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146章 粗暴手法,女知青深夜哭泣
第146章 粗暴手法,女知青深夜哭泣
只見履歷表上,劉愛英的名字顯得非常不自然,好像後來被人添了幾筆在上邊一樣。
有人對這份履歷表動了手腳啊……
許繼常仔細端詳了半天,最終確認道。
「你們那一批知青中,有沒有誰的名字和劉愛英比較接近?」
許繼常向杜小京問道。
「名字相向,我想想啊……」
杜小京回憶了半天,最後想起了一個人,「有個叫文友英的女同志……」
「等等,你的意思是!」
「沒錯,你看看這三個字。」
說完,許繼常一手拿著履歷表,一手指著上邊劉愛英的名字,「像不像是被人添了筆畫。」
「嘶……」
杜小京聽了后深吸一口氣,朝著上邊凝視了半天,臉上逐漸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確實……看起來很古怪,不大像是正常寫出來的。」
「可是……這麼簡單的手法,不怕最後被人看穿嗎?」
「越是簡單粗暴的手法,效果往往越好。」
許繼常看著她說道,「相反,方法一旦複雜起來,變得環環相扣,反而容易掉鏈子。」
古時就有人通過在死刑判決書上添加筆畫,改變了被處決者的姓名。
到了後世,很多所謂的商戰,手法也特別地簡單。這些都是一個道理。
炕沿上,杜小京聽完沉默不語,過了半晌才眉頭緊皺地點點頭。
許繼常輕輕拍拍她的後背:「伱去把老張叫過來,我要問他一些問題,好鎖定嫌疑人。」
「嗯嗯我馬上過去。」
杜小京立刻站起身道,「決不能放過幕後黑手。」
說完,她就出了門,不一會把老張帶回了大瓦房。
「許科長,你找我有事?」
老張進了屋,站在許繼常面前恭敬道。
「來,坐。」
許繼常用手拍了拍炕沿,語氣平淡地說道,「我叫你過來,是想向你了解一下,招工人選是怎樣產生的。」
「哈,是這樣的許科長。」
老張小心地坐在炕沿上,不過並不敢完全坐上去,「當用人單位將名額分配到公社后,公社就會將名額再次分配到大隊,大隊則會最終將名額分配到小隊。」
「一般來說,每年是輪流的。即今年分配給這個小隊,明年就分配給那個。」
「小隊的隊長、支書、以及會計、記分員兒啥的,會聚在一起商討,定下最終人選。」
「當然,像這次面向知青的招工,生產隊還會邀請知青代表,一齊參與討論。」
許繼常聽完若有所思,過了半晌提出下一個問題:「招工履歷表是在商討現場填寫的嗎?」
「是的,商討結果一出來,當場就要把人喊過來填寫,填完直接交給大隊部。」
「為了就是防止夜長夢多,有人趁機耍手段。」
老張說到這,見許繼常深色凝重,於是臉上露出試探的神情,「怎麼了許科長,這次招工出問題了?」
「是出了點問題。」
許繼常不動聲色道,陷入了思考中。
按照老張說的,整個招工環節非常地嚴謹,至少在小隊層面上很難有耍手段的空間……
不對,等等。
許繼常這時想起了什麼:「老張,你記不記得,這次黑魚嘴小隊是派誰過來送履歷表的。」
許繼常身旁,杜小京本來正在絞盡腦汁,聽他這麼一問,心臟立刻猛地跳了一下,目光緊緊地盯住了老張。
「送名單嗎……」
老張同時受到許繼常和杜小京的注視,感到有點緊張。
他撓撓頭,緩解了一下壓力,才回憶起那天的場景:「我記得啊,是黑魚嘴小隊的記分員,把履歷表送了過來。」
「是他單獨一個人送過來的嗎?」
「是的,當時是我在公社大院里看到他的。他說黑魚嘴小隊的履歷表已經全部在大隊蓋過章,正好大隊那頭有事兒正忙著,所以由他繼續跑腿送了過來。」
元兇找到了!
從始至終,整個黑魚嘴小隊能有機會單獨接觸到履歷表的人,就只有這個記分員。
「老張,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這次的招工名額出了問題,存在頂替現象。」
許繼常嚴肅地說道,「目前我們手中拿到的履歷表,是被篡改后的。」
「我初步判斷,篡改履歷表的人就是那個記分員。」
頂替招工?
老張意識到事態嚴重性,心頭一揪從炕沿上站了起來,神情有些恐慌:「許科長,我,我是曾經經手過履歷表。」
「可是……我真的對此毫不知情啊……」
許繼常直起身子,將手放在他肩膀上,「我明白。你快集結人手,跟我去黑魚嘴小隊。」
「是,許科長,我馬上就喊上人過去。」
老張見許繼常如此表態,稍鬆了一口氣連連點頭道,轉身出了大瓦房。
片刻后,他領著數名從公社治保組借過來的幹事,回到許繼常面前:「許科長,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馬上就能出發。」
「走。」
許繼常一聲令下,帶著杜小京、老張,還有治保幹事們直奔黑魚嘴小隊而去。
白雪皚皚,步履匆匆,在許繼常帶領下,一行人很快就趕到了村裡。
村子里還是非常寂靜,社員們都躲在自家貓冬。
唯獨途徑小隊部時,許繼常等人聽到了裡邊有人在說話。
他帶人上前,敲開小隊部的屋門,發現是小隊管事兒的在裡邊開會。
看到張有田,本來正在裡邊開會的小隊長連忙向他問好,全部擠到了門口附近迎接。
「這位是城裡來的許科長,負責全公社招工工作。」
老張則向小隊長等人介紹起了許繼常,「現在你們小隊的招工工作出了一些問題,我們來這兒進行調查。待會不管遇上了什麼事,你們都要聽許科長吩咐。」
「許科長您好,我是黑魚嘴的小隊長,我叫……」
「許科長您辛苦了,我是這裡的婦女代表,我叫……」
小隊中眾管事兒的聽了介紹,連忙向許繼常問好,不過語氣都很惶恐。
許繼常點點頭作為致意,將目光投到小隊長身上:「你到我跟前來。」
「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小隊長連忙快步走了上來:「許科長您儘管問,只要是知道的,我一定告訴您。」
「你們是為了工分賬冊被我拿走的事兒,在這開會是吧?」
「是的許科長。我們聽保管員說有城裡工廠的領導,把工分賬冊給拿走了,都不知道是咋回事兒,正開會在這合計呢。」
「如今估摸著,應該是和招工的事兒有關吧?」
「是的。你們這次開會,有沒有誰沒來?」 「記分員兒老趙沒來。他說他家老屋牆角開裂了,要去加固一下,就缺席會議了。」
「好的,你馬上帶著我們去他家裡。」
「好……好的許科長。請問老趙他……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該你知道時,你自然就知道了。」
許繼常說道,接著轉向杜小京,「小京,你和村裡婦女代表一起去知青院,了解一下知青那邊的情況。」
「好的許科長。」
杜小京說道,和婦女代表一塊出了小隊部,由她引路直奔知青院而去。
許科長則帶著包括老張、小隊長等人在內的主力人馬,直奔記分員家中而去。
到了他家,小隊長敲響屋門,出來開門的是他媳婦兒。
一問他媳婦兒,對方說自家丈夫今天不在家裡,是去加固老屋了。
「帶我們去他家老屋。」
許繼常對小隊長說道,再次踏上路途,留著記分員的媳婦兒站在門口惶恐不已。
儘是積雪的道路上,許繼常、老張還有小隊長等一行人走了十幾分鐘,來到了村子邊角位置,看到一間孤零零的土坯房。
「那就是了。」
小隊長指著前方土坯房說道,「許科長、張主任,是我去喊他,還是……」
「一起過去。」
許繼常說道,領著人繼續上前。
距離土坯房尚有一段距離時,眾人就聽到了一陣膩歪的聲音。
「冤家,上回你就把我弄懷孕了,我還是坐車坐了好幾百里路,找個土郎中才把孩子打掉的。」
「這回要是又懷上了可怎麼辦?」
「哪那麼容易懷上……再說真懷了,你就生下來唄……」
「你說得輕巧。真那樣我還做不做人了?」
「那我就把家裡的黃臉婆踹了,跟你結婚。」
……
屋內一陣沉默。
「哎,愛英啊,你是不是當上工人了,就瞧不上我了?」
「你可別忘了,這個工人身份,還是我不要命才替你掙來的。你可不能忘本啊。」
「……忘本?不是說好了,這是你對我流產的補償嗎?」
……
聽到這裡,許繼常、老張等一行人再也忍不下去了。
「砰!」
一位治保幹事上前飛起一腳,將老屋並不結實的屋門踹開,將屋裡的記分員和劉愛英曝光於眾人視線下。
只見兩人在棉被下緊緊抱著,只露出光溜溜的肩膀。
記分員精瘦精瘦的,缺了兩顆門牙,形容醜陋。
劉愛英長得胖乎乎的,除了白以外並沒有別的優點,不過比記分員家的媳婦兒還是要強得多。
屋門被踹開后,她發出「啊」的一聲嚎叫,整個人藏進了被子里。
記分員則面如土色,嚇得結結巴巴:「我……我這是在向,向愛……愛英同志學習數學呢。」
「張……張主任,隊長你們這是干……幹啥。」
小隊長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揪住被子:「學你媽個頭!」
「我怎麼說小隊里報上去的人明明是文友英,最後卻是劉愛英上了呢。搞得我以為有什麼特殊情況,還不敢去問。」
「敢情是你他媽的在搗鬼啊!」
「讓他們穿好衣裳,回公社接受問話。」
許繼常扭過頭道,避開了掀開被子的一幕。
……
經過一個下午的忙碌,記分員、劉愛英被許繼常帶回公社問話,杜小京也在知青院了解了情況,並在記分員、劉愛英被抓住后,問小隊部要了張新的招工履歷表,指導文友英填上了。
事情由此真相大白。
記分員和劉愛英勾搭成奸,並導致劉愛英懷孕。劉愛英流產後要求記分員予以補償,於是記分員趁著單獨往大隊、公社送履歷表的機會,篡改了上邊的姓名,企圖讓劉愛英冒名頂替招工,表格上實際是文友英的履歷。
至於錄用環節檔案和履歷表不符的問題,他計劃的是給劉愛英再偽造一份檔案帶到工廠,避免東窗事發。
小隊的人見公社公布的招工人員和報上去的不符,以為是有什麼特殊原因,也不敢去問,以至於這份履歷表最後被送到了許繼常手中。
知青那邊有些人知道劉愛英和記分員的減輕,感到此事不對勁,可又怕影響以後的上工打分,因此不敢得罪記分員,集體選擇了一聲不吭。
文友英本人是個膽兒特別小的女孩,同樣一聲不吭,直到最後許繼常,杜小京到來。
「難以想象,真是難以想象。」
當天晚上,大瓦房中,杜小京邊和許繼常一起泡腳,一邊滿臉不可思議道,「居然還能鬧出這樣的事兒。」
「這回也是多虧了有我們……」
「哪兒都有亂七八糟的事,」
許繼常搖搖頭道,「世上永遠不缺敢鋌而走險的人。」
這下,他算是體會到了為啥後世禁止私人攜帶檔案。
這條規定,等於是給諸如此類的事件建立了最後一條防線,像劉愛英這樣的人在最後錄用環節時就會東窗事發。
兩人聊著聊著洗完了腳,倒掉了洗腳水準備各自上床睡覺。
「嗚嗚嗚……你別追我了行不行……」
「嗚嗚,咱們有話不能明天說嗎?」
結果就在這時,外邊傳來了一個女人害怕的哭聲,中間夾雜著男人的罵聲。
「怎麼了這是?」
杜小京詫異道,「是兩口子吵架嗎?」
「倆人不是本地口音。」
許繼常說道,「感覺像男女知青處對象鬧矛盾了。」
「那要不要出去看看?」
杜小京問道,「感覺女的好像挺怕的。」
「等等再說。要是一般拌嘴吵架啥的,咱犯不著摻和。」
許繼常搖搖頭道。
「也是……咱們再看看吧。」
杜小京沉默片刻,最終同意道,「不過如果女的真遇到危險,咱們可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