者燕京祖父母那邊的學校，甚至去國外……
而陳欽雖然一聽劉經理要她去開個什麼破會就覺得有毛病，但他不反對阿玥去大人身邊，只是提出、阿玥的直系親屬必須得參與其中，不然他覺得這樣不太安全，這樣雙方交涉完畢后，劉經理才安心回去。
至於如果過兩天他再來接人……
把這小祖宗給早點接走吧，陳欽可不會覺得可惜。
直接到了新時代樓上，二十幾台電腦轟鳴作響著，高立昇打招呼：「喲，今天小宋沒來啊？」
陳欽說：「他感冒了。」
說著話，陳欽開了電腦，進了遊戲，小鳥菲菲已經在了。
陳欽說今天咱倆組野隊吧，小鳥菲菲好奇：「誒，那個『月王』今天不來了啊？」
「不來了。」陳欽發了一句，又心虛，「你怎麼不問問宋子云怎麼沒來？」
「我巴不得他不來呢，哼。」小鳥菲菲一說宋子云就生氣，「一看他掉血我就心律不齊，最近副本還老掉召喚裝備，全是便宜他的，氣死我了。」
「你也少玩點遊戲吧！萬一跟我一樣近視了怎麼辦，想想以前你那坐姿，嘖嘖……」
陳欽岔開話題，兩人和往常一樣打遊戲，倒是和往日沒什麼區別。
只是下線的時候，陳欽問道：「徐奶奶最近好嗎？」
「她好得很！」小鳥菲菲不願多談，又對陳欽說道，「倒是我們學校今天上游泳課了。」
旱鴨子陳欽沒什麼興趣：「游泳課？沒上過。」
「我跟宣傳部的學姐拍了照呢，你看不看？」
「啊，有嗎？」
回家路上，圖來了，起初是幾張游泳館的，還有泳池裡的其他人，通過彩信發過來的。
雖然都是各種女孩在公共游泳館嬉戲打鬧的照片，確實很養眼。
但都是別人的。
陳欽當場打電話回去問道：「你的呢？」
徐玲玲好像還在家呢，低聲抱怨道：「突然打電話過來幹嘛？奶奶就在隔壁呢，怎麼不用飛信呀……」
「照片呢？你自個要發照片，你的呢？」
「哎呀哎呀，」徐玲玲慌亂地抱怨，「我是幫學姐拿三腳架的呀，我下去練習的時候學姐已經走了，沒我的照片。」
陳欽失望：「嗨，那你說什麼呢。」
「不過我托同班同學幫我照了一張，就是清晰度不太高。」
「快快快，很急。」
掛了電話，等了一會兒。
來了一張照片，這次是徐玲玲自己的了——像素的確不高，這年代的手機像素普遍也都不怎麼樣。
看得出是在同一個場景，在同一個泳池邊上，她穿著和其他女生一樣的泳裝，赤著腳站在牆邊。
如果有什麼不同的話，就是她在對著鏡頭微笑著，一隻手拘謹地背在身後，一隻手比了個V字的手勢放在唇邊，跟其他用於宣傳的照片里的女孩並不一樣。
大概是有點不夠自然大方，也不能說比網上到處都是泳裝美女漂亮多少，畢竟對方也跟陳欽一樣，今年才剛上初中。
不過鏡頭裡的女孩不自覺地抿著嘴，亮閃閃的眼睛透過屏幕，彷彿跟屏幕這邊的陳欽對在了一起。
因而讓照片里的女孩也變得莫名地誘人了起來——薄薄的青色泳裝散發著柔和的反射光澤，烏黑的頭髮盤在腦後，頸上的頭髮依稀還是往日的樣子，潔白的脖頸與肩膀輪廓圓潤又纖細，細長筆直的雙腿看起來倒是還缺乏曲線，但也隱約有了一絲神秘的誘惑。
「是不是不太好看？」
「好看。」
「我個子不夠高，肯定沒學姐好看，對了，學姐是剛才倒數第二張……」
「我覺著你最好看。」
「嘿嘿。」
陳欽老實說了，擦了擦屏幕上的灰塵。
然後把手機塞回褲兜，片刻后就回家了。
「小欽，吃了沒？」
「沒有……對了奶奶。」
「怎麼了？」
「最近咱學校不讓住宿生去外邊了，我同桌他說他嘴饞，我想帶點肉食給她。」
「哦……也好，學校里就要跟其他同學好好相處呀。」外婆問道，「對了，你同桌是誰？都還沒聽你說過呢。」
「是個女生，叫阿玥，姓阿，名玥。」
「阿玥，聽起來還挺好聽的……」
又是個普通的夜晚，但又似乎不太普通。
和往常一樣，加餐、鍛煉、看看書，倒是也開電腦去看了看，但公司運轉一如既往，老項目歸老項目的人在管，一切平穩，新項目那邊問了問，產品已經到封裝階段了，也沒什麼需要補充的。
本來想給魔游網的人上上課，不過因為阿玥的事，今天沒什麼興緻管遊戲了。
倒是問了問快看傳媒情況，在上次的股東大會決定了要切分之後，快看傳媒是準備分家了，現在雙方談了談，其實也沒什麼好談的。
《超級跑跑》肯定是歸雅虎了，不然星系這邊要了、也得給雅虎卡脖子。
手機產業……一樣，三洋本來就是在跟星系合作，雅虎想要也要不起。最近谷歌蘋果陸續下場，但雅虎自身難保，沒什麼閑心和積累去搞手機。
現在的爭議點就是廣告業務了，而廣告業務又分為一些比較細的分類——首先是網路廣告平台，然後是網吧廣告體系，這是快看傳媒的基本盤，也是目前最主要的資產。
按照原本的計劃，星系想要的是網吧廣告體系，網路廣告平台自己搭一個就好了。雖然老客戶肯定是留不下了，但第三方廣告聯盟本來就不太容易做大，要靠廣告賺錢，首先還是得有自己的流量渠道。
倒是網吧廣告的壁壘比較高一點，現在正是能派上用場的時期，這些資產對星系軟體未來的計劃也更有幫助一點。
所以談判的雙方基本上是往這個方向走了，不過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考慮，預期的結果在『快看』這個商標的歸屬問題上出現了分歧。
雅虎非常想要快看的商標，為此他們願意把線下營銷團隊、以及廣告部門的其他大部分人員讓出來。
他們的想法倒是挺好理解的，畢竟雅虎天朝現在一堆人，人才一直不缺，又有另一個廣告系統『巴拿馬』，所以想把快看的業務和名氣接下來過度到他們那邊去，對原來廣告部門的非銷售類員工並不格外感興趣。
星系軟體沒問陳欽就答應了，當然也沒問快看傳媒自己的意見。雖然決定是有點倉促，不過這樣確實沒什麼問題吧，陳欽聽后覺得可以，也沒幹涉前線的談判隊伍。
之後也該睡覺了。
陳欽刷了牙躺在床上，一會兒想著這個剝離出來的小快看以後該叫什麼，營收如果上不去又該怎麼辦，一會想著那個新項目結束后，要不要趁著web2時代還沒結束搞點其他其他項目。
越想越精神，下意識地把手機摸了出來，結果剛開屏幕，有人恰好打電話過來了，陳欽一剎那想到了『心有靈犀』這樣的辭彙，一下子從被窩裡翻起身來。
結果看到來電的人是阿玥，又躺了回去。
接通電話，平靜地問道：「阿玥？這麼晚了還沒睡啊。」
電話對面的少女說道：「睡不著嘛……」
陳欽教她：「睡不著就數羊，要不下樓跑一圈，睡前運動一下對睡眠質量也有幫助。有什麼事嗎？」
「沒事，怎麼啦？沒事就不能打你的電話么。」
「當然可以，不過你有什麼困難都可以跟我講，可別自個悶在心裡，我雖然是個初中生，但我本事還挺大的。」
倒是沒騙她，不過陳欽也沒覺得她有什麼事，熊孩子到這個年紀，大概也正是多愁善感的時候，加上又碰到了這種家庭劇變，作為隔壁陳叔，在心理方面當然也要多關照她一下。
阿玥說道：「我就是覺得有點感慨啦，雖然一開始覺得你好像跟同齡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樣的樣子，覺得你好像很神秘的樣子，但昨天你們那麼遠來救我，我其實覺得好感動，這麼陌生的城市裡，竟然會有人關心我這個連名字都沒有的怪人。」
叮咚，後台來飛信了！
陳欽再次從被窩裡翻了起來，並說道：「沒事，咱們是同桌嘛！說起來還有什麼事？」
阿玥不知道他突然激動什麼，不過還是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啦，但我今晚好好想了想，我覺得臨安、我還是去一趟比較好，所以想跟你提前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