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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第325章 礦內現諜影,頓巴斯康拜因被破

  第325章 礦內現諜影,頓巴斯康拜因被破壞


  林西礦小食堂內。


  張洪山大步走過來。


  搓著手,泛黑粗糙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歉意,憨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修理機器耽誤了點時間。」


  劉清泉這時候站起身,給李愛國和章主任介紹:「這是我的大舅哥張洪山同志。」


  張洪山不認識李愛國,卻一眼就認出了章主任,連忙挺起胸膛。


  「二位領導,我是六號礦井,第三掘進小隊的割煤機手,也是第十二自包生產合作社的副主任。」


  割煤機手李愛國倒是聽說過,就是操縱小型割煤機的工人。


  但是。


  自包生產合作社是什麼意思?

  李愛國正準備詢問。


  章主任似乎認出了張洪山,站起身緊緊握住他的手說道:「你就是當初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包工大櫃的外工?!」


  「我其實不是第一個,劉青松才是第一個,只是他被包工大櫃派的地痞流氓害了。」張洪山撓撓頭,憨厚的說道。


  「青松是個好同志,解放前我們還一塊參加過地下學習班。」


  章主任也是老林西人了,提起劉青松,頓時一陣惋惜。


  讓胖廚子又端來一搪瓷缸子酒,一飲而盡。


  現場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董工跟劉明善他們害怕喝酒,吃飽后躲到了一旁。


  劉清泉和老鄭,還有張洪山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李愛國小口啜飲著酒,打斷了沉悶的氛圍:「章老哥,包工大櫃是啥意思?」


  「忘記跟您解釋了。」章主任喝了兩口酒,情緒好多了:「在解放前,煤礦資本家並不直接雇傭井下工人,而是將井下生產分段包給「包工大櫃」。


  包工大櫃包下工,對外招聘工人,這叫做外工。


  成為外工后,除了忍受包工大櫃從中間盤剝,敲詐勒索,忍受大把頭,二岔頭的欺負。


  還得時不時的給他們「燒香」。


  「燒香」的名目繁多。


  包括進廠禮、一年三節禮、病癒復工禮、生葬嫁娶禮、登門祝壽禮、增加工資禮等等!」


  那時候的礦工還真是飽受欺負.

  董工,劉清泉,老鄭他們的臉色也陰沉下來,拳頭微微攥起。


  劉明善幾人的臉色比較難看,坐在旁邊耷拉著腦袋,在解放前他們是站在資本家一邊的。


  李愛國放下搪瓷缸子,突然問道:「是不是外工在礦上發生意外,跟煤礦資本家沒有任何關係。」


  「哎嗨,李老弟你怎麼知道的?」章主任驚訝道:「煤礦既是搖錢樹,也是閻王殿,每年那些烏黑的礦洞總要吞噬上百條生命。


  在最早的時候,根據礦務局的規定,工人出了事,煤礦資本家需要支付撫恤金。


  自從實行了包工大櫃的制度后,一切責任都推給包工大櫃了。


  包工大櫃本身是流氓出身。


  跟他們討要撫恤金,那簡直是自尋死路。」


  李愛國嘿嘿一笑。


  這不就是後世的勞務派遣制度嗎?


  前人果然是有大智慧的。


  提起解放前的事情,張洪山的情緒有些激動:「那時候礦工在廠礦里受盡欺辱,我們把進工廠稱作進『鳥籠子。』


  五隊的那幾個曠工,還編了一首歌謠。」


  他拿起筷子輕輕敲打瓷碗,乾裂的嘴角微張,唱了起來。


  「踏進礦場門,自由被剝盡;大櫃心腸狠,待我像犯人;做工稍不慎,皮鞭抽在身;有病不給治,一腳踢出門。」


  五音不全,嗓音沙啞,曲調也對不上。


  但是。


  這首土製的歌曲,卻觸動了每個人的心。


  李愛國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


  這幫包工大櫃,為了掙錢,喪心病狂,竟然把自己的同胞當做奴隸。


  他深吸一口氣道:「洪山大哥,為了反抗包工大櫃,你們就成立了自包生產合作社?」


  「四九年的時候,外面的風刮進了煤礦里,礦工們自發組織了生產合作社,直接跟煤礦對接,撇開了包工大櫃。」


  張洪山的語氣雖然平淡,李愛國卻從中感覺到了腥風血雨。


  包工大櫃們是靠吸工人血存活的。


  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包生產合作社建起來。


  當時肯定經過一番激烈的鬥爭。


  「解放后那些包工大櫃呢?」


  「工人當家做主后,他們都被送進笆籬子里,特別是最大的包工大櫃,還吃了花生米。」


  「幹得好!」


  李愛國也是個性情中人,當時就端起搪瓷缸子,敬了張洪山一杯酒。


  喝完酒之後,張洪山吃了兩口菜,跟老鄭扯了兩句家常,就準備離開。


  「各位領導,我還得回去修頓巴斯康拜因。」


  修頓巴斯康拜因?

  這已經是李愛國第二次聽到這個充滿異國味道的詞語了。


  他有些好奇的問道:「頓巴斯康拜因是老毛子那邊的聯合採煤機,那玩意一向皮實,怎麼會壞掉了?」


  「提起這事兒,我也感到奇怪。」


  張洪山重新坐下來,沾滿機油污垢的眉頭擰成疙瘩,面帶疑惑:「當初老毛子的專家在把頓巴斯康拜因送到礦上時,曾拍著胸脯子保證,這玩意只要使用得當,連續工作一年也不成問題。


  可是這才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撂了挑子。」


  章主任道:「洪山同志,伱們也別著急,我們礦上已經把這事兒反饋到了部裡面,請他們追究老毛子那邊的責任。估計老毛子很快就會派專家前來修理。」


  李愛國聞言眼睛微微眯起。


  這年月的老毛子性子還是比較直的,一般不會吹噓。


  特別是這種重型設備。


  更涉及到老毛子自家的臉面。


  不會輕易出問題。


  除非

  酒足飯飽之後,眾人站起身準備離開食堂。


  李愛國散了一圈煙,裝作無意的問道:「章主任,我們開火車的,總是對大機器感興趣,能不能見識一下你們的頓巴斯康拜因?」


  「這個沒問題,只是頓巴斯康拜因停在六號礦井三號煤洞的底部,下煤洞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章主任面帶擔心。


  「呵,不就是鑽洞嗎,我們開火車的也經常鑽山洞。」


  李愛國站起身,輕輕的在章主任的肩膀上拍拍:「勞煩老哥您幫著安排。」


  章主任雖不願意讓客人進到危險的煤洞里,見李愛國堅持也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為了保證安全,章主任特意請來了保衛科的武副科長還有安全處的王同志陪同。


  武副科長身穿白色制服,腰間斜跨武裝帶,上邊插著把手槍,渾身有股子老兵的氣勢。


  王安全則身穿藏藍色中山裝,戴著黑框眼鏡,整個人看上去很死板。


  李愛國先去發料室領礦燈,防灰口罩和安全頭盔。


  穿戴整齊后,幾人來到了六號井三號煤洞。


  三號煤洞斜井的井口位於林西礦的東邊。


  井口又高又大,都是用岩石砌好的,內部鋪設窄鐵軌,上面停放了幾輛大罐車。


  洞口的前方約二十米來米的高坡上建有絞車房,一條鋼索從絞車房延伸出來,連接在大罐車上。


  這年月沒有「猴兒車」,工人們進出煤洞,乘坐的就是這種大罐車。


  大罐車同時也是運輸煤炭的工具,底部沾滿了黑乎乎的煤渣。


  盤腿坐在裡面,伴隨著絞索的吱寧聲,大罐車開始緩速移動。


  礦井內瀰漫著種種氣味,混合著塵土的味道和潮濕的氣息。


  巷道兩側雖掛有燈泡,昏暗的燈光依然無法驅散黑暗,置身其中,就好像是即將前往地獄。


  章主任一直在偷偷觀察李愛國的表情,擔心這個來自京城的小司機,沒有辦法堅持。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李愛國盤腿坐在罐車裡,神情相當的淡定。


  轟轟轟的噪雜聲中,章主任扯著嗓子說道:「行啊,李司機,想當年我第一次跟著師傅下煤洞,差點嚇尿了。」


  「我們火車司機沒別的優點,就是膽子大。」李愛國嘿嘿一笑,將話題扯到了頓巴斯康拜因。


  提起頓巴斯康拜因,坐在旁邊的張洪山激動了起來。


  「李司機,咱們全國總共就七台頓巴斯康拜因,咱們林西礦只有兩台。我們採煤小組因為年年拿到小紅旗,煤礦上才會配發給我們。」


  「本想著靠著頓巴斯康拜因,我們採煤小組能打破全礦採煤記錄,結果頓巴斯康拜因卻壞了!」


  「這會第五採煤小組的產量估計已經超過我們了。」


  幾人閑扯著。


  罐車已經抵達煤洞的底部。


  因為頓巴斯康拜因無法啟用,煤洞進入停產狀態。


  本來三班倒,時刻處於喧囂狀態的煤洞,陷入了少有的寧靜中。


  李愛國從罐車上站起身,藉助昏黃的光線,看到一台龐然大物。


  頓巴斯康拜因樣子就跟後世的聯合收割機差不多。


  上部有駕駛樓,內部機構造複雜,連採煤帶移動溜子。


  只要一按電鈕,它就會靈巧地動作,牙盤轉動把煤「啃」下。


  旁邊還有鐵柱子鐵支架,基本上實現了循環的自動化。


  這時候幾個頭戴礦燈的工人圍在頓巴斯康拜因身旁忙活。


  聽到大罐車落閘,幾人紛紛抬起頭。


  「洪山,這些人是?」


  「是京城來客人。」張洪山跑過去,迫不及待的問道:「劉組長,情況怎麼樣?」


  劉組長對李愛國他們並不關心,扔掉手裡的鐵鎚,鬱悶的說道:「日弄了一晌,沒有一點頭緒。」


  「組長,這玩意是外國造的,裡面複雜著呢!咱也弄不懂,還不如請許技術過來。」一位工人說道。


  「別提許技術了,我總覺得昨天的事情不對勁。」劉組長狠狠的擺擺手:「本來機器好好的,他非命令機手停機檢查,過了一陣子,機器就壞掉了。」


  「組長,別亂說話。」


  工人見李愛國幾人走近,連忙提醒劉組長。


  劉組長也沒有證據,考慮到對同志聲譽有影響,只能將疑惑按捺在心底。


  他認識安全處的幹事,笑道:「王安全,您放心有我在這裡盯著,誰都不敢抽煙。」


  「你啊,少油嘴滑舌,一定要把安全措施做好,解放前的事情你忘記了,當時那些人故意在礦洞里縱火,燒死了咱們一百多個工人兄弟。」張安全板起臉。


  「是是是」


  他們在那邊聊天,李愛國徑直來到了頓巴斯康拜因跟前。


  頓巴斯康拜因的前部外殼已經被拆開了,在礦燈的照射下,露出一盤盤攪碎的齒輪。


  裡面結構複雜,各種零件交錯在一塊,他看了一陣,也沒有看出門道。


  李愛國作為全靠自己努力而成功的人,哪能就此放棄。


  毫不猶豫的打開了系統面板。 蒸汽機駕駛:100;


  烹飪:15;


  自行車駕駛:95;


  地質勘探技術:20;


  刑事偵緝技術:61;


  動車組總成車體技術:30;


  手搓核彈:0;


  光刻機製造:0;


  母豬產後護理:0;


  高鐵製造技術:0;

  當前剩餘技能點:60;


  李愛國在系統內,操縱系統面板,在系統中尋找鑒定頓巴斯康拜因故障的技術。


  很快,一行大字浮現在眼前:機械設計技術精通!

  李愛國心中一陣狂喜。


  技能點太難肝了。


  這陣子他忙著跟小陳姑娘探討駕駛技術,也浪費了時間,將近兩個月才攢了60點技能點。


  剛才他還擔心是否要浪費一些技能點,放在對以後發展毫無用處的頓巴斯康拜因製造技術上。


  現在有了機械技術精通。


  即使面前的頓巴斯康拜因不是人為損壞,他也沒有損失。


  畢竟以後要為國家,為鐵道搞發明,機械設計技術精通是必不可少的。


  李愛國操縱系統面板,將60技能點,加到了機械設計技術精通上。


  機械設計技術精通:0↑60;


  幾乎瞬間,大腦里嗡嗡嗡作響。


  就像是有成千上萬G的數據,從一個未知的地方穿了過來。


  李愛國整個人暈暈乎乎的,腦海里隨之多出了許多陌生的記憶。


  閉上眼睛,那些記憶迅速變得簡單易懂起來。


  李愛國簡單翻閱一遍,猛然瞪大眼睛,心中一陣狂喜。


  跟他預計的一樣。


  機械設計精通包括了農業機械設計、礦山機械設計、泵設計、壓縮機設計、汽輪機設計、內燃機設計、機床設計等各個專業性的機械設計。


  這是一項基礎性的被動技能,對以後搞發明也很有幫助。


  李愛國壓抑住心中的興奮,拎起一把檢修錘,爬到了頓巴斯康拜因上面,仔細研究起來。


  機械設計的原理都是相通的。


  現在已經堪比機械設計大師傅的李愛國,很容易就看出了端倪。


  目光著落在碎掉的齒輪上,心中猛地一跳。


  這時候,章主任他們正在閑扯,偶爾抬起頭看到李愛國,驚得大呼道:「李司機,這可是咱們林西礦的寶貝疙瘩,你千萬別亂搞。」


  保衛科武副科長和王安全,還有採煤小組的組員們也都緊張的圍了過來。


  煤洞內燥熱無比,李愛國擦擦額頭上的汗水,揮揮手電筒,臉色嚴肅道:「老章,這台機器是因為操作不當損毀的。」


  此話一出。


  煤洞內瞬間寂靜無比,甚至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放炮聲。


  章主任他們感覺到空氣好像變得粘稠起來,有些喘不過氣。


  過了許久,才算是反應過來。


  章主任著急的說道:「李司機,這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咱們這邊接到華北煤礦管理局的通知,要購入兩台頓巴斯康拜因后。


  礦上特意把許技術和張技術送到山西大同煤礦。


  學習頓巴斯康拜因機的技術操作、勞動組織、循環圖表、機電運輸和工作計劃等各方面知識。


  特別是這台機器的掌子許技術,在學習班的技術考試中拿到了滿分成績。


  怎麼可能操作不當!」


  面對紅赤白臉的章主任,李愛國淡淡的說道:「機器是被故意損毀了。」


  轟。


  煤洞里像是響起了一道炸雷,每個人的臉色都變得鐵青起來。


  礦上的情況比地方上更複雜。


  事實上在解放后很長一段時間裡,灤平礦的實際控制人,還是煤礦資本家。


  後來自包生產合作社和工會建立,上面派遣了軍代表進駐煤礦,煤礦才逐漸變了顏色。


  當然,那些不甘心失敗的傢伙,曾數次發動襲擊。


  此時煤洞里的同志心都提了起來,洞內的燈光黯淡幾分。


  負責礦洞的王安全擦擦額頭上的汗:「李,李司機,許技術是礦上的先進分子,思想覺悟很高,要不然礦上也不會派他去學習。怎麼可能會故意損壞機器,您別開玩笑了。」


  「人可能騙人,機器是不會騙人的。」


  李愛國朝著下面招招手:「你們誰對頓巴斯康拜因比較熟悉?」


  現場一陣沉默,最後還是採煤小組的劉組長舉了舉手:「許技術不讓我們跟著他偷學,不過我還是趁他不注意,偷看了技術文檔。」


  他三兩下爬上機器,李愛國抽出手電筒,照著內部的齒輪部位,拿起檢修錘在上面敲了敲。


  「你看到那個副嚙合輪了嗎,這種輪子都是合金鋼製成,堅固無比,上面的齒輪怎麼會斷掉。」


  「還有截煤部的第二根傳導減速鏈條,位置也不對,明顯是脫了鉤。」


  「.」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李愛國心中一陣唏噓.

  能把一台堅固無比的頓巴斯康拜因,破壞到這種程度,掌子許技術也是費盡了心思!

  劉組長雖機械技術不如李愛國。


  畢竟在頓巴斯康拜因旁邊工作了幾個月,再加上偷看了技術文檔,經過李愛國的指點,此時也看明白了。


  「小許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他不知道頓巴斯康拜因是礦上的寶貴財產嗎?是咱們礦工的命根子嗎?!」


  一股涼意從腳底板直竄後腦勺。


  劉組長這個面對礦道坍塌都面不改色的漢子,這會忍不住打個寒蟬。


  身子晃了晃,竟然差點從頓巴斯康拜因上面摔了下去。


  李愛國一把拉住他,將他交給趕過來的張洪山。


  此時。


  現場的所有人已經通過張洪山的反應,對李愛國的判斷相信了幾分。


  負責保衛工作的武副科長,臉色嚴肅起來,問道:「劉組長,頓巴斯康拜因真是被故意破壞的?」


  劉組長艱難的點點頭。


  採煤是危險的活計,在煤洞里採煤小組裡的同志就跟親兄弟一樣。


  小許怎麼會!

  武副科長扭頭看向王安全:「今天許技術是不是沒有上工?他家住在哪裡?」


  王安全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巨變:「許技術就在五號煤洞!今天早晨我親眼看到他跟第五掘進小組進了罐車!」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第五掘進小組裝配有林西礦的第二台頓巴斯康拜因!

  許技術說不定

  「五掘進小組的頓巴斯康拜因不是由王技術擔任掌子嗎?」武副科長還想追問。


  李愛國在旁邊提醒道:「武科長,咱們現在必須馬上行動!」


  「對對,行動!」


  武副科長醒悟過來,大步衝到不遠處的支撐柱前,狠狠的按下了上面的紅色按鈕。


  「這是電鈴,跟絞車室連著,咱們趕緊上罐車。」


  武副科長解釋一句,帶著李愛國,章主任還有劉組長一干人,衝上絞車。


  片刻功夫之後。


  鋼絲繩緩緩綳直,罐車飛快的向上面衝去。


  一想到此時許技術可能已經開始破壞2號頓巴斯康拜因。


  李愛國就心急如焚,等罐車衝出明亮洞口,從腰間抽出手槍,跳了下去。


  他大吼一聲:「誰跟我到五號洞!」


  武副科長被奪了權,卻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當。


  畢竟剛才在下面,要不是李愛國的提醒,他們保衛科難逃干係事小,2號頓巴斯康拜因肯定會被破壞。


  他當時就站出來:「我去召集隊員。」


  「來不及了,許技術是當著採煤工的面,大搖大擺的破壞機器的,他隨時可能再動手。」


  李愛國沒有時間解釋,拎著手槍就朝著五號煤洞衝去。


  從煤洞里出來的章主任,王安全,還有幾位礦工,沒有一個孬熊,紛紛大步跟在後面。


  路過的礦工看到李愛國拎著槍,雙眼紅得就跟要吃人似的,紛紛閃到一邊。


  武副科長畢竟是受過正規訓練的。


  並且常年在礦區生活,對道路很熟悉。


  片刻功夫后,趕到了李愛國前面,衝到了絞車室窗子前。


  「快,快把絞車拉上來!」他撞開窗子,沖著裡面大聲嚷嚷。


  「是武科長啊,下面的煤還沒有裝完,按照規定,是不能拉絞車的。」


  煤礦上的活計大部分都是重體力活,一般由男工人擔任,大罐車操縱員算是少數不用下力氣的活計,也是為數不多的女工崗。


  操縱員是有絞車西施之稱的麻子臉姑娘。


  她被嚇了一跳,還是堅持工作原則。


  「別跟我提規定,我讓你拉,你就拉,要是出了問題,我拿你.」


  驚慌中的武副科長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靜,手槍上下揮舞。


  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絞車西施臉色都變了。


  「俺,俺馬上打鈴通知煤洞里的工人」


  她說著話,就要去按桌子上的電鈴。


  手指頭卻被一雙粗糙大手攔住了:「等等,不能把絞車拉上來。」


  抬眼看去,看到了一個身穿古怪制服,卻頭戴礦燈帽的年輕人。


  絞車操縱員瞬間有些懵,下意識的看向武副科長。


  似乎是詢問,見這凶神竟然沒有發火反而點點頭,這才鬆口氣。


  絞車西施縮回手指頭,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武副科長這會也醒悟過來,遞給李愛國一根煙,攏起手幫他點上。


  自己也點上一根,聲音有些顫抖:「李司機,多虧你剛才提醒了,要不然我就要犯下大錯。」


  張洪山他們這時候也趕過來了。


  見絞車沒有動,扯著嗓子喊道:「科長,趕緊讓人把絞車拉上來,咱們衝進去將許技術揪出來!」


  「老張,你也犯了跟我一樣的錯誤。」


  武副科長指指深入礦井的鋼絲繩:「現在第五採礦小組正在往大罐里裝煤炭,要是大罐突然拉上來,肯定會引起許技術的警惕,他肯定會狗急跳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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