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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第324章 林西礦出意外,熱情的章主任

  第324章 林西礦出意外,熱情的章主任


  自卸側翻列車順利通過七道橋扳道站后。


  沿著二道三岔道方向,正式進入唐胥鐵路。


  幾百年來從未間斷使用過的鐵軌,被無數次碾壓后,變得烏黑鋥亮;

  鐵軌兩邊的碎石中依稀能看得出煤灰的痕迹.

  這些都標誌著火車已經進入國內第一條准軌鐵路。


  唐胥鐵路應該算是全體火車人的聖地了。


  只不過李愛國的心情並沒有激動。


  而是雙手緊握閥門,雙眼緊盯儀錶盤指針,隨時準備調整車速。


  因為前方的鐵軌在飽受歷史滄桑后,無論是平整度還是順滑度,都發生了輕微的改變。


  劉清泉也謹慎起來,時不時的探出腦袋往外面瞭望。


  好在整備車間的技術人員很給力,只是行駛了片刻功夫之後,李愛國就從列車的震動反饋中,得出了答案——這次的任務穩了。


  鬆口氣,從兜里摸出大空軍,甩給了劉清泉,老鄭和董工。


  劉清泉跟李愛國搭班子時間長了,也清楚他的習慣。


  懸在喉嚨眼裡的那顆心臟,頓時放進了肚子里。


  四人熱呵呵的聊了起來,火車頭內的氣氛頓時充滿歡樂。


  至於劉明善帶領的檢測小組,這時候則表現得比較奇怪。


  個個屁股上就像是長了草一樣在板凳上來回擰,捂住肚子,面帶痛苦。


  此時他們深陷兩種負面狀態。


  一個是肚子餓,一個是膀胱憋脹。


  尤其是后一種,實在是難忍。


  再加上火車不停的震動,那感覺不要太酸爽。


  劉明善堅持了足足一個多小時。


  再也忍不住了,抬起頭沖著李愛國擠出一個笑臉。


  「李,李司機,你能不能停車,我們憋得實在是受不住了?」


  「停車?你以為這是公交車,隨便停車?火車每次停車,需要經過機務段同意,都得撰寫停車報告。」


  李愛國還沒吭聲,劉清泉就指著劉明善的鼻子說道。


  「那我們能不能.」劉明善扭頭看向那扇半開的窗戶。


  「別想了,這是我的地盤,你們誰敢隨便放水,就別想再回去了。」李愛國抽著煙,冷聲說道。


  他倒不是誇大其詞。


  火車司機在司機樓里擁有絕對的掌控權。


  就算是邢段長進到司機樓里,也得遵守火車司機的命令。


  劉明善見李愛國不是開玩笑,只能重新坐回小板凳上,捂著肚子痛苦的吸溜起來。


  他旁邊的那幾個組員無不用怨恨的眼神看向劉明善。


  好端端的,伱得罪這個活閻王幹什麼。


  幾人吃癟的樣子,董工在旁邊看得直樂。


  以往在研究所里,劉明善這幫人靠著打小報告,搞得天怒人怨的。


  大傢伙都是文化人,甩不開臉面,拿他沒辦法。


  沒想到碰到李愛國這種大老粗工人,瞬間抓瞎了。


  也許以後對付這種人,就該學李愛國的做法。


  李愛國還不清楚自己已經被董工偷師了,已經研究起了這次的目的地。


  開灤煤礦是一座大型煤礦。


  下屬有十多個分礦,其中灤東三礦(林西、趙各庄、唐家莊)盛產優質精煤。


  這次計劃調配書上標註的裝載點就位於林西礦的六號井煤場。


  劉清泉顯得格外的興奮:「李司機,咱們火車到了煤場,能停留多長時間?」


  「要是裝載順利的話,也就兩個多小時。」李愛國看看他,問道:「怎麼?你有事?」


  「害,小孩他大舅在六號井工作。天兒不是冷了嗎,臨行前,媳婦兒非要我給他捎一床棉被,幾套厚棉襖。」


  李愛國這才想起來。


  在上車檢查煤水車的時候,確實看到角落裡放了個大包裹。


  包乘組借行車之便給親戚捎帶東西,是常有的事情,李愛國一口答應下來。


  「等到了煤場,我跟董工負責裝載煤炭,你儘管去會大舅哥。」


  「謝您嘞,李司機。」劉清泉樂不可支。


  隨後的行程中,李愛國總算明白自己為何要在七里橋停車等待三四個小時了。


  僅僅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對面就有十多輛裝載滿煤炭的列車呼嘯而過,雪亮的燈光在夜晚的漆黑中格外顯眼。


  這條鐵路還真是夠忙的。


  *

  *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火車頭的前擋風玻璃上。


  天空黑煙滾滾,汽笛聲震天,李愛國總算是理解了這裡為何會被稱為國內近代工業的發動機了。


  列車沿著古老而繁忙的鐵軌穿梭,通過了位於搪山南站的0號鐵道界碑,正式進入開灤礦區。


  因為線路是提前規劃好的,身為火車司機的李愛國,並不用擔心。


  只是當他聽到劉清泉喊了一聲:「報告正司機,前方有涵洞。」,還是不由得愣了下。


  連忙拉動閥門,降低車速。


  片刻之後。


  外面的天忽然黑了起來,車輪摩擦鐵軌的聲響變得沉悶起來,整個人有種莫名的幽閉感。


  身為正牌鐵道技校畢業的學生,李愛國也想起來了,這裡應該就是著名的「達道」了。


  「達道」是道光年間建造的拱型券砌式隧洞,放在後世也算是保護文物了,沒想到在這年代依然能通車。


  也真夠堅固的。


  「達道」只有六十多米的距離。


  伴隨著劉清泉大吼了一聲:「報告正司機,火車離開涵洞。」,外面的天重新亮了起來。


  過了「達道」,火車沿著鐵軌又賓士了將近一個多小時。


  臨近中午的時候,終於抵達了林西礦。


  搪山機務段在林西礦的鐵道出入口,設置了扳道站,負責進出礦區的火車調度。


  看到火車駛來,扳道工從值班室里跑出來,揮動紅色的小旗幟。


  待火車停下后,他大步衝到火車頭旁,喊道:「師傅,麻煩出示礦區調度證。」


  礦區調度證?

  李愛國拉開側門,抓住護欄跳了下去,取出臨時調度計劃書,連帶著一根煙遞過去。


  「我們是前門機務段的,此次前來六號井裝載精煤。」


  「哎呀,您真是客氣。」


  扳道工小心翼翼接過煙,別在耳朵上。


  隨後只是看了一眼臨時調度計劃書,就遞迴去,笑道:「我們已經接到了上級的通知,六號井的鐵道線此時已經清空了。你們可以直接駛入。」


  說完,扳道工返回扳道站調整軌道。


  李愛國重新回到火車頭上,拉動汽笛,緩緩推動閥門。


  看到火車啟動,剛才趁停車時間跳下車放水的劉明善幾人頓時慌了手腳,慌忙提上褲子從樹林里奔出來。


  明明火車速度不快,幾人都是那種養尊處優的,卻不敢攀爬火車。


  只能在下面跟著火車跑:「李司機,等等我們啊!」


  扳道工也看到了這一幕,摸了摸耳朵上的那根煙,眼睛微微眯眯,並沒有揮動旗幟發出停止信號。


  火車上的董工透過車窗,見劉明善幾人連鞋子都快跑掉了,有心想勸說。


  想了想,又閉上了嘴巴。


  這種人就該連番整治幾次,才會服軟。


  李愛國是那種有分寸的,不會不顧大局。


  果然。


  火車緩速行駛了一公里距離,李愛國直接撂了非常。


  伴隨著劇烈的排氣聲,火車停了下來。


  累得汗流浹背的劉明善幾人,這才拉著欄杆,從側門進到了火車頭內。


  小腿肚發抖的劉明善還想發火,嘴巴張了張,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理由發火。


  按照規定,進入扳道站臨時停車,除了火車司機和副司機,車上其他人員,一律不準下車。


  他只能將氣呼呼的坐在了凳子上。


  李愛國並沒有理會劉明善。


  他身旁的那幾個人受不住了,拉住劉明善的胳膊說道:「劉組長,我看這次咱們就算了吧,咱們還沒使手段,就被整得這麼慘,要是真動了手腳,那個大老粗能饒得了咱。」


  見劉明善不為所動,他壓低聲音:「火車司機可是有槍的」


  劉明善眼神一凜,臉上的倔強驟然消失。


  嘆口氣道:「我還不是害怕沒辦法跟張主任交代嗎?」


  「害,您啊,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就張主任那背景,早晚得栽跟頭。咱們這些人還是得儘早做打算。」他看看董工,突然提高了聲調:「我感覺劉國璋主任那人挺不錯的。」


  劉明善沒有接話,心中卻打起了小算盤。


  李愛國並沒有在意這些人的小心思。


  身為火車司機,想要整治這些心懷鬼胎的傢伙,不要容易了。


  他現在的任務重心是順利裝載煤炭,完成這次運輸任務,早日將側翻車廂技術推廣開來。


  林西礦內鐵道線路複雜。


  不過身為老司機的李愛國,按照線路標識,很快就駕駛火車來到了六號井的裝料場。


  看到遠處的工作人員揮動紅色旗幟,劉清泉再次彙報出停車距離。


  李愛國緩緩推動閥門,火車穩穩的停了下來。


  目的地到了,李愛國也鬆了口氣。


  點上根煙,愜意的抽兩口,這才帶著劉清泉和老鄭下了火車頭。


  林西礦的裝煤場是個露天大廣場,分為東西兩部分。


  西邊堆了小山高的煤炭。


  前面寬闊的廣場上搭了一拍溜的簡易棚子,工作人員在棚子下支起桌子,收票過稱。


  前面排起了長龍般的隊伍。


  拉煤的架子車、平板車迤邐蔓延幾公里,看上去蔚為壯觀。


  煤礦上的煤炭普遍要比地方煤建公司3、 4厘錢。 這年月老百姓日子苦,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


  大部分人都不捨得出高價在縣城買煤,寧願多出些力氣,也要帶著煤票來礦上拉煤。


  一架子車煤炭動輒上千斤。


  道路崎嶇不堪,即使是村子里最壯的勞動力,也吃不消。


  所以都會採取搭班的方式,經常一輛架子車要跟四五個壯勞力。


  由於買煤的人太多,只是排隊就需要兩三天的時間。


  那些拉煤的就合夥在煤礦外面的路邊架上自帶的黑鐵鍋,找來木柴,用苞米面,紅薯或紅薯干煮飯吃。


  每到飯點,上百口鐵鍋架起來,形成了一支煮飯大軍。


  李愛國剛才在火車上看到黑煙就緣於此。


  那邊裝了煤的架子車要離開煤場,大部分拉車的人,都撅著屁股,使出吃奶的力氣,慢騰騰地往礦場的高坡上挪動。


  後面推車的都喊起了號子,現場熱鬧非凡。


  李愛國看到有當地的村民,牽著一頭老黃牛在高坡的中部等待。


  遇到實在上不去高坡架子車,就會上去『洽談生意』。


  接過幾分錢,把老黃牛牽到架子車前邊,用套繩掛在車桿上,從坡下拉到坡上。


  也就是現在的制度沒那麼嚴格,這幾個傢伙非得被批評教育不可。


  李愛國收回目光,帶著劉清泉和老鄭朝著西邊的煤場走去。


  這裡是專門大批量裝載的煤炭的地方。


  煤場上停了幾輛卡車,有工作人員正在指揮煤礦裝載工給卡車裝煤。


  對方似乎看到了火車,急匆匆的往遠處的辦公室里跑去。


  片刻之後。


  一位身穿灰色中山裝領導摸樣的同志大步了走了過來。


  距離很遠,他伸出手熱情的說道:「歡迎前門機務段的同志到來,我是林西礦的調度主任,負責這次的煤炭調度工作。您可以稱呼我為老章。」


  「有勞您嘞。」


  李愛國熱情的握握手,遞上煙跟調度計劃書:「章主任,任務緊急,還得勞煩您儘快安排裝車。」


  此話一出,原本熱情的章主任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那份調度計劃書,就像是一塊燒紅的洛鐵。


  李愛國看出些許端倪,問道:「章主任,是不是有什麼困難?」


  「害,司機同志,不瞞您說,你們機務段需要的精煤數量暫時不夠」章主任抽著煙,指指旁邊的特種煤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李愛國聽得哭笑不得。


  原來,這次計劃是臨時調配的,六號礦井壓根沒有儲存足夠精煤。


  他們之所以答應上級的任務,是因為按照六號礦井的產量,缺少的部分精煤只要半天時間。


  可是萬萬沒想到。


  採煤的機器出現了問題,影響了採煤進度。


  章主任解釋完后,抱歉的說道:「李司機,您放心,現在正在六號礦井中負責採煤的是五號掘進隊,他們使用了康拜因掘進機,每個小時能採集三噸精煤。


  您只要在這裡住上一天,三千噸精煤,我保證給您湊齊了。」


  煤礦出了岔子。


  這次需要的精煤,有質量要求,只有六號礦井出產。


  李愛國也只能按捺住性子答應下來。


  正好也能趁機遊覽一下這座有名的煤礦。


  「那就勞煩你們了。」


  見李愛國答應下來,章主任也鬆口氣。


  李愛國是個小司機,級別不高,關鍵是那張臨時調度計劃的來頭有些嚇人。


  要是真鬧將起來,他這個調度主任也得挨批評。


  「李司機,你們就暫時住在我們林西礦的國營招待所內,我馬上給你們安排最好的房間,馬上到飯點了,我讓食堂準備一桌飯菜,當做是賠禮道歉。」


  「吃飯可以,只不過我們需要自己付錢和全國糧票。」李愛國看章主任的臉色有點尷尬,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也知道的,我們機務段有紀律要求。」


  「對對對,咱們無論到了哪裡,都要遵守紀律。」章主任點頭。


  一直站在遠處的劉明善本來已經掏出本子,準備把這話記下來了,見李愛國出人預料了拒絕了邀請。


  無奈的嘆口氣。


  撕拉

  稿紙撕下來,扔到了一旁。


  他沉默片刻,終於下定了決心,走動董工面前:「老董,等晚上請您吃飯,也算為以前的事情,給您道個歉。」


  董工看到劉明善服了軟,心中一陣唏噓。


  不到一天功夫,就讓老油條屈服,那個火車司機還真不是一般人。


  董工雖然不信任劉明善,也沒有拒絕這次邀約。


  至於是不是接收劉明善。


  那是劉國璋需要考慮的事情。


  道路兩邊綠樹濃蔭蔽日,天空從枝葉縫隙里瀉下陽光,一路光影斑駁,隨風晃動。


  李愛國跟著章主任往招待所走去。


  此時已經接近中午時間,放工早的工人們手拎叮噹作響的飯盒在道路上賓士。


  遠處的礦井裡的放炮聲,跟鐵罐子上下的穿梭聲,還有採煤機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


  為這個百年煤礦增添了勃勃生機。


  「李司機,這邊就是招待所了。」


  轉過高高的風火牆,沿著石子小路蜿蜒向北,轉彎后迎面而來的事一道鐵門。


  鐵門的旁邊掛著『林西煤礦招待所』的白色標牌。


  林西礦的國營招待所應該有年頭了。


  三層的起脊小樓,外牆好像用水泥巴巴甩過,木質的窗欞上紅漆已經掉完了,唯一能看出其不凡身份的,還是大廳地面鋪貼了水磨石。


  只過那邊的圍牆怎麼坍塌了很長一段?

  李愛國站在門口停住腳步,朝著招待所側面看去。


  圍牆的青磚已經粉碎,應該不是自然坍塌的,旁邊還豎立了一個紅色的牌子。


  章主任解釋道:「李司機,那裡是被敵匪炸毀的。」


  「敵匪?」劉清泉倒吸一口涼氣。


  章主任臉色嚴肅:「那是解放前的事情了,敵人見大勢已去,準備在扯出礦區的將整個礦區炸毀。


  被護礦隊的工人們察覺了陰謀,工人們拿起武器,奮起反抗。


  敵人見勢不妙,不得不提前撤退。


  在臨行前準備炸毀招待所,製造混亂。


  結果力有不逮,只是炸毀了這段圍牆。」


  李愛國以前也聽說過敵人狗急跳牆后的做法。


  但是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心中對那些護礦先輩充滿了敬意。


  劉清泉點點頭:「那個時期的事情,我倒是聽大舅哥提起過,當時一共犧牲了三十多個護礦隊的同志。」


  「劉師傅,您大舅哥也在我們礦?」章主任問道。


  「就在六號礦井。」劉清泉看看章主任:「章領導,我有東西捎給他,等會還得麻煩您,幫我送過去。」


  「這個好說。」章主任正準備招收,將事情委託給身後的助理。


  李愛國突然插話道:「老劉,咱們大老遠來這裡,你要是不親自見一下大舅哥,等回去了,你媳婦兒肯定不讓你上床。」


  「正好咱們還沒有吃飯,把你大舅哥請來,咱們一塊搓一頓。」


  劉清泉連忙道:「那多不好意思,怎麼能讓李司機請客.。」


  「原來劉師傅的大舅哥也在我們礦上,那太好了。」章主任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


  把大舅哥的名字記在小本子上,喊來助理去把大舅哥請到礦上的第三食堂。


  劉清泉的目光著落在本子上,這才明白李愛國的用意。


  心中充滿感激的同時,這位老實的同志也覺得有些發虛。


  李愛國其實也只是臨時起意。


  他們這次行車,既然已經將部委的虎皮扯起來了,為何不能在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順手幫助下自己的親戚朋友。


  身為火車司機,李愛國對住宿沒有格外的要求。


  再加上章主任這次安排的房間,是招待所里最好的。


  簡單看了下,就點頭答應下來。


  房間安排好后,章主任的助理急匆匆從外面進來,表示食堂那邊已經將飯菜準備好了。


  「李老弟,走走,今天中午我一定要好好敬您一杯,以示賠罪。」


  「章老哥,客氣了,咱們好好喝一頓,等下次到了京城,我再請您。」


  「一定,一定.」


  李愛國本來就是外向的人。


  章主任負責調度,更是性格開朗。


  等幾人進到食堂里,已經開始稱兄道弟了。


  這年月,礦上的食堂並沒有包間,食堂的師傅找來幾張桌子並在一塊,上面擺了七八個盤子。


  幾人落了座,章主任朝著旁邊喊了聲:「馬師傅,趕緊把酒端上來!」


  胖乎乎的廚子端著托盤走上了前,托盤裡上擺了幾個搪瓷缸子,裡面裝滿了酒。


  李愛國酒量大倒是沒什麼,董工和劉明善幾人的臉色當時就青了。


  這玩意足有一斤!

  搪瓷缸子擺在桌子上,章主任端起搪瓷缸子,道:「各位,這次是我們林西礦工作失誤,耽誤了諸位的工作,我現在這裡向各位賠罪了。」


  說完,章主任端起搪瓷缸子,頓頓頓片刻功夫,幹掉了一搪瓷缸子酒。


  李愛國豎起大拇指道:「章老哥,好酒量。」


  他也端起搪瓷缸子,正準備往嘴邊送,遠處傳來一陣由遠及斤的急促腳步聲。


  一個身穿工裝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走過來。


  李愛國上下打量他,感覺有點不對勁。


  此人四十多歲的年紀,應該就是劉清泉的大舅哥了。


  他身上沾滿了黑乎乎的煤灰,倒也罷了。


  臉上衣服上和手上為什麼沾滿了機油的污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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