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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金陽坪交易會(上)

  就在整個崑崙墟人境為惡盜「剪徑獸人組」居然有膽進入金陽坪中作案之事鬧得沸沸揚揚之際,小胖子則是帶著大熊和艾奧里亞悠閑的坐在一個山洞裡分贓。

  金陽坪是小胖子定下的最後目標。在這之前,他們先後輾轉多地,劫了不少的商行、商隊,和三支擁有數名以上結丹期修士的商會,收穫著實不小。

  但是小胖子卻有些意猶未盡,他提出了最後的目標——金陽坪

  的交易會。因為,只有哪裡他們才有可能遇得上修士在俗世間的頂尖戰力:元嬰期級別的修士。

  不過,小胖子並不是指望著自己的三名門下能打敗元嬰期修士,只是想讓他們體會一下元嬰期與結丹期的差距,同時也想看看這兄妹三個,到底有多大的潛力。當然,為了確保大熊等的安全,小胖子在每次打劫完畢后,都會針對三人的情況進行教導,名曰:分贓。

  不過,在打劫遇到的第二支中型商會隊伍時,由於雙方實是在路上偶遇,結果在大熊的鼓動之下,這兄妹三個居然採取了硬碰硬的方式,以三對八大戰了一場,並取得了勝利。

  這才讓小胖子起了讓三人去碰碰元嬰期的想法。大熊兄妹要是知道這樣的結果,估計大熊會給艾奧里亞和香瓜好好的「修理」一頓的。

  不過,在這次戰鬥后,小胖子以前賜予三人的破布護腕、烏木發簪和青石扳指,似乎非常欣賞這兄妹三個,居然齊齊的又放出了一項異能出來——芥子空間,著實讓大熊三個欣喜不已。小胖子見這段時間裡劫到了不少的各類器物,於是便除去自己點名所要的東西,其餘的也都分配給了三人,讓兄妹三個也實打實的享受了把一劫暴富的樂呵滋味。

  一番休整后,小胖子借用靈符之力,施展袖裡乾坤的手段,帶著大熊兄妹進入了金陽坪,接著便作下了金陽坪劫案。最後,依照艾奧里亞的安排,留下了香瓜作為眼線,小胖子則帶著大熊和艾奧里亞躲在距離金陽坪不遠的山洞裡,靜靜的等待起來。

  正中,金陽坪正中的日冕之上,刻度尺終於第六百六十六次指向午時,崑崙墟最大的交易會就在東方大陸三大皇家商會的聯合主持下開啟了。

  「砰」的一聲,朱福媛怒氣沖沖的踢開了房門,口中嬌喝道:「宣那賀翔進來,本宮倒要瞧瞧,是誰劫了本宮的「驢肉醬汁大包」?倒是好膽,本宮差人從大秦京都買來,卻便宜了他人,哼!」說著,一巴掌將侍在一旁的侍女打翻在地,口中喝罵:「還杵在哪裡作甚?還不快去!」

  那侍女連忙爬起身來,向她深施一禮,惶惶而退,去尋那御馬監拿馬賀翔去了。

  「媛兒,何事動怒啊?」一個清寡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朱福媛連忙起身相迎,口中直呼:「媛兒,拜見師尊,師尊萬福金安。」

  一位身著寶藍色道袍,面容清瞿的半百道人出現在門口,面帶微笑的伸手扶起朱福媛后,緩步進入房間。朱福媛緊隨其後,待那道人坐下,便扶著道人的膝蓋,半跪在地撒嬌道:「師尊,那什麼勞子的「剪徑獸人組」實是可惡,居然劫走了媛兒為師尊準備的大肉包子。這事,可真是打了咱們大明皇家的麵皮啊。還望師尊替媛兒和我大明皇家做主啊!」

  道人扶起朱福媛,沉聲喝道:「噤聲!」隨後,屈指一彈,一道光華至指尖飛出,在半空中滴溜溜一陣旋轉,灑下一片光暈,儘是在彈指間就布下了一道隔音禁制,將那道人和朱福媛籠在其中。

  待那禁制運轉,道人才語重心長的對朱福媛說道:「媛兒啊!你是皇家御封的思柔公主不錯,但是畢竟是帝君對外宣稱你已亡故以後才加封的。平日里,你耍耍性子,倒也無妨,帝君念你九歲便離,替父家守御道門,也會對你包容有加;但是此次不同以往,帝君點名所需丹丸的主葯,可是不容有半點閃失的。你也知道,帝君他老人家現在的情況……誰在外面?」

  隨著道人的喝問,一個公鴨般的嗓音響起:「奴婢賀翔,給思柔公主請安,給藍神仙請安。」言罷,三聲輕響,想必是那賀翔對著房門叩了三個響頭。

  原來,這房內兩人,一是大明皇朝的嫡長公主朱福媛,封號思柔;一是那自號「靈霄上清統雷元陽妙一飛玄真君」的大明之主遇事都要請教其扶鸞起卦的道門神人藍道行,世人皆稱為「藍神仙」。

  不過,這兩人的存在,除了宮裡的部分人知曉以外,世人早已在多年以前就認定二人已經駕鶴而去了。其原因其實非常簡單,一個是替父守御道門,一個是替君行走天下,當今大明皇室怕有人心存歹意,故先後宣稱二人病故和棄市,將二人的行跡湮滅。若非相傳這次的金陽坪交易會會有人出售一味齊葯,這大明的皇帝陛下也不會召二人秘密同往。

  而賀翔正是奉詔找尋二人的隊伍里的一員,故而他是知道這兩位的身份的。今日里被傳喚,心中頗有幾分忐忑,卻不敢絲毫怠慢,一路小跑著過來,跪在門前,畢恭畢敬的叩了三個響頭請安。要知道,畢竟這兩位都是代帝行事,又是皇家貴胄和大紅之人,哪裡是他一個小小的黃門之人可以輕易冒犯的。

  藍道行大袖一揮,散去禁制,走到一旁,坐在了一張楠木大椅上,伸手端起一杯香茶,才開口說道:「賀拿馬,請進。」

  賀翔連道幾聲「不敢」,有告了聲罪,才卻依言伸手推開房門,鞠瘺著背,半側著身子,輕聲挪著小步進入了房間。進門以後,他又在房門根邊跪伏於地,行了一個拜服禮,恭聲道:「不知道,公主殿下,召喚奴婢有什麼吩咐?」

  朱福媛卻不答話,而是轉到藍道行的身後,伸出雙手在自己師尊的肩頭捏拿起來。

  藍道行微笑著搖了搖頭,放下手中茶盞,一捻頜下長須,開口說道:「賀拿馬,請起。貧道師徒,乃方外之人,實擔不起這般的大禮啊。」

  賀翔口中連聲稱謝,卻不起身。

  藍道行見狀,也不勉強,只是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聽聞賀拿馬適才見過那傳聞中的「剪徑獸人組」,不知是否當真啊?」

  「回藍神仙的話,如果當時那吃肉包之人確為那什麼「剪徑獸人組」的匪徒,那奴婢的確是見過的。」賀翔恭敬的回答。不過,這回話的言辭卻頗諳宮中話術之道,及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若說對方是那匪徒,但是我不知曉啊,若說對方不是匪徒,那藍神仙您老人家問了也白問;言下之意,您覺得是,那便是的,您覺得不是,那自然也就不是了。

  藍道行聞言,也不著惱,又再問道:「那,賀拿馬可知道那人所食肉包……」

  賀翔不待藍道行說完,連忙叩首不已,口中答道:「那人吞食時,尤若餓鬼一般,拳頭般大小的包子,在他口中也就不過三兩口的事;不過,奴婢若是沒有聞錯那香味的話,該當時那大秦京都的「驢肉醬汁大包」。」

  「呵呵」朱福媛此時按耐不住了,想她自幼離宮,得聖意眷顧和藍道行的寵溺,江湖習性頗重,又未成被那宮中的齷齪所染,故見不得賀翔這般無事三分罪,有事不粘身的說辭,秀眉一挑,便出言譏諷道:「這御馬監,掌有「御廄兵符等項「之職,督京中禁軍事宜,賀卿家卻連這他國的區區小膳都知曉如廝,莫不是,出身是御膳房吧?」

  這番譏諷,賀翔自是停在耳中,散於空中。自己一區區皇家閹奴,怎敢和主子置氣,只能一個勁的磕頭稱罪。

  藍道行轉頭對著朱福媛微一搖頭,示意剛才的言語有些不妥,畢竟這賀翔也算是陛下欽點之人,代表的可是你父皇,若言語太過,傳入皇帝的耳中,實為不妥,畢竟你只是一個在野的公主。

  這對師徒頗有默契,朱福媛見到自己師尊搖頭,便吐吐舌頭,聲音轉柔,對賀翔說道:「賀卿家,本宮並無其他意思,只是本宮近日裡也有批貨物要到,巧的是,那貨物里整好就有這出自大秦京都的「驢肉醬汁大包」。聽聞這包子味道極美,故而才託人買了些許,為的是給師尊嘗個鮮,哪裡知道雇得那家商會在途中居然被惡賊所劫。所以,你明白的?」

  賀翔朗聲說道:「賊人大膽!盡劫到我大明頭上,視我皇為無物,當誅九族。」說完,以頭觸地,砰砰作響,大慟言道:「奴婢雖是閹奴,但皇家之恩浩蕩,叩請公主殿下恩准,讓奴婢前去會會那惡賊!奴婢不敢自誇可以嚴懲惡賊,唯以血洗辱之!」

  賀翔帶著哭腔的這番話,倒是給藍道行師徒出了個難題:同意吧,那就是讓賀翔去找盜賊拚命,那是必死無疑的。這樣,師徒倆難免會背上逼死聖差的名聲;若不同意,則表示不相信這個願意以死來證明自己清白的太監,也會背上一個盲聽誣賢的惡名;最主要的是,這個太監,還在可是和自己師徒一樣,是有皇差在身的,對他若是處置過火,那無疑是在摑大明皇帝的臉面。

  遇到這般人物,發生這樣的事情,讓藍道行不竟有些頭痛。但事已至此,還是得拿出一個方略來,把此事做個了結。好在這藍道行精於世道,先是抬手制止了朱福媛正準備出聲應允賀翔的舉動,略一思索,便笑盈盈的起身扶起賀翔,溫聲說道:「賀拿馬言過了。吾皇乃上天神君下凡,歷劫於世間,是當世之人皇,必有偉績。但是,他老人家同樣是在歷這仙家劫難。」

  藍道行略微停頓一下,接著語氣誠摯的低聲說道:「賀拿馬,你是陛下身邊親近之人,陛下才會委以重任;媛兒更是陛下骨血,又代父行走世間,故你們都是陛下不可多得的心近之人。依貧道之見,其實這次的事情,你和媛兒皆是在幫著陛下行那仙家歷劫之事。所以啊,賀拿馬,你可不能意氣用事,壞了陛下的大事哦!」

  這番話說的是又捧又打,即給了賀翔一個台階下,又警告賀翔,朱福媛乃是皇帝的嫡女,也算是你的主子,你不可無禮;同時也提醒賀翔,你是又皇命在身的,不可造次。

  賀翔能走到今日,自非蠢笨之人,此時得了藍道行的言語,也樂得就坡下驢,免得假戲真做,把自己的性命搭了進去。

  賀翔趴在地上,雙眼一陣亂轉,心中各種念頭迭起,突的眼神一凝,想起了那胖老者暗地裡交給自己的東西,一番思量,一咬牙,下了決定:「藍神仙,奴婢有一主意,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藍道行舉手作躬,向著天上一舉,忙聲道:「賀拿馬哪裡話來,我們都是為了陛下之事,若有主意,當說來大家一同合計才對啊!」

  朱福媛以袖遮面,嘴角下抽幾下,也幫腔道:「賀卿家,你先起身,正如師尊所言,我們都是在給父皇辦事,所以,你有話但說無妨,本宮也洗耳恭聽。」

  賀翔道了聲謝,站起身來,依舊半鞠著,開口說道:「依奴婢愚見,這伙惡賊,實乃膽大包天之徒。崑崙墟這幾日里到來的大小商會、商行和一些小字型大小的商團都在談論他們。奴婢也去聽了聽。」

  看著朱福媛似有些不耐,賀翔就直接進入了主題:「他們雖說是大小通吃,但是據奴婢所知,越是大的行會和商行,他們也是洗劫的乾淨,反倒是那些小字型大小,不但沒劫走什麼東西,反而還送了他們一些東西。」

  聽聞賀翔此言,藍道行和朱福媛頓時都起了幾分好奇:這打劫的,不劫財物,反倒是還送東西。這可是稀奇了。

  賀翔不待兩人發問,便先就交代了起來:「他們劫的都是一些「軍備物資」,如:米精、精肉脯、丹藥等,哦,還有泉晶。所以,其餘的東西,若非他們看得上眼的,他們幾乎都丟給了這些小字型大小。故而,這些小字型大小倒是著實發了一筆。」

  看著兩位主子露出瞭然的神情,賀翔才緩緩說道:「所以,奴婢以為,這次金陽坪交易會,他們一定會來!」

  聰明人說聰明話,聰明人也聽聰明話,話到此處,屋內三人皆不出聲,只是默默點頭。

  就在大明皇商的幾位首腦在屋內秘議的時候,大秦奔馬商行和大唐五牙商行也沒有閑著,作為金陽坪交易會的主持商會,他們自然也是要針對眼下收集到的各類情報進行分析,拿出方略的。

  奔馬商行,大秦帝國的皇家商行。蒙咸和李賜正在翻看以小胖子為首的「剪徑獸人組」的情報。兩人對這伙「強人」都非常敢興趣。大秦帝國,歷來看重軍工,尤其重視武力。這豎起「劫」字大旗的強盜,光是憑藉著三個結丹期的妖修就劫掠了好幾支擁有十位結丹期修士的隊伍,其武力之高,著實讓人乍舌;還不說那一直未出過手的胖子。蒙咸和李賜一致認為,那個胖子,至少應該有元嬰期的修為。

  蒙咸出生於武勛世家,乃是大將軍蒙恬族弟,面對如此的好手,心生收編是最正常不過的。但那李賜,乃是法家代表,上卿李斯族弟,學的卻是得自蘇秦大家所著遺篇的縱橫之術,他同樣看好這伙強盜,不過,他想的卻是如何利用這夥人去完成某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不管怎樣,這蒙咸和李賜都想趁著這次金陽坪交易會的機會,結交一下這名為「剪徑獸人組」的強人;至於結果,那就慢慢談了,畢竟,生意都是談出來的。

  小胖子一夥的情報,同樣也擺在了大唐五牙商行首腦的桌上。大唐帝國的楚王殿下李寬正緊皺著眉頭,看著正在翻閱情報的大唐左相杜如晦,心道:「就幾個毛賊而已,杜相卻如此看重,也不知道適合緣故。」

  終於,杜如晦放下手中絹書,卻又閉上雙眼,左手伸出四指在一旁的木機上敲擊起來。那四指時快時慢,卻又頗有韻律,聽的李寬幾欲沉睡過去。

  好一陣時間過去了。就李寬幾乎都要發出鼾聲時,杜如晦收回手指,握成拳頭,往那木機上猛的一擊,開口說道:「楚王殿下,依老臣之見,這樣的隊伍,最好是拉攏或收編。因為,那情報中的胖子絕非元嬰期高手。而很可能是帶著靈寵出來遊歷的化神期以上的真正神仙中人。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看沒有那個俗世間的實力是能去得罪他們;要真的不小心得罪了他們,那就只有傾盡帝國全力,滅殺之!」

  李寬赫然!

  眼看,最熱鬧的金陽坪交易會就要舉行了,金陽坪內外,也開始聚雲攏風。

  所有進入或是趕著奔向金陽坪的世俗人和修者,都有幾分激動。在他們看來,此次的交易會,必將出現一番龍爭虎鬥,說不定,那傳說中的元嬰期修士也會出現在交易會場之上。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事啊!

  終於,金陽坪,日冕刻度第第六百六十六次指向了「午馬」。金陽坪交易大會,即將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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